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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来。”
再不去就要尿在裤子里了。
瞳灵看见他离开桌子,马上在后面紧紧跟着,也不说话。
“你别乱走,乖乖呆着。”封绿芽转头对着展帆,“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封绿芽快步冲向洗手间,三个男人占着三个小便位,一点也不着急,悠闲的
吹着口哨,用余光暗自比较各自的大小长短粗细。
终于有个男人完事了,愉快的甩了甩,头发。
他忘记洗手,若干分钟后会用他的手指去抚摩他女朋友的嘴唇。很多人都是
这样。
封绿芽飞快的解开裤子。一阵颤抖的快感从两腿之间弥漫全身。
瞳灵倔强委屈的看着展帆,她被按着肩膀,不能乱动。
“爸爸。”瞳灵对着淤血男孩叫道。
展帆大笑,“哈哈,你叫我爸爸。”
每个人在笑的同时,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有人死去。高速公路更是如此,这条
通往郓山的路修了不久,经常死人。深夜的时候有司机看见许多白色的影子徘徊,
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头,无头……喝酒开车、连环追尾、横穿
马路……姿势不尽相同,血迹是相同的红,红了后变相同的苍蝇喜欢的充满甜腻
的黑色凝固。
每年每条新修的公路都要用人血来祭奠,少则几人,多则几十甚至上百人,
碟有碟仙,路有路妖。
中午的太阳猛烈,在加油站准备加汽油柴油的人们,在加油站厕所愉快的喷
尿的男人女人们,在加油站桌子前乱叫别人爸爸的妖精瞳灵,在加油站打工两年
每天就等着看新鲜刺激车祸的刚谈恋爱不久的服务生展帆,都活着。那个人死了,
一个中年女人,头发长,眼圈乌黑,没有穿上衣,裤子是大红的绸料——她大概
是个神经病。疯疯癫癫的从山上越过护栏,被一辆车撞得飞到半空中,尸体扑的
一声闷闷的摔在地上,扁了,眼球突出,黑白分明。
后面的一辆粉蓝色QQ紧急刹住,否则就从尸体上碾过去,一念之慈,本能的
善良,开车的女孩被后面的大货车狠狠一撞,嚓嚓,清脆的头裂开,头盖骨容纳
的器官汩汩流出,面目狰狞,人车合一。
血一分钟后开始从各个可以冒出来的地方冒出来。
人一分钟后开始从各个可以冒出来的地方冒出来。
封绿芽发现瞳灵不见了。
看不见,要挤到前面去看,看了,闻见死亡的味道,要吐,边吐边看,水泄
不通。爱热闹,永远是中国人乐此不疲的习惯,其中少不了展帆,看着已经缩成
一团镶嵌在车里的女人,对旁边围观的一个大胡子男人道,“这女的怎么出得来
啊?啧啧。”
大胡子的胡子很长,乍一看象个邪教教主,眼神冷漠,“拿电焊切割,半个
小时就行了。”
有人报警,半个小时警察会到。堵车,又死了两个,至少也得两个小时通车,
展帆估计。
展帆回到休息厅准备开始卖十块钱的小圆面包和二十块一瓶的矿泉水。迎头
碰见封绿芽焦急的影子,“我小孩呢?”
厅里空荡荡的,大家都跑出去看死人。
瞳灵在大人的双腿之间钻来钻去,没人管她,她是个五岁的野孩子。终于挤
到了最前面,走到趴在地上的女人尸体面前,那女人一动不动,手脚紧贴着地面。
瞳灵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认真的看着她。
围观者大诧异,谁家的小孩,这么大胆靠近。
围观的大胡子看见瞳灵,如人见了鬼,鬼见了神,偷偷从人群中退出。
瞳灵的指甲留得很长,小小的趔趄,身体腾空,封绿芽一把抱起她,“真淘
气,怎么可以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爸爸。”瞳灵趴在封绿芽肩膀上,往加油站走。透过头发,瞳灵后脑袋勺
的那只眼睛分明看见大胡子男人躲在那辆压扁的QQ车里紧贴着女人后背,他以为
她看不见,看见了如何,瞳灵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如果一定要是,是蝙蝠。
妖不妖,神不神,人不人,鬼不鬼。蝙蝠喜欢黑夜,白鸽却爱好和平。
方便面很好吃。瞳灵舔舔舌头,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喂,乐乐,我在加油站呢,晚上会回来。对,八点。”封绿芽一边开车一
边听电话,旁边坐着瞳灵。
“饭在桌上,我在床上。”王乐开着玩笑。
“有个特殊的礼物,你绝对想不到的。回头见。”封绿芽看了看瞳灵。
路过商场,独自留瞳灵在车里,买了一大堆衣服和洋娃娃堆在后座。
王乐开门的时候,发现封绿芽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奇怪的眼神,胆怯中的
邪恶善良。
这是我们的小孩。封绿芽吻着王乐的嘴。
天色黯淡,灯光浪漫,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瞳灵不会用筷子,抓得身上
到处都是,王乐听着封绿芽的诉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浴缸里的水洗到第四遍终于清淡,这是生平的第一个澡,由两个成熟男人共
同帮她完成。
这样的小孩会幸福吗?
(八)
晚上,瞳灵睡得很香,穿着粉红色的公主泡泡纱睡衣,小动物的臭味变成甜
甜的奶糖香。
王乐过来吻吻瞳灵的额头,“晚安,小家伙。”
封绿芽打开灯在看书,抱着王乐,“她喜欢你唱的摇篮曲?”
王乐点头,“她很乖,听了一会就睡了。”
“这么多天,想我了吗?”封绿芽放下手中的杂志。
王乐的头伏低,用舌头表示思念。情欲如果和爱情结盟,世界上的一切不过
如此。
高速路上的两具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大胡子邪恶的吸取她们的元神,妖太多,
鬼太多,神太少。有如陆路这样的人,抓了就抓了,死了也就算了。只有瞳灵知
道陆陆心里在想什么,他在一刀一刀扎那些女人的时候吼叫的内容。而消毒水的
味道弥漫夜空,一切冷漠如常,只有交织纠缠的肉体,诠释活着的悲伤死去的快
乐。
王乐的身材有些偏瘦,封绿芽着迷的要命,窥探追究,乐此不疲。男人爱男
人,上帝开了个认真的玩笑。
封绿芽的手抓着王乐的头发,一把提上来。压在他的身体上,进出之间,在
天堂游走。在最后的瞬间,王乐和封绿芽同时呻吟着,封绿芽是授受者,王乐是
承受者,各自有各自的快活,不随便改变角色,乳白色的蝌蚪大声的在垃圾桶里
游行抗议,我们要生存,我们要生存……我们要找妈妈……
它们的声音小,瞳灵觉得吵,翻翻身,钻到毯子中央。后脑勺的眼睛睁开,
偶尔闭上,隔时总是敏锐睁开。
关了灯,只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暖暖的情绪晕染,激情过后关灯聊天,不
会将疲惫带到第二天早晨。
“给她起个名字好吗?”王乐在黑暗中摸索着封绿芽的轮廓,头枕着封绿芽
的肩,生理需要彼此解决后,工具疲沓的一个歪在左边,一个歪在右边。
“叫瞳灵吧,封瞳灵,我们的孩子,你当她妈妈,我是她爸爸。”封绿芽侧
对着王乐,“明天我还是不能去公司,得回趟老家办个领养手续。后天早晨回来。”
睡了,互道晚安,已成习惯。
醒来,互相抚摸,已成习惯。戒不掉,戒不掉。
瞳灵昨天晚上尿在床上,一小块黄渍。见封绿芽和王乐过来,抖索慢慢走到
到墙角,赤脚踩在地板上,睡裙上滴滴答答的尿珠坠落,冒着轻微的热气。小房
间弥漫动物小便的淡淡骚味。
“你去吧,我来就可以了,别管那么多了。”王乐微笑着看着狼狈的瞳灵,
半蹲下来,“以后你有名字了,叫瞳灵。”
我是禁锢已久的精灵,我不是你们眼中的瞳灵。我是仇恨的天使,懦弱的魔
鬼,除了毁灭和死亡,我一无所是。
封绿芽吃完早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瞳灵。瞳灵张了张小嘴,却没有喊出
爸爸。
又是洗澡,王乐把脏裙子扔进洗衣机。洗完后,瞳灵从浴缸里出来,头发有
点长,长到可以遮住臀部。
把裹在大浴巾里象小老鼠一样的瞳灵放出来,拿出新衣服。一字领小衬衣,
坠满紫色蝴蝶结的蓬蓬裙。穿完后,瞳灵朝镜子里看了一眼,这就是人类的小孩,
一个正常的不会说话的人类小孩。
有妖气在瞳孔里蔓延。
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被大人牵手在野外散步,今天不用上班,公司缺了谁都
能正常运作,这是让人庆幸的,封绿芽是总经理,自己想偷懒总是方便――――
要想不按时上班,有个好办法是和总经理睡觉。
想到这,王乐不禁为自己这个幼稚愚蠢的想法得意洋洋。瞳灵坐在小区的木
头凳子上发呆。
“说,妈――――妈。”王乐觉得小孩子都应该学会叫妈妈。靠近了她的小
耳朵,仔细清楚的示范着。
“爸爸。”瞳灵重复着。
“妈―――妈――――妈――――妈……”王乐快晕了。
瞳灵没有任何反应,垂着脚看着远处。
上街,去超市买了菜,瞳灵不喜欢牵王乐的手,只是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怕
丢了。王乐回头笑了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挑龙虾的时候,一个妇女从后面走过来,瞳灵猛的一回头,妇女突然冒了一
阵冷汗,这个小孩的眼神在警告什么。
王乐打招呼道,“冯太,买菜呢。”
冯太太是小区负责抄煤气的,平时和王乐谈得来,觉得王乐有礼貌,谦虚,
长的好看。女人无论三十岁也好,六十岁也好,内心都暗自喜欢赏心悦目的男人
的脸。
“对啊,这是你的小孩吗?”冯老太打量着瞳灵。
“哦,是我叔家的,我代他看着呢。叫瞳灵。”王乐与封绿芽一向以叔侄相
称。封绿芽也会经常带女人回来欲盖弥彰。
“哦,想不到封总小孩有这么大了,真是漂亮。”冯老太忍不住又抬起手,
摸了摸瞳灵的后脑勺。
瞳灵没有任何反应。木木的,只是扯扯王乐的衣服,示意要离开。
王乐带瞳灵去理发,剪刀喀嚓喀嚓,柔软的头发落地,后脑勺上的眼睛躲在
头皮里,小小的一圈,乍一看象一道淡淡的疤痕。王乐在旁边说,小孩短头发长
的快,头发吃营养。
瞳灵听不懂,觉得新鲜好奇。
“小朋友好乖。”黄头发的理发师夸奖道。
王乐做龙虾很拿手,烹得肉白嫩香,端到桌前,散发诱人香气。瞳灵饿,抓
起就吃,坚硬的龙虾壳刺穿嘴唇。上嘴唇冒血,流到嘴里,混合着奶油锔龙虾肉,
弥漫在口中的是甜腻加铁锈的味道。
瞳灵显得满足。
王乐赶紧拿纸巾和冰块,瞳灵已经吞咽完毕。冰块塞在嘴里,个崩个崩的响。
“不是这样的,要拿刀叉。”王乐示范着,切小块肉,送到嘴里。
瞳灵紧张的拿着叉子学着,一抖,叉子掉在地上。
冯老太在案板上剁中餐的红烧肉。一股强烈的不安袭来,全身顿时无力,眼
前清晰泛着鲜艳的红光。
六十三岁的冯老太,剁下自己的右手,狠狠的一下,并未全断,骨肉连着皮,
鲜血喷在厨房墙壁上,尖叫的救护车并没有惊扰瞳灵和王乐的午餐教程。
瞳灵紧张的把龙虾肉塞入嘴中,在冰块里躺着的冯老太的右手迅速溃烂,无
法止血,直到最后一滴流完,身体瞬间失去血色,急救医生目瞪口呆,草草在鉴
定书上写,患者因流血过多而亡。据查验,该名患者曾经有轻微精神病史。
有的小朋友并不喜欢陌生人摸她的后脑勺。
(九)
封绿芽从老家回来,去两天,对于王乐而言等于两年。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
处,领养手续一共花了六千块,请客送礼一共五千,另一千办手续。
这样,瞳灵成了区里福利院的孩子,无非是增加一个姓名而已。
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除非那人是傻子,傻子怎能当院长,从此瞳灵有了合
法身份。
见到封绿芽,瞳灵甩开王乐的手,又不靠近,在旁边。
“抱。”封绿芽抱瞳灵,一脸激动,王乐接过那张领养书,心情愉快。
晚餐,瞳灵用刀叉吃饭,筷子不会用。叉子用的好。王乐的手艺不错,床上
手艺也不错,手指灵活,推波助澜直到顶点。
又想歪了,封绿芽掐掐自己手背。
“这两天公司有什么大事?”封绿芽夹了一块肉到瞳灵碗里,虽然这孩子寡
言,毕竟相处时间不长。
“公司倒是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