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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冷漠的面孔上找不出一丝温情。数数那些空著的位子,就知道今年又有几个王子来不了了,我不禁感慨,最是无情皇家人啊。
一阵尴尬的沈默,只有五和六两位王子偶有交谈,毕竟他们是一母所生,比起其他兄弟要熟络些。五王子艾维,外表温文,寡言少语,只在六王子的询问下搭腔几句;六王子里萨,粗犷豪放,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坐在迪维尔的身旁的,最小的王子斐利,脸庞瘦削得只剩下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苍白的脸色只有在剧烈的咳嗽下才显得红些。全身包裹著厚厚的棉袄,可还是像风雨中的独苗一样脆弱。
“九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咳咳……不用了,这是打从娘胎就带出来的病,已经习惯,七哥费心了。”
快到正午,主持庆典的大王子迟迟未到,艾维面有不悦却强忍著,里萨却忍不住,低骂了声:“妈的!真把自己当大王了!”
虽是极小的声音,却引来了站在营内士兵的怒目,艾维按住了他,“耐心点!”
虽不见阳光,光线却比之前亮了些,感觉到云层外的已悄然移到中天,就在此时,祁福殿门外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伴著几声马儿嘶鸣停了下来,门外闪进了十几个人影,迎著疾风向这边走来。
刚刚蜡像般伫立风中的兵士,像是打入了强身剂,齐声高吼:“王子进殿!见者下跪!!王子进殿!见者下跪!!!”
这声音明显是冲著席位上的王子们喊的,里萨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出,在艾维按捺下,终於在大王子走近之前,忿忿不平地屈下了膝。
这明明是王者的礼仪!
虽然魔王老迈,毕竟还在,现在就用魔王的规格,未免太狂妄了!
正想著,那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跟前,其他王子高喊:“大王子。”
脚步停了下来,却没听见任何回复,一双镶著金边的黑色长靴缓缓走到迪维尔跟前。
“七弟,好久不见了。”
我的心震了一下,这把冰冷低沈的声音……就是当日在沙漠里听到的!
“大哥,别来无恙?”
“哼,好得很!”
没错,是他!听这略带火气的语气,这两人……有梁子?
随著背脊传来的寒意,我感觉到那两道锋芒一般的眼光落在了身上,心中不由得一悚。
“七弟,你这侍卫怎麽蒙头盖脸的,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人小时候经历一场大火,毁了容貌,不想让他吓著大家。”
……竟然这麽说我!算了,只要能让那两道目光挪开,说什麽都行!
“哦,这样啊?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藏了好东西呢。”
以为他会就此罢休,谁知反而向前两步,猛地抬高了我的脸,眼光冷冷地扫过了脸上的面具。
一双金色的犹如鬼魅般的眼睛!
不容质疑的霸气,即使只是瞬间的对视,也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惧!
此人,便是皇长子──格雷希特。洛力斯特。
“都起来吧。”松开了手,转身往上面的位子走去。
抬手一挥,礼仪官马上高喊:“开始庆典!”
随著格雷希特的一声令下,十二声长号朝天齐鸣,近百名身著素装,手捧鲜花的女孩走上了祭坛。按人类的眼光来判断,她们不过十一、二岁。
“这是干什麽?”我压低声音问身边的迪维尔。
“这是献给雪女们的童女。北方的河流,一般是冬天积雪融化後形成的,每年下多少雪,直接影响到水源。雪女一族,掌管北方的冰雪,但是她们终生贞洁,没有子嗣,只能依靠我们奉献童女给她们当後裔。初雪节其实是我们跟雪女的一场交易。”
“原来是这样。”
女孩们站在祭坛,灵咒师念完咒语,本来就急剧的风刮得更强劲了,渐渐地演变成一股纯白色的旋风向祭坛卷去,女孩面无惧色,仿佛这是她们应尽的义务,在一阵飓风过後,飘然飞上了天际,永别故土,去往另外一个遥远陌生的冰雪国度。
祭坛恢复了原先的空荡荡,人们望向天空,等待著什麽……
刮了一整天的风终於停了,许久,天上飘下了第一朵飞雪。
=
死寂的气氛,所有人的动作表情都定格了,大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宾客们的呼吸声,却是小心翼翼,几不可闻。每个人的脸上笼罩著压抑和恐惧,他们知道,一旦格雷希特的玩兴一起,是不见鲜血不罢休的。
连狄里斯的语气也变得僵硬:“王子,臣只准备了一个节目。”
“无趣。”依然是不屑,金色的瞳孔缓缓地向台下转了一圈,好像恶狼环视羊圈中的绵羊,思量著该先吃哪一只。
“弟弟们,”在满意地感觉到台下传来的无言的恐惧感後,他终於开口,语气是不急不徐,却透著令人发抖的压力,“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吗?一起赛马、下棋、爬树或者游泳,都要分个高低,输的那个,就要把他最珍爱的宝物献给胜利者。难得今天大家这麽齐,不如重温当日如何?”
能拒绝吗?绵羊落在了狼群里,还敢和狼谈判?
从王子们懊恼的脸色中看出,当年他们在游戏里占不到什麽便宜。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就由我来说说规则吧。”用麽指剔了剔中指的指甲,和台下的紧绷相比,他却是一脸悠闲的模样,“每人派出一位灵咒师,可以使用任何方法,直到把对方打倒为止,最後还站著的,即为胜者。赌注是……一座城。”
听到这里,六王子已经忍不住用杀人的眼神迅速地扫过他一眼,一座城,好大的口气!
“平日里大家拼得你死我活的,无非也就为了这个,今天用灵咒师决斗,也省得大家劳师动众了。怎麽样?我可没什麽耐心。”
即使极不情愿,王子们还是派出了身後的灵咒师。
我心中也是忿忿不平,从没想到自己会像玩偶一样,站在擂台上和人一决生死,完全不是出於自己的意志,但是如果不出手,他势必为难迪维尔。
心一横,决定出剑,速战速决。
战场移到了大殿外的空地,四人已选好兵器,惟独不见大王子的灵咒师。
“出来吧,海力特。”
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的一抹黑影倏地窜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叫了声“主人”,来不及看清,那抹黑影已站在了四人的中间。
听到格雷希特叫出那人的名字,其他王子的脸色更难看了,而他却一脸的志在必得,似乎不用开打,也能知道结果。
把我当透明的吗?哼,偏不让你得意!
我心里暗笑,不知那张傲慢的脸等会儿变成猪肝色,会是什麽模样?
转瞬间,离得最近的灵咒师已经向我袭来,此人矮小精干,发出的灵力却相当惊人,使的是一副带著长长锁链的铁牙,锁链随著灵力挥洒自如,袭向前来的铁牙泛著狰狞的寒光,像一头张牙舞爪的狮子飞扑而来。
我一边回避,一边寻找破绽。那铁牙虽笨重,运转的速度极快,幻化成千万头野兽扑向我,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半个小时下来,那人的功夫依然耍得行云流水,速度一点也没减慢,可见其功底之深厚!
我却只有左闪右躲的份,本以为以此延缓时间消耗他的体力,没想到这一闪一避之间,体力消耗最大的反而是我,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几十个回合下来,他虽然没占到什麽便宜,也把我弄得气喘吁吁,不论如何躲闪,那铁牙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穷追不舍。再一次出击,张著满口铁牙直扑我的脸面,下意识用剑抵御,不料它却改变了方向,直冲臂端,心下一惊,持剑的手反过来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余力却“嘶”地一声划开了肩上的布料,留下了五道猫爪一般的细痕。
好险!如果不是反应够快,已经被卸下了一只手臂!
披肩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干脆解下这碍手碍脚的东西,任一束红发共白衣随风飘舞。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几声惊叹,全然不理,全神贯注面对眼前的对手。
那人见招数未得逞,如豆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失望,见我解下披风,眼睛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对方卯足了劲,快速地飞旋起手中的锁链,锁链如出洞长蛇,铁牙变成了许多大口,齐齐向我飞来,雷鸣电闪之间,那些大口飞啸已至面前──
只有一个是真的!
我睁大双眼,感觉到那条锁链发出的凛冽杀气,旋身避开了铁牙。一剑出击,锁链缠在了利刃上,我发动灵力,剑刃发出红色灵光,刺向了缠在上面的锁链,“!”地一声,锁链崩裂成零碎的半环,飞溅在地上。趁那家夥目瞪口呆之际,风一般地飞跃向前,剑身一劈,“!”一声打在了他的脑袋上,那家夥应声倒下,没死,晕了而已。
另外两人就没他这麽好运了,两具尸体倒在了海力特的脚下,全部是一招毙命,脖子上刀痕清晰,血液汨汨流出,眼睛还睁著,表情惊骇,还来不及反击已成刀下亡魂。
现在他又把目光对准了我,泛著绿光的鬼瞳,眼里是腾腾杀气,没有犹豫,像一抹行走在梦境中的黑影,转瞬即逝。
快!快得连眼睛也无法分辨的速度!
只能凭灵力的移动判断他下刀的方向,就在咽喉前,迫人的刀锋已割了过来,凭剑一挡,火花四溅,青幽的刀刃落在了喉间一寸的地方,强悍的余力逼得我向後滑了几步,脚跟运力,终於停了下来。
“好刀!”禁不住赞叹,全身的热血因为遇上了对手而点燃。我对剑的痴迷,远胜於那些咒语,现在找到了一把刀共鸣,心里怎能不兴奋!
“不错,挡得住我第一刀。”
话犹在耳边,人影已经不见,第二刀和著灵力直抵胸前,身一侧,避开那致命一击,剑刃随手劈向了对手,明明看见剑刃已经劈中了对方,他却以同样敏捷的身手,影子般地消闪不见。两道强势攻击双双落空,灵力飞向别处,“轰”地一声,在建筑物上留下了两个大窟窿。
影子漂移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头顶、眉间、喉咙、胸口、後背,我在挡住攻击的同时,毫不迟疑地加以反击,然而也被他不可思议地避开了。
转眼间已过了几十招,两人战得难分胜负,墙上地上留下的窟窿越来越多,战场也随著两人的飞身不断转移,已经忘记了身处何方,完全沈浸在恣意挥洒的战斗当中,双方你来我往,一击比一击更重,招招致命,没有任何顾忌。然而就在相战正酣时,对方却隐身不见了,犹如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突然被水浇灭,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是在寻找突破口吗?
我凝神静气,丝毫不敢怠慢,敌暗我明,生死只在转瞬间。
看看四周的环境,原来我站在宫墙之上,宫里是观看战局的王子和卫兵,宫外是赏雪的城民,如今都是目不转睛地望向城墙。
置身人群当中,我收回了灵力,以免伤及无辜。
对方也有相同的默契,灵力微不可测,这也加大了我搜寻的难度。
突然,一道青冥闪过眼际,来不及反击,那刀已是直取面门,顺著刀势,向後弯下柔腰,腿部用力来了个後空翻,漂亮的身姿一跃而过,稳稳当当地落地。本以为避过了那一击,刀刃的余锋还是划过了脸庞,脸上的面具“卡嚓”一声成了两半,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还好没事,差点就成了大花脸了!
只听那面具落地之时,宫里宫外都发出了阵阵惊叹,大人小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就连眼前的对手也呆楞了几秒。
顾不得他们在叹些什麽,这回轮到我进攻!
就在剑刃临近对手之前,那人终於回了神,回复了原有的杀气!
双方就在这一米来宽的墙头展开了近身肉搏,凌厉的刀锋剑刃,招招直取对方命脉,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只听见铿锵作响刀剑齐鸣,只看见一闪而过的刀光剑影,只感觉到传递给对方的钦佩与快乐,其他世间的一切一切,全都抛诸脑後。
只一刹那,已过了数百招,两人身上都挂了红彩,热血随著刺骨的寒风飘散。
最後一招,双方都提起了仅余的力气,他抡起钢刀,以迅雷之势劈向了我的头颅,只是那刚烈的力道在靠近脖子前却变得绵薄无力,最终停留在我的咽喉之前,已经看见了血丝,却是无法再向前推移一寸,钢刀愣愣地停在那里,从手中滑落。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眉头紧拧著,持刀的手按在了胸前,单膝跪了下来:“我输了,请赐死!”
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我的剑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他的左前胸,就在心脏跳动的部位猛然止住,相差不到一寸。
“不过是场游戏,阁下何必认真?”我收回了剑,快速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