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快请起,何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话是好的,可张钰荷的口气生硬,就算谨容真的看不见,也能察觉她的怒气。
张钰荷一把将谨容抉起,顺势观察她的眉目五官,她确实长得标致玲珑、气度大方,的确进退有度,像大家闺秀……可是再怎样,莘哥哥和煜丰哥哥都不可以将她给摆在心底呀,他们是她的,只可以看着她、想着她X喜欢她。
「何姑娘,对不住,这段日子让你吃苦了。」这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好似吃苦受罪的不是谨容,而是自己。
谨容忍不住想笑,张钰荷的演技满糟的,不过这不是坏事,至少证明一点,她果然像许莘、简煜丰所言那般,天真,浪漫,没心计。
「郡主客气了,我收下世子爷的酬金,自然得尽心尽力为世子爷办事情,哪有什么吃不吃苦的。」谨容尽全力同人家的未婚夫婿撇清关系,把大红花轿那节自动删去,将自己和许莘定位在雇佣关系。
没想到谨容的回答会这般上道,张钰荷忍不住扬眉开心,她藏不住心思,方才的怒气己扔掉一大半,笑脸扬起。
紫儿见状心底微叹,才几句话呢,人家己经将主子拿捏在掌心,唉,主子就是这般良善才会被哄得团团转,日后她们身边这几个只好再精明一点,处处给主子提点。
「可莘哥哥心疼姑娘受苦,心中时刻不安呢。」张钰荷又试探两句。
「世子爷是个良善人,还望郡主娘娘向世子爷好生劝解,倘若真的不安,不妨再给点赏踢,让谨容日后的嫁妆半富些。」谨容玩笑似的回话。
不过几句话,她便看出几分张钰荷的性子,她不势利,没心机,顶多有几分傲慢自私,几分眼高于顶。
这也莫怪她,从小就是长辈捧在手心养大的珍珠,在被疼惜爱护s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环境下长大,@然会认定全世界都该将就她,宠爱她,而她心想的事,就该照着她要的方向发展。
所以礼亲王爷明知道儿女亲事,媒约之言,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怎能自己作主?何况他们喜欢简煜丰胜于许莘,打心底不赞同这门亲事,但女儿一心想嫁,也只好认了。
所以,原本可以将谨容抬进礼亲王府为女儿治病,可女儿病着闹着,想天天看见许莘,便也妥协让步,将女儿送往晋远侯府。
这样无法无度的宠溺让张钰荷天真太过,自傲太过,可相对也因为如此,她不似多数名门淑媛那般成日谨言慎行,做人做事都戴着一张完美面具。
于是真心换真心,她得到许莘和简煜丰的真情对待。
谨容悄然叹息,这是要怪谁啊?
大家闺秀打一出生,目标就己经确立,必须为着家族而努力。
因此她们德言容功样样仔细,言行举止处处小心,人前不敢多言,人后不敢坦诚,就担心行踏步错坏了自己名声。
她们这般努力却还得了一个「戴面具,假女人」的称谓,还真是教人气闷。
张钰荷试探一次不够,再试一回,她非要试到自己安心了才罢休。
她热情笑问:「何姑娘怎能再嫁?你己经嫁给莘哥哥了啊,难道你喜欢的是煜丰哥哥?」她的口气急切,表情带上烕胁,好像谨容要是敢点头,就会有一桶屎尿从她头顶浇下。
谨容失笑,这算心计吗?六岁孩童都比她強一点,她不必去套话就晓得对方来意为何,不过就是不放心嘛,不过就是要确定自己透过红儿,绿儿传过去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就是想当面确认,自己对她的莘哥哥真的没有企图心。
简煜丰曾经说过,说他喜欢张钰荷的天真率性。
可是,什么叫做真性情?
初生小儿懵懂无知,顺着年龄长大就该学会世情、明白道理,三岁小儿稀罕人家有好的,伸手便拿可以叫做真性情,可若到十五岁见人财帛便起了贪念,还能叫真性情?
谨容不是那么乐意敷衍人的,如果可以,她比较喜欢表达真心,就像在秦氏面前那样,问题是,某些人可以「天真率性」,她却不能回答得太「天真率性」。
因为人在屋擔下,因为张钰荷是郡主,不是吴氏,更因为她是礼亲王的嫡女,是经常进出后官,很得皇太后眼缘的人物。
谨容心知自己和吴氏对垒,简煜丰会为她出气,许莘会为她辩驳几句,但如果对手换成张钰荷,她大概只会被打成一滩烂泥,没办法,郡主妹妹天真善良没心机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及正她们之间的缘分很快就会消失,及正日后两人不再牵扯,老死不相见,倒不如就敷衍她一回,让自己好过几分吧。
谨容浅浅一笑,说道:「郡主娘娘此言差矣,当日之事是因为事急从权,怎能就此定下名位?倘若世子爷坚持要留下谨容……这哪是报恩,简直是报仇了。」她笃定的口气让张钰荷着实太太太满意了,一个激动,她拉起谨容的手,问道:「难道姑娘认为莘哥哥配你不上?」
「郡主娘娘说及了,是我配不上世子爷,不过天地间一种养米百样人,是人,心思就会不同,或许郡主娘娘宽容大蠆,不介意丈夫身旁有几名女子相伴,红袖添香,留下佳话一段,但谨容是个气量狭小的,不知世子爷有无同郡主娘娘提过,当初谨容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要入侯府当正妻的。」
张钰荷点头,这事儿她知道,当时她一怒之下摔坏御踢的白玉茶杯,是莘哥哥和侯爷夫人好言相劝,她才逐渐消了火气。
吴氏说:「那种乡野女子凭什么当侯府女主人?侯府的脸皮还要不要?」
吴氏拍胸脯保证,表示只是先将人给哄进门先,待给张钰荷疗完毒伤后,就让她当个姨娘,姨娘是什么,不就是个使唤下人。到时想搓圆捏扁,还不是全凭她作主?
张钰荷当时仍是不愿意的,但许莘千万个保证,保证自己心底只有一个她,而且她再也无法忍受毒发时的痛苦,才勉強同意。
可何谨容再提起此事,难道她想以此要胁?
倏地,张钰荷松开谨容的手,口气冷淡下来。「所以呢,姑娘还是一门心思想当莘哥哥的妻子?」
「郡主娘娘误会了,重提此事是想教郡主明白,谨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意为妾为婢,就算当正妻,也不愿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何况我心知肚明,世子爷心底只有郡主娘娘,就算我与世子爷真的成为夫専,夫妻同床不同梦,也不可悲?」
「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给自己找为难,谨容早己打算好,待最后一次为郡主娘娘疗毒后,马上离开侯府,还请郡主娘娘转告世子爷,届时便不去辞行了。」张钰荷喜出望外,何谨容不想同床异梦,所以不会留在莘哥哥身边。而煜丰哥哥是王爷,日后定是要三妻四妾,而何谨容气度狭隘,定不会和煜丰哥哥有所牵连。
谨容的话,终于让她把心安回肚子里,这一趟没白来了。
心定下,笑容再启,她娇憨的声音柔柔问道:「你是真的想走?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
谨容截下她的话,笑道:「多谢好意,只是人各有缘法,还望成全。」「明白了,我会转告莘哥哥。」她的语气飞扬。
「这几日还得麻烦红儿,绿儿姑娘帮我整理箱笼,待我出府,自会把两位送还给郡主娘娘。」这是小事,张钰荷哪会在意,当下满口应允。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俨然好姊妹一般,只不过一个真心真意,一个却是虚情敷衍,一个露出原貌、趾高气扬,一个曲意奉承,只想快点把麻烦送出大门。
好不容易,张钰荷满意了,领着紫儿回屋,而谨容松口气,全身骨头散架似的,只想窝到床上,原来敷衍白目郡主是这么累的事。
张钰荷回屋后,想想还是有些地方疏漏,便让紫儿取一匣子银票和珠饰头面送往吟松居。
紫儿把东西放下后,说道:「何姑娘,郡主娘娘想提醒你一句,世子爷在朝为官,官声最为重要,疗毒之事……」
谨容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知情知意接道:「还请紫儿姑娘转告郡主娘娘,谨容是大夫,进府为她疗毒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会妨碍世子官=t?」得到这句保证,张钰荷心中大石终算放下。
这天许莘下朝后,张钰荷兴奋地拉着他,将同谨容的对话一一转述。
许莘表面上应承却打心底不相信,那在桃花村的桃花树下,风流倜傥的自己分明打动过她的心,如今木己成舟,不管是为未来还是为了名声,她都没道理不接受自己,难道,她真的很在意妻妾身分问题?如果是为着这个,那就容易了,今天容儿己经同钰荷交过手,应该明白钰荷脾气温柔很好哄,日后容儿虽为妾室,但只消把钰荷哄得稳妥,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走出张钰荷屋子后,他找了机会进吟松居,企图说服谨容。
谨容懒得听他说服,只是态度坚持,坚持那场婚礼不算数,因为她嫁的男子是李彬而不是许莘,她对侯府世子爷半点不感兴趣。
他说得急了,她却凉凉几句,回道:「倘若世子爷果然对谨容上心,也行,三媒六聘再往何家提一次亲,用侯府世子爷身分,但条件还是照旧,谨容只当正妻。」她笑望他,既然他口口声声张钰荷很好哄,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哄她屈居妾室。
男人啊,总是得陇望蜀。
站在外头听得满肚子火气的简煜丰突然冲进屋里,幸而谨容的态度够端正,没教他心头上那把火给窜起来。
他板起脸孔,同谨容一起望向那位满脸「浓浓罪恶感」的男子,要如何「恩将仇报」。
「自容儿替淑妃娘娘号过脉后,娘娘可是挺看重容儿的,还对皇上提及要认她为义女,若是知道她被逼良为妾,不知道皇上对晋远侯府会是什么看法?」许莘一惊,容儿居然给淑妃娘娘号过脉?真的假的?如果是真……
谁不晓得淑妃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以后她儿子被立为东宫太子的呼声最高,有淑妃娘娘当后盾,他哪还能強留容儿,何况淑妃娘娘的义女,朝廷定要给个公主封号,郡主当正妻,公主为妾……没那么大的嘴,他吞不下那么大的鱼。
最终,许莘敌不过他们,默认下谨容离府之事,颓然离去。
见状,简煜丰满心欢喜,丢下话,「准备准备,我安排了人,过几天来帮你搬行李。」离去时,他嘴角上的笑意掩都掩不掉,连脚步都轻快飞扬。
谨容走往门边,向外望去。
好快啊,从春到秋,六个月过去,短短半年光阴,她经历人生一场重大转折,未来是好是坏不确定,可终究是熬过、闯过了。
满园的清秋菊花锦秀盛放,缤纷灿烂,映着红枫似的烈烈秋日,有种春光重临的美艳,缓缓舒口气,她……将要离开这里。
「我有师傳的音讯了。」简煜丰拿着杯子缓缓喝着,眼底透出些许得意。
谨容瞬间抬头,眼睛绽放光芒,视线定在他脸上,等待他说出更多消息,一时间她忘记自己还在装盲,直到发现简煜丰了然的笑意,一惊,她连忙把视线调开,恢复茫然,无法定焦的摸样。
她就是要装,怎样!她倔上了,因为他嘴边那个看透一切的笑。
他也没拆穿,有人天生爱当瞎子,能奈她何?「师傅在哪里?」
「在江南,我让人把你中七线蛊之毒的事传过去了,不知道师搏收到没有,如果收到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回京,他最疼你不过。」「你又知道。」嘴巴上是这样说的,可她那得意骄傲的张扬摸样,连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他送你回桃花村以后,曾经到京里找过我,我知道他收了个关门弟子,当时,他说要去找药材,医治这名弟子的身子。」师搏医术很行,但行事不靠谱,如果他提到这关门弟子是女的,且受寒症所苦,他早就联想到容儿身上,根本不需要靠冰粕膏来「认亲」。
「我以为……」「他云游去了?」「师傅是这样同我说的。」
「他那个人你还不懂吗?明明心软却倔着嘴,明明替你操心,却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师傳的话,你只能听半句。」他居然这样说师傳?这些话分明是秦氏在批评儿子用的,原来,他踉师傳是同个脾气,难怪师傳当年会看对眼,收他为徙。
见谨容笑而不语,他问:「你在笑什么?」「高兴着呢。」「高兴什么?」
「等师傳回来,身上的毒解除,寒症改善,我也可以试试夏日里吃冰,抱凉水是什么滋味了。」
她只是平铺直述并没有多余心思,但她脸上的向往老老实实地引出简煜丰的心疼,他望住她,轻叹,缓缓握上她手,她的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