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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再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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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杀我就是了,最低限度,不会有更多的人被杀。”贝贝这番话显然是发自一片衷心诚意。
  唐宁怎样看也看不出虚假,对贝贝的怒意又减轻三分,接问:“对那条蛊母你真的无计可施?”
  贝贝颔首,唐宁黛眉轻蹙。“那将云大哥救出来也没有办法令他恢复本来的,而且无论跑到那儿你那师父总能够找到去。”
  具贝道:“将人救出来再想辫法好了!”
  唐宁忽然问:“若是有机会,我看还是将你那个师父杀掉的好。”
  “不娶杀师父──”贝贝脱口叫出来。
  唐宁看了她一眼。“你那个师父又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他可是我的师父。”
  “若是生死关头,云飞扬兴你那个师父之间一定要死掉一个又怎样?”
  贝贝怔在那里,唐宁冷笑。“你就是一厢情愿,不顾大局。”
  “事情怎会这样的?”贝贝茫然。
  唐宁突然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你哥哥也出手阻止,我看你怎样应付。”
  “我应该怎样?”贝贝彷徨的反问唐宁。
  “怎样?”唐宁苦笑。“我总不能教你杀掉你哥哥的。”一顿又叹息:“这件事可真够麻烦,好在要你决定怎样未免言之过早,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贝贝接问:“我们现在动身?”“你支持得了?”
  贝贝坚强的点头,唐宁道:“你日以继夜赶路,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了得,勉强下去,下支倒下,那才累事,你虽然未必能够帮助我多少,但环境是你熟悉,有你这个人在旁总是好的。”
  贝贝道:“我们现在若是不赶去只怕来不及……”
  “我没说不赶去。”唐宁站起来,确是走向镇那边。
  “不是那边。”贝贝连忙叫住。
  唐宁道:“你紧张什么,我是找代步的东西。”“代步的……”
  “你大概该知道这是上有一种叫做马车的东西,一种叫做马车夫的人。”
  贝贝点头。“这是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有一种东西可以改变他们的心意的。”“什么东西?”
  “钱!”唐宁叹了一口气。
  金钱的魔力诚然极难抗拒,唐宁的身上也幸好带备足够的银子。
  她出到十倍的价钱,立即雇请到一辆最好而且又最快最舒服的马车载着她与贝贝夤夜起程。
  那个车把式也算得上是老江湖的了,一看这两个女孩子便知道不简单,不敢多问,只做他份内的工作。
  他也知道这个钱未必好赚,但也知道若是不赚说不定会惹怒这两个女孩子,将马车也拆掉。
  唐宁在街上将那个大汉一下子掷到瓦面上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而他又有一个颇重的负担。
  养一个家自古以来都不大容易,天生的有钱人当然是例外,一个有家的男人大都会希望家人能够温饱,绝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所以钱到手,将钱交给了家人,他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赶车子上路,赶车的技术也发挥至尽。
  路幸好都算平坦,马车很镇定。贝贝也实在太疲倦,很快便在车厢内入睡。
  看看一个这样没有机心的女孩子,唐宁能不感慨?
  萨高终于将云飞扬带到那个祭坛的密室,一路上云飞扬都是那么的服从,可是仍然在进入这个密室之后,萨高才真正放下心来。
  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已经太多。
  孟都一直在密室内疗伤,到现在真气仍然接续不上,虽则能够行动,那种虚弱的感觉却是尖针一样不住的扎进他心里。
  他已经发觉他衰弱到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也终于怀疑到萨高所说的完全是安慰他的话,事实他已经散功,不再是什么武林高手。
  萨高对他的关怀他却是绝对相信,也绝对相信萨高在全力为他找寻补救的方法。
  关键也显然在云飞扬身上,所以看见萨高将云飞扬带回来,孟都立时又充满希望。
  对蛊术他懂得虽然比贝贝多,却还是不如萨高,但看中蛊的人的反应他还是知道情形如何,他看出云飞扬已完全受控制,绝不会违抗萨高的命令,萨高随时可以将他的内力输进自己体内。
  云飞扬内力深厚,所练的又是同一类的内功,那若是完全输进自己体内,应该就更加有效。想到逆些,孟都不由面露笑容。
  萨高的面上也同时露出笑容,他实在担心孟都始终会发现真相,做出什么傻事,看见孟都安然在密室内,才放下心头大石。
  他口中随即发出一阵咒诅声,大群人面蛛应声四方八面爬出来,爬向云飞扬,爬到云飞扬身上。
  好象他这样小心的人到底不多,那些人面蛛绝无疑问是另一重保险。
  云飞扬毫无反应,任由那些人面蛛爬满了一身,迅速变成了一个怪物。
  那些人面蛛一只接一只,随即一动也不一动,静静的伏在云飞扬身上。
  孟都看得清楚,欣然道:“姓云的,这一次看你还能够威风到那儿去。”
  萨高英应:“他是绝不会回答你的,现在他与一个死人并没有多大分别。”
  孟都接问:“他一身内力真气是否还存在?”
  “要是不存在,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将他驱回来。”
  “辛苦师父你老人家了。”
  “其实也不太辛苦,只是怕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不得不日以继夜尽快赶回来。”
  “那条垒母已在他体内?”
  “否则以他内力的深厚,要控制他又谈何容易。”萨高漫不经意的把手一挥,云飞扬同时移动脚步走到孟都面前。
  孟都不由一句:“师父的垒术简直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
  萨高笑笑道:“若是如此又怎会这样麻烦?这一次若非贝贝,那条蛊母根本近不了云飞扬的身子。”
  孟都“哦”一声。“贝贝现在大概已明白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的了。”
  “所以她没有回来,这件事令她很反感,可惜不得不这样做。”
  孟都摇头道:“女孩子知道什么,她只是喜欢云飞扬。不想云飞扬被伤害才会这样子,过些时候忘了,还是会回来的。”
  萨高苦笑道:“看来你还不大了解她,这一次我看她是非常认真。”
  孟都沉吟道:“那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将云飞扬放走。”
  萨高道:“也放不走了。”
  孟都心头一动。“是不是那条蛊母……”
  “你很聪明。”萨高显然非常欣慰。“贝贝若是有你的一半这种聪明,不会答应做这件事。”
  孟都有些忧虑的。“那么云飞扬将内力真气输出,会不会触怒那条蛊母?”
  萨高道:“应该不会的,若是我的推测没有错误,那条蛊母之所以不肯出来,只不过第一次进入人体内,发觉留在人体内比留在玉盒内舒适。”
  “应该是舒适得多,只不知内力真气的消耗对体内有什么影响,会不会因而由舒适变成不舒适。”
  “一般的蛊对于真气内力的流动都没有反应,至于那条蛊母如何,目前虽然不能够肯定,只要抽取的时候小心,就是有变化也可以及时制止。”
  “要师父劳神了。”
  萨高叹道:“你已是师父唯一的希望。”
  “弟子就是拚了命也不会令师父失望。”
  萨高大摇其头。“相反,师父要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珍惜性命,那若是拚掉,便真的没有希望的了。”
  孟都垂下头,萨高接道:“你资质超越一般人,是罕有的武学奇才,千万则要低估自己,轻易与别人拚命。”
  孟都道:“弟子不是败在云飞扬手下。”
  “那只是他出道比你早,经验等等都比你丰富,而你虽然败在他手下,所差无几,假以时日,要超越他又是何等简单的一件事。”萨高接一笑。“何况从今日开始天下已再没有云飞扬这个人,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高手来跟你争高下。”
  孟都终于又露出兴奋之色,转问:“师父准备怎样解决这个云飞扬?”
  萨高微笑道:“先抽干他体内的真气内力,再将他藏在秘密的地方,然后看能否令那条蛊母转移在他体内寄居的位置,让他恢复记忆,看能否将他练天蚕功的方式套问出来。”
  孟都道:“弟子却以为应该将他杀掉,以绝后患。”
  萨高道:“你担心他的功力复原?”
  孟都道:“不难有这种可能。”
  萨高摇头道:“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从他的行事作风,也不难看出他绝不会用移花接木这种方式恢复功力。我们也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再说在他体内那条蛊母也是一个障碍。”
  孟都突然省起了什么的,有些歉意地道:“弟子还是记着败在他手下的耻辱,只想着报复,完全疏忽了那条蛊母的存在以及对师父的影响。”
  萨高打了一个“哈哈”,道:“你将他辛苦练来的天蚕功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已是对他最大的报复,让他恢复记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的难受可想得知,杀掉他或者就让他停留在白痴的状态,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仁慈。”
  孟都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一听不由鼓掌大笑。“师父这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的而且确,杀掉他未免对他太仁慈了,也太没有意思了。”
  萨高笑接道:“你也无妨让他知道你是利用他的天蚕功力更进一步,在中原武林称雄争霸,甚至第一个目标就是选择武当派──”“好主意!”孟都眉飞色舞。
  萨高的确没有选择错传授对象,孟都天生有一份魔性,惟恐天下不乱。
  “再说──”萨高随又道:“武当派撷取精华而创出天蚕功,反客为主,其中当然有值得我们借镜的地方,若是因而再有所突破,不是更好?”
  孟都颔首道:“弟子已明白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绝不会自满,一定会勤加磨练,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萨高大为欣赏的道:“这是学武人应有的态度,固步自锋,最要不得。”
  他的话绝无疑问很有道理,只是他所用的手段未免太卑鄙。
  正邪的分别,也就在这里。
  孟都目光又回到云飞扬面上,带笑道:“我虽然放在你手下,身受重伤,其实还该多谢你,有过这种教训,以后无论那一方面,我都会谨慎小心的。”
  云飞扬当然不曾回答他,孟都也没有再说下去,接向萨高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也得替妹妹设想。”
  萨高突然有些感慨的一声叹息。“天下之大,能够认识已经是莫大缘份,何况是骨肉之亲,万不得已,也切莫相残。”
  “弟子明白。”孟都点头。
  萨高又一声叹息。“这种道理你总会明白的,也就是所谓天性。”
  “师父好象有很大感触?”孟都试探着问这一句。
  萨高没有回答,移步走向那边高台,孟都多少也知道这个师父的脾性,不肯立即回答是必然有难言之隐,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没有追问下去。
  高台上前后左右都嵌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怪鼓,萨高当中坐下,嘟喃道:“云飞扬若是能够回复本性,纵然武功失去,贝贝也应该心满意足的了。”
  孟都道:“弟子会让他们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萨高道:“云飞扬是不会怎样快乐的了,但我们也不能兼顾这许多。”
  孟都道:“只要贝贝高兴,其它的也就罢了。”
  萨高点点头。“由现在开始,你得小心了,一定要专心一意,云飞扬的真气力与之前你吸收的应该有分别,也强劲得多,一个处理不好,前功尽废,于你固然有影响师父也难免一劫。”
  孟都沉声道:“弟子明白师父的一番苦心。”随即深吸一口气、凝神静心,待萨高施术。
  萨高等他完全准备好才击动面前的一面鼓,一轮急击之后旁及其它的大小怪鼓,扬手同时,他身上挂的铃子亦响起来,由慢而快,组成一首怪异的乐章。
  那些人面蛛应声爬动,一只接一只爬离云飞扬的身子,每一只都曳着一条发亮的蛛丝。
  萨高的眼盖随即徐徐垂下。
  他完全不用担心那些人面蛛的行动,只担心那蛊母的反应,那只蛊母也就是他的灵母,与他心灵相通,他也只有用心眼才能够看清楚那条蛊母的反应。
  他也绝无疑问清楚那些怪鼓的位置,出手每一下都正击在鼓面上!无一落空。
  云飞扬仍无反应,彷佛一些感受也没有,这若非他的神经已经完全麻木便是那只蛊母非独完全控制他的神经而且已同意萨高的行动。
  萨高的反应显然就是这样,眼盖虽然还是低垂,嘴角已有笑意显露,他击鼓的动作也因而变得轻快,完全是如释重负,放下了心头大石。
  与鼓声轻快同时,那些人面蛛的行动亦变得轻快灵巧起来,曳着的蛛丝亦彷佛因而更加晶莹。
  孟都当然亦感觉到鼓声的变化,神态却没有显著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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