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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异支线…'完结'
特别篇《溯缘》 溯缘 001 尘衍
'写在前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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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因古迄今视之乌飞兔走,代换朝更,荏苒飞逝的时光辕辙之下隐藏着多少深晦莫名、匪夷所思的奇事异闻。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第五篇如是写道:“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也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多鬼神志怪之书……”六朝以来神鬼志异空前繁盛,从初时的《搜神记》至往后的《聊斋》、《萤窗异草》等,绵延千载而息息不竭,而后世文人多好辑佚补稗之道,使得这些亦假似真的文化宝藏得以渊源流长并不断臻缮。
所谓“志怪、传奇无可信矣”的观点在近代唯物主义理论下似已成定局,阅读这些稗缀杂异之书皆是从文学赏鉴、时风考证的角度出发,殊不知但凡天下之事皆从“因果”二字,书者走笔行文并不尽为空穴来风之事。纵观汗青万世,岁次峥嵘,那些奇闻异现的事物繁若恒河沙数,若仅单凭现时今日的科技文明程度及所谓“客观”态度来审视此类未明之物,或许经年历载之后,予往世者徒留笑柄。
古来民间诸行百态,自有偏行“撷异”一脉,源于巫风而衍于鬼神,行走于天下而撷狩世间灵异之事,不妄闻达而志于未明,阅百家诸学,历八方杂陈,究天地之奥妙玄奇而不遗余力。
此行当实是凄苦艰险,故而向来人脉单薄而畿近绝支,撷异者多是三五为伍,聚于蛮夷荒泽、山恶水险之地,时有安危之虞。时至近代,“撷异”一词更是几不得闻,然番邦外域却时有闻得类此偏好之人,虽与“撷异”之举相仿,但其行止造境却与“撷异”相去甚远,诚不得混作一谈,专于此道者,世人皆称其为“探险家”。
特别篇《溯缘》 溯缘 002 残籍半卷
1662年,农历正月初七。台湾赤嵌城内依旧是一片狼籍。
青石街道上稀稀落落着几个挽起裤管的渔民。
“听说暹罗国那里还有荷兰人在呢……”
“嘘,小声些,荷兰佬终是抵不了国姓爷的。”
“是喽是喽,红毛鬼家中看似都没气力呢……”
最后说话的是满脸青楞胡茬的老林,这位从云林过来不久的中年汉子话音未落,就被偏巷里窜出的一队荷兰士兵撞了个踉跄。
“呸!”老林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望着已远去的士兵小队恶狠很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敢是么投胎去!”忽然间,三人的目光都被地上那藏青色的旧布囊所吸引,老林的唾迹正是落在袋口露出的旧书一角。
三人面面相觑,年长的本地渔民老陈小心翼翼地把那布囊拾起,不安地问道:“这敢是红毛鬼落下的东西?”
“怕是着大关系的簿子吧,丢了好,丢了好!”小个子的阿张斜眼瞟了下老陈手中的布囊。
“怕事佬,”老林怂了一把阿张,“真是着大关系的东西,就该给红毛鬼一个教训,找个旮旯僻静的地方尽给毁了!”
一路小跑,行行望望半个多时辰,三人来到城外滩边的一块大礁背后,倚着满是藓斑的礁壁,方才敢将那本荷兰人落下的旧书抽了出来。老林心直,扯下小半本沾了唾迹的书页就撕,甩手一扬,纸片飞花般地落在沙滩上,旋即又是一阵海风,顷刻间已吹散怠尽。
老陈见状急忙一把夺下:“硬是么看看究是甚么再毁也不迟啊!”老林想想也是,三人屏着气将剩下的书页细细翻了遍,书中字若蚁行,繁絮纠杂,佐以水行地势、奇株异植、走兽飞禽之属的附图,笔意古朴宕伏,书色老涩却全无虫蠹之痕,似有所见但偏偏又端得看不出什么来。
阿张认过几个字,当初米铺的赊帐牌子都得请他去瞧一瞧后再知会大家,其余二位大字不识,都直楞楞地看着阿张,一脸的疑惑。
“横竖看来都不似荷兰鬼的红毛文,怕是有点年头的古书吧,”阿张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我是辩不明的。”
“管他甚,尽毁了痛快!红毛的东西哪有什么好的!”老林又欲再撕,老陈忙跟话道:“不急不急,若真是古书,也是红毛鬼从咱们这劫了去的,许是真有用。过些时日若国姓爷真把赤嵌平了,咱们就把这本书呈上去,若能使上用场,不定咱们都成了功臣呢……”
“是喽是喽,阿林哥不急啊!”阿张也附和着,老林见二人着意坚持,也只得作罢。
三人默默往回程走,一路无话。快入城时,老陈说道:“若兄弟二人信得过,这东西就先存在老哥哥这里,待些时日再做打算。”
老林想想自己脾气爆,难不保放在自家又想将之毁去,而阿张天生胆弱,放在老陈那里是最好不过的,于是接口道:“任听老陈哥安排就是。”阿张也点头应允。
又过了半月,台湾的荷兰军队不敌郑成功的强烈攻势,荷兰驻台湾殖民总督揆一被迫于1662年农历二月初一签字投降。荷兰殖民者撤出,台湾收复,城内一应尚存原驻民众欢呼雀跃。
(注:古之所谓赤嵌城、台湾城,皆在今台南市内,史载郑成功于1661年3月底率两万余名将士及数百艘舟舰从禾寮港及鹿耳门登陆突袭赤嵌城,又历时近一年的时间围攻台湾城,在早年由其父郑芝龙协助渡海的汉人移民的协助支持下,于1662年2月初打败荷兰殖民者。)
老陈与林、张二人一合计,将那本荷兰人丢下的旧书同带布囊一并托同乡的掌事献上,又惴惴地过了些时日,当日正是十五,忽然被掌事知会说国姓爷待召,三人惶恐,皆硬着头皮入了国姓爷的军帐。
这三人本是渔民,何时见过此番阵仗,两侧近卫一声威喝,阿张已然是腿若筛糠般地欲瘫在地,老陈老林胆子较大,纵是如此,也不免冷汗满面。
堂上郑公倒是和善,笑吟吟地吩咐设座,三人被架着硬直直地靠着椅沿坐了,更是一脸的不安。此时帐上问道:“几位乡里可要茶水?”阿张惊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忙摆手不敢。
老陈突地不知哪生的一股勇气,闷声答道:“国姓爷若是要杀要剐,陈潮根我应了,但请放了林、张两位兄弟,此书一事与他二人无关!”顷刻间惹得一室哄笑。老陈不知说错了什么,面红耳赤地杵在当下。“潮根老哥哥想差了,”郑公浅笑着摆手止了喧哗:“此番请尔等前来是吃答谢酒的,怎会是要将尔等烧汤做菜?”一直无话的老林翁声续话:“我们都是粗人,国姓爷有话问了便是,哪里还敢喝得国姓爷的一杯酒?”
郑公听罢大笑:“岂是一杯酒了得,今夜方是不醉无归呀!”
言罢吩咐下去,置桌列盏,小半个时辰过后,已是酒菜满席,虽无珍肴美脍,却也勾得人垂涎不已。郑公着大小将领四围落座,亲自下堂携着三人,至主席落座。老陈等人哪敢造次,死活不肯,推就了几番后,郑公不禁笑骂道:“难非得使刀斧手入内押着各位方可落座么?”又是哄笑连席,三人才谢喏着坐下了。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阿张已是醉死在席间,老陈、老林酒量不弱,但经不得列席将士们几回推杯换盏后,也已经耳热酒酣了。民谚曰“酒壮人胆”,老陈籍着七分醉意,倾过身子问道:“国姓爷,恕小的多问一句,那半卷旧书究是何等来头,劳国姓爷如此抬爱我等?”郑公浅笑不答,继又抬首对侧座文书示意。
文书回道:“各位乡里此番确是大功一件,这半本残籍可是大有来头啊!”老林插口急问:“难不成是仙家遗卷?”郑公当下一拍老林的肩膀:“林兄弟真是豪爽性子,不过确是有那么点着道了……”文书接口道:“各位且听我慢慢叙来:回溯至秦时,当年始皇帝一心欲觅得长生不死之丹药,诚不知血肉之身岂可籍药石之力以保万年不死,徒留笑柄。而秦史有载: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来、方丈、瀛洲,仙人以居之。这确是实有其所,不过是否真有仙人一说,至今亦无从得考。而这瀛洲所指,尔等可知是在哪里?”陈、林二人摇头以示不知。“这瀛洲所指,正是我等脚下之地,而台湾一称,亦是我大明万历年间才置的称谓。”
特别篇《溯缘》 溯缘 003 栖太岁
老陈骇得打了个酒嗝:“国姓爷莫是要唬了我们的胆,这红毛鬼落的物事和甚么神山仙人何干?”“且听文书大人把话叙完才是!”饶是老林有一番胆色,急急打断了老陈的话头,殊有兴致地望过文书。
文书微微一笑,故意降低调子言道:“真真就是这红毛鬼落下的物事,恰与神山仙人脱不了干系……”郑公此时已是渐入高量,赤红着面颊拈须笑道:“文书休与两位兄弟卖关子了,心痒挠死人呐!”众将士闻言大笑。
文书端杯一饮而尽,与陈、林二人颔首续而说道:“此书有个了得的名号,唤作《乩神临洲志》,又称《御鹤经》,叙的正是这神山瀛洲的方志杂异,其间亦不乏中土或番域诸多闻之未闻、神妙奇瑰的物事,前朝野史中偶有提及,行诗赞曰:‘御鹤临洲千般浪,不过襟怀一点潮。’殊见其气概。此书出处已无从可考,年代更是不明,但依书中的鱼虫古篆笔体视之,经年累月,回溯悠远。”
文书此番见陈、林满脸愕异神色,心知二人对其说辞不得尽信,略一沉吟,便已有了方寸:“两位老哥且来看……”言迄将那半本书卷撕得一片边角来,神神道道地在列席众人眼前晃了一晃,席间顷刻噤了声,大家屏住呼吸,只待文书如此这般地道来。
阿张此时悠悠醒转,趔趄地支起身子,刚要逞强地讨碗酒吃,便被老陈按了肩头,周遭尽把注意着在文书手中的那小纸片上。阿张嘟囔着一句:“甚么了不得的物事……”待看看旁人,也就捺下酒意等着下文。
此时文书睥了眼国姓爷,郑公微微点头续而含笑不语。文书清了清嗓,探问到:“列位可觉得此纸片古怪?”四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摇头不知。老林急火燎燎地嚷道:“文书老哥就不要兜圈了,兄弟们诚是想知悉个端的!”众人点头称是。文书泼了些酒水在桌前,待酒渍晕开后道了声“可看仔细了”便将那纸片也丢在渍痕之上。
列席众人细细看在桌面,只见得那纸片竟迫得周围的酒水若水银般向旁里挪开,并不沾得一丝一毫的湿溺,文书由将纸片缓缓推前半指的距离,不想那桌前的渍痕恰似避若虎狼般地纷散开一指有逾。此番异象令四座啧啧称奇,陈、林二人更是惊得舌桥不下。
阿张蹙眉言道:“怕是蜡面纸使得吧……”文书转头微笑道:“小兄弟念得是,当初我亦想得此番。”说罢便不再言语,着偏将取得一张素笺,同是撕得一般大小的纸片,又使竹箸在灯下挑了些蜡泪,均匀地抹在正反两面上,众人不解,也都等着文书作为。
文书续而将那蜡糊的纸片也丢在酒渍中,须臾又将其左右挪动几番,只见这蜡纸片上虽侵不得水,但也不曾像初时那般斥得渍痕四散开来。不待多言,席间各位已是心事了然,先前那纸片既能不沾水亦能趋得水,而蜡糊的纸片却只不着水迹而已。
文书浅笑一声道:“列位再瞧分明了!”说罢用竹箸撩起蜡纸递向灯头烛焰处,不多时一缕熏烟,旋即蜡融纸销,只惹得阿张看得眼直。老陈沉矜片刻,喃喃道:“难不成端的是水火不侵?”文书不语,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侧下有一好事的军将,唤做佐徽山,国姓爷麾下数载,作战勇猛无匹,素来不信这些奇行异径、丹黄诸事,落下一个骇人的诨名“鬼见怕”,看罢本心存疑窦,此番更是要一试真假,于是急急操得先前那张纸片径直送在蜡烛的焰峰上。
大家的眼都直勾勾地盯在一处,不少时,那焰火已灼得佐徽山指尖泛红,那不起眼的纸片子竟分毫不变,连一丝焦边都未卷。佐徽山发了狠劲,又将纸片向灯台的焰芯处压下,这是更为诡异的事态出现了:那灯头烛焰竟被逼得呈“凹”字型,火势飘飘摇摇,杂烟撩乱地似将熄灭,列席座下几名年轻军士不禁脱口惊叹起来。
佐徽山抽回手,满面不得致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