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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9 牙医谋杀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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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那种话?”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接着,他轻描淡写地问,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回答是大约三个月以前。
  他离开这所房子,缓步走着,沉浸在思绪之中。
  他在思考着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的性格。
  一个好人——热情而又善良——体面正派的女人。而正是在这种类型的人当中,巴恩斯先生认为可以找到暗藏的罪人。
  她和安伯里奥兹先生同乘一船从印度回来。而且有理由相信她曾和他在萨瓦旅馆吃过午饭。
  她曾找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套过近乎,说是认识他,还自称同他妻子很熟。
  她曾两次去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后来在那儿发现了一具穿着她的衣服、并与她的手提包放在一起以便于人们辨认的尸体。
  可这也未免太便于了!
  同警方谈过话以后,她突然离开了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
  赫克尔·波洛自信是正确的那个猜想能说明和解释这一切吗?
  他认为是能的。
  回家的路上,波洛的全部身心都被这种沉思所占据,一直到他走到了雷津公园。他决定先徒步横穿公园走上一段路,然后再叫出租车。按照以往的经验,他知道每当他穿上这双漂亮的皮鞋,走到脚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总能享受一个美妙的时刻。
  这是一个可爱的夏日,波洛宽容地看着那些谈恋爱的保姆和她们的情人,他们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咯咯傻笑,而保姆们的疏忽使她们看管的小孩儿得到了好处。
  狗儿在欢叫,在蹦跳嬉戏。
  小男孩们划着船。
  而在几乎每棵树下,都有一对男女挨坐在一起。
  “啊!Jeunesse; jeunesse(法语:青春啊,青春)”,波洛口里念叨着,他被眼前这令人愉悦的景象深深地感染了。
  她们真潇洒,这些伦敦姑娘。她们带点儿卖弄地穿着花哨艳丽的衣裙。
  但是,他却伤心地感到她们的身材有着缺欠。从前那使爱慕者赏心悦目的丰满曲线和娇娆体态到哪里去了呢?
  他,赫克尔·波洛,想起了女人。特别是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多么高贵的生命啊——一只天堂里的极乐鸟——一位维纳斯——
  当今这些漂亮的毛丫头里面,有哪一个能跟维拉·罗斯科夫女伯爵相比呢?一位纯粹血统的俄罗斯贵族,地地道道的贵族!他还记得她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盗——一位天才——
  波洛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思绪从美丽的梦幻中猛然驱散。
  他注意到,雷津公园的绿树底下,不仅仅只有那些小保姆和正向她们大献殷勤的情人们。
  在那棵欧椴树下,就有一位衣装华贵的姑娘,一个年轻人低头紧靠向她,他正热情地恳求着。
  人绝不能就这样屈服!他希望那姑娘能明白这个,追逐的愉悦必须尽其可能地延续下去——
  他的眼睛仍然慈爱地注视着他们,突然,他意识到这两人有些眼熟。
  这么说,珍妮·奥莉维亚是到雷津公园来会她年轻的美国革命家来了?
  他的脸色突然显出些许的悲哀,而且变得相当严峻了。
  只经过短暂的犹豫,他还是穿过草地,来到他们身旁。
  他用演戏似的的动作摘下帽子,说道:“Bonjour; mademoiselle(法语:您好,小姐)”
  他觉得,珍妮·奥莉维亚见到他还不算太不高兴。
  相反,霍华德·雷克斯对他的出现却非常恼火。
  他嚷道:“这么说又是你!”
  “下午好,波洛先生”,珍妮说,“真是出人意料啊,您老这么突然跳出来吗?”
  “就跟个玩偶匣似的”,雷克斯道。他仍旧以极其冷淡的眼光看着波洛。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波洛担心地问。
  珍妮·奥莉维亚善意地说:“没有没有。”
  霍华德·雷克斯未置可否。
  “你们在这儿可真是找了个好地方。”波洛说。
  “本来是不错的。”雷克斯先生道。
  珍妮说:“别说话,霍华德。你需要学会讲礼貌。”
  霍华德·雷克斯嗤之以鼻:“礼貌顶什么用?”
  “你会发现这对你有益的”,珍妮说,“虽然我自己也没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但这并不打紧。首先我有钱,长得还一般,而且我还有很多有影响力的朋友——没有一个是现在的广告宣传里到处谈说的号没能耐的可怜虫。我没有礼貌照样能过下去。”
  雷克斯说:“我可没心情来聊这些家常,珍妮。我想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来,草草地对波洛一点头,大步离开了。
  珍妮·奥莉维亚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掌托着下巴。
  波洛叹道:“天哪,那条谚语真是千真万确。恋爱的时候,两人成伴,三人不欢,不是吗?”
  珍妮说:“恋爱?瞧您这话说的!”
  “难道不是吗?这词儿正合适。一个小伙子向一个年轻姑娘求婚之前追求她,人们不是把他们称作是一对恋人吗?”
  “您周围的人们大概总是说些可笑的东西。”
  赫克尔·波洛唱歌似地轻声念道:“一十三,一十四,少女怀春动情丝。您瞧,我们身边的人都在干这事儿呢。”
  珍妮伶牙俐齿地回答:“就算吧——我认为我也不过是一群人中间的一个而已——”
  她突然转身面向波洛。
  “我想向您道歉。那天我弄错了。我以为您钻了进来,还跑到爱夏庄,只是为了侦察霍华德。可后来阿里斯泰尔姨公告诉我,的确是他邀请了您,因为他想要您搞清那个失踪女人的事——就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就这么回事,对不对?”
  “完全正确。”
  “因此我对那天晚上所说的话感到抱歉。可您知道,的确看起来很象那么回事。我是说——就好象您真是在跟踪霍华德,而且在监视我们俩。”
  “即便这是真的,小姐——我仍然是个极好的证人,我看到了雷克斯先生勇敢地救了您姨公的命,他扑向谋杀者,使您的姨公免遭了第二次射击。”
  “您说话的方式很奇怪,波洛先生。我从来弄不清楚您什么时候是当真的,什么时候不是。”
  波洛严肃地说:“这时候我是非常认真的,奥莉维亚小姐。”
  珍妮的声音有些颤抖:“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就好象——好象您在为我感到难过似的?”
  “小姐,也许那是因为我对很快不得不做的事情感到难过——”
  “啊,那就——别做吧!”
  “哎呀,小姐,但我必须——”
  她审视他片刻,然后说:“您——找到那个女人了?”
  波洛道:“让我们这么说好了——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她死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
  “那么她还活着?”
  “我也不曾这么讲。”
  珍妮恼怒地望着他。她嚷嚷道:“啊,她总得二者居其一吧,对不对?”
  “实际上并不这么简单。”
  “我相信您真是喜欢故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是有人怎么说我。”赫克尔·波洛承认。
  珍妮哆嗦了一下。她说:“您说怪不怪?天气这么暖和——我却突然觉得冷起来了——”
  “也许您最好起来走走,小姐。”
  珍妮站起身来。她犹豫了一阵子,突然说道:“霍华德要我嫁给他。马上,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说——他说对我来讲别无选择——因为我太软弱——”,她突然打住了话头,用惊人的力气紧紧抓住波洛的胳臂,“我该怎么办,波洛先生?”
  “为什么要我替您出主意呢?您还有更亲近的人呀!”
  “妈妈?这种直截了当的念头会让她把房顶都叫塌下来!阿里斯泰尔姨公?他会慢条斯理、拖声拖气地说,‘有的是时间嘛,亲爱的。你要知道,凡事非到烂熟于胸不可妄为。那家伙有点古怪——就是你那年轻人。匆忙行事是要失策的——’”
  “那您的朋友们呢?”波洛建议。
  “我没有朋友。只有一群直冒傻气的、一起喝酒、跳舞、再谈些空对空的时髦话的人!霍华德是我结识的唯一真正的人。”
  “可是——究竟为什么非要问我呢,奥莉维亚小姐?”
  珍妮道:“因为您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好象您在为什么事难过——好象您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一些——即将——发生的——”
  她停了下来。
  “呃”,她问,“您怎么说?”
  赫克尔·波洛缓缓地摇着头。
  波洛刚进家门,乔治就说:“先生,杰普侦探长来了。”
  当波洛走进房间时,杰普带点沮丧地朝他咧嘴笑着。
  “我来了。老伙计。是跑来对你说,难道你不是个奇人吗?你究竟是怎么干的?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的?”
  “就为这个?但是对不起,先喝点饮料吧?葡萄酒?要不还是来点威士忌?”
  “威士忌就满好了。”
  几分钟以后,他举起酒杯祝道:“为永远正确的赫克尔·波洛干杯!”
  “不,不,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
  “我们这儿有一桩可爱的自杀案。赫克尔·波洛说是谋杀——他希望是谋杀——真该死,还真就成了谋杀!”
  “啊,这么说你终于同意了?”
  “哦,谁也不能说我愚顽不化吧。我并不是不看证据,问题是以前根本就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吗?”
  “是的,我就是来象你们所说的amende honorable(法语:公开道歉)的,也可以说是给你带点趣闻来下酒。”
  “我全身心地渴望着,我的好杰普。”
  “好吧,这就讲给你听。星期六弗兰克·卡特用来打布伦特的手枪跟杀死莫利的那把是一对!”
  波洛瞪直了眼:“可这太离谱了!”
  “是的,这使弗兰克先生处境相当不妙。”
  “并不能由此就下定论啊。”
  “是的,但它足以让我们重新考虑那个自杀的裁定。那是一对外国造的手枪,这可非同寻常啊!”
  赫克尔·波洛睁大了双眼,他的眉毛弯得跟新月似的,许久才说出一句:“弗兰克·卡特?不——决不会的!”
  杰普生气地长叹一声。
  “你怎么了,波洛?起初你坚持说莫利是被谋杀的而不是自杀。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们同意你的看法了,你却嗯嗯啊啊的,好象对此不满意起来了。”
  “你们真的相信莫利是弗兰克·卡特杀死的?”
  “这挺合理呀。卡特一直对莫利怀恨在心——这点我们完全清楚。他那天上午去了夏洛蒂皇后街——他后来撒谎说是去告诉他的姑娘他找到工作了——但现在我们发现那时他根本没有找到事做。直到那天晚些时候他才得到那份差事的。现在他承认了。所以这就有了第一号谎言。他讲不清楚十二点二十五分以后他在哪儿,据他自己说是在马利勒波恩路上散步,但能得到证实的头一件事是,他一点零五分在一家小酒馆里面喝酒。据酒吧的招待说,他的神态很不正常——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脸白得象纸一样!”
  赫克尔·波洛叹息着摇头,他咕哝道:“这跟我的看法不一致。”
  “那么你的看法又是怎么样的呢?”
  “你告诉我的事真把我给弄迷糊了。这实在太搅人了。因为,你瞧,假设你是对的——”
  门轻轻地开了,乔治恭敬地小声说:“对不起,先生,可是——”
  他没能说下去,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把他拨到一旁,风急火燎地冲进屋来。她在哭。
  “噢,波洛先生——”
  “我走了。”杰普连忙说。
  他仓皇地离开了房间。
  格拉迪丝·内维尔朝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一瞪。
  “就是这个人——这可恶的苏格兰场的侦探——就是他把什么都载到可怜的弗兰克身上。”
  “呃,呃,您别着急。”
  “可是他在着急呀。他们指控他杀了可怜的莫利不算,还要诬陷他想杀死布伦特先生。”
  赫克尔·波洛清清嗓子说:“您要知道,当布伦特遭到枪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在爱夏庄。”
  格拉迪丝·内维尔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了:“可就算弗兰克真的——真的干了这种蠢事——他也不过是个仇犹分子,您知道——他们也就扛着旗帜游游行、敬敬怪里怪气的礼,当然了,我也认为布伦特先生的妻子确实是个杰出的犹太人,但是这些可怜的年轻人只是受人煽动的呀——都象是弗兰克一样的对社会毫无危害的小伙子——别人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在做着美好的、爱国的事情。”
  “这是卡特先生的辩词吗?”赫克尔·波洛问道。
  “噢,不是的。弗兰克只是发誓说他什么都没干,他以前从来没见过那把枪。当然,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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