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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讲义气呢,我脑袋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棒烧火棍呢,到现在血块还没散去,肿着大包呢!
我张牙舞爪的吼了一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根可恶的绣花针还还十分耀武扬武的插在我的眼前,上面的法术依旧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显然我挥爪挠头的动作引起的齐林少的注意,他将鸟笼子拎到他眼前,咪咪笑着,啧啧道:“阿佛姑娘还被禁言呢,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
我挥着爪子示意他赶快给我解了。
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互相摩挲了下,又收回手,悠悠道:“针在笼子里呢,这鸟笼子又太臭了,本公子才不要身手进去拿呢!”
本姑娘要是能挪动那根带着法术的绣花针,还至于被困在这臭味熏天的鸟笼子里嘛!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我敢用我阿佛的一身毛皮打赌!
被齐林少拎进他的卧房,卧房两排的红烛都已经燃灭了,只剩下一滩滩红色的蜡油,看起来很不美观。
不过齐林少倒是没有太在意,随手将装我的鸟笼子搁在中央圆桌上,从怀中掏出个黄纸符,轻轻一吹,纸符“兹兹”的燃了起来,屋内两排的红烛有残留物瞬间没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肿着脑袋围着眼前的绣花针绕了一圈又一圈,终是没有办法,只能横眉怒视已经坐下来喝茶的齐林少。
他摇了摇脑袋,转头对门外喊了句:“来人。”
卧房门被从外推开,进来的是个个头有些矮小的的小丫鬟。
只听齐林少撂下茶杯吩咐着:“你,带这只松鼠去洗个澡,一身臭鸟粪味难闻死了!”
还不等我在笼子中暴怒,就听那丫鬟应了声,拎笼子往外走。
我在笼子中活动很不方便,又被摇摇晃晃的拎着,脑袋处的旧伤又被撞了几下,肿胀的血块又高了几分。
我……那个恨啊……无处发泄!
那丫鬟打开鸟笼门,我瞧准时机正要逃窜,却被她一把抓住尾巴,将我从鸟笼子里捞出来,猛地压进一个温水盆。我毫无准备,被这突然的一下子灌了满口的水,被呛的连咳几声,浑身的毛都软趴趴的趴了下去,整个一只退了毛的松鼠。
眼睛脸上不停的淌水,我用爪子揉了一番,猛一抬头,从模糊的眼缝里瞧见那丫鬟的脸,我顿时震惊,连口中灌进去的那口洗澡水都如数的咽了下去。
这个丫鬟,竟然还是小伞!
我张嘴叫了她的名字,没有了绣花针的束缚,我虽然恢复不了人形,但是说话倒是没有问题的。
她看着我,柔柔的笑了笑。这笑容虽然美,让人迷醉,但委实不能让我把她同我那个傻大个弟弟小伞当做一个人。
在我惊诧不已的时候,小伞倒是先开口了:“姐姐,见到小伞你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齐林少挨削了╮(╯▽╰)╭
阿佛:活该!
齐林少:我可是为了你才挨削的,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掏心恨
“你……”我竟然无话可说。
“姐姐,要说什么?你怎么不化成人形呢?”小伞又问,眉眼弯弯,却透露着不怀好意。
我不想回答,她倒是掏出一瓶粉末,顺着我身边的水,撒了一圈,然后将手伸进来,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真真正正的给我洗上澡了!
我被她捧在手里交还给齐林少时,齐林少单手将我捻着,挤眉弄眼的向我使眼色。
但原谅本松鼠本就和这位齐林公子没有什么默契可言,根本不知道这家伙他在演的哪出戏。
齐林少的卧房内就剩我二人时,我捡了重点问他:“小伞怎么会成了你的丫鬟?”
他摇晃了下手里的一摞黄纸符,无奈的耸耸肩:“不知道,本公子现在被老爷子关禁闭了,谁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
“难道你家老爷子还不放弃小伞做你的通房丫鬟的主意?”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说齐林少,你被关禁闭,干嘛把我也关进来?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你们齐林王府成什么样子了?”
他挑眉看我,口中自言自语:“孤男,我倒是……可寡女?在哪里?”
“你……”我扯着嗓子跟他喊,喊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变成了只四脚着地、浑身长毛的松鼠,还不算是个姑娘家!
就这样,我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被关在了齐林少的卧房里,唯一值得我庆幸的便是那个臭气熏天的鸟笼子终于离我远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脑袋比松鼠还小的凡人想出来的。
我们两个被同时关禁闭时,前来给我们送饭食的就是小伞姑娘。她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每一次解锁开门放下食盒的东西摆满桌子,将上次吃完的空盘子再收走后,就退出房间,锁了门。
虽然对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感觉很是无聊,但不得不承认齐林王府的伙食那可真是好,每一样都正和我口味,直到我把自己的小肚子吃成一个球,仰躺在齐林少的床榻上百无聊赖的蹬腿摇尾。
齐林少一脸鄙视的表情,瞪着我阴阳怪气的:“作为一只松鼠,你都快成一个球了,若是你恢复了人形会……怎样?”
我蹭的从床榻上跳去,将自己球一样的身体像齐林少砸去,张口就含住他手腕裸丨露在外的一口肉,尖牙毫不留情的咬下去。
他“啊”的叫了一声,却还算讲义气,没有挥手将我甩开。我又一次尝到了他血的味道,很淡很淡,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抽丨出牙齿,四爪扒在他身上问他:“小伞她明明是只妖精,为什么没有妖气?”
齐林少以前曾经提醒过我这个问题,我想他一定知道。
果然,齐林少脸上立即挂起一副“你想知道求我啊”的得意表情,让人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一脸嫌弃的感觉。哎,我就知道,他多半绝对不会告诉我。
齐林少倒是开口说话了:“你若是恢复了人形,就会知道其中的玄妙了!”
这话却是敲到了我心中的痛处,自从那日从晒妖会的晒妖台上离开昏迷后,我却无法动用任何妖术,更别提变成人形了。
我闷声问:“喂,我为什么变不回人形?”
“我能用黄纸符让你暂时恢复人形,可好?”他低头问我,脸上的笑容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听他能把我恢复人形,我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松鼠才是我的原型,但任谁天天面对个人高马大身高诧异过大的还总欺负你的一脸坏笑的公子,都不可能再想一直保持松鼠姿态吧!
所以,当小伞姑娘晚上来送晚饭时,我正在屋里转圈,向齐林少炫耀我用他的黄纸符变化出的新衣服。
齐林少坐在床上,后背倚着床位柱,扫了我几眼,便抱着双臂,闭目养神,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他的位置离屋内放饭的圆桌有点远,我转了几圈,略显无趣,正巧小伞姑娘进门。
每次面对小伞,我都不是很自在,但以往几日里,我都是以松鼠姿态面对她,现下可好,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互相盯着瞧。
瞧见我婀娜多姿的站在房内,小伞显然吃惊不已,她的眼神变了变,只觉她把一丝不忍压了下去。
突然,她扔下手中的食盒,食盒落地的声音聒噪刺耳,盘碟稀碎。她嘴角勾起,咧出一抹笑容,道:“姐姐,既然你恢复人形,那小伞也不客气了……”
她的话音未落,我只觉眼前一闪,胸口心脏处一阵剧痛,一袭衣袖直插丨我的心口,我不可置信的垂头,刚刚用黄纸符变成的黄裙,被从我胸口流出的血浸染成花,一朵一朵的开在整个前襟。
我忍着剧痛,满目震惊的顺着那只插丨进我心脏的手,望向眼前的姑娘。
这绝对不是我的小伞,那个会撒娇会哭闹的小伞,他虽然没心没肺,但他不应该要杀他的姐姐。
谁……谁能把我的弟弟还给我?
小伞姑娘的手依旧插丨在我的心口,她顿了顿,又向里探了一步,大概是寻准心脏的位置,五只手指在里面旋转的转了一下,突然一抓,我瞬间疼得连痛觉都忘记了。
小伞她……挖了我的心!
我的目光不可置信的扫过眼前的小伞,她抬起头,大胆的迎上我的眼神,非但没有惊恐,反而连一丝忏悔的意思都没有。
我声音颤抖,词语都连接不上,废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你……要……杀我?”
小伞抓住我的心后,五指向下,毫不留情的一握,我的心骤然一疼,我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被撕开的肉裂的状。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小伞,唇角勾起,满腔的怒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全部压在我的身体里,越积越多,汇成一团,终于爆炸!
“啊!”我浑身的怒气带着我的妖气,瞬间将小伞从我的眼前震开,她保持着右手伸出的姿势,被我体内爆发的冲击力直接撞得摔倒在地,她的手掌之上,血红血红的,手心里握着一团红肉,那正是我的心脏。
她仰头,迎向我的目光,上牙咬着下唇,正是我平日里无意识的小动作。从她的眼眸的倒影中,我看到了我此刻的狼狈形象。
胸口处被掏出一个窟窿,血顺着那窟窿将四周染红,慢慢顺着衣襟向下流淌,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慢慢成为一滩血迹。
我双目赤红,满眼恨意,周身被压抑的妖气伴着刚刚膨胀的,在身体四周形成一股飘忽不定的气,气体流动,我的发丝、衣角随着这股气流四周飘动。
小伞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咳了几声,突然从嘴中吐出几口鲜血。她又抬起头,唇角挂着血迹,笑得刺眼:“姐姐,你说你当年为什么要带我回住安山呢?”
当年我怜惜小伞不及百年修为,好心将她带回住安山,悉心照料、百般宠爱,谁能想到如今,竟是她要杀我?
她又说:“姐姐,我的命本由不得我。”她边说边托起右手,手心之中红色的血肉,正是我的心脏。她把我的心脏举到眼前,盯着又说:“你把我带到住安山,我宁愿永远在山中结界中呆着,可是终究因为你私自下山设计原空大师,我不得不跟着你走。”她的视线越过我,看向床榻上,那里应该是齐林少坐着的地方。
她说:“我遇到了一个男子,他会降妖除魔,却没有杀我。我见识浅薄,辨别不了好坏,但心里的欢喜还是有感觉的,我对他一见钟情。”
我不说话,依旧艰难的保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站在屋中央。
小伞又说:“姐姐,今天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否则日后,姐姐会更恨我!”她说的决绝,眼睛突然闭上。
我笑着扬起手,召起妖术集在掌中,将一团妖气直直打向她的天灵盖处。
蘑菇精这种物种,最强的部分便是根部,最弱的部分,便是头顶,这妖术聚集着我所有的力量,定会要了她的命。
然后,事情出乎意料,我手心打出的妖气团确实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她的天灵盖,力道不轻,速度很快,但是小伞坐在原地,毫发无损。
她睁开眼睛,带着讽刺的笑意:“我给过你机会,杀不了我,你怨不得谁!”说完,她立即起身,整个人弹跳起来,直接从齐林少的卧房,跃向院中去。
刚刚的妖气团,我使劲了全力,此时因为胸口剧烈的疼痛,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直接瘫倒在地,只能歪着头看向小伞逃走的方向。
我倒下时,身体没有直接接触地面,而是被一直旁观的齐林少接住了。他单臂拖住我,将我从地面上一带,快速的带出卧房。
倚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震动,声音传来:“小伞姑娘,进了我齐林少的院子,是你想跑就能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伞是阿佛宠爱的,这么做对阿佛来说未免太残忍了。阿佛活了三万余岁,有三万年是长在西方梵境的佛前,自然不懂的这些勾心斗角,哎……
☆、终问谁
“小伞姑娘,进了我齐林少的院子,是你想跑就能跑的吗?”齐林少的声音语调很邪,说的阴阳怪气的,话语中带有几分胸有成竹。
不一会儿,我便听见落地声,转头望去,正是小伞瘫倒在院中的石桌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