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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想的是京中的情景,旁的事情,反倒是不愿再注意。
说到汴京,从楚瑶华离开之后,楚府都安静非常。
不说是楚府,连带着整个汴京都陷入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之中,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左相明流净因为年初洪水成灾,也在前两日离了京。而右相身为帝师的楚瑶华,也与今日一早再次的离开,一如早前一年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左右两相身为百官之首,都相继离京,蠢蠢欲动的人也就又开始在背地里面开始谋划了。
楚瑶华离开的消息刚刚传来,楚老太就不安分了。
她让人去将荣蓉过来,以一种一家之长的姿势,眉宇之中尽是狠辣之色。
原本荣蓉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一切,但是想到这些年来,她的女儿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想到楚老太的强势,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哪怕现在这个家是她在当着,这儿是她女儿的地盘。
“夫人若是不愿意见到她的话,大可以不去,小姐交代了,府上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理。再过些日子,荣国公和两位表少爷就得回来了,夫人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安心的等着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被留下来的巧棋和听琴都被安排在荣蓉的身边,并非是楚瑶华不相信荣蓉的能力,但她心中多少还是担心荣蓉心善,算计不过别人。虽然她并不希望她处处都帮荣蓉料理好,总归是她的娘亲,她也得预防着可能的危险发生。
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将巧棋也留下来,是因为巧棋心细,能在楚老太那里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毕竟,她这样危险的人物都离开了,再如何的警惕,也有放松的时候,而她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接到楚老太那边的消息之后,听琴不屑的说道。
这个时候,荣蓉正和殇儿涟儿一起拥着晚膳,一直等到楚瑶华走了一天才提起要见她,白天不着急着找她,定然是担心楚瑶华会去而复返。现在天色已晚,这个时候找她,也就断定了楚瑶华是不会回来了。
荣蓉擦了擦嘴角,轻轻的拍了拍涟儿不安分的扭着小身子的模样,道:“好了,乖乖的用膳,否则晚上叫唤肚子饿,可别怪娘亲没提醒你,不许临睡前还要找吃食,明白了吗?”
“唔……我知道了娘亲!”
瞧着涟儿乖巧的眨了眨眼睛的应声,荣蓉的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宠溺,而更深的,则是想到在楚瑶华这个年纪的时候,她将她一个人留在那吃人的楚王府中。
一想到这个,荣蓉的眼底闪过狠厉之色,连原本的端庄柔和都散去了些。
她是极为的重视自己的孩子的,偏偏……。
“自然是要去的,到底是瑶瑶的祖母,我之前的婆婆,太过于怠慢的话,传出去,对瑶瑶的名声可不好!”她缓缓站起身,微笑的望着一直垂眸不语的巧棋,道:“你是巧棋,跟在瑶瑶身边的那个女孩!”
她记得,瑶瑶非常的相信着这个女孩,现在却将这个女孩留在她的身边,她可以想象,哪怕是离开,瑶瑶对她都不放心的啊!
荣蓉苦笑着摇摇头,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无知的女孩子了,这些年,想通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以前的自己是软弱可欺,却不代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
“回夫人,我是巧棋,她是听琴,我们和善书知画是小姐身边的四名婢女!”巧棋微微福身,微垂下头,轻声回答道。
理了理袖子,荣蓉道:“那就一同去吧,我也想要知道,咱们的这位老太太寻我这个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听琴,殇儿和涟儿就劳烦你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是听琴应该做的!”听琴福身微微笑着道。
荣蓉点点头,与巧棋一同走了出去。
就让她瞧瞧,楚老太到底意欲何为吧!
楚老太仿佛已经忘了她的院子里面还有一位客人,当荣蓉进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楚灵玉。
楚灵玉一愣,她当初确实是见过荣蓉的,但是那才多大的年纪?都过去了多少年,她压根就不记得荣蓉是长着什么模样。
现在乍然的见到和楚瑶华长着有六分相似的荣蓉,她一愣过后,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二小姐见到夫人都不知道行礼的吗?”巧棋微微的侧身,微笑着说道。
“夫人?”她呐呐的重复了一遍。
“夫人乃是小姐的亲生母亲,可比某些爬床的女人要好上很多。二小姐这是忘了,以前曾经跟在夫人的身后,母亲母亲的叫唤着了?”巧棋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楚灵玉留,温和着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颇为的犀利。
夫人?生母?
楚灵玉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荣蓉那一张逐渐的和幼小的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脚下一个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后面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一些,遂又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微笑着福身行礼道:“原是母亲,倒是玉儿眼拙,不曾第一眼认出母亲来。只是,记忆中,母亲在我和姐姐五岁的时候便就已经仙逝,可现在这模样……母亲这些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怎地也不回来?”
说话间,楚灵玉的脑子已经转动起来,荣蓉竟然没有死?当年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看来她得修书给父亲和母亲,询问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荣蓉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的话,一个在外面偷汉子的娘,以及两个野种,倒也不错!
一早的时候,她旁敲侧击的知道了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虽然不是多么的全面,但楚府中现在的格局,她差不多已经摸索了一遍。
楚瑶华的娘?楚灵玉在心中冷笑,倒是可以好生的利用一番,若是利用的好的话,或许能够成为她扳倒楚瑶华,将楚瑶华踩在脚底下的一个非常不错的筹码。
楚灵玉心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没有人知道。
可荣蓉并非是傻子,随便的让人拿捏。面对楚灵玉殷切的看似是关心,实际上是嘲弄一般的提问,她只是端着温和的笑容,低声道:“倒是让二姑娘关心了,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时候不早了,老妇人说是要找我有事情,二姑娘早些歇息吧!”
说罢,荣蓉已经领着巧棋越过楚灵玉,转而向内室走去。
楚灵玉是非常想着进去瞧瞧笑话的,可一想到现在荣蓉是当家人,她还指望着日后的好日子呢,万万不可现在就得罪了她,所以,强忍着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转而走向一旁的侧室,当真去休息去了。
没关系,楚灵玉在心中安慰自己,她有的是时间,现在回来,她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楚瑶华从她手中抢去了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
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何况是这几日?
荣蓉一踏进房门,就见楚老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听到她的声音,也不抬头,只是尖锐的哼着声道:“哟,瞧瞧我的好儿媳,我让你过来一趟,倒是在请老佛爷呢,三请四请的才能见着人,果真是女儿有本事了,连着做娘的本事胆子都长了!”
在楚老太的心中,荣蓉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个被她拿捏在手心中的那个没用的儿媳妇,见着荣蓉的脸上露出她所熟悉的温婉笑容,她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她真的是非常的讨厌这张永远都仿佛是空谷幽兰一般的笑脸了。
所以说,当初的楚瑶华,即便是再如何的顺着她,再如何的对她有求必应。可是一看到楚瑶华的那张和荣蓉相差不急的脸,她就大从心里面觉得厌恶。
荣家的人,果然没有好东西的!
荣蓉也不恼,她只是意思意思的曲了曲腿,便就在巧棋的搀扶下,拢了拢袖子,转身走向一旁的椅子,根本就不理会楚老太不敢置信瞪大的眼睛,微微的笑着道:“老夫人,我得纠正你一下,我并非是你的媳妇儿,虽然曾经确实有过一段时间这中关系,可在十五年前,便就已经断了,老夫人要是再继续的这般的叫着,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认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我虽然不是老夫人的媳妇了,但瑶瑶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希望瑶瑶被别人所诟病,说到底,我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可一点也不希望有人说瑶瑶的坏话!”
楚老太被她的话给震住了,抬起头,诧异的张着嘴巴看着荣蓉,却发现她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脸,没有丝毫的变化。
记忆中那个骂不还口,什么话都听着她的荣蓉,面前的人当真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哆的一声,楚老太不客气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本身就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也有意要给予一丝警告。
荣蓉实在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还局不相信拿捏不住一个女人了!尤其是这个女人当初本身就被她捏在手中,哪怕是过去了好些年,她也还是有这个自信,能控制住她。
荣蓉垂下眼眸,并未多说什么,仿佛是在等着楚老太开口一般!
“荣蓉,我一直都觉得是一个本分的女人,所以当初我儿要娶你的时候,我也是非常的赞同的!可是你瞧瞧你做出来的事情,你竟然敢诈死,和别的野男人混了这么多年,现在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回到这里,荣蓉,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楚老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荣蓉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一般。
“老夫人今晚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算之前的旧账吗?”荣蓉微笑着理了理袖子,轻柔的说道,“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老夫人不也常说,什么事情都得向前看,总是抓着过往的事情不放,岂不是显得有些迂腐?”
以往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是不想提而已。她原想着,曾经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她自己也好,还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楚老太,应该是绝对不像提的才对!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只是她料想错了,没想到楚老太倒是一个颇为厚脸皮的人!
不,原先的时候,她就知道楚老太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否则她刚嫁进楚王府,带着那么丰厚的嫁妆,如何能从她的手中到了楚老太的手中?
十多年过去了,只是楚老太更加的无耻与厚脸皮了罢!
“放肆!”猛地一拍桌子,被卸了面子的楚老太气的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她冷冷的望着微笑着从容的荣蓉,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但在发现即便是她生气,她也依旧还是神色不变的模样时,她逐渐的平复了心口的怒意,在心中安抚着自己,现在不是生气动怒的时候。
“荣蓉,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儿媳,你既然活着,为何这些年来也不回来?甚至还……还生了那两个孽种,若是被人知晓了,你说要让我们楚王府的这张脸往哪放?不说是我们楚王府,就是你的女儿,楚瑶华现在身为帝师,若是被人知晓她的娘亲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她的脸又该往哪放?还有荣国公,你有想过他吗?”
瞧瞧,因为涉及到了利益,连说话都好听了很多呢!
楚老太的心中可是一点也不关心楚瑶华到底会怎么样,她所关心的是楚瑶华如果现在倒台了,连累了她可就不好了!
楚王府现在也已经倒了,她那个不中用的儿子竟然被他自己的女儿给扳倒了,果真是没用到了极点。早就知道楚瑶华不是一个善茬,偏偏楚仲宣还将她当成宝,现在可倒好,不只是连累了楚王府,更是连累的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的辛苦劳累,真真是气死她了!
“老夫人,您年纪大了,可能忘了,当初,您可是打算将我给活埋了呢!”荣蓉接过巧棋递过来的茶水,垂眸轻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我那段时间着了凉,风寒颇为严重,整日整夜的咳嗽,老夫人觉得我特晦气,故而将我从主院迁到了偏角的院子,也不愿意给我大夫诊治,说是肺痨,活不长了!老夫人难道已经年老到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忘了?”
楚老太的眼瞳猛地一缩,双唇无意识的抖动了几下,眼神也从刚刚的气势汹汹,到现在的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一眼。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即便是做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荣蓉本身就没有想过要让她承认,她慢慢的喝了口茶,接着道:“老夫人可能忘了,当时我都还没有气绝,老夫人却迫不及待的宣告我死亡的消息!甚至,连我的父亲都没有见上一面,只是觉得我阻碍了楚仲宣楚王爷,阻碍了楚王府!我一直心中存在着一丝丝的疑虑,到底我阻碍了楚王府什么?或者说,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秘密?老夫人,是这样的吗?所以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