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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都讲了两遍,所以古罗夫现在已是听第六次了。
“我说过阿基姆当天晚上几乎没有喝酒,别人给他送来一瓶白兰地时,他把它给了我们。”
古罗夫知道这瓶酒,也知道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胡子给他送来的。那个男子不是阿塞拜疆就是格鲁吉业人,总之是个黑皮肤人。
“是公爵吗?”古罗夫问道,其实他并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要问。
“您知道,首长,他们都是公爵。”保镖嘿嘿一笑。“同黑皮肤坐在一起的那头母牛就是这么叫他的。他们这些可鄙的家伙知道如何迎合男人,使他们多付钱。”
“你是说那个胖胖的大胡子?”古罗夫集中注意力问他。“头发又短又黑,前额前面有一撮白头发的那个。”
“正是。难道您认识?看来,他是玩女人的,我见过他给美元给自己的姑娘,叫她去玩轮盘赌,他自己却不去,一个人坐着。”
“同公爵坐在一起的女人你认识吗?”
“见过。名字说不上,但那女人是本地的,常来,看得出来,是个头头,许多人同她打招呼,在她面前转来转去。那黑皮肤的男子对她很尊重,不像对妓女那样。”
“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古罗夫下定决心,不知道他给哈里托诺夫打了几次电话。计划白天与他的会见被破坏了,他没有回电话。这次古罗夫运气好,铃声响了三次之后,他就把话筒拿下来了。
“是我呀。”哈里托诺夫疲倦地说道。
“晚上好,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古罗夫轻松地说道。“您跑到哪里去了?”
“在判决前的关押室里休息!”哈里托诺夫的声音里流露出歇斯底里的音调。“好一个民主!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们毫无道理地在‘布达佩斯’宾馆把我抓了起来。”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喝点加蜜糖的热牛奶吧,躺下睡一觉,明天早上我给您打电话。”
“我真羡慕您的神经,列夫·伊凡诺维奇。”
“晚安!”
古罗夫把话筒放下,转身对着走进办公室的克里亚奇科说:
“你没把米什卡打倒吧?”
“没有。但他是被我们的民警打倒的!”克里亚奇科两手一摊。“简直是神话!”
“关于民警的事,你明天再讲。米哈依尔与阿基姆见面了没有?”
“他谈了话,但总共只说了几句话。廖恩奇克不是他的同伙打死的,而是我们的人。唔,也不是我们的人……”
“明白了,”古罗夫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来了?快回家休息去。”
“想同你谈谈。”
“一切都会要谈的,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望了一眼手表。“你等等,我马上打电话,查清某些事情。”他掏出记事本,拨了个电话。
“你自己打算睡觉吗?”
“一定。”他用手掌捂住话筒。“住嘴。晚上好,亲爱的沙尔瓦,我没记住你的父名。古罗夫在打扰你。”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身体怎么样,亲爱的?”
“谢谢。你,你的全家身体好吗?”
“正如你们俄罗斯人所说的,一切光荣归于上帝。”
“对不起,沙尔瓦,要是我马上来你处,不会大打扰你吧?”
“亲爱的,格鲁吉亚人随时欢迎客人。”
“那我就动身,你的区号是多少?四楼、二十六号房我记得,可区号忘了。”
“这是戈契什维里吧?”克里亚奇科问。“他似乎离开了我们的这一行吧?”
“对。不过沙尔瓦在阿基姆被杀前见过他。”
沙尔瓦·戈契什维里更加胖了,好不容易才勉强坐进围椅里。他们坐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这间房铺着地毯,看得出来它一身二任,既是主人的办公室,又是卧室,角落里的一张写字台和一张很大的矮沙发床就是证明。沙发床覆盖着一床很贵重的地毯。
前面已经说过,主人坐在一把旧式的沉重红木围椅里,那椅子很像宝座。古罗夫坐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在他们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瓶,中间高高地耸立着一篮子水果。密探古罗夫正在一边吃奶油面色、喝茶,一边听主人讲格鲁吉亚人民苦难的生活,时不时地主人向客人投去注意的目光。
“列夫·伊凡诺维奇,什么麻烦事把你带到我家来的?”主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麻烦事呢,沙尔瓦,”古罗夫回答说。他早就在考虑可以告诉这位老格鲁吉亚的头头什么,可最好还是不说。“你有孙子了吧?”
“三个。都是技术很高的骑手。”主人自豪地回答。“你还是打单身吗?”
“工作嘛,沙尔瓦,尽管它该死!”
“你选择了一条困难的道路,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明白你。”
“我也不明白。也许不是我选的,是上帝给我确定的路?”古罗夫回答,他从桌上拿起一瓶白兰地,仔细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你躺下睡觉吧,我叫人给你铺床,我们明天早晨谈。”主人说道。他声音里流露着无奈。
“我正在寻找一个杀人的人。他不会只杀死十个孩子,你帮我找到他的踪迹吧。”
“你错了,亲爱的。我离开了所有的工作什么都不干了,以前干过,但你知道,与杀人凶犯没有联系。”
“你昨天晚上去过赌场,见过阿基姆的。你到那里去是找阿基姆吗?”
“他帮我收了债。我和阿基姆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你错了,阿基姆变坏了,但他不可能杀孩子。”
“他已经不能杀任何人了,昨天夜里别人把他杀死了。”
“我从他脸上就看出他会死。”沙尔瓦给杯子斟满白兰地酒。“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会死,可以前他是个好小伙子。”
“是不坏。”古罗夫纠正他的说法。“沙尔瓦,你谈详细点,你们怎么见面的,谈了些什么。”
“昨天我们遇见两次。下午一点在普希金街《消息报》旁边。我把车子开去,他已经站在那里了,一看见我就钻进我的车里。”
“他的车里有人吗?”
“好像后面坐着两个人,我没细看。”沙尔瓦不说了。“不,一个人见过,他把窗玻璃放下来,扔了一个烟蒂。是俄罗斯人,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小孩,是男子汉的手。”
“你为什么认定他是俄罗斯人呢?”
“浅色头发,看得很快,没认出来。阿基姆坐到我的车里,把钱交给我,说:‘我不愿意做一个负债者。’”
“是美元?很多吗?”
“说蠢话,两万。”
“钞票是怎么叠起的?”古罗夫问道。“是扎好的一捆一捆的新票子还是已经使用过了的?”
“崭新的,号码都是连着的,我偶然看了一下。”
“扎好的?”
“不。有一叠是用橡皮条扎包过的。他把钱交给我以后说,你晚上去赌场,有几句话要同你谈谈。他给了我地址。我起初不想去,后来想起了他的面孔。那是一张难看的面孔。我去了。阿基姆已经坐在酒吧间里,他发出信号,叫我别走近去。我一个人坐了下来,一个姑娘走过来。两年前在一次婚礼上,我同她玩过。”
“她叫什么名字?”
“维卡。头发像旧金子,而一双眼睛则是天蓝色的。她坐下来说,对不起,沙尔瓦,我悄悄地坐着,不希望别的男人来纠缠我。她说话少,但这样我反倒明白了。她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现在走了。维卡是非常优郁的。对!”沙尔瓦用手掌摸了摸前额。“我想起来了。也许你不必知道,不过维卡当时对阿基姆很凶。我给他送去一瓶白兰地,等得厌烦了,我想走过去。可维卡一见就说,需要给他的不是白兰地,而是老鼠药。就是这些,列夫·伊凡诺维奇,同阿基姆我没再谈过话,又坐了不久,我就开车回家了。我给你提供的少吗?”
“亲爱的沙尔瓦,只有臭狗屎才嫌多,好的东西总是嫌少。”古罗夫回答后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从你这里可以打电话吗?”
“谈什么呢?”沙尔瓦把摆在身旁桌上的话筒递给古罗夫。
古罗夫拨打阿尔焦姆·杜罗夫的新电话。
“是别墅,我是值班员。”马上回答的是阿尔焦姆。
“对不起,号码拨错了。”古罗夫说道。
“晚上好,您说吧。”
“你能不能马上开车到工作的老地方来一趟呢?”
“需要吗?对不起,我在说蠢话,四十分钟以后到。”
“我在自己的车里。”古罗夫放下话筒,望了望主人。“沙尔瓦,谢谢,打扰了,请原谅。”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该睡一觉。”沙尔瓦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来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一个小盒子,把几根黑色的草根倒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拿去嚼一嚼,这种草根还是我们的祖先在困难时期嚼过的。”
“谢谢!”
古罗夫把草根倒进口里。这些草根是苦的,带点薄荷味。
古罗夫将车子停在“弗拉明戈”赌场的不远处,不是停在停车场上,而是停在稍稍靠边一点点的地方。头脑是清醒的,草根的薄荷味道没有消失,甚至有所加强。没等多久,后面的玻璃里面很快就闪现出了车灯光。一辆“日古力”停了下来,于是阿尔焦姆很快就坐到了他身旁。
“祝您健康。”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古罗夫的手。
“你好,有什么新闻呀?”
“原则上没有任何新闻。我弄不清楚少校是为谁服务的,他要我干什么?”
“唔,他不是幼儿园的,你等着瞧吧。他应该表现他自己,一定会表现的。”古罗夫回答道。
“他对您很感兴趣。他胡说在安排我进别墅这件事情上,您是插了手的。”
“不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这是乌索夫前不久吓得胡说的。”
“我们等一等会查清楚的。为什么叫我来?”
“你认识那些常来赌场的姑娘吗?”
“经常来的认识。”
“维卡,金色头发、蓝眼睛的,认识吗?”
“她怎么啦?”阿尔焦姆抓住古罗夫的肩膀。
“活着,健康,据我的理解,还长相很漂亮。她是什么人,你同她是什么关系?职业妓女吗?”
“怎么说呢?一方面当然是专业的。”
“那另一方面呢?只是你不要装傻。怎么,你爱上她了?”
“有点像,我说不准。你千万别笑,上校,我同维卡很友好。”
“这么说,她是个好人。”古罗夫满有把握地说。
“她是个很不幸的人。”阿尔焦姆想了一下补充说道。“干她这一行的人中,厚颜无耻、愚蠢、只顾眼前的人相当多。我觉得维卡聪明,千方百计掩盖着对自己生活的怨恨。”
“她对你怎样?”
“我对她很严肃。维卡装作对此很生气的样子,但这仅仅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她喜欢别人把她当正派女子。维卡害怕上当受骗,不仅对我如此,而且对她自己也是如此。”
“你是心理学家。”
“每一个正常的刑警多少都是心理学家。”
“我需要同维卡谈谈。”古罗夫仔细望了阿尔焦姆一眼,他着重重复了一下:“谈谈。如果她现在在赌场,你能不能找到她,求她同我一起走?我需要的不是简单谈几句,而是要不慌不忙、详详细细地谈谈。”
“维卡是个妓女,”阿尔焦姆干巴巴地说。“她常常同男人出去,如果男人喜欢她的话。我相信你会给她留下印象,你来请她吧。”
古罗夫沉默了好久,然后回答:
“阿尔焦姆,我没事不会求你。去赌场走一趟吧,告诉她有人在车上等她。你强迫她来,一定要把她带来。”
“好,维卡一个人来,我留在那里,我得想法子解释我来的原因。”
阿尔焦姆溜出了汽车。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平静,甚至包括彼得和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想道。“任何时刻都可能发生爆炸,可能死人。那些为了几个小钱就向政府,主要是向总统扑去的记者们肯定已经作好了准备。总统与我有什么相干呢?一个死死抓住权力不放的人!为什么人们这么不可遏止地渴望权力呢?其实,权力也是负担,一副沉重的担子。一个人的权力越大,他的自由就越少。实质上,一个掌权的人,手和脚都是被捆住了的。可他却不想解脱,反而拼命挣扎,紧紧抓住自己身上的链条,企图戴上新的枷锁。一身奴隶气,完全孤独,既没有心爱的女人,也没有朋友。可怕呀,那不是生活!权位越高越孤独。向往权力是一种像酗酒和吸毒一样的常见病。更为严重、更可怕的是:一个头领杀死的人比全世界的洒鬼和吸毒者所杀死的人还要多。医生们怎么看呢?为什么他们沉默不语?莫非他们没有沉默,而沉默的只有我这个普普通通的、文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