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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跳着脚用力吐了出来。又涩又苦!一点儿也不好吃!他把玫瑰扔在了泥地上,骗人的坏花!明明长的那么漂亮可口,其实却难吃的要命!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屋里讨水喝,一个摇摇晃晃的小人儿挂着奶瓶走进了花园里的一丛黄色菖蒲中。
那奶瓶里亮晶晶的液体诱惑了七岁的他。他也跑进了那丛鹅黄色的菖蒲丛里,小娃娃抱着一株绽放的花朵咧着嘴对他笑。
“抱。。。抱抱。。。”小娃娃对他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臂,他却只看见她胸前那个画着米老鼠的奶瓶。
小娃娃呆呆地看他抢过自己胸前的奶瓶大喝特喝,直到奶瓶露出透明的底,从他嘴里发出液体被吸光时特有的噜噜声,小娃娃黑水银般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而后使劲一弯,张大了粉红色的小嘴嘶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他至今都觉得很奇怪,那么小小的人儿,那么小小的嘴,却可以哭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来,以至于把一屋子的人都引到了花园里。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角,企图掩盖那偷喝的恶行。又抱住小娃娃,摸着她的脸,恨不能把她的嘴给捏起来,让她再也发不出噪音。
大人们却带着笑,带着说不出的暧昧神情望着花园里的他们。
爷爷会不会打他?或是罚他不许吃晚饭?
“这才刚定了亲,两个小家伙就抱在了一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个洪亮的笑声在人群中响雷般炸开。
“哈哈!老曲!看来咱们这亲定的没错!”这次是爷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愉快的声音。
可笑当时的他还在为逃过一劫而傻乐,却不知自己落入了一个大人们设计的可怕圈套里。
“唉。。。。”曲蝴蝶好不容易把鸡蛋给吞了下去,也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庄远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被强逼娶你的人是我啊!”
“我才不要嫁给你咧!”少女皱着鼻子用力回瞪庄远,“大叔~~~~~!”
“什么?竟敢说我是大叔!”庄远被打击的眼前一黑,想他二十七岁的如花妙龄,倒追他的女孩子可以排到长江那头的星宿海去!这小丫头竟然叫他大叔??!!
“别忘了,你大哥可比我要大好几岁!”庄远举着手指,义正言辞地纠正曲蝴蝶。
“哼~~~~我大哥玉树临风,潇洒如仙,岂是你这个凡夫俗子可比!”曲蝴蝶长的娇憨可爱,声音也圆圆润润,犹如十来岁稚子般充满童意。
“你!!”庄远被她气的一拳打在草地上,捶死了两只无辜的小蚂蚁。“算了,懒得和你这精神年龄偏低的小丫头计较!言归正传,你爷爷怎么又带着你来了?难道他还没放弃?”
曲蝴蝶柳叶般柔软的两弯淡眉一下子愁地拧在了一起,她努着粉红色的嘴唇,吃吃地说:“。。。是。。是啊!!爷爷。。。爷爷说这次不许我再赖了。。。还要。。。还要让我住到你房间里去。。。。”
“什么?。。。”庄远脸部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住。。。住我房间里去?”
“嗯。。。庄伯伯也这么说!他说在法律上我已经是你妻子了,就必需住到你房间里!”曲蝴蝶垂着头忧虑地说,“我不要啦!!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我只和小熊威尼睡!”
庄远眼前再次一黑,这次是一大黑,咕咚~~他仰面倒在了草地上。
春天的风好温暖啊。。。温暖的让他想用鸡蛋把自己给撞死。
春天的花好芬芳啊。。。芬芳的让他想用白开水把自己给淹死。
“叶子航!!!!都是你害的我!!”庄远对天怒吼!看着天边一朵很像叶子航的云朵,恨不能把那云给撕的粉碎。
若干年前,庄氏旗下的地产公司有一笔土地出让生意漏缴了几百万的土地增值税。很多年过去了,因为和税务保持了相当良好的关系,这件事渐渐已经被大家遗忘。就在所有人准备彻底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庄氏新换的专管员——克尽职守的方静言同志,在整理企业资料时,竟然把这陈年旧事又给翻了出来。正好税务系统大换血,新来的局长相当重视此事,把这事当作他上任后的一桩大案重案,严令狠查到底。庄氏并没把区区一个小专管员和一个分局局长放在眼里,以为还和以前一样,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搞定。谁知道,最后竟然闹到被检查院立案审查,还被起诉到法院。
那位起诉庄氏的检查官,就是叶子航。
尽管漏税这件事发生在庄远还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被起诉时,却是他做了这间公司的法人代表。
官司输的一塌糊涂不说,最后回家还要被老爸问罪,说他没把事情处理好,高估了他的能力,痛心疾首等等。。。。
被骂的麻木的庄远最后问老爸,到底要他怎么样?他老爸一个结都不打地说,和曲蝴蝶领结婚证就原谅他!
也许是太麻木了,他竟然点了点头。
领结婚证那天,他愁眉苦脸,一脸乌云。被曲八爷爷死拖硬拽去民政局的曲蝴蝶也是哭的死去活来。中途曲蝴蝶还装死过两次。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民政局的人早被买通,大红证书还是盖着鲜红的印章办了出来。
接下来是逼两人办结婚仪式,两人当然是千般抵赖,万般不从。
曲、庄两家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果两个孩子在婚礼上闹起来,两家家长都丢不起那个人。只得暂时放弃举行婚礼的打算。曲蝴蝶被强留在庄家做儿媳妇,虽然她还是管庄远老爸叫庄伯伯。
而后,曲蝴蝶逃回H市的家,再不断被遣送回来,再逃,再送。。。。一直循环到今天,这出游戏还在继续。
现在,曲八老爷子又想到了新招,竟然要逼两人住在一起!
庄远咬牙切齿地想,哼!住一起就会有结果吗?不喜欢的人就算睡在身边也和稻草人没什么两样!幼稚!
番外之娃娃亲(下)
“喂!你睡沙发上去!”庄远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对抱着一只巨大威尼熊的曲蝴蝶说。
“不要,沙发太窄,我夜里会摔下去!”曲蝴蝶搂着威尼钻进软软的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你去睡沙发!我要睡床!”
“难道我就不会摔下去?”庄远气的瞪大了眼睛,“你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床的主人!”
曲蝴蝶把头从被子里拱出一点,只露出两只眼睛说:“庄伯伯说了,在这个家里我是女主人,这里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做主!再说,你一个人睡那么大一张床,让我和威尼两个人睡沙发,你好意思吗?”
“呸!”庄远伸手将黄色的小熊威尼从被子里扯出来,“这也是人吗?你问它话它会回答,你给它吃东西它能咽下去吗?”
“他不是人,但他是我喜欢的小熊,也该被尊重!”曲蝴蝶抢回心爱的小熊,生气地对庄远说。
“我的神。。。”庄远仰头无奈地捂住眼睛感叹,曲蝴蝶真的有二十二岁了吗?
“被创造出来的东西。。。都值得尊重。”曲蝴蝶又从被子里钻出了一点,探着头对庄远说:“花儿草儿也不是人,你问它话,它不会回答,你给它吃东西,它也咽不下去,可我们都爱花儿草儿不是吗?因为我们知道它们也有生命。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威尼没有生命呢?从我得到他那天起,对他付出了我的爱,我的喜欢。不管是什么东西,一但得到了人的感情,就不再是一件简单而没有生命的东西了!”
庄远放开压在眼睛上的手指,有些好奇地盯着曲蝴蝶认真的小脸,“你。。。你大学里是学什么的?”
“。。。文学。。。”曲蝴蝶被他盯的有些害怕,揪住威尼熊的耳朵低头答道。
“怪不得。。。”庄远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学的都是些脱离现实的。。。”
“文学不脱离现实,文学来源于生活!”曲蝴蝶揪起小嘴反驳,“现在。。。你决定要去睡沙发了吗?”
“唉!”庄远叹了口气说:“好吧,文学大师,我去睡沙发!”
“噢耶!”曲蝴蝶开心地抱着威尼在床上翻了个跟头。
“那么,能不能跟你的威尼商量一下,把枕头借一个给我用用?”庄远无奈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还没坐定,一只又大又软的枕头就对着他的脸砸了过来。“谢谢。。。威尼。。。”庄远在枕头下郁闷地说。
“你把灯关了再睡!”曲蝴蝶给自己和威尼盖好被子,对庄远命令道。
庄远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指派他做这做那,今天不但有床睡不得,还被命令去关灯!心里头那个呕啊,恨不能把床上那小丫头和她那只破熊从窗口给扔到外太空去!
恨归恨,但老爸和曲八爷爷也不是好惹的,只得咬牙切齿地去关了灯,重重往沙发上一倒,用枕头盖住脸,准备睡觉。刚要合眼,才发现自己没有被子盖。算了,懒得去拿,反正已是春天,冷不到哪里去。庄远贴着沙发背,蜷缩着身子昏昏欲睡。
夜已深。
这是春日的夜,温暖又柔软的春夜。
“大叔。。。你睡着了吗?”曲蝴蝶小小声地问。
Zzzzz~~~~~~~~~~~~~
“大叔,我想开窗看会儿星星。。。”
Zzzzz~~~~~~~~~~~~~
曲蝴蝶裹着被子,推开床头的窗,春日夜晚特有的清爽气息立刻涌了进来。
“真舒服啊~~~”蝴蝶绽出一朵可爱的微笑,对着夜色,对着夜空中闪烁的小星星。
她是舒服了,没盖被子的庄远却渐渐不舒服了起来。
庄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一座雪山上。漫天雪花飞舞,冰天雪地,他赤着足在雪地里狂奔,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黄色威尼熊,张着血盆大口在追他。
“好。。。好吧。。。我承认你有生命。。。别。。。别追我啦!啊。。。阿嚏!!”只穿着睡衣的庄远在恶梦和寒冷中迎来了新一天的清晨。
曲蝴蝶呢,她看够了星星,抱着她的威尼,盖着暖暖的被子,在微风吹携而来的花香中睡的香甜。
“阿嚏~~~阿嚏~~~阿嚏~~~”庄远在浴室里连打了三个喷嚏,头痛欲裂,“难道是静言想我了?阿嚏!!要不就是叶子航在说我坏话?”他硬撑着走进淋浴房里,准备冲个热水澡,让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冲完澡,身体是升温了,可那温度却是一路高蹿着往上升。庄远骨头里还是觉得冷,身上的热度却高的吓人。他摇摇晃晃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头栽倒在床上,虚弱地望着大开的窗户,嘶哑道:“是谁把窗子给开那么大!”
“唔。。。”曲蝴蝶被床上的震动给弄醒了,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身,突然发现睡在旁边的庄远,啊~~地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地飞起一脚把庄大少给踹下了床。
“曲!!!曲蝴蝶!!!”奄奄一息的庄少发出愤怒的吼声,终于在地板上没了动静。
*****
庄远生病了,很严重的误寒发热。
曲八老爷子命令曲蝴蝶好好照顾庄远,守着他,不许自己跑到外面玩。
曲蝴蝶觉得很委屈,庄远生病了,为什么要她照顾?她嘟着嘴坐在床边,捧着一边小说似看非看地发愣。
“咳!!咳~~咳!”庄远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喂,给我倒杯水!”
曲蝴蝶生气地扭过头去,“我不叫喂!”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生的病啊?咳~咳!”庄远咳的恨不能把肺给吐出来,“要不是把床让给你睡,要不是把被子让给你盖,要不是你半夜里把窗户大开,我怎么会感冒?咳~~~~”
曲蝴蝶转过脸,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对庄伯伯和爷爷说是你洗凉水澡冻着了?”
“笨蛋!我是怕你挨骂!”庄远一口气堵在胸口,噎的他直翻白眼。
“原来。。。原来你是怕我挨骂呀。。。。”曲蝴蝶恍然大悟,淡淡的粉色渐渐晕满了面颊,“大叔。。。你也不是很坏啊。。。”
“水。。。”
“哦!我马上给你倒!”曲蝴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床头的玻璃水瓶里倒了杯水递给庄远。
“唉。。。。”庄远唯有一声长叹,无力地揉着酸痛的鼻子。
“大叔,你要睡会儿吗?”
“唔。。。”
“大叔,你要不要吃饭团子?”
“唔。。。。不要。”
“大叔,你要不要看电视?
“唔。。。不要。”
“大叔。。。”
“蝴蝶!!你让我休息会儿!”
“哦。。。。”曲蝴蝶有点委屈地坐在一边,她只是想照顾他呀!
过了好一会儿,庄远迷迷登登似睡非睡,吃了药下去,身上出着汗,又粘又湿难受的很。他睁开眼睛,对一直眼巴巴盯着他的曲蝴蝶说:“我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