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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红莲的声音打断了林耀的沉思,此刻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男女同学都各自在聊天,这次除了向红莲和宋甜甜,大家都没带人来参加聚会,因为原本就是同学聚会,弄家属和朋友来不合适。
“没事,应该的,我此刻身份可是你的追求者来着。”林耀看着向红莲,脸上带着微笑,他很欣赏这个坚强的女孩,参加了这次同学聚会后,对向红莲的了解更加深刻,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以及一些言行态度显示的那种肤浅浮华女人。
“不用装了,那家伙都走了。”向红莲笑了笑,“这里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你是个西贝男友,现在可以随意跟他们聊天了,看中了哪个女同学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牵红线,就凭你刚才那句滚出去,你就是我向红莲的哥们。”
略一停顿,没等林耀开口,向红莲继续说道,“你还别说,刚才你真是有气势,实在是太男人了,我看好多女同学都眼冒星星,至少有五个同学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呢,其中三个听到你的信息后失去了兴趣,但还有两个想继续了解,其中有人很不错哟。”
突然换成捉颊表情的向红莲开始调笑林耀,“梅兰华都很欣赏你,她家条件可是不错,虽然没有当官的,但身家不菲,她还是家里的独女,没男朋友哟!要不要考虑一下?”
“得,多谢,别调侃我了。”林耀心中浮现出粉红女孩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甜蜜,“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我可不是有钱的主,连老婆本都只有两千多块钱了,有谁会看上我呀?你都告诉我说现在不流行潜力股了。”
正要继续调侃的向红莲被同学拉走,大家都想更多的安慰她,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安慰。
林耀又开始独处,实在是因为这些人跟他太不熟悉,加上这原本就不是社交性质的活动,而是同学聚会,有的人很多年没见过了,根本就不会有空来搭理他。
林耀是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还是别人的同学聚会,感受了浓浓的同窗情谊,也知道了这种活动今后自己不能再参加,看过一次就足够了,一个人在旁边干坐着实在是太别扭了,而向红莲又实在无法分身招呼他。
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这是林耀的结论。
有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时候,无法很客观的了解和认清一个人。
光看向红莲在外的表现,林耀无法想像她会是功力内勤室的那个女人,但如果没有这次的同学聚会,林耀又只会将对向红莲的认识停留在她工作时的表现上,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愿意接受这个人成为自己入世时的好朋友。
人啦,真是复杂!有时候很难判断好坏,除非他们干出太明显的好事坏事来。
慢慢的想着心事,林耀也不计较没人搭理自己,一会天南地北的想心事,一会观察和倾听房间里众人的谈话,他发现自己能够同时听好几拨人的谈话,内容还不会错漏。
这个发现很让他欣喜,简直是分心多用的能力了,于是继续尝试,看看自己到底能分心几用,能坚持多久。
时间就这么悄悄溜走,玩得不亦乐乎的林耀根本就不感觉孤单,直到被向红莲唤醒说走,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游戏。
偷听他人的谈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偷窥,如果偷窥别人的**,估计也很刺激吧。
林耀不禁心里暗暗揣测,然后有惊醒过来,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太邪恶了,自己应该算是一个纯朴的人啊,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了?难道是因为入世的缘故?因为普通人都会这么想?
跟向红莲的同学一一道别,顺便获得了每一个同学的大家赞赏,这些赞赏都雷同,无非是帅、有风度、有气势、稳重,甚至有女同学直接说林耀有大家风范,还有怀疑他是公子哥到民间体验生活的。
不得不佩服如今年轻人的想象力,怎么夸张怎么来,但也很是有几个人猜出了林耀的大人物身份,只是不清楚那些话是客套、调侃,还是发自真心的判断。
这肚皮啊,虽然薄,很薄,却能掩盖一个人的真心。
向红莲家就住在公主坟附近,不远。
不过这个不远是相对北京城而言的,有一种无法考证的说法,光是外来和流动人口就有一个亿,连官方数据都有两千多万人口,这样的一个城市,不远的距离也已经远远超过林耀的家乡雅安城最远的距离了。
在雅安,林耀打过的计程车最贵的一次才六块五毛钱,而向红莲嘴里的不远,直接就是十来个大洋。
当然这个钱是林耀出的,得知了向红莲家庭的窘况后,再如何要存钱讨老婆,也不能让向红莲掏钱了,因为林耀会不心安。
“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街拐角那家烤羊肉串不错,你一定还没吃过吧?”
向红莲恢复了热情,仿佛晚上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仿佛她家里压根就没遭遇困难,让林耀不得不佩服现代都市人的适应和调节能力。
午夜十二点,京城的气温很低,街上的行人很少了,只有穿梭得跟过江之鲫的各式车辆撑起了京城夜晚的繁荣。
远远的就问道一股油香味,临近街拐角时就见到了浓浓的青烟在路灯下格外打眼,每当这股青烟被微风吹向自己这个方向时,尽管临身已经见不到明显的烟尘,但浓郁得如同最蹩脚的厨师掌勺的厨房里充斥的油烟味,加上那一阵肉香和孜然香味,让林耀知道京城的烤羊肉串跟成都的一定有所不同。
拐弯,烤羊肉串的摊位出现在十来米的远处,在还算明亮的路灯下被一股浓郁的青烟围绕着,摊主是一个男人,看不真切具体模样,那股青烟实在太浓了,连林耀都感觉要被呛得咳嗽。
“你吃几串?”向红莲扭头问林耀,立即又自己收回提问,因为林耀对北京的羊肉串没有概念,“算了,老板,来二十串,多发辣。”
“好咧,您稍等,马上就好。”老板的口音不是京城本地人,但显然是东北人,因为那舌头卷得严重,北方人说话卷舌,总让林耀怀疑他们嘴里的舌头是不是呈蛋筒状。
越走越近,老板也撇过头来礼貌的点头致意,可以想像他手中一把百来串羊肉要烤,这个点头是如何的忙中偷闲。
咦~~~~~~~~
这是……
林耀惊讶的望着烤羊肉串的老板,只感觉世界真是太小了。
陈诗为,这个在延吉诬蔑林耀撞了他**,并且想敲诈勒索林耀两万块钱的地税局干部,此刻成了北京街头烤羊肉串的摊主。
这世界真的很小,号称上亿人的北京城竟然让两人碰上了,而且延吉离北京是这么的远,真算是缘分啊。
林耀心里暗笑,仔细打量陈诗为。
在林耀的印象里,陈诗为很胖,肥头大耳,满面红光,脑门星上的油水估计用锅铲刮一下都可以下锅炒菜了。
此刻的陈诗为不再肥胖,臃肿的身体消失了,在军大衣之下显得颇为壮实。脸上的肥肉消失,双层下巴也没有了,露出了轮廓分明的下颌骨,脸上写满了沧桑,看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过得很辛苦。
易家人严格的按照林耀的指示,将陈诗为从延吉地税局开除公职,并启用法律程序追究他的贪腐**,只是这家伙小打小闹不少,真的大问题倒是没有,于是易家换方式让他倾家荡产。
延吉呆不下去了,陈诗为只要远走他乡投奔亲戚。沈阳、大连,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易家打击,最后他只有投奔来北京打工多年的一个远房老表,这才避免了易家人的继续打击。
天子脚下,可是有王法的,就算可以避开这些法律,易家也不愿意在京城闹事。
于是,陈诗为终于有了相对安定的生活。
学做生意,失败。地税局的人只懂得查账收税,顺带着精通吃拿卡要,要陈诗为做生意?还不如直接把钱往水里扔,好歹还能听到一声水响。做生意劳命伤财,结果是无奈的放弃。
应聘管理岗位的工作,失败。陈诗为先前自以为有能力有本事,却不想几道小小的笔试题他都摸不着风,夜郎自大的工务员终于认识到自己其实没有管理能力,一旦将他身上工务员的光环取下,他就是一个垃圾,只会混吃混合等死。
学技术,失败。连年龄最小的学徒都比陈诗为学得快学得好,他那满脑肥肠的脑袋已经被酒精和油水折腾够了,根本不是学技术的料。
最后,陈诗为为了生活开始了扛包搬运,成为一名纯粹的体力劳动者,虽然收入和能力远远比不上农民工,却因为完全按照计件方式得工资报酬的工作性质,让他得意勉强养家糊口,只是那一身肥膘也因此消散,比之有钱人动辄上万元去健身减肥还有实效。
那个总是将自己化妆成猩红大口的老婆跑掉了,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趁着年轻再嫁一次,免得再过几年真正人老珠黄了嫁不出去,只能跟着陈诗为吃苦受累一辈子了。
离婚和失去女人对陈诗为触动很大,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只有自己的老母亲毫不犹豫的支持和陪伴,让他终于正视自己以前的行为,正视自己的不孝。
林耀就这么站着,也没说话。
陈诗为没认出林耀来,他根本没空,手中的一百来串羊肉串的上油、加料、翻转、互换位置全面估计火力,等等操作实在让他忙不过来。
经过了大半年的尝试,陈诗为终于找到一个他能胜任的,却不会因为体力原因无法获得足够报酬的工作,烤羊肉串。
陈诗为很珍惜这个工作,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翻身机会了。老母亲的身体更加不好了,可他没钱让老人家住院治病,只能通过烤更多的羊肉串获得收入,好逐步给老人家买药,估计再过一个月时间就可以让老人住院了。
“好咧,这是您的三十串,这是您的十串,这是您的二十串……”陈诗为一一分发手中的羊肉串,记忆力超群,不多久就发完了手中的肉串,收好钱后,启动下一批的烧制。
林耀没有掏钱,他不想让陈诗为认出自己,此时此地见到,难道他还要故意羞辱对方一下?他实在没那个恶趣味。
羊肉串两元一串,份量很足,大块大块的羊肉在用自行车支撑钢丝削磨出来的铁锨上直冒油泡,看起来十分可人。
咬一口,味道不错。
继续,吃到第三块的时候,林耀突然感觉一阵浓厚的油箱,这块肉是白色,比前面的两块绵软得多,仿佛有弹性的棉花,里面的油汁一口咬下去顿时全都冒了出来,十分香。
“每一串都会有一块肥油,那是羊身上的肥肉,所以要趁热吃,否则稍微一凉下来就变成了油冻,吃起来刮舌头。”向红莲显然一直在观察着林耀,她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立即进行了解释。
“哦,不错,挺香的。”林耀赞了一句,继续大快朵颐。
迟了五串后,林耀就受不了那块肥羊肉了,因为他感觉很腻,特别特别腻,再吃就要吐了。
其它的羊肉不错,很嫩,很香,有嚼劲,林耀迅速吃下手中所有的肉串,只是将肥羊肉咬下后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没人注意环境卫生了,林耀也找不到垃圾桶,于是入乡随俗的糟蹋了一次环境,影响了北京城的市容市貌。
“咳咳咳。”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不远。
陈诗为把手中一大把羊肉串往案台上一搁,转身走到街边,在一个店面卷闸门前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老人。
是那个指认自己撞人的老妇人!
林耀瞬间就认出来咳嗽的老人身份,心里感觉不是很好。
老人有糖尿病和风湿病,这是在延吉就知道的,现在落魄到了北京,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但从咳嗽的声音里,林耀听出来她的情况应该比以前更糟糕。
“娘,你冷不冷?要不要喝水?”陈诗为在老人身边停下,蹲下去帮老人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军大衣,从侧面望去,林耀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关切。
“我没事,二子你去忙吧,那么多人还等着呢,我在这边不用担心。”老人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娘,说了你晚上不用陪我出来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明儿你不能跟着来,就在家里等着。”陈诗为突然想起自己和母亲住的地方,心里一阵难过。
曾几何时,在延吉拥有装修高档舒适,生活无忧的境况,却被自己的贪念和对老婆的言听计从破坏了,遭遇了一个非常有权势的人物,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连住的地方都狭小破烂无比,还要老娘跟着自己受罪。
“我不放心啊。”老人的声音有些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