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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又在客厅集中了。
“这个,在电话里讲的,您丈夫的采访笔记以及照片什么的,都带来了吗?”
夫人从包里取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装了照片的纸袋、记事本、笔记什么的。
“在记事本、笔记里写的,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看看吧。”
“那我看了。”军平打开笔记,用心地读了起来。
乙松则看看记事本,又翻翻那一摞照片。
“这可真是相当长的旅行呢。在平岛市待了一周其间还去了神户一天。好像见了很多人似的。然后,在本浦又待了五天。”军平看着笔记本确认道。
“他的工作,平时也是这么东奔西走的,所以并没有太留意。而且,他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就连他死的那天夜里,也和平时一样,跟我通过电话呢。”
“关于工作,什么都……”
“对,只是说能够证实了,再去一趟平岛就回来。”
“他说能够证实了,是说关于采访的事情,取得了证据吗?”
“我想大概是的。”
“我想那恐怕是最后一个电话吧。就是说,是九月五日……”
“晚上九点左右,所以,大概是那之后,就去了海岬吧。”
“发现遗体的时候是六日的早上,那么,死亡时间应该是五日的深夜左右吧。”
“是的,从打电话的情况看,他似乎并没有马上就要外出的意思,所以,真不能理解。”
这时,检查照片的乙松叫道。
“什么呀!这是……”
一看,在乙松前摆着好几张照片。在立着几根柱子的狭窄的空间里,堆放着用塑料包好的四角形的袋子。似乎是使用了闪光灯,袋子内部闪着白光。
同样的照片有好几张,然后,就有一张似乎拍的是室内的天花板。在天花板的一角,裂开一个四角形的洞,从洞的边缘照下了天花板里的一部分。那里也有看到装着白色东西的塑料袋的一角。
“是天花板里面呢。这张照片照的是天花板里面呢。问题是,塑料袋里面是……”
军平迅速看了一眼乙松。乙松也看了看军平的脸。两人稍稍对望了一下。
不久,军平叹了口气。
这时,轮到千佳叫了。
“看看,这个人……”
这是一张在某个咖啡馆里的照片:隔着桌子,两个头碰在一起的男人。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看来不善;另一个则有点胖、戴着眼镜。
“这不是昭吾君的父亲吗?”
“就是,没错。”
正太他们叫道。似乎是用望远镜从店外照的。可是,另一个看来不善的男人又是谁呢?面庞消瘦,眼光锐利。怎么看都像犯罪集团的人。右手伸向桌上的烟灰缸,从指尖可以看到带着茶色滤嘴的香烟。
“嗯,真是有趣的照片呢。夫人,这些资料可以暂时放在我们这里吗?”
“嗯,我就是这么想,才拿来的。那么,关于我丈夫的死因,请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你放心吧,有若月军平和关屋乙松在,一定能为您丈夫报仇的。”
军平用力地挺了挺胸。
看来,军平又想让自己出风头了。
第六章 事情的真相
(1)
七月三十号,今天是离开别墅的日子。
吃完中饭后,他们就把行李放进了车里。不只是阿和母女,就连大叔也跑来送行。
“这个,是大家钓的竹荚鱼。我们家老爷子把它制成了干货。另外,这是早上钓到的鱼,作为礼物……”
大叔把五个泡沫箱装进了车后。
在大家的目送下,他们离开了别墅。
“跑来休养,没想到又牵扯到这种奇怪的事情里去了。”开车的乙松叹了口气。
“还没有完呢。回到平岛以后,还要继续调查哟。”千佳说道。
这时,军平点了点头。
“和国枝夫人约好了不是。而且,为了黑田君的父母,也要把杀人犯抓出来。”
“就是。黑田和我们一样,是在调查杀死国枝的犯人,这样才被杀的呀。如果就这样的话,他也太可怜了。”千佳声音稍稍低沉了些。
被朋友怀疑成是去幽会,就这样被杀了,黑田一辈子也无法翻身了。为了保护他的名誉,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这个嘛,今后会有点麻烦。如果不想好策略,犯人会溜掉的。”
“真是的。我们目前还缺少能充分证实是杀人的物证呢。”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警察。别管什么证据之类麻烦的东西,只要抓住线索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两个人说起话来,就像已经找到犯罪线索似的。
“我说,关于那张照片……”
正太向驾驶席探了探身子。
“不是有个好像装着白色粉末的袋子吗?那是什么?”
军平稍稍回过头来。
“啊,那个袋子呀。嗯……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等调查有进展了,会告诉你们的。”
“喂,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平等的合作者呀。不要这样瞒着朋友嘛。”千佳大声地说。
小勇咳咳地清了清嗓子。
“你们还不知道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吗?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由得回头一看,小勇用手托着下巴,一副得意的表情。
“那个袋子里不是毒品吗?应该叫海洛因才是。”
“毒品?”
正太和千佳吃惊地望着小勇,然后忙看了看军平。
“真的吗?那个袋子里是毒品?”
军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最近的孩子,可真不能疏忽。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你的父亲也是干这行的?”
“之前在电视里看到过。在揭露那些走私的毒品时,就有好些那样的袋子。”
“原来如此,警察没收的东西在媒体上曝光了。”
“那么,果真是……”
“那个袋子里十之八九是那东西,海洛因吧……而且,那个袋子一定是藏在三井家别墅二楼的天花板上。国枝去年秋天潜进别墅里,就是查明了那个东西,把它照了下来。”
“但是,那天晚上,你们不是也去查过天花板吗?”
“嗯,是查过。可是没有看到那样的袋子。”
“就是说……”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去年秋天,国枝潜进去的时候,那间别墅里的的确确是藏有毒品的。可是现在,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是三井拿走了吗?”
“是三井拿走了,还是什么别的人拿走了……现在还不能说什么。”
千佳缓缓地说,“但是,三井为什么要把毒品藏在别墅里呢?那个人不是医生吗?”
“就是。医生是一个在社会上很受尊敬的职业呀。被警察怀疑的可能性也很低。作为犯罪集团的据点,一定会受到警察的监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到家里来搜。可是,如果是在医生的家里就很安全,况且,在那种乡下的别墅里藏毒品,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么,三井就是犯罪集团的成员啰。帮助犯罪集团把毒品藏在自己别墅里。那件事被国枝发现了,所以杀了他……”正太兴奋地叫道。
小勇也说:“黑田不是也知道那个秘密了么?所以才被杀的……”
“不知道那个叫三井的医生牵扯到哪一步。现在,这也不好说。海洛因的主人,悄悄地把它藏在别墅里,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也很奇怪呀。还是不要把三井当作同谋的好。”
“嗯,这样想比较稳妥。”
军平也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那么跟警察说了,把三井逮捕好了。”千佳越说越起劲。
乙松把她止住了,“等一等。欲速则不达呀。如果别墅里有那东西,当然可以告诉警察,请他们去搜查,可是没有那东西的话,就算怎么调查三井也没有用呀。反而会打草惊蛇。”
“如果没有藏匿海洛因的确切证据,或是国枝跟黑田是被杀害的确实证据的话,是不能把三井抓起来或是去他家搜查的。况且,我觉得杀死那两个人的不是三井,而是他身后的犯罪集团。”
“那么,抓住犯罪集团不就好了吗?”
“你这位小姐,说起来简单,那帮人可是犯罪专家呀,怎么会那么容易露出尾巴呢?”
“那么,怎么办?你是想说,别再插手了么?”千佳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会歇斯底里的。
“千佳,别急!军平跟乙松又怎么会就这样放手呢?一定是在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呀。”正太忙解释道。
可是,反而更糟。千佳这次把矛头指向了正太。
“阿正,你总是那样。一下子就指望他们了……就因为这样,所以别人才会把你当作助手的呀。算了,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
“喂,我们……”
“反正,我们这些孩子是抓不住犯人的,对吧。”
千佳歇斯底里地,不肯罢手。
“算了,算了,不用那么生气。我们也没有准备就这么算了。一定会抓住犯人的。那个时候,一定会共同作战的,对吧,军平。”
乙松轻松地说。
“当然。知道吗,今后才是关键,怎么才能抓住那些没有证据指证他们的人呢?对此,一定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呀。”
“就是,就是,不要着急,慢慢来,大家一起战斗。”
听到两位老人家这么说,千佳也稍稍平静了些。
“就是,要是太着急了,就会输的。必须有条不紊地来。”
“我想的是,之前那个叫昭吾的孩子,就以他为目标吧。在那个叫黑田的学生被杀的时候,那个孩子应该和他母亲一起在别墅里睡觉。或许会发现了些什么也说不定。还有那位夫人。那位夫人与这件事有没有关呢?如果她从她丈夫那里听到了什么,对我们一定会有警戒的。等回了平岛,你们去和那个孩子、还有那位夫人见一面,暗中问问吧。与其我们跑过去,不如你们去,或许对你们更好说话呢。”
听到乙松的话,千佳心情完全好了。
“其实,我也正在这么想呢。正想着还有很多话要问问昭吾君呢。”
“是么?真不愧是专业的小姑娘呀。眼光果然不同。”
乙松穷追猛打地一阵吹捧,千佳高兴极了,对正太说:“等回了平岛,就要忙了!嗯,三井家在哪里来着。”
“三井内科医院在千田町2…60号。电话是825…××××……院长叫三井昭一。”
军平立刻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读了起来。
(2)
只不过离开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回到家里,仍感到怀念。
“哥哥,礼物……”妹妹直美从玄关跳出来叫道。
“你看,这是哥哥钓的鱼……”
“只有这个?”
“你呀。你以为哥哥是去哪里?”
“哟,完全晒黑了呢,真黑!”母亲从里面走出来,直盯着正太的脸看,“每天都在游泳吧?”
“嗯,没有。有很多事呢。”
正太先去洗了个澡,洗去了长途旅行的疲惫。
“钓到了这么棒的鲷鱼跟比目鱼呀,厉害,厉害……这么大的土产鲷鱼跟比目鱼,我们这里可没有。”
母亲一边打开了冷冻柜一边说道。母亲在车站前的超市打工。
傍晚,立刻让从公司回来的父亲尝了尝生鱼片。
“嗯,好吃。可是,连你也能钓到,那里应该有很多吧。”
“可辛苦了呢。比目鱼是把竹荚鱼做饵才钓到的呢。”
他自己钓到的,只有做成了干货的竹荚鱼而已。可是此时,把大叔送的鲷鱼跟比目鱼也算作是自己钓的,这才显得难得嘛。
得意地看着正在吃生鱼片的父亲,正太也觉得很幸福。
到底是累了,那天晚上九点就睡了,第二天睁开眼睛已经九点了。
醒来是因为妹妹把被子给掀了。
“哥哥,电话。千佳的。”
睡眼蒙胧地刚听电话,就传来一阵高音喇叭。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呀。马上就要出门了呀。”
“出门?去哪里?”
“喂,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三井那里呀,昨天不是约好了吗?等回来了,去见昭吾君的呀。”
“啊,是吗?嗯,对。”
“我吃完中饭去约你。”
“三井家是在千田町吧。”
“对,乘巴士去大约只用三十分钟。立川君那里我打电话。”
可真是性急呀,可是,还是尽快解决事情的好。
正太他们去拜访三井这件事,事前还是应该告诉军平他们一声的。可是,如果说得不好,不让去就糟了。
况且,如果那样的话,千佳恐怕又要歇斯底里了。于是还是决定对军平他们保密。
下午一点,正太和住在同一个公共住宅的千佳一起,去了车站旁立川勇的家里。
“我也问过爸爸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