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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被设计了，有什么好说的，在这个家我无权发火。
抓起背包打开门，门口站着秉良，看了我一眼，拉住我的手向外走，坐上他的车，不知秉良要带我去哪儿。
“怎么不跟我说？”秉良的语气很重，说明他生气了，我怀孕了竟然瞒着他，当他是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知道孩子的情况。
“怎么不说？”
车速很快，向着御林苑的方向驶去，“问你话呢，哑巴了？”
眼泪无声的落下，秉良抽出几张纸巾递过来，“是不是不想要？”
我不知道，纠结了这么多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秉良竟然还问我想要这个孩子吗？
“小鱼，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车子停下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不想要算了。”开门下车，车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住，我的抽泣声也大了，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抹干眼泪推开房门，寻着刺鼻的烟味儿找到秉良，竟然大清早在喝酒，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伤害很大。
我慢慢蹲在他脚边，他看我一眼，忙按灭了烟，用手扇了两下空中的烟雾，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明白，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不能伤害秉良。
“送你去上学。”
秉良站起身，我蹲着没动，他的手伸到我腋下，向上提了一下，我依旧没动，不是秉良力量小，而是我故意和他作对，他扬起手，那个方正的瓶子飞到了墙角，清脆的响声，随后满屋子甜甜的酒香，我一个战栗，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几个半月形的痕迹。
“让老张送你吧。”他稍稍平复着怒气，用手捋捋头发，漠然的向门口走去。
“不是不想要，”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我突然哭着说，“不想要我前几天就把药吃了，你们都不可能知道。”
秉良的脚步停了，扭过身子看着这边，“你让我怎么办，孩子生下来，我是孩子的妈妈，难道看着孩子以后叫我阿姨，叫我江护士，还是当什么事都没有，让你们掏钱送我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满腹怨气和委屈，他生气，我就没权利生气吗？抹抹脸上的眼泪，瘫坐在沙发前，“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我也舍不得，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我爱你，我想给你生，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敢，我劝自己说等毕业以后，至少我还有个文凭，至少以后你不需要我了，我还可以找个医院当个蹩脚医生，不会什么都没有。”
“小鱼，”
“你若爱我，就应该理解我，支持我，而不是耍你的鬼脾气。你若不爱我，那我更不可能让孩子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
这句话说得我心好疼，爱吗，这个家庭的其他人眼里我只是个卑微的床奴，供他娱乐给他安慰，我们的爱又有谁真的理解。
秉良仰头控制着眼泪，快步走过来抱着我。“对不起，从来没想过你的感受，对不起。”他坐到我身边，拉我坐到他身上，紧紧抱着，我们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和他没有未来，生个孩子是简单的事，可是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我们便注定要纠缠下去，永远卑微的躲在阴影里。
“不要了，不要，小鱼还年轻，以后还有她的生活，我不能那么自私。”
靠在他的肩头委屈的哭泣，秉良心里更痛苦，在这件事上秉良的表现是自私的，那也是因为他爱我，想要个家。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他有钱，想要什么几乎都能唾手可得，唯有不能放开去爱，一个并不完美的家牵绊着他，一份责任牵绊着他，他注定什么都没有。
抱起我上了楼上的卧室，和衣躺在床上，他的手抚着我的小腹，其实那里还很平坦，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但那只似有魔力的大手让我感到了那颗幼小心脏跳动的咚咚声，那是孩子和父亲血脉相通的心跳声，有一刻我精神都有些恍惚，闭着眼睛想象着这个孩子的摸样，一定有我一样的大眼睛，精巧的鼻子，若是男孩儿，一定会有他那样的卷发，高鼻梁薄嘴唇，若是女孩儿，那皮肤一定比白雪公主还要白……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他抱得我很紧，似要失去的那种感觉，我的心疼得一塌糊涂，这个世界从认识秉良的那天起不一样了，每个阴天，他都像云缝中洒下的阳光，晒干了我心中的泪水，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快乐的日子，我曾发过誓，要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何况现在只是自由。
他的呼吸渐渐不均匀，还深深的叹息着，我握紧了秉良的手，我江鱼可以没有未来，可以不当孩子的妈妈，可以一辈子当个可耻的第三者隐藏在别人的阴影里，甚至可以凄凉的卑微的生活，只要身后的男人快乐。
“你爱我吗？”
只要一句话，我便放弃一切。
“小鱼，我爱你，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眼泪滑落下来，抱紧秉良的双臂，微微的啜泣。就那样靠在他怀里，时间停止了，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应该是一家三口……
*
不敢给我的宝贝儿带来太多负担，每天几乎都是吴姐送我上课接我放学的。这个学期勉强读完，胖了，不过还好，同学们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办完休学手续，便搬回了御林苑住，再有七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
老张来接我，说唐素知道我睡得不好，想让我回家住几天，这样秉良也不用每天开车跑来跑去，其实哪里住都一样，我的身体渐渐适应了，何况宝宝已经四个月了，很稳定，我的食量也上去了，不再像从前一样吃什么吐什么了。
“大叔，下周是您生日，您想要什么礼物，我可以提前透漏一点给秉先生，哈哈。”老张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您知道我为什么记得您的生日吗？”我趴在他背后的椅背上，“因为和我的生日就差一周啊，明天我的生日，下周的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喽。”
老张像有心事一样，又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有事，便不再多说，手抚着肚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子开得很慢，不足二十迈，身后的车子有些都已经不耐烦的按起喇叭，老张太小心翼翼了，我还没娇贵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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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初爱…029：玉碎
从楼梯上滑下去的一刻，我才觉得梦醒了，看着轮椅上的唐素，她似乎有种胜利的眼神，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要我为秉良生孩子，最后却下了这么狠的手。
身下热乎乎的，蜷着身体摸了下大腿，鲜红的，这个孩子本不该来的，所以没有什么留恋的离开了。佣人们都惊慌的围着我，却没人敢动手碰我，似乎都在等待着命令，原来这个家如此的恐怖。我竟然还笑得出来，为我的天真幼稚自嘲，心碎了，从此不再软弱。
“小鱼，你怎么样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唐素那声音分明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我慢慢闭上眼睛，魔鬼，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这个家根本容不下我，是我笨，我蠢，以为爱一个人会无私会更宽容，其实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还充斥着自私和狭隘。
那汪鲜血已经蔓延到身侧，看来除了失去孩子，我还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或许是女人的象征，或许是我为爱而搏的微小生命。
门砰的一声开了，秉良惊讶的面孔出现在门口，我的手终于握成了拳头，眼泪流出来，只是顺着眼角无声的流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家只有这个人在乎我，却是这出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随后被他抱起，飞奔着向门外的车跑去，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到我脸颊上，我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抹着秉良脸上的泪水，只是那一下，鲜血已经沾满了他的脸，看着好可怕。
“良，别难过。”
眼泪冲刷着秉良脸上的血痕，他无力的看着天空，老张赶忙拉开车门，把我放到车里，秉良也要上车，我却推了他一把，摇摇头。他是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是爱妻模范，不能因为我毁掉他的一切。
秉良的拳头微微颤抖着，没什么语言，一拳打在他的心口，“倥——”的一声，感觉那胸腔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心也为之一颤，随后他重重的关住车门。
老张的车技很好，也开得很快，他只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微笑着对着前面的镜子，这个家让我坚强，不会再对任何人哭泣。
*
老张来接我出院，我不想回家，便犹豫着没上车，直到车窗打开，看见唐素，天使的容貌，魔鬼的心，此时我只是想起这样一句话形容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车前，
“素素姐，你怎么来了。”感谢上帝，我还能冷静到若无其事的跟她打招呼。
“身体好点了吗？”我点点头，咧嘴一笑，“上车吧。”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切都无所谓，既然又要我回那个家，也一样无所谓，最伤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我们都爱的男人，就算再让我回去，秉良那受过伤的心也无法修复。
我微笑着打开车门上了车。
“小鱼，秉良最近心情不好，你回去好好开导他。”我冷笑，秉良见到我不发疯才怪呢，怎么开导，难道还要掉进你的圈套吗？！
“素素姐，我没那个能力。”
唐素脸上明显一变，随后竟然嘴角一勾，笑了，“最近他每晚都要我，可能是你没照顾好孩子他对你失望了吧，想要我为他生一个宝宝。”
我心里麻麻的疼，这就是唐素的骄傲，满足她该死的自尊心吧。稍稍平静下心绪，我不想做个恶毒的怨妇，更不想诅咒秉良将来的孩子，也不能被仇恨麻痹了心灵，我祝福唐素，有了你们的孩子，放过我吧。
“就在家呆着吧，吴姐和明嫂会好好照顾你，这学期完了，你就可以申请去UCB做交换生了吧？”
“嗯，去五个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辜负你们。”
唐素的笑容很美，很甜，我都被迷住了。
刚进门，便看到秉良，他连眼都没抬，大步向门外走，他瘦了，脸色也很难看，我想伸手拉秉良一把，想到唐素曾经的报复，不敢了。秉良从我身边走过，一股浓烈的古龙香水味道，我几乎都惊住了，曾经在秉良身上只有那淡淡的皂液的香味，如今……一种不好的感觉萦上心头，不禁回头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
“你怎么搞的，接个人用了这么长时间，早跟你说过我的约会不能迟到。”
老张弓着身子关住车门，不敢多言语，向驾驶室走的时候，抬眼看看我，那无奈的眼神让我一怔，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翻腾着。
睡不着，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车灯闪过，我靠在窗口看过去，秉良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好像喝醉了，忙开门跑出卧室，站在门口等着他，钥匙插锁眼的声音，凌乱的响，却始终没听见扭门锁的声音，等不及伸手拧开了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将钱包和钥匙放到我手里，推开我上了二楼的卧室，那股古龙香水味道里除了夹杂着酒味，竟然还有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想问他，却被秉良关在了门外。
突然觉得好冷，此时正值盛夏，可是为什么我的骨头缝儿里往外钻着冷风。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开了，秉良边向外走边系着睡衣的带着，看到我，停了一下，随后迈过我的腿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我站起身跟了过去，黑暗中秉良喝着酒，侧过头看了一眼，酒杯倒满，一口干了。我靠在门边，心刀剜一样的疼，眼泪滑下来，看着那瓶已经见底的芝华士。
秉良又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酒，拧开盖子，再次倒满酒，
“睡不着？要来点儿吗？”
抹去眼角的泪，摇摇头，看着秉良笑着吞下那杯苦酒。打开热水壶，黑暗中摸索着蜂蜜瓶子，他喝酒会头痛，喝点蜂蜜会好很多，我不阻止秉良喝酒，只是不想他头疼难受。轻轻推过蜂蜜水，又撤到他身后。
“对不起，保护不了你。”秉良突然说，
心微微一颤，走到秉良身后抱住他，泪水沾湿他的背心，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再倒酒。
“我没怪过任何人，我爱你，从来没害怕过，也不后悔。”
有滚烫的东西滴到我手上，秉良流泪了，七尺男儿的脆弱，我不应该看见，轻轻松开秉良，扭头向房间走去，秉良拉住我，狠狠的吻住我，像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一样，要耗尽所有的热情，不，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我们的爱早已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