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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竭尽所能地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哪怕远在尚宁城时,也是动用了所有能量。可,依然漏算了她需要出外谋生。卫免说她曾在尚宁城的黑巷内险遭奸污,对骨子里宁折不弯的刚烈小光来说,那是一生也抹不去的屈辱,他不敢去想象她在那一刻的绝望。倘若,那时他尚还可以远在尚宁难免疏漏为由来宽慰自己,如今若发生任何不测,他俱可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故而,稍后的交涉,不容有失。
“少爷,来了。”司晋扬声道。
他启目,定定望着走下山来的那群人。
“你就那个司将军?”领头的并非嘎达,而是军师洪麾,他率人走到相距三丈远的地方,抬臂定足,一个个铁弓强弩,严阵以待。
“是司某。”司晗稍作打量,“你是何人?”
“我只是一个替头目跑腿的小角色,没想到能见到汉人的大将军,可见那位美人的身价的确值得用一用。”洪麾颇是满意。
“你应该是那个嘎达身边的所谓军师洪麾罢?”
对方更是乐不可支,撇头对身后人道:“你们看见了没有?难怪能将咱们兄弟逼进白云山,这位司将军将咱们摸得一清二楚呐。”
“好说。”司晗也回之一笑,“请问人质在何处?本将军想确认一下你们手中人质到底有几斤几两。”
“好,司将军想看,就请看得仔细一点。说实话,我们头目还巴望着那美人不是什么姓薄名光能换大价钱的那位,难得有这么水嫩可口的女人,头目一见就两眼发直,要不是你们汉人女人讲啥三贞九烈,亲个嘴就要寻死觅活,头目早早就给睡……啊!”
一片柳叶贴着夸夸其谈者的脸边擦过,划出一道血痕。
晋伯手上的功夫有进无退呢。司晗扬眉:“汉人女子的确麻烦,如果你们想要挟本将军,是该保她安然无损。不然本将军纵然把人救回来,她也势必自寻死路,本将军不如不救。”
洪麾讥笑道:“你们这些人见了你们的皇上就像老鼠见了猫,你不救他的女人,不怕他杀你全家?”
司晗大笑:“若她失节,莫说贵如天子,纵然是寻常男子,也定然是弃之不要。本将军花力气救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回来作甚?”
洪麾吐口唾沫:“呸,这汉人真是愚蠢。要说女人,世界上哪有比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人更让男人睡最享受?你们却偏爱那些青瓜片子样的黄花闺女,真是不懂得做男人的乐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有所好罢了。”司晗慢条斯理,状似探讨为人之道,“阁下何不快点把人质推出来?本将军看过一眼,若她当真未受屈辱,本将军自会听听你们的条件。”
洪麾回首向山上吹声口哨。
山林间,两个壮硕的外族女子架一位绑缚双臂的披发女子走出。
“司将军看见了罢?我知道一旦你们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你们汉人就懒得再要,特地找了两个女人来看她,这足以说明我们头目的诚意。下面,就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洪麾道。
隔着五六丈的距离,司晗凝目细望稍久,道:“本将军要与她说话。”
洪麾再吹一记口哨。
女子口中的粗布被粗鲁扯出。
“小光!”司晗长喝,“你还好么?”
女子将篷乱的青丝甩向脸后,回道:“你看呢?”
“他们可有为难你?”
“有!”女子气冲霄汉,“床太硬,饭难吃!”
“我一定会救你。”
“你须记得自己这句话。”
“你也记着,倘若不能保持自身,趁早自己了断……”
哨音划过,粗布被塞回女子嘴内。
“咋样?”洪麾底气十足,问。
司晗目光仍停在山林之前,道:“提出你的条件。”
洪麾精神大振:“退兵一百里,走的时候把你们的粮食、弓箭全部撂下,待我们确定你们的位置后,便会将这个女人送回你们的营地。”
司晗视线转移到此人身上,笑问:“这是什么样的交换?本将军退兵一百里,留下粮食也就罢了,倘若弓箭全归你们所有,不正给你们从背后袭击的机会?再者说了,届时你们若出尔反尔,不将人质交还,本将军又能奈何?”
“司将军没有听过咱们本地的一句土话么?只有没有幼崽的雄狮才敢冲进其它的狮群。咱们这些人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想活,也不怕死。司将军如果不同意这个提议,,这位汉人的美人只能送给头目尽情享用。白云山里准备了不少狙击猛兽的机关陷阱,您大可领着大军去尝够滋味。等你们残死大半人马闯过去之后,我们已经过越过边境,到了异国的山上。”洪麾显然极为兴奋,既然自封军师,想得就是这样与人斗智斗勇占尽上风的时刻,“到了那时候,司将军可就是你们汉人常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司晗沉吟:“眼下的形势,本将军的确处于被动,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那方。但你们的主动不外仅仅是抓住了我们的监军大人。倘若不能保证监军大人的安全回归,本将军何必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与你们做什么交换?”
“司将军这是在拒绝么?”
“非也。”他摇头,“我知道你们在山上困得过久,当下必定缺粮少米,本将军可先为你们送上几日的口粮以示本将军的诚意。其他事,容本将军思量两日再给答复。”
洪麾大感意外。他以为方才的话一出,对方只能是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步的应对。
“军师。”身后的属下有人压着嗓递话,“先要些粮食也行。”
“哪轮得到你这杂碎多嘴?”他咬牙低骂。
身后属下嘀咕道:“军师整天跟着头目不知道,下面的弟兄有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了,山里的果子是能抵着饿不死,但一个个饿得眼睛发绿,打仗的时候怎么和吃饱喝足的官兵拼命?”
“如此如何?”司晗高声,“除了粮食,还有生肉,给兄弟们补补身体。”
洪麾想到这些天每日打来的两三只野味全进了头目的口腹,自己也是多日不沾荤腥,不由得口水蹿起,点头:“十石大米,一百斤生肉,一点也不能少!”
司晗满口应允:“好,一个时辰内东西即可送到此地。”
洪麾面生警戒,道::“司将军该知道不要在粮米和肉里掺料罢?咱们山上有懂得验毒的大夫在,要是给验出不对,吃苦得是你们那位美人。”
司晗正气凛然:“但凡有一线可能,本将军亦不会弃自己的义妹于不顾。”
“只给你们两天的考虑时间,两天后不退兵,你们美人的头颅就要挂上那颗最高的树头。”
“两日期满前,本将军必以无头箭知会阁下。”
眼瞅堂堂朝廷的大将军对自己如此客气有礼,洪麾志得意满地转身,道:“走了,留几个人在林子里等着好东西过来!”
司晋上前一步:“少……”
司晗抬手,直至那伙乌合之众的身影尽数没入林内,转身吩咐侍卫道:“命人迅将十石粮米、百斤生肉送到此地。”
“是。”
司晗回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司晋紧跟在畔。
“晋叔看到什么没有?”他低问。
“林子里埋伏了大概两百多号人,个个拿着弓弩,弩尖上似乎还染了毒。”
“如果出手,有几成机会?”
“五成。”
他跨蹬上马:“告诉他们,不得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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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司晗召集诸将,商量应急之策,直至三更过去仍无结果,不得不将诸人打发回帐歇息,自己独在灯下坐了两刻钟的工夫,也熄灯就寝。
黑暗中,他脱下外袍,露出回到大帐即穿上身的夜行衣。
“少爷。”司晋无声现身。
“人召集齐了?”他问。
“嗯,已经在营北集结完毕。”
“走。”他推开大帐后门。
“少爷?”司晋发现主子步法稍窒。
“……没事,走。”他飞身而起。以往夜间行走,虽不及薄天那般形同白昼,万物却也可历历在目,方才的瞬间,竟然是形影朦胧……
已经从眼睛开始褪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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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北山脚下,两条身影打林内迎出。
“情形如何?”
“属下遵从大人吩咐,遁着味道跟踪,果然找到了这伙叛匪的营寨。”
“前面带路。”
“不过……”
“嗯?”
“关押人质的地方三面临崖,易守难攻,稍稍惊动对方,叛匪即可能将人质推落悬崖。”
司晗定身思量。
“老奴有个法子,您看可不可行?”司晋献言。
“请讲。”
“老奴带几个人去佯攻那个头目住所,就效仿三国张飞虚张声势,把所有兵力吸引过去,公子您再去营救人质。”
司晗忖思,道:“这种声东击西的办法是可以一试,但对方不是傻瓜,他们不难想到是我们前去救人,到时依旧能够先下手为强。”
“这个不怕。”司晋颇有几分把握,“老奴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学过几句这边部族的土话,那嘎达在此处作恶已久,难免有几个仇人,老奴以土话骂他几句,应该能抵一阵子。”
“你的部族土话讲得再好,好得过我么?”有人笑问。
司晗睇到来人,微愕:“你一开始就混进来了?”
“当然。”对方推开脸上黑巾,露出一张黝黑面孔,“不然如何瞒得过你?”
司晗叹气:“你该明白我瞒着你,是不想你为难,匪众里有……”
瓦木一笑:“有几个本土的苗人。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大图司来施行家法清理清户不是么?”
“可是你毕竟是此处土生土长,还需要在此间子子孙孙的生活,这和率军参战不同,是需要和那些人面对面短兵相接,你会因为亲手屠杀自己的子民心存不忍。”
“你小瞧我了,朋友。”瓦木豪气扬眉,“如若那些中间当真有随这伙悍匪屠杀平民为乐的苗人在,本大图司在什么理由怜悯这等人?而且,薄天是我的朋友,薄光是鸾朵的朋友,也是我的妹妹,在我这个土著的地盘上出事,我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讲得好,朋友!”有人忍耐不住,出口大赞。
二七章 '本章字数:341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8 23:53:43。0'
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司晗毫无惊诧:到这个时候此厮若再不出现,便只有拿去喂狗一途了。
他道:“瓦木、晋伯均通本地土话,你们以此来扰乱对方军心,吸引主要兵力。我和这个人去关押人质的地方……”
“实际上……”被称“这个人”的某人笑眯了一双仅露在外面的眼睛,“在行动前,在下与司大人有两句贴己话要讲。借一步说话?”
不由分说,来人亲亲热热地揽住小司大人的臂膀,带到一旁。
“时间如此紧急,你在做什么?”司晗低叱。
“你是当真在担心?”某人斜睨道。
“不然呢?”
“很好,算你良心未泯,本大爷放你一马。”
司晗煞是怀疑:“你几时吃坏了脑子?”
某人瞪眸:“这是小光对本大爷说话时的语气,你果然中毒太深。”
“不劳挂心,有话尽快。”
“接下来的行动听本大爷指挥,你须和我兵分两路……”
及至听完对方对前步行动及下步计划的精简提炼,司晗将信将疑:“你竟然做了那等事?你确定不是吃过什么脏东西坏了脑子?”
“你再如此罗嗦下去,小光光吃了苦头,本大爷惟你是问。”
贼喊捉贼莫过如是。小司大人无暇和这损友计较,招手十名侍卫唤近:“这位乃本土勇士,他可带你们轻车熟路地直达目的地,你们随他行事。”
“大人呢?”有侍卫问。
“兵分三路,本大人自有安排。行动!”
诸侍卫跃身凌空。
“小司大人,看来你视作心腹的属下里也有他人的眼睛呢。”某人掠过他身边时,飘来笑语。
他挑了挑眉:“不得叫我小司大人。”
对方裹挟着一股幸灾乐祸的空气,纵向夜幕之内。
他稍作沉淀,等来了两道向此汇合的身影。
“高猛,程志。”
“是,大人。”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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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什么比发现醒来的世界比沉睡时还要黑暗更加恐怖的事么?
答案是:至少对当下的薄光来说,没有。
她动了动被缚向身后的双臂,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