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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电梯工人已经下班了!〃
〃那就报警!〃
感觉整个人快被压扁了,师从恩停止了无谣的挣扎,想积蓄体力再做尝试。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因为太久不能合拢,发出了尖锐的呜叫。
师从恩踩在电梯里的右脚,也跟著下沉了一点点。知道要出大麻烦了,她的心一下子提
到了嗓子眼。
〃师医生……〃旁边的小护士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快拉我一把!〃
电梯在下沉,她却被卡在了门上,电影里那些电梯把人轧成两截的恐怖画面,一下子钻
进了师从恩的脑子里,她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了,几乎变得歇斯底里。
〃快拉我出去!〃
左边胳膊被护士拉扯得生疼,头却还是挤不出电梯,师从恩感觉自己快疯了。电梯缓慢
下行,轧到她的身体根本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思维完全停摆,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放弃挣扎。师从恩闭上眼睛,欲哭无泪。
〃师医生!小心!〃有人在尖叫。
〃快,把门掰开呀!〃
就在师从恩感到绝望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又松了一点点,惊慌失措的她立刻大肆挣扎起
来。下一秒,有人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一下子摆脱了束缚,就像蹦出酒瓶的瓶塞,
跌落在电梯里,一起跌落的,还有她鼻梁上的眼镜。
〃匡!〃刚刚卡住她的电梯门应声合拢,刺耳的呜叫停止了,师从恩被关进了这个密闭
的空间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只觉两眠发黑,丝毫没有化险为夷的善悦。
电梯在下行,速度之快,就像离弦的箭矢。
摸索了好一会儿,师从恩终於找到了眼镜。当视野重回清晰,她看见楼层显示从十到
一,再从一到十,数字不断跳动,就像顽皮的孩子在故意捣乱一样。
把手按在胸前,她试图克服电梯运行带来的强烈失重感,最後忍不住一阵乾呕。好不容
易缓过劲来,她挣扎著爬到门边,用力按下紧急呼救的按钮。
〃有人在吗?〃师从恩的声音在金属墙壁之间孤独地回荡著,无人响应。用力拍打著金
属墙面,她害怕地喊道:〃有人吗?帮帮我!救我出去!〃
就像是被说服了,数秒钟後,电梯骤停,惯性引发的摩擦带来尖锐的〃嘎吱〃声。师从恩感觉耳膜都要被刺穿了,不禁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眨眼间,灯光熄灭,四周一片黑暗,安静得令人窒息。
师从恩下意识将身体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忽然,〃嗡〃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它被卡在两层楼之前,一半面向医院的过道,一
半面向坚实的墙壁,楼道的灯光洒进电梯,就像指引救赎之路的圣洁光芒。
师从思想爬出去,但是又怕电梯门会再次卡住她。那种眼见希望就在面前,却无法伸手
抓牢的感觉让她又气又急。
〃有人吗?〃
她的呼映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头,一沉到底。她不可以再等了,电梯里寒气好像越来越
重,彷佛多停一秒就会被冻僵似的。
深吸一口气,凝聚起体内所有的勇气,师从恩像猫一样拱著背跳出了电梯。
这次比较顺利,虽然落地时脖子又被身上的包包勒了一下,但她总算是成功逃出了那台
该死的电梯。回头再望那个冰冷的空间,师从恩就像看见了一个邪恶的黑涧,彷怫再多停留
一秒钟,那黑洞就会一口将她还有她身边的一切吞噬。
恐惧如毒蛇一般爬上了师从恩的脚背,没有多想,她转身就跑。
安全门近在咫尺,只要躲进去,就能摆脱电梯带来的阴影!
师从恩冲了进去,楼梯间果然宽敞明亮,因为周边有一半是玻璃幕墙,所以完全没有压
抑感。她记得白天经过这里还能看到医院外西的风景,但夜里受灯光的影响,只能在幕墙上
看到自己的倒影。
心中的不安总算是减轻了一些,师从恩慢步向下走去。安全通道的路灯都是感应式的,
听到晌动就会大放光明。
〃啪!〃
一个声响震开了低下几层楼的灯光,师从恩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刚才通过的那扇安全门
关上了。她不自觉地抚了抚胸口,两眼偶然瞟到墙面,看见那里写了一个大大的〃九〃宇。
那是楼层的标识,它是用红色油漆刷成的,颜色鲜艳,就像人的鲜血。
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恐怖的联想,她不禁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让涣散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恼怒的虚弱感。
师从恩不得不挟住楼梯扶手,以支撑自己绵软的身体。扶手是铁制的,摸上去冰凉冰
凉,就像寒冷从手心一直钻到心窝里似的。
她觉得好心酸,长到这麽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这麽倒楣,先是被书本砸伤,後又被电梯
卡住,现在还得像只蜗牛一样,一级台阶接著一级台阶往下挪。别人一辈子都碰不上的倒楣
事,她一次就全部碰上了。
重重叹了一口气,师从恩突然发现自己呵出来的气居然都是白色的。
开什麽玩笑?现在可是七月天,就算到了夜里,气温也不会低於摄氏二十五度。而她却
可以在这样的夜晚,吐出冬天才会出现的白气?!
医院里有中央空调没错,但安全楼梯这边是没有安装管道的。就算真的凉爽,也不可能
到这种程度。师从恩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左臂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寒气就像要浸入她骨头里,她试著用另一手用力去揉搓,想让自己暖和起来,让那些疙
瘩消失掉,可它们却失控地跑得到处都是。师从恩抓狂了,用力将自己的手臂抠出一条条的
红印。
〃搞什麽鬼?!〃
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臂上,一时忽略了脚下,结果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从楼
梯上滚了下去。还好离下个平台只剩几个台阶,这一跤摔得不算太重,只是再次把眼镜摔飞
了,师从恩躺在地上,恨不得痛哭哀嚎。若这里不是她工作的地方,她一定会宣泄出来,管
它是不是丢脸。
努力调整好呼吸,师从恩停止自怨自艾,开始在地上摸索著,想找回自己的眼镜,模糊
中,她看到墙上鲜红的数字。虽然近视眼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但那个〃九〃字实在是太鲜
艳,想漏看或错看都不太可能。
为什麽是〃九〃?她明明就已经往下走好几层,这里绝对不可能还是第九层!慌乱中,
师从恩总算找到自己的眼镜。晶亮的镜片让她确认了墙上的数位,仍然是〃九〃!
把十指插入发间,师从恩恨不能放声尖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飞速往楼下冲去。
让她失望的是,下面一层的墙面上,楼层数仍然写的是〃九〃。
往下,往下,再往下!每一层,每一层的墙面上都是硕大鲜红的〃九〃字。她怎麽跑都
跑不到楼梯的尽头。
路灯随著师从恩急促的脚步声明明灭灭,就像追赶她的可怖幽灵。她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来,因为剧烈的奔跑让她体内的氧气严重供应不足,心脏好像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
张大嘴,努力将空气吸入自己的体内,却像喝进了大杯的冰水,整个胸口瞬间变得凉飕飕
的。
不想再去验证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工人书写出错,师从恩冲向这一层的安全门,抓住
把手,打算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谁知她刚一用力,门把手就从门上脱落了。
扔掉那块废铁,师从恩连忙用手指去抠门缝,想把安全门抠开。可那门缝却像跟她作对
似的,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擦掉了图画上的线条。不光是门缝,转眼间整
张门都跟著彻底不见了。楼梯,抉手,墙壁,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
师从恩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
〃天呐!噢,不!不!〃
她咬牙往前冲,想寻找一条出路,谁知竟一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顾不得脑中的晕
眩,她转身奋力向後跑,没想到也是同样的结局。恐惧瞬间爬满师从恩的眼底。她不敢再
试,只好站在原地,紧张地打量著这座无形的牢笼,企图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麽事情?问题一个接著一个钻进她的脑子里,她觉得冷,从头到脚
都凉透了。四周彷佛站满了无形的猛兽,而她就是只无助的羔羊。
仔细想想,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反常事件,似乎都在预示著这一刻。原来恐惧早
在不知不觉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她一脚踏进来,然後万劫不复。到底是谁?!是什麽东
西,操纵了这一切?!除了颤抖和哭泣之外,师从恩也不知还能做些什麽。
就在这时,光线突然消失,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啊——〃师从恩终於失控地尖叫起来。绝对的高分贝划破了这个安静的空间,也重新
带来了光明。
呆呆地喘著气,师从恩不明白这个变化代表著什麽。无意识地转了两圈,她突然发现地
上有自己的影子,只有光从头顶上照下来,才能形成的影子。她反射性地抬头,发现光线的
来源是一盏普通的圆型顶灯。那是医院的过道上常见的款式,她还在医院里!
就在师从恩感到欣喜的时候,那盏灯也开始消失了。
〃不——〃
师从恩跳起来,想用手抓住灯体,就像抓住最後一线希望,可是房顶太高,她甚至碰不
到灯罩。但她看清了上面反射的影像,一个十分模糊的墨绿色影子,幽灵般的存在,就站在
她的身後。
师从恩猛地回过头,身後只有一片刺白,她以为自己眼花,於是再着灯盏。那盏灯却已
经消失了,就傲消失的大门和楼梯。
白色淹没了师从恩,刚才灵异的影像却为她开启了记忆的大门。她想起自己在图书馆就
看见过同样的绿影,还有在救护车上。它说不定就是所有恶运的根源!
下意识的,她抓起身上唯—的〃武器〃——随身携带的包包,用力往後一掷。
虽然包里装著好几本书和字典,分量十足,但师从恩此举只是单纯想发泄,并没有指望
能打中什麽东西。可出人意料,那个包包居然一下子就打破了围困她的白色壁垒。
随著一声巨嘀,灯回来了,楼梯回来了,安全门也回来了,一切都回到了原貌。师从恩
看见楼梯那边的玻璃幕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应该是被她的包包砸出来的。
师从恩为自己出其不意的成功万分欣喜,但她没有停下来,而是抓紧一切时间,直奔那
扇可让她逃离这里的安全门。她看到了门把手,它好好的在门上并没有被她弄坏。
〃Shit!〃
随著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低不可闻的咒骂声,安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闭了。
师从恩拼尽全力,却还是慢了一步,她只来得及把胳膊伸过门框。
〃啊——〃
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师从恩清晰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她哆嗦著,慢慢滑倒在地
上。
〃啊……呜呜鸣……啊……〃疼痛催生了眼泪,师从恩乾脆放声大哭,呐喊质问:〃为
什麽?为什麽要害我啊?!〃
没有人回答她。有风从幕墙的破口吹进来,就像有人在那里叹息。
不一会儿,师从恩听到纷乱的脚步声。
〃师医生?〃
〃师医生,你怎麽在这里?〃
〃你还好吧?发生什麽事啦?!〃
同事们的关切不绝於耳,师从恩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抽泣,抽泣著……
第八章
踩下刹车,易向行将汽车平稳地停在了萧家大宅的侧边。
黑瓦白墙的宅子,屋檐下还有废弃的燕子窝,古老得就像某幅山水画里的建筑,沉沉的
两扇木门,油漆斑驳,到现在还在用挂锁防盗。不过,什麽锁都无所谓,相信不会有哪个盗
贼会看上这样的破房子,来这里偷东西,还不如乾脆饿死。
易向行看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他揉了揉眼睛,以赶走彻夜未眠的疲惫。
昨晚他去邢家的别墅探了探,想寻找些线索来判断阿莽的去向,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人
间蒸发得这麽彻底,他也不允许阿莽就这麽人间蒸发。易向心是他唯—的妹妹,无论是阿莽
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不过,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经历了这麽多事之後,易向行对自己的能力已
经没什麽信心了,只是—味地坚持著,不愿放弃。
他知道他的执着已经接近变态的程度,但他不在乎。妹妹是他生命中仅存的、最美好的
部分,他不能想像如果失去她的话,他的人生会变成什麽样子。
所以他利用兄妹间的感情来要胁她重新振作,要胁她忘记失去爱人的悲伤与苦痛,要胁
她为了他好好活着。也许这麽做很自私,但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易向行进屋的时候,萧慎言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著一份早餐。易向行走过去,把车钥
匙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