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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然闻之一楞,随后苦笑着说道:“当一个棋子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游月看着段然脸上的苦笑,那苦笑之中,带着一股坚韧与狂傲,有那么一瞬间游月心里忌惮了,他害怕会激起段然的逆反心里。
“月,你知道吗?我多么怀念在部队的日子,那些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世态炎凉,我们有信仰,有精神。有兄弟,有一身值得骄傲的军装,可是现在呢,天翻地覆。”
段然的话语有些激动,游月急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真的知道吗?”段然质问着,游月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管你信不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知道你的坚持意味着什么,我,是真的爱你,虽然我也只是一颗棋子,但是我始终都站在你这边。”
看着游月坚定的眼神,段然感动着笑了笑:“我要坚持,也必须坚持,不是因为我段然有多么了不起,也不是因为整个计划中,我起到了什么作用,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段然绝不可能只是一颗棋子,我可以坐到那些所谓的位置,但是……我不稀罕。”
听着段然锋利的话语,游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句话确实把游月吓着了,本能的游月拥抱着段然,没有在说什么,她只是想平息一下积压在段然内心深处的怒火与不甘。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一直相拥在护城墙上,没有人去打扰他们。
段然率先打破了宁静说道:“不用担心我了,我一向很冷静,不会做傻事,眼下还是想想怎么除掉旱魃把。”
“方佳宁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想旱魃突然撤退,十有八九是方佳宁搞的鬼。”
游月说着,段然点了点头,二人分开段然说道:“所以,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旱魃一定想不到,今天晚上我们会主动出击。”
游月笑了笑说:“你想去食人山,旱魃的大本营?”
“怎么?去不得吗?”
“当然不是,走吧,我们去召集他们,开个会。”游月说着,二人下了护城墙。
此时的哈什蚂寨,恐怕只有段然跟游月二人在闲着,其余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欧阳宇飞一直跟着苗红帮助安抚村民,二人无声无息间,培养出了默契,在加上刚才的激战,欧阳宇飞一直死死的护着苗红,让苗红大为感动。
段然把开会的消息告诉了苗樱,很快,苗樱派人将主力都叫了过来。
屋内。
段然喝完两口烈酒,站了起来:“苦战刚过,旱魃虽然离开,但是依然不会善罢甘休,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在连累哈什蚂寨,所以,我打算今晚夜袭食人山。”
十位副将没有反应过来,连苗樱也愣住了,定定的望着段然,如果不是见到段然淡定自信的笑容,几乎都以为他被大雨淋湿而烧坏了脑袋。
大雨横扫无边无际的汪洋,同时遮天盖地的席卷整个平原,狂暴的雷电在低压厚重的黑雨云间咆吼怒号,有摇山撼岳、地裂天崩的威势,显示出只有大自然本身才是宇宙的主宰。
苗樱迟疑了片刻,重复着段然的意思:“你,你是说,我们今晚进攻食人山?”
经过半天的激战,双方都心力交瘁,无力交战,还有现在恶劣的天气,理该多争取歇息时间;更主要的是,几十号人去冲击千余人天狼大本营,很像是天方夜谭。
段然郑重的点点头,脸上闪过难于觉察的狂热,道:“你们看,连你们都没想到己方会发动偷袭,旱魃他们更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疯狂,今晚的远途奔袭必会成功。”
疯子,疯子。
苗樱等人只能用这个词语来阐述心中的感觉。
段然没有理会苗樱以及十位副将的眼神,正容道:“我很认真,若容旱魃的人马休息整夜,解决了我们尚未了解的后方事故,到时候人人精神抖擞的,在整精兵围杀哈什蚂寨,到时候用什么抵挡?所以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应该怎样袭击?”苗樱虽然感觉段然过于疯狂,但在他分析之下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唯一疑问的就是袭击方式:“难道率领几十人就可以把旱魃灭了?”
“经过苦战,我知道哈什蚂寨的兄弟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我们目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苦战时,我并没有先杀旱魃是因为我怕引起激愤,现在不同了,我的目标就是旱魃的首级。”
“现在也只能背水一战了,我相信你,你要多少人?”
段然想了想:“二十轻骑,这十位副将,我全要。”
“好。”
…………
轰……
一道电光击中一株特高大树,登时像中了火鞭般枝断叶落,着火焚烧,旋给滂沱大雨淋熄,剩下焦黑的秃树干,深夜,在依稀的火光中,二十四匹快马正急速的奔过。
雨水如柱,食人山旱魃营寨内灯火通明。
此时,旱魃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土私夹弟。
除了久攻哈什蚂寨让他损兵折将,更主要的是留守大本营的几十人全部被击杀,房子也半数被人点燃,烧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傍晚的大雨,估计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旱魃营寨都是精锐才住进来的,其余的都分散各处,旱魃进攻哈什蚂寨,几乎带上了所有的精锐,只是因为,战盟给旱魃酬劳,对旱魃来说近乎天价,这才让旱魃倾巢而出。
有了这笔钱,旱魃足以扩充几倍的力量,所以他才不在乎这两千人。
但是现在,哈什蚂寨没有攻下来,自己家倒是先着火了。
“他麻的,谁还敢老子背后放火。”救完火的旱魃犹如落汤鸡一般,也不知道外面下着雨,这火是怎么放起来的。
旱魃的毫无头绪转变成恼怒,这场大火不仅烧完他的粮库,也烧了他不少财物,用损失惨重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时一个人匆忙的跑了进来说道:“大当家,已经查明失火的原因。”
“说。”
“火是从东面的粮仓先点燃的,不知道为什么,粮仓有爆炸物的痕迹,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是粮仓一旦引燃,这里是半山腰,顺着风蔓延,火就越来越大,我们的房子,草挨的也近,才导致了大火。”
旱魃怒拍桌子吼道:“滚。”
“是。”那人吓的急忙跑了出去。
“鬼龙,现在,你说怎么办把?”旱魃率先向一旁的姚龙江问道。
姚龙江没有说话,低头喝着闷酒,似乎如此才能平息怒火,今天不仅攻寨失败,反而让两大鬼王也折了,说到底都是因为旱魃为了这寨子微不足道的利益而撤退。
姚龙江正想说话,阿金跑了进来,拍着雨衣上的水珠,然后对旱魃说:“大当家,清点过了,死了留守的三十六名兄弟,无一活口,死在枪跟利刃之下,营帐房屋被烧了二十顶,财务损失近千万,但始终没发现敌踪,估计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就跑了。”
旱魃把碗中的酒倒进喉咙,走前两步踹翻阿金,愤怒的说:“几十个人被无声无息的击杀?还让人烧了营帐房屋,是敌人太狡猾还是你们太愚蠢?赶紧去查,散开兄弟们去查。”
第一百九十四章、穷途末路
阿金从地上爬起来,心里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开口说话,他早已经习惯旱魃的粗暴作风,他曾劝过旱魃不要为了攻击哈什蚂寨而精锐尽出,因为留下几十个看门的没有什么用,现在担心成了现实。自己反而变成了出气筒。
不过他也明白,寄人篱下,终究都是需要受点气。
姚龙江停止了喝酒,咬着鸡腿,眼睛微微发红,向旱魃埋怨说:“旱魃,你现在撒气有什么用,你应该把哈什蚂寨踏平,把段然那小子的狂妄脑袋扭下来,我好生相劝,你却依然会来看你这个破寨子,难道,我战盟给的酬劳,还比不过这个寨子?”
旱魃神色巨变,他最恨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鬼龙。你难道没有见到我的人冲击的多猛烈吗,难道不知道我为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吗?更何况,哈什蚂寨随时都可以踏平,我的大本营被人烧了,我以后怎么在食人山称霸?”
姚龙江丝毫不理会旱魃的气势,不依不饶的质问道:“段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哈什蚂寨的抵抗力量,伤亡过半,我们只要再来两轮冲锋,就可以攻破寨门,血洗哈什蚂寨,难道不是吗?”
旱魃奸笑几声,语气饱含不屑。冷冷的说:“是啊,强弩之末,那鬼龙兄弟,为什么不带着你身边的高手去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鬼王已经挂了把。”
这几句话戳到了姚龙江的痛处,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猛然重拍桌子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说:“旱魃,你说什么风凉话?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我们战盟出战,用得着给你三亿。”
旱魃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起了笑容。似乎很享受姚龙江的暴跳如雷,淡淡的回答:“放心,我收了你们的钱就必定会为你们摆平段然,等我们休整几天,等大雨过后,我们照样可以屠平哈什蚂寨,他们想逃走,我的探子一定会发现,他们跑不掉。”
姚龙江努力的平息怒气,重重的哼了声:“希望,你可以做到。”
“不相信就滚蛋,别人怕你们战盟,老子可不怕。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跟老子耀武扬威。”旱魃又往喉咙灌了半碗酒,蛮横无理的说:“在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把你剁了。”
姚龙江想要发火,但是,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重新坐下,埋头喝着闷酒。
倾盆大雨,夜黑如墨,老天不仅带来了雨水,也带来了冰冷的寒气。
这样的天气于任何人来说,温暖和休息是最向往的事情。
折腾整晚的旱魃大本营终于安静起来,灯火不断的熄灭,仅剩下一些昏黄的路灯。
激战半天的旱魃部下回来之后又四处搜寻,人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即使轰隆隆的响雷也无法把他们惊醒,何况被窝中的温暖是那么的让人惬意。
今晚轮到放哨的守卫,一边漫不经心的巡视阴暗角落,一边埋怨着自己命苦值班,但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旱魃大本营会受到袭击,因为今晚的天气实在太恶劣了。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几十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段然向欧阳宇飞做了作战手势,欧阳宇飞会意,向十位副将挥了挥手,带着十位副将向守卫们摸了过去。
一些守卫卷缩在没有雨水的角落吸烟取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紧密的人影从黑暗死角窜了出来,守卫们听到动静习惯性的抬头,见到欧阳宇飞,还没来记得呼喊便已经倒了下去。
欧阳宇飞并没有对自己的目标下死手,但他的喉咙被欧阳宇飞扣住,然后拖到段然面前。
段然抹去脸上的雨水,淡淡的说:“旱魃住哪里?”土私状弟。
活着的守卫看清楚是段然等人后,眼睛透射出难于置信,颤抖着说:“你,你们?”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段然说着,欧阳宇飞一用力,那人表情扭曲的指了指里面,欧阳宇飞松了松手,那人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中间的很奢华的大帐篷。”
段然站了起来,转身离去欧阳宇飞瞬间拗断了那人的脖子。
十位副将摸摸冰冷的脸,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偷袭旱魃的事实。
二十位精锐骑兵依照着段然的吩咐,很快就把守了旱魃大本营的各个制高点,并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手里握着弓箭,身边放着五个箭筒,每个箭筒二十支箭。
而段然则带着游月,雪狐,欧阳宇飞直接向旱魃居住的大帐篷走去,还走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经过一些路口遇见几位警惕尽职的守卫,完全不给他们盘问的机会四人惊人的速度以一招必杀的手法,让他们离开了人世。
段然丝毫不害怕几人说话,因为,大雨完全遮盖了他们的声音。
段然四人靠近了旱魃的营帐,外面有十几个守卫,都是旱魃的亲信,反应自然也比较敏捷,还没等段然他们走上前,已经有一个人踏前几步,大喝一声:“你们什么人?”
段然嘴角一扬,淡淡的说:“敌人。”
旱魃的守卫听到段然的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后伸手往腰上摸去,早已经准备好的二十个制高点的人,瞬间放出了夺命的利箭,精准的刺进他们的胸膛。
十几声惨叫响起,十几处血花溅起,融合着雨水缓缓流淌。
远处闪过几个身影,那是旱魃隐藏在暗中的哨兵,他们显然见到深夜有人来袭,忙拿出尖锐的口哨准备吹响,随即又是几箭穿过,箭破雨空,四声惨叫响起,随即又恢复了宁静。
营帐里面响起了动静,段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旱魃,还不快出来迎接你段爷爷。”
不等段然踏进营帐,旱魃等人掀开帐帘走了出来,旱魃右手握着的斩马刀散发着寒气。
一道闪电划过,把旱魃身躯照得魁梧挺拔,凶悍的五官阴森可怕。
轰……
雷声伴随着闪电响起。
游月果断的挥手,十几支利箭电闪之势向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