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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着看着画儿,林威不太想承认那是他画的,当然他也不太承认拿是张画儿,然而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几缕头发被汗湿透了贴在额上,拎着画儿跑到酒吧,热伤风害他一个劲儿的吸鼻子。于闽也没说什么,只是替他接了画儿,王威也适时的到了杯橙汁给他。回头看,那个讨人厌的米扬也不在,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告诉他们这画儿挂吧台里,就不再说话。不上课了,林威也不想吃蛋糕了,那种东西,吃多了,会腻的。要了冰淇淋,一口一口认真的吃。
半晌,抬起头:“明天我生日。”
“我知道。”于闽也透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大的冰淇淋蛋糕,香草的。”
“好。”
原来挂着那个挺朴素的马蹄表的地儿,挂上了那副乱七八糟的画儿。高映盯着看了会儿,闷头抽起烟来,过了很久才又没头没脑的问:“叫什么名?”
“闭上眼。”林威有些好笑的看王威和高映都听话的闭上眼,露出双眼皮的褶,那条细线,不被太阳晒,都仿佛有点白的样子。“我说那画儿叫闭上眼。”
两人唰的睁开眼,“怎么叫这名,我想怎么也的叫个浮躁,再不怎么的也得叫个闷呢。”王威随口答。
“你王菲的歌听多了吧!”林威嗤笑道,但也随即闷了下来。任性的往后靠,他知道于闽肯定会抢过来接着他的,感到背后的依靠,才稍稍安了心,解释道:“我闭上眼,前面就会出现好多雪花点儿,就想这画一样,深色的底儿,上面浮着些亮点儿,想抓又抓不到。”林威的声音透着疲惫,头在于闽的肚子上滚来滚去。
于闽揽着,温柔的抚着:“明天就快到了,要过生日了,好好想个愿望吧。”
“嗯,我今天晚上住。”林威闷闷的说。
“回家住吧,都放假了,明儿还你生日。”顿了顿,见林威没反应。又只得接着说:“你爸你妈多喜欢你啊,回家待着吧,明天他们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你妈手艺又好。”
“我要吃蛋糕,香草的。”林威仿佛没听见那些话,兀自嘟囔着。
“乖,有蛋糕,明天中午我给你送过去,啊。”
“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林威转过身,把头整个埋在于闽怀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于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顺着他头发抚,听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刘墉在书里写,说他老婆说一个人一生有两个家,第一个家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属于父母的,第二个家,才是自己和心爱的人组成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那时候,我看的时候,根本不相信,我跟我妈说,我妈说当然了。我说,不是,我的家就是这个家。可是现在,我不觉的,我的家是和你在一起的家,就在‘心窝’里。”
于闽轻拍他,就像要哄他睡觉一样,“好,跟你爸妈说一声,我们中午过,好吧。”
“嗯。”
“今天晚上回去睡。”
“嗯。”
这是叶陶和钟坚第一次来“心窝”,还真是有点好奇,左瞧瞧,右看看,还探了遍险。高映到是很帮忙,收拾凉菜什么的,钟坚也被叫过来,调了几杯漂亮的鸡尾酒,上面还缀着冰淇淋球儿。
漂亮的香草蛋糕上,是于闽亲自写上去的“祝林威生日快乐”。龙飞凤舞花哨着呢,除了这几个字,只在边上缀了朵花,倒也简单大方。
一切就绪,就差主角还没到,刚刚于闽打过电话,说马上就到,大家就等着,偶尔说一两句话,也续不下去。
虽然谁都不说,但大家还是看得出来叶陶又和高映闹别扭呢。
林威开门的时候,叶陶手里拿了个花炮,喷了他一头一脸,也吓了一跳,大家也因为这个活分了起来,都叫唤着,说叶陶自己还藏着一手。于闽帮着林威摘那些细彩条,还狠狠的了他后背两下,“快!过来吧,咱先把蜡烛点上的,让咱们小寿星快点变成2字打头的。”
高映和钟坚拿着打火机,转着圈把蜡烛都点上了。
叶陶叫:“快,许个愿。”
“不是三个愿望吗?”林威眯了下眼。
“三个就三个。”于闽、叶陶异口同声到,“大家都等着呢。”
林威闭上眼,心中仿佛默念什么似的。蜡都燃了半截了,火苗跳了跳,也算是最后的跳动了,深吸一口气,林威逐个吹了蜡烛。大家才又闹起来。
大家左一口右一口的拿勺舀着吃,外边儿挺热的,大家也吃的急了点儿,林威用手往嘴里扇风儿,钟坚也学着他的样儿,冰得直呵气。
百忙之中,叶陶还说:“嘿,还往外冒白气儿,跟干冰似的。”
“真的。”大家群起响应。
听叶陶说起像干冰,林威仿佛隐约记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冒烟的呢。
那次科学院发票,去看什么赈灾晚会,那会儿还小呢,许是九一年左右吧,三张票,爸爸让妈带着自己和于闽去,票是正对着后台的,人家表演都冲前唱,他们只能看个背影儿,只有在有的流行歌手,自以为活跃气氛的时候转过身来,大喊一声:后面的朋友你们好时才能瞄到一眼明星们的脸。但是在后面,林威看灯光师们操纵各种灯,一明一暗的,觉得挺有劲。后来又发现舞台上的“云”是在后面把个东西放到一个箱子里,然后就有大堆的云跑出来。他和于闽两个人,也不看表演就专盯着人家弄“云”的。好些年后才知道,那做“云”的东西叫干冰。
抬眼往于闽望去,发现他也正看着他笑,眼睛极明亮反着光,看的他的心直怦怦的跳。
小时候妈妈总是带着两孩子出去,人家都说你们家有两个孩子啊,真好。当妈妈说只有一个孩子是,让人家猜。人家都说是于闽。因为他眼睛长的又明又亮,还特有神儿,像极了妈妈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属于偏琥珀色的。
想着,勾起了林威的伤心事儿,不自觉的瞪了两眼于闽,看他忙着剥龙虾,低头看自己的盘里已经蜷着四、五个龙虾尾巴,还有一堆夹子放在桌子上。丢了嘴里吮了半天的那只,伸手揪起已经蘸了醋汁的小尾巴丢进嘴里,享受的眯起眼睛。
闹来闹去,一片杯盘狼藉,于闽最后不忍了,把他们快速扫地出门。关上门还听见叶陶抱怨。这么大热天儿,大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就楞把他们给赶出去。
轻笑两声,回头找林威已经没影儿了,叫了两声儿,听见他的声从卧室传来,进去,发现林威都钻到被子里,从头到脚包的严严的,只露了两只眼,但透的全是那股儿媚劲儿。
于闽心里的那火儿,根本不可能压的住,但面上,却还正正经经的,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跑到卫生间仔细的洗了手,又回来的时候,发现林威趴在床上,整个脸埋在那种高高厚厚的软枕头里。
轻手轻脚的凑到床边上,“刷”的掀开了被子,入眼的却是还穿着T…shirt,短裤的林威。林威一下子跃起来,满脸全是诡计得逞的笑。
“他妈的,你小孩耍我!”于闽的火被挑的高高的,旺盛的能烧了整栋楼。
“讨厌,你先耍我的,刚你跑什么?”林威也满脸通红,眼睛里要滴出水来似的明媚。
“我他妈……”后半句话压根儿就被林威压在嘴里。
揽着沉沉睡去的林威,于闽清醒的睁着眼,林威昨晚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荡:“我的家是和你在一起的家”
昨年25
脚下的叶子被踩的唰唰做响。林威已经转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个院里一共种了17棵银杏,46棵杨树,4棵塔松,还有12排黄杨。从台阶走到院门是176块方砖长,26块宽。这些无聊的数字已经在林威脑中转了好几圈了,不算是深秋,但几次大风吹过,院里也积了不少杨树叶子。还绿着,背面还带着漂亮的绒毛,红色的叶柄粗粗的,看着虽然壮,但没韧劲儿,不适合拔根儿。
林威没告诉于闽他会来等,怕他悬着心,影响发挥,自己偷偷抄了比赛地点,打车过来了。本来是怕路上堵车,打着提前点儿,没想到自己的表刚换了电池,调快了一个小时,以至于他们刚进去,林威就到了。
挺无聊的又打了个哈欠,嘴刚张了一半,见那门里出来俩、仨人,里面的动静也大了,看来比赛是结束了。睁大眼睛一个一个找于闽,没想到出来了二三十个了,竟没他。依他的性儿,怎么也得前十个出来啊,林威正纳着闷儿,想进去看看,又往外出人,堵着门,也进不去,侧站在一边等着。那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威正要进。
“哎,你怎么来了。”于闽本来一脸严肃,正一边走一边想事儿,眼见着前面来了个小孩儿,穿的又眼熟,一回神,竟是林威。
林威终于等着他了,也放下心:“嘿,我不是怕你怯场吗;来给你壮壮胆儿。”
“切,你小子,就他妈爱琢磨。等多长时间了?”
“没多会儿。”林威孩子气的跳着踩路上的叶子,“你怎么这么慢啊,我还以为你得第一个出来呢。”
“没,我多看了看。”于闽自嘲,“生怕这么多年没怎么写,手不稳了。”
“不会的,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林威乐观极了,“虽然我写得不怎么样,可是我眼光可绝对不差啊。”
于闽微微的笑了,心里可没林威那么乐观,想着刚进场的时候,那些参赛的左一个、右一个跟那些评委们打招呼,自己就往那儿一坐,把要求要写的字到是研究的挺彻底。且不管自己到底写的怎么样,自己没人、没后台的,估计这次得奖的人也没他。暗自苦笑一下,看来期待得几个奖,以后靠这行吃饭,也难了。
林威虽不了解这些,但单从于闽谨慎严肃的态度来看,他还是相当重视这次比赛的。但觉得现在这种时候,得奖还不都得好歹有点后台,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心里隐隐的也担上心了。
虽然挺想得奖的,但过了这事儿,于闽也不再想了,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是林威还真跟叶陶、钟坚他们一个一个短信说过,让他们闹着点儿于闽,别让他胡思乱想。
过了得有多半个月,于闽接了米扬他老爹的电话,说约他有事儿,出来谈谈。
于闽心里觉得估计是跟书法比赛有关的,也就答应了。不管怎么说,这种比赛多少还是靠关系的,既然有人来找,那干脆就去看看。
于闽是照例早到了二十分钟,米扬他爹也照例迟到了半个多小时,难得的是也没带秘书跟班,估计是在车里等着。
于闽表现得很恭敬,也没任何不耐烦。
米扬他爹也是一上来就满脸笑,“哎呀,我说你啊,要早点参加比赛,十个奖都拿了嘛,怎么现在才开窍!”
“前几年心思没放在这儿,先忙别的了。”于闽也不好说前几年不想用这混饭吃。
“写的很好嘛,我看这次这些字里,就你的还有点风骨。”米扬他爹也毫不吝惜的大力夸他。
“您过奖了。”于闽不太好意思的欠了欠身。
“咳,他们让我看看谁应当颁给这个叫‘真卿’的奖,我说这还用看,自然是你嘛!”
听了这话于闽心里也着实一喜,不过他也知道,为了告诉他这个,这个位置爬得很高的人也不会专门把他约出来。“这真的谢谢您的提携。”
“还说呢,本来我这些年老被人请来请去的到处当评委会主席,哪能一个一个都看嘛。都是人家评委们评完了,我一同意也就行了。”
于闽已经听出点味儿来了,心里郁闷了一下,但也和颜悦色的说:“那这次真是赶巧了,让您碰上了。”
“哪儿啊,比赛还没开始呢,我那儿子,米扬。”看了于闽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就跟我说,你也参加,你的字多好多好,肯定能得奖。你又傲,也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似的到处去打通关系,找后门,但咱们也不能埋没人才啊,所以我就特地看了看你的字,真不错,按字来说,也确实当得起这个奖。”端起茶杯来,很模式化的顿了一下,给于闽一个接下去的机会。
于闽也不负他望,虽然无奈,但也挺迅速的接上:“承蒙您看得起,给我一个机会。”
“唉,不过我也得告诉你,这种奖啊,没人是绝对得不上的,管你写的好不好,越好越连个荣誉奖都得不上,省得把那些字比下去。”
“嗯。”
“这次呢,我是希望你能得上的,不过我也希望以后你和米扬之间,也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
那人吹着浮茶,饮了一口,眼睛也是低着看茶案,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于闽心中的火腾腾的烧起来,脸也瞬间变的铁青。话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