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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中的恶,指的是我这样擅自挑战神威的妖?我可以用我三千年的修为保证,镇魂玉里没有一个不是该死之人!”
镇明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澄澈如秋水,丝毫不为之所动,“天理轮回,善恶自有报应之时,此乃神之道,轮不到你这种妖孽来行什么正义!目光短浅之人只看得见现世的果,如何看得见前因?你自以为公道,我且问你有什么资格来代行神之事?人之善恶自有神来处理,*何事!况且你将魂魄收走却不是化为己用吗?与那些你口中所说的恶人行为有什么分别?你还要和我狡辩!”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而且清晰,隐隐散发出一种庄严圣洁之相,青衣有些被震撼住。这……就是真正的神了……可为什么,她身体里面有什么在排斥着那种圣洁安详的气息呢?她总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是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好怔怔地看着司蓝冷笑,开口之时锐气顿发,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锐利的模样,现在看来倒有点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将那些凡人的魂魄化为自己的妖力了?我就告诉你吧,镇明。镇魂玉中一共有三千二百一十八条魂魄,全是*掳掠的恶徒,我半个也没有动。你未免小看了我,也未免小看了妖!你们凭什么自以为圣洁?你们凭什么擅自认定其他众生的恶?你们自己是什么,我做了什么事情,何须要资格?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约束其他众生?眼见到了恶却不去清除,还要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因果报应天理轮回,如果没有这些恶,世间万物都是盛极而衰,镇明,这话我送给你们众神,你们盛了那么久,现在就是衰的时候了!这才是真正的天理,神也不过只是众生中的一个罢了,并不是你们自己想得那么高贵不可触犯。”
这番话一说出来,不止青衣和水妖,连非嫣和黄泉都怔在那里半天回不了神。
有谁这般想过?有谁曾敢这样说过?这种颠覆神界颠覆一切的言语,当真是那个平时总是软绵绵漫不经心的司蓝说出来的?
镇明终于有些震动了,他瞪着依旧平静无波的司蓝,很久都没有说话。
场面有些冷了下来,气氛虽然依旧凝重,却已没有当初的剑拔弩张。非嫣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镇明算是比较讲理的一个五曜。这个白痴弟弟,他也不想想说了这种逆天的言论,若遇到了司月那种霸道的神该怎么办?就凭他现在这种半吊子的法力,估计人家一个手指头就把他给灭了。不知死活啊。
可是……她点着嫣红的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过瘾啊,真想多听听这种逆反的言语……颠覆神界,以前是不可思议,现在却已不再是神话。从清瓷开始,众生皆醒,或许以后终能成为三界鼎立的局面也不一定……
“神总是神,妖总是妖,的确不同,同为众生我同意。妖狐,你的确很会说,很能说,我找不到反驳你的理由。只是你胆子也越来越大,当着神的面说这般逆反的言语,当真不怕我们收了你吗?”
镇明忽然露出微笑,不知怎的,非嫣总感觉他笑得诡异,只听他又道:“就如你所说,神与妖与人都是众生。各自互不干涉,你却为何要去擅自处理凡间的善恶?还在落伽城摄去七十三个叛族的魂魄。妖狐,就凭这一点,我便给你加上扰乱三界的罪名也不冤。荧惑,收了他!”
☆、修罗退(二)
非嫣倒抽一口气,急忙要上前救助,忽然脚下白光一闪,草地上竟仿佛给人突然用笔划上了一个圆圈,她被困在这个圈内,周围如同铜墙铁壁,丝毫无法动弹。她立即咒骂了一声,恶狠狠地抬头看向镇明,尖声道:“你竟连我也敢用法术困住?快点解开!”
镇明也不看她,背对着她沉声道:“你在那里乖乖待着,你捣的乱还不够多吗?这次却不容你插手!”
非嫣几乎气晕过去,被困在那个小小的圈内狠命跺脚,却一时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古怪的法术。该死,早该想到镇明是司土的。他便画地为牢,任谁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了!她咬牙看着荧惑,却见他站在那里也不动,仰头看着天空,竟好像在发呆。
“荧惑!”镇明点出手指,立即封住了司蓝的动作,事实上司蓝根本就没动过,神态平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出手,一被他封住行动,他立即僵立在当场,如同木偶一般。
荧惑被他一唤,似乎回了神,淡淡地看了司蓝一眼,他缓缓抬起了左手,上面的经文顿时发出艳丽的红光,灼灼跳动,如同燃烧起来一般。青衣虽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他们刚才的对话,还有现在的行为看来,他们一定是要收了司蓝!眼看那个面色冷酷的男子手上燃起她再熟悉不过的血红色火焰,曾经被神火焚烧的痛苦经历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黄泉本想上去帮忙,身体刚刚动了一下,立即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他骇然地低头一看,却见自己和水妖身边也被划上了一道圈,只听镇明冷冰冰地说道:“都安生地待在那里,等降服了这只顽劣的妖狐,自会让你们自由!”黄泉惊骇地看着荧惑左手上燃烧起炽热的火焰,那般张狂,那般冷酷,只有修罗荧惑才拥有的实力,司蓝今天定要死在这里了!
荧惑面无表情地看着司蓝,然后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火焰,低沉地开了口。
“死在神火之下,也不枉你三千年的修为和刚才精彩的言语了。”他本就少言,降妖之前更是从不说话,今天能说上一句,已表示他对司蓝的惋惜和赞赏了。
司蓝苦笑一声,被镇明的束身法捆得如同僵尸一般,站在那里叹道:“我该荣幸吗?”他忽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青衣,眼睛里满是温柔爱怜,“青衣,还好你在我身边,我真是高兴。”
青衣只觉心里一阵大痛,没来由地激动起来。这些神,他们真的要把司蓝收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她看着荧惑慢慢走了过来,带着那让她恐惧的炽热火焰,一时间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映上了那种血的色泽。她倒抽了一口气,本能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司蓝,闭着眼睛尖叫了起来。
“你……你……我不许你们杀他!”
荧惑怔住了,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那里,居然推不出去。镇明叹了一声,“孽障!孽障!你怎的要护他?可知他做了多少恶事?枉你一片清明澄净的镇魂玉,怎么也沾染上了七情六欲?”
司蓝也呆住了,他低头怔怔地看着闭着眼睛却一脸坚决的青衣,话也说不出来。
青衣只凭着一股冲劲护着他,脑袋里什么也不敢想,她吼道:“我才不管什么七情六欲!什么镇魂玉,那是什么鬼东西?反正我……我就是不许你们杀他!”
镇明连连叹息,似乎极为惋惜。荧惑怔怔看着青衣,看着她满脸恐惧却死活不让开的可怜模样,看着她闭得紧紧的眼,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伸出去的手,怎么也没办法继续推上去。他忽地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一身粉色衣裳,总喜欢站在樱花树下的人。他记得自己曾在杀戮清瓷的时候也想到了那个人,他记得自己曾和那个人说过,以后再也不杀凡人,他记得他说完之后,那个人笑得极美,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感激和温柔定定地看着他,她对他说:谢谢你,荧惑。
荧惑忽然将手猛地缩了回去,转身就走。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似乎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修罗居然神火出了手却没杀人?!这……今天也未免发生太多异常的事情了吧,荧惑也有停手的时候?
“荧惑!”镇明冷冷地在后面叫他,“为什么要走?”他这样问道。
荧惑望着天空,好像想了很久,然后沉声道:“我许过承诺,再也不杀凡人。镇明,你小心,莫要被那恶之花牵动了心思才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向他的神火宫。他忽然很想回去,忽然很想在那棵高大的樱花树下和她静静地坐着,他忽然不想杀人了。就这样,很简单,所以他走了。
镇明有些震惊,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种执著的念头,也是因为中了清瓷那些恶之花的毒吗?
青衣几乎软了下去,她拉着司蓝的衣服,坐在了地上,紧张得心几乎要蹦出来。靠在司蓝的腿上,她叹道:“哇,可怕可怕!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呢!狐狸,你到底招惹他什么了?居然让这种人来对付你!”
司蓝看着慢慢转过身来的镇明,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我只是招惹了他们的神威而已。”
镇明冷冷地看着他和青衣,也不说话,慢慢走了过来。
☆、镇明退
“神威?”青衣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司蓝的眼光望过去,立即看到了镇明。她本能地又跳了起来,张开双手挡在司蓝面前,恨道:“不许靠近!不许杀他!你们这些讨厌的神!”
镇明停在一丈之远,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头雪白的长发,当真恍若天人。只是他的神情太肃杀,这样的人,本不该有这种表情的。却见他冷冷地看着司蓝,看了半天才说道:“想不到,千年之前镇魂玉选择跟随你,千年之后她还是选择跟随你。妖孽,也不知你用什么狐媚的法子将圣洁之物玷污!”
司蓝居然还调皮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笑得出来,“镇明,我何需用什么狐媚?她本就是我的东西,相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你紧咬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神便永远是正确的吗?你当真如此认为?”
镇明目光如冰,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用冰雪雕塑出来一般,寒气逼人。
“神或者也有错误的时候,可是神在妖面前,永远是正确的。”
他这样说。
司蓝连笑都笑不出来了,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他知道镇明必定当真如此认为。他是该为他如此自重自信叹息呢,还是好好笑上三天表示不服?一旁被困在圈子里的非嫣只是在那里冷笑,也不说话。遇到这种神,他们能说什么?再说什么,也无非是他眼里的妖言惑众而已,可笑,可悲。
镇明忽地看向青衣,澄澈的眼睛一下就攫住了她的,那般幽深,那般庄严,青衣顿时震了一下,竟不知道如此移开眼光。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股拉力,将她的心神往里面拉,很慢却很坚决,她没办法抵抗。耳朵里只听他柔和的嗓音轻轻地说道:“你是镇魂之玉,是天地间的圣物,你当真要护着一个妖孽吗?”
青衣有些茫茫然,好像被他震撼住了一般,一时间心里一片澄净安详。妖孽那两个字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她本能地感觉那是不好的东西,她应该坚决地抛弃。她……她是圣洁的,怎可与妖孽为伍?她……她是……
“喂,对一个凡人下迷神咒,你也太卑劣了吧!”非嫣锐利的声音忽然将她心头的迷雾划开,青衣倏地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竟已经向镇明那里走了近一半的路!她倒抽了一口气,急忙要回身,却听镇明在身后说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你于他不过是一块玉而已,一块可以摄魂以助他功力修为的玉。你今世身为凡人女子,自是动了*,我也不怪你。只是若能看透一切,你自可达到神圣的境界,你还要固执吗?”
青衣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抖着唇喃喃道:“什么玉?我……我是人啊,你在……你在说什么啊?”她是青衣,一个很普通的从小没有父母的,活了十六年的女子,她怎么可能是玉!天啊,太荒谬了!
镇明沉声道:“你若不信,只管问那只妖狐,你是不是从他血肉中化出的镇魂玉。他接近你、爱护你,是不是为了要从你身上寻回自己三千年的功力。你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你可以摄魂,你的身体里不光封印了三千多个凡人的魂魄,还封印了他三千年的修为功力。你当真以为他是什么良人吗?凡人可笑的*在他眼中不过是诱惑你的把戏而已!”
青衣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很想反驳,很想大声告诉镇明她和司蓝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她也想告诉他她根本不是什么玉,她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司蓝,好半天,才艰难地问道:“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快啊,快回答啊!告诉她这个自以为是的神说的都是假的!她一定相信的。为什么要用那种抱歉的眼神看她呢?为什么?司蓝你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呢?
她的心几乎要裂开,眼看着司蓝点了点头,低声道:“青衣,他说得对,你的确是我血肉化出的玉。我接近你起初是为了恢复功力,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恢复记忆……你若不信我,我也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