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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川仰躺在椅背上,闭着眼轻声质问何黎。虽是质问,但语气里完全的平静,不带一丝责备。
何黎愕然无语。
陈语川将手臂压在眼上,轻轻地说:
「我笨……我真笨……会去住酒店的,应该是外地来的人……我还傻子似地在T市到处乱窜……哈哈……」
心头一阵痉挛,何黎竟为陈语川最后的这段话感到心痛!这久别的滋味啊!
「……」
「鲁正勤是你男朋友吧?」
「不……」
陈语川放下了手臂,盯着何黎。
「那他为什么和你那么亲密?」
何黎也凝视着陈语川好久,才放弃地叹口气。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交友原则、条件与状态说个清楚,因为那样好象在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他们只有过一夜情,陈语川又何需知道太多?
何黎嘴角掀起微笑,故意略显得意地说:「他只是我众多的床伴之一。」
陈语川差点跳了起来!
众多的床伴之一?!怒气弥漫。陈语川明知道这男人一定是对象无数,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就只能强压着抑不住的酸涩愤怒,疼痛漫天扑地而来,激满胸口。却只能急促地深深呼吸着企图散掉何黎造成的刺痛。
原来我真的对他有感情。可是……我却只是他的一夜情!难道是现世报吗?当初吴秀涵对我的一见钟情,我却给足她五年的冷落,今天难道我就得吞下相似的苦果?
坚毅的嘴角拉开一个充满苦涩的笑容,陈语川轻语:
「也许你觉得难以置信,但我确实已经陷落了五年,在你那夜编织的网里。
我到处去找,每找到与你相似的身影、笑容,我就巴着人不放。可是他们都不是你,从他们身边醒来,除了冰冷的无助,再也感受不到其它任何形式的温暖。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到底该如何清醒?」
陈语川压抑着丰沛感情的倾诉确实严重威胁到何黎。就算再多人对他甜言蜜语,也没有谁能说出这些光是言语就听得出用情多深的话来。何黎觉得自己坚决固守着保护自己真心的城堡正在遭受猛烈的攻击。不行!绝对不能动摇!
他何黎对所有殷勤追求他的人不是都能一笑置之吗?再怎么有效的攻心行动,他不是都能化于无形吗?只要像对待其它人一样对待陈语川,陈语川一定就不会有机会伤到他的心。嗯,就是这样!
没有人!没有人能得到他何黎的心,他何黎的爱情!
「语川,可以这样叫你吗?」
「那夜之后,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我有几个固定的床伴。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游戏、为了肉体上的满足,所以让可以在不同方面与我合得来的人当我床伴。我唯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所以,我的床伴们可以跟我是好朋友,可以是床上的好搭档,却绝对不可能有相许的感情,一旦谁对我有过多的要求,就会被我列为拒绝往来户。」
陈语川静静地凝视着何黎。
难道就因为如此,所以何黎不在乎他的床伴是否结婚,是否另有所爱?所以何黎笑看所有男人,对任何人不付出感情,因而也拒绝任何人对他的付出?
为什么何黎能把事情分割出离得如此彻底、干净?自己又为什么做不到?做不到把这王八蛋当成一夜情的对象!
他觉得自己对何黎的这种情感,要强说成爱情未免有些太强烈,要说成喜欢他又觉得何黎全身上下还真没能引起他什么喜欢的情愫,但很明显的,他就是放不下何黎,他没办法让何黎离开。“现在找到他然后马上失去他”这想法一萌发,他就有种肺部灌了水彷佛无法呼吸的恐惧感。
所以就算只当他的床伴也好!只要不会失去他就好!
「你觉得,我够资格当你的床伴吗?」
何黎脸上渐渐化出一个了解的柔和笑容。陈语川与那些不想离开他的男人一样,宁愿挣得一刻是一刻,不会再随便倾吐爱语,甚或要求他付出一丝丝关怀或情爱。
「只要你不要求我做任何回报。」
我会吗?我不知道。陈语川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毕竟想了、找了人家五年的是他,他当然也希望何黎多看重他一点,而不是像雁渡寒潭那般雁去潭不留影。
但是现在如果不答应何黎的条件,两人就绝对再无交集……
「我答应你。」
陈语川语落,何黎立即起身绕过搁着酒食的矮桌,接近陈语川,一点也不避讳帘外过往人客,大胆地跨坐在陈语川腿上,捧着陈语川的脸就烙下热度十足的一吻。
陈语川激动得连他自己都吓到,两人激烈的吻总算停歇,陈语川的手臂早就伸进何黎西装外套里紧紧地抱着何黎的身躯。
「你还是那么棒。」何黎轻笑。
「这么说我合格了?」陈语川跟着笑,可是心里却又升起那似曾相识的荒凉感。
看着何黎点点头:「合格了。」又吻了上来。
苦涩充斥心头,再也难以化解。是否从此,因为此人,而再不言爱……
05
他们很快结了帐,带着尚未喝完的那瓶酒,飞车回君悦酒店。
陈语川已经耐不住那种相思之苦,直想把自己埋进何黎身体里,听何黎那叫他怀念不已的放浪叫嚎。
何黎则是被陈语川的眼神与双手撩拨得全身冒火,他自己知道没人灭得了这把熊熊大火,所以这把火只能连陈语川一起烧掉。
冲进何黎房中,两人急迫地拔掉对方身上的所有衣物,移动中双双倒卧于床上。
陈语川一把就攒住何黎的早已硬挺的分身,急切地搓揉起来。
何黎也不甘示弱,握着陈语川烫手的坚硬硕大揉捏压攒,分明要跟陈语川比个高下的样子。
何黎脸上闪现忍着快感的媚颜,微颦着一双眉眼勾人魂地盯着陈语川,偏偏还耍着嘴皮子:「看谁先弃械投降!」
陈语川低吼一声,另一只钢臂就揽住何黎的颈项,巨大的手掌固定住何黎的头颅,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了下去。
沉重的呼吸情色地充斥整个客房。
何黎搓揉着陈语川硬挺阳具的手对陈语川来说显然已经不足,他要何黎,他要整个何黎。
不理会何黎方才的挑衅,放开深深吸吻住何黎的嘴,一使巧劲就将何黎翻了身。
何黎微微惊呼一声,手中的硬物脱手而去,继而趴跪在床上。
陈语川倾身贴上何黎背部,左臂环抱着何黎胸膛,左手揉捏着何黎的乳珠,右臂环扣何黎腰腹,右手仍握着何黎分身攒动不已。下体前端抵着何黎无硬物不欢早已濡湿正颤抖地收缩着的穴口。
泛着薄汗的两副躯体紧紧黏贴。
陈语川胡乱吻着何黎耳后、后颈,左手更在何黎胸前两点不分轻重地按着拧着。这种凶猛的狂热叫何黎按耐不住难受,呻吟冲口而出。穴口顶着个令他搔痒难耐的家伙,偏偏又不冲进去,由分身传达到全身的快感又令他感觉不足,于是开始难受地摆腰摇臀,又是呻吟又是怒吼的。
「你见鬼的在那拖拖拉拉干嘛?还不快滚进来!」
耳后传来陈语川夹杂着亲吻的声音那压抑的轻笑:「说你要我……说你要我,我就马上进去。」
何黎摇摆的动作更大了,穴口还拼命压向陈语川的矗立,要迫使他进来,可是总让他错身滑了过去。
「快点!你这浑蛋!唔……」
陈语川分身又回头捉弄地顶了顶何黎越发蠕动着的菊蕾,嘴巴还在何黎耳侧恶意地说:「你又没说你要我。」
「陈语川你这大浑蛋!啊!」何黎也不爽地骂着,后庭竟招来陈语川分身一个强行突刺又抽出,这突然产生于内壁的摩擦快感虽有些干涩,却让何黎惊爽得软了膝盖,唉叫出声。
「说不说?」
「我要你啦!快……啊!」
陈语川的一冲到底让何黎只能媚吟,肉体感官的无上愉悦早已驱离所有言语,叫何黎说不出话来。
身前被攒动与身后被抽插的快感互成螺旋,将何黎往上越推越高。
丝毫不顾男人该有的隐忍,何黎将占据全身的快意嚎吼而出,一点也不在意地放纵身体的享乐,越是接近临界点,他的大声呻吟越是淫媚。
何黎攀升云端之际,隐约听到陈语川温柔的呼唤。
黎……黎…………黎…………要你……黎……
何黎登上白光普照的巅峰时,体内也接收了好几注热滚滚的洪流。虽然黏腻腻的,但全身暖烘烘的、懒洋洋的,再也不想动了。
趴在床上,背上盖了件人肉被毯,何黎疲倦睡去的当儿还朦胧地隐约觉得自己今晚很不济,竟然被撩拨得回应了陈语川的要求,还只做了这么一次就开始昏昏欲睡,是自己老了?或是陈语川功夫好?又或者是这种不顾前戏、完全以发泄欲望为目的、粗糙却直接的性爱方式太消磨体力?
为什么自己的身经百战却捱不过陈语川那么直接且赤裸的掠奪?
半夜。
何黎被陈语川摇醒,被陈语川带进浴室洗鸳鸯浴,还被陈语川伺候着把陈语川射进体内的体液挖出、冲洗干净。
「浑蛋,你刚才怎么没戴套子?」何黎拧眉。
「来不及。」
「你没病吧?」
「没病。我可以跟你发誓,除了刚才那次,我从初体验开始,次次都有戴套子。」
「骗人。」
「没骗你。」
「那小齐总不是信天翁送来的吧?」
陈语川轻叹一声,才说:「虽然我习惯自己去买套子用,不过小齐他母亲每次都还是会帮我准备,慢慢的警戒心就会降低。有一次警戒心低了点,我忘了我买的套子用完了,所以用她给的……我想,小齐是那次有的吧……」
何黎瞧陈语川一派认真的模样解释着,不知怎地就相信了他,也不想再与他继续较真下去。
「黎,我还想要。」
「要啥?」
「要你。」
「在这?」何黎的眼睛溜了不小的浴室一圈。
「在这。」陈语川要笑不笑地盯着何黎。
「先拿套子去吧,你这食人魔。」何黎魅笑。
陈语川刷地从蓄满了水的按摩浴缸里站了起来,让何黎待在浴缸里享受按摩浴,不顾浑身滴水就离开浴室进入房里取保险套。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陈语川已心思百转。
与何黎的再次做爱,只能更证明自己只要这个人,也只需要这个人……
黎,一开始,我也许无法在感情上要求你什么,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从我们短暂的相处中,请求你满足我一些温暖?……刚才的做爱,你确实是回应我的要求告诉我你要我了,不是吗?那么,慢慢的,我不求快,慢慢的,总有一天,你也能回应我的感情吧?
埋藏郁结的心绪,紧握着微渺的希望,调整好心情与表情,扮好自己决定扮演的角色,戴上床伴该有的笑容,陈语川拿着套子,拿着今晚那瓶没喝完的酒,又拐进浴室,进行下一轮厮杀。
06
几番云雨,对陈语川来说虽不能说已经尽兴,但起码是个开头。
何黎就在他准备放弃寻觅的时候,来到他眼前。即使何黎对他陌生,但起码他们能在床上亲近了。
床伴吗?陈语川苦笑。看着床上疲倦了却满足熟睡的何黎,苦笑中又不禁多带了点甜蜜。
手指背轻抚着何黎的脸庞,随即在他嘴角印上轻吻。
何黎慵懒地睁开眼睛。
「早安。我得回家去了,你继续睡吧。」
「嗯。」何黎轻哼一声,翻身过去继续睡觉。
陈语川看着那个瘦劲的裸背,心一下子凉了。
我就只是个床伴,用完就没利用价值了吗?一阵苦涩漫上咽喉,觉得自己就快被这凉透心的感觉给灭顶。
也不知道盯着那个背看了多久,才定下心来,替他拉好被单。何黎!总有一天我不会只是个床伴!陈语川抹了抹脸毅然离去。
陈语川一早驱车回家,回到家里小齐才刚起床,正在闹着张昕要张昕起床做早餐给他吃。
陈语川把刚才在巷口买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小齐一阵欢呼,踢了张昕屁股一脚,跳下床来冲出来扑向爸爸。
「刷牙没?」
小齐重重地嗯了一声,还咬着牙齿、张开嘴唇,伸指在自己白白的小小牙齿上敲一敲。
陈语川一笑。
「洗脸了吗?」
「洗了啦!爸你不要每天早上都问同样的事情啦!我长大了,当然都会自己洗干净啦!」想到妈妈还没生病到不能起床之前的那段时间,都是妈妈帮他刷牙洗脸的,小齐当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嗯,那耳朵后面洗干净了吗?」
「有啦有啦!老爸你好啰唆!」小齐自从自己开始刷牙洗脸,总是会忘记耳后的清洗,难怪他爸爸要提醒他。小齐洗了又被提醒要洗,不禁对爸爸嘟起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换爸爸去刷牙洗脸了。」
陈语川摸摸小齐的头,让他自己去张罗早餐吃,就往前方自己的卧室走去。其实在离开旅馆之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