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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是男人的世界,儿女情长难有立场,这等话题成为不了时间的主导。但德馨宫内女人们的话别,别有一番意味深长。
“十月十六是太后的寿辰,可惜容妃娘娘不能伴随左右,必定又给那些人制造口舌的机会。”宝怜叹道。
“有哀家的孙子在,年儿无论做什么哀家都不怪。但你们须记住,年儿,光儿。”慎太后一双也曾魅惑众生的眸内精光灼灼,“你们必须保住皇嗣,尤其,哀家绝不允许这一胎折在你们自己手里。”
薄年、薄光微微一怔。
“哀家知道你们心中始终有一份怨气,哀家愿意弥补你们受过的苦处。可是,你们若将这口怨气撒在哀家的孙子身上,哀家绝不轻饶。真有那样的一日,哀家第一个不放过的是你们的兄长薄天,一道以屠戮无辜妇孺的罪名通缉全国的圣旨,足以使他的未来毫无安宁之日。”
薄天,原相府大公子,朱门世家离经叛道的忤逆者,弃官场投江湖,解华冠披散发,为得是逍遥自在无羁绊,假使有一日大街小巷挂满加盖了官府大印的缉拿图形,届时赏金猎人闻风而动,官府捕快如影随形,步步杀机,处处危境,当然再无宁日。
薄光伏首:“太后且放宽心,光儿拼尽一身医术,也必使二姐母子平安。”
四一章 '本章字数:221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23 13:34:06。0'
太后寿辰。
尚仪殿,看罢几出太后爱赏的喜庆戏目,又观过一场惊险万状的杂耍,笙萧漫扬,歌兴舞起,晚宴兹始。
慎太后正座当央,兆惠帝从左,一众嫔妃按位序排开;明亲王居右,王妃齐悦陪伴在侧,德亲王夫妇与几位皇族子弟按爵在座,往下,便是一干朝中重臣。中书令司勤学、尚书令魏藉、御史大夫齐道统、卫尉寺卿兼兵部侍郎司晗,以及各部各院各寺各监的第一首脑尽集一堂。
至于慎太后的近身左右,则是两岁的皇子胥蠲与三岁的公主胥柔。毕竟年过五旬的人,抗拒不了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太后娘娘在一对粉琢玉砌的孙儿孙女的环绕下,一径地乐不可支,笑不拢口。
“微臣敬太后一杯,愿太后福泽绵延。”两朝元老大理寺卿汪仡古站起身来,“论国,我大燕皇朝君贤臣明,四海清平,一派盛世景象。论家,太后慈如菩萨,皇上事亲至孝,儿女双全,其乐融融,一派团圆气氛。此情此景,怎不令为人臣子的欣喜若狂与有荣焉?
慎太后持盏浅呡,笑吟吟道:“从来都是执法严明、铁面无私的汪大人竟说得出这等话,哀家真真是开了眼。”
魏藉高举玉觚:“太后说得是,汪大人如此,足见今日之喜贵在喜不自禁。微臣也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公大臣、后宫妃嫔齐声高颂。
慎太后两手各揽孙儿孙女,道:“各位的心意哀家已经领受,安稳坐着赏舞吃酒罢,别再拿这些繁文缛节来扫兴。”
冯充媛立即笑道:“依臣妾看,当下太后的心思全被皇子和公主给占去了呢。”
明亲王抬眸扫向其人。
齐悦隐有所觉,也随着丈夫的视线瞥来一睇,眸心淡漾惑意。
“冯充媛今日的话倒在点上。”这冯充媛屡惹口舌,屡受惩戒,今儿个竟也簪花佩环地现身宴会之上,可谓后宫的奇葩一朵。慎太后虽不喜见,今日也不好作难,“哀家此刻的眼中的确只有蠲儿和柔儿,倘若静儿也来了,哀家更得高兴。”
淑妃连忙起福:“禀太后,静儿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几日才才见好,臣妾怕她把病气过给太后,是而不敢……”
“行了,你安心坐下,哀家只是顺口一说,你居然也这般诚惶诚恐,好歹是大家出来的,也该学着点丽妃的担当。”慎太后心中恁是怒其不争,若这人不是这般仁懦,有与丽妃一衡上下的胆心器量,她又何须将薄家姐妹放出禁苑,平添恁多烦恼?
“丽妃娘娘为皇上诞下皇子皇女,也将这后宫打理井然有序,后宫的姐妹们谁不诚服?”仍然是冯充媛出头,“只怕臣妾们姿质愚鲁,难效一二,惟有仰望追慕的份儿。”
工部尚书陈齐道:“丽妃娘娘系出名门,贞静贤淑,又乃皇长子之母,倘能早主后位,必定能早一日安抚六宫之心,令得龙裔繁荣,后宫安和。”
“大皇子机慧聪敏,二公主冰雪伶俐,在在皆因丽妃娘娘言传身教之功,惟有这般慈母心怀者,方能母仪天下,入主中宫。”鸿胪寺卿蒙阙其言掷地有声。
司勤学眉峰一扬,才欲出言驳斥,骤感袖角一动,眼尾旁扫,恰见儿子轻摇其首。他眉头锁了锁,虽大感疑惑,还是忍耐了下来,全当自己充耳不闻,看不见群魔乱舞。
兆惠帝淡道:“丽妃,多位大人同气一声的拥你为后,足见你深孚众望。”
丽妃福礼道:“臣妾不敢,论资质,论性情,淑妃娘娘都比臣妾更有母仪天下的仪范,臣妾愿惟淑妃娘娘马首是瞻。”
“不,臣妾……”淑妃又要坐立难安,被太后一记眸光定住。
兆惠帝眉目舒展,唇角噙笑:“在座的诸位臣工都是人中翘楚,朝廷栋梁,无数聪明人里面选出来的聪明人,眼光和见识自是错不了,丽妃你也不必谦让,只须在今后时时警醒,莫辜负了诸位臣工的期待。”
慎太后捏在玉觚上的三根长指倏地收紧,闻帝道:“太常寺、鸿胪寺、礼部、太史局、尚仪局择选吉日,联手筹备封后大典,德亲王总责全局。”
有关人等皆立身承命:“臣弟(微臣)遵旨。”
丽妃迤逦跪谢:“臣妾感谢太后、皇上盛恩,时刻不忘太后、皇上教诲……”
兆惠帝挥手:“这些话等封后大典过去有你说的时候,眼下还是太后的寿辰,一切以太后为先。”
“是,臣妾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诸臣群妃贺声雷动。
慎太后揽袖浅饮,雍容端方,举止行容毫无破绽。
是夜,她回到康宁殿后,卸了钗环礼衣,坐入氤氲汤池,先发一声幽叹。
宝怜在畔以帕掬水为主子拭洗肩背,道:“依奴婢看,太后大可不必忧心。”
“为何?”
“奴婢想,这事的成与否都压在容妃娘娘身上。”
“她?”
“只要她容妃娘娘不想丽妃坐上后位,纵然到了封后的那日,也有法子阻止这事成实。”
慎太后深思了稍久,道:“哀家但愿她有这个本事,可是……倘使她真有这个本事,不觉得更须提防么?她一个罪臣之女,回宫短短时日便积累起这等人脉,哀家可不想前面防了狼,后面来了虎。”
“太后您是多虑了。您不想想,容妃娘娘如今的人脉从哪里来?还不都是仰仗着太后和两位王爷?大不了还有那位小司大人。小司大人是皇上的心腹,当初击垮薄家没少出力,他怜惜薄家女儿,充其量是抱着两三份的愧疚,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有负皇恩的事不是?”
慎太后揉捏额心,苦笑:“哀家被今日的事给搅乱了,幸好旁边有你这个清醒的人儿。”
“如今胜负未定,太后万不能先乱了阵脚。”
“你认为薄光如何?”一池的水映进眼帘,慎太后冷不丁想起一双净澈的美眸,脱口问:
宝怜一怔:“明王妃?”
“商相说她是一颗隐藏在两位姐姐光芒下的珍珠,哀家起初将信将疑,但随着近来的几次交集,不知为何,哀家每每面对那孩子,总是有一股子……”慎太后攒着眉尖掂对了片刻,“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奴婢眼拙,哪能和太后、商相比?奴婢仅觉得明王妃笑语嫣然,矜持高洁,和明亲王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慎太后长舒了口气,道:“你看人一向颇准,你这么说,许是哀家多心了。
四二章 '本章字数:24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4…24 12:24:16。0'
在姜昭仪早薄年一月传出孕讯后,慎太后即遣伍福全长驻姜昭仪的凝香馆,一日三膳皆事前亲口尝试,衣裳用物必经御医勘验,行走出入亦有太后的心腹宫女随行。可以说,为了帝嗣的繁衍兴盛,慎太后做了所有她能做的。
然而,纵使这般的无微不至,仍抵不住横生枝节。
这日午时过去,慎太后斜躺屏榻昏昏欲睡,外面忽地嘈杂声急:“太后,伍公公派奴婢过禀报太后,凝香馆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大事。
今日午前,宫中与姜昭仪素日交好的杨修仪前来凝香馆探望,两人搀挽扶持间,姜昭仪的枕下赫然有一物件滑落。所有人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偶。有“巫蛊之祸”的史鉴在,宫中人焉有不识此物?杨修仪当下花容失色脱口惊叫,引来了巡逻的侍卫,也引来了姜昭仪的杀身之祸。
巧得是,此事发生时,姜昭仪昔日的闺中好友齐悦也正来走动,从旁见证了全程,却无法成为好友的清白证人。
慎太后将一干人传到康宁殿,兆惠帝、明亲王先后到临,一个是为了后宫蛊祸的真相,一个是收到了妻子卷进宫廷疑案的报信。
“姜昭仪,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用这等歹毒的物什诅咒本宫?”丽妃捏着那只插着几根长针的布偶,娇躯颤栗,美目含泪,不胜的失望伤痛。
姜昭仪跪在康宁殿正殿当央,哭得宛若雨打梨花,一径摇首:“臣妾没有,丽妃娘娘,臣妾没……太后,皇上,相信臣妾,这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冤枉啊……杨修仪,这东西不是我的,你……”
杨修仪又惊又惧:“严昭仪这说东西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么?我是亲眼见着它从你的枕头底下滑到地上的,分明是你嫉妒丽妃娘娘将为皇后,用这等恶秽的物件诅咒生事!明王妃当时也在的,请明王妃来说那秽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坐在明亲王身畔,齐悦微带娇怯,轻摇螓首道:“臣妾其时立在姜昭仪的床尾,看得并不真切。”
杨修仪面色惨白:“明王妃您没看清秽物的出处,但总看得清不是本宫拿进去的罢?”
齐悦忆了忆事情经过,惟有实言道来:“杨修仪进门的时候的确双手无物。”
“不,不是,臣妾没有做那劳什子,臣妾冤枉啊……”物证人物俱在,姜昭仪百口莫辩,惟有泪流千行。
慎太后审时度势,知这严昭仪已被人坐实了罪名,自己又一回被丽妃击败了,遂道:“皇帝,姜昭仪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大悲大苦,这事且缓作细察罢。”
“太后说得是,臣妾也认为姜昭仪此下有龙裔在身,不宜严审。”丽妃暂抑了受伤的心灵,一脸悲天悯人的宽容详和,“万事以龙裔为重,姜昭仪不喜欢臣妾,不如安排她前往建安行宫陪容妃娘娘一起安胎养生,待皇子平安诞下,再交宗正寺依法审理不迟。”
“不可!”慎太后断然否之,“容妃在建安行宫养胎是奖她安稳懂事,姜昭仪既然是待罪之身,如何与容妃同处一地休养?实在荒唐。”
“微臣也觉不妥。”无端被扰来参与这后宫乱局的胥允执长眉冷掀,“丽妃娘娘明知姜昭仪心存嫉妒直至咒害娘娘,何以断定昭仪容得下同样怀了龙胎的容妃娘娘?丽妃娘娘莫因一时的‘慈念’,害了容妃娘娘腹中的皇子才好。”
此话流于直白,丽妃面色微窘,讪讪道:“明亲王何出此言?本宫不计怨嫌的宽容倒成了别有居心?”
胥允执敛袖拱手:“娘娘是即将坐上皇后大位的人,微臣岂敢冒犯?”
“你分明……”
“丽妃受惊匪浅,回宫歇着罢。”慎太后道。
“太后,臣妾今日是苦主啊,您这般维护凶嫌……”
慎太后面色一凛:“你方才为了帝裔委曲求全,愿意暂时宽恕姜昭仪,这会儿怎又记起自己是苦主了?未按你的意愿将她发往建安行宫便令你如此不快?”
“太后此话从何说起?臣妾几时……”
“丽妃逾越了。”闭目养神中的兆惠帝淡声道。
丽妃一瑟:“是……是。”
“此间有母后主事,你退下罢。”
“是。”丽妃泪盈于睫,泫然欲泣,神情恍惚地告退。
而后,兆惠帝启眸,道:“如何发落姜昭仪,请母后定夺。”
慎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也想过了,眼下千头万绪都是皇嗣要紧。明王妃,哀家交给你一个差事。你和姜昭仪既是好友,便替哀家照看她这一胎罢,由你陪着到个清静地方,从旁多加开解劝慰,平安生下皇子。”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