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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做饭,会铺床,会打扫,最重要的是,他会认真听她说每一句话,却从来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讥讽加嘲笑,而是保持着那样温柔的笑容。特别是她每说完一段话,他的嘴角都会再次上扬几分,有时候宁欢都在想,她是不是真的特别风趣幽默,把这样一个如山如水的男子都逗得如此开怀。
可是在又一次讲完一个悲剧故事后,她期待地抬头,却不期然再次迎上那张笑得美好安谧的脸,这次彻底无语凝咽了。
这是悲剧啊!悲剧啊!您老人家为何笑得如此灿烂?
她终于确定,未远对她笑完全是礼貌使然,和她的口才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在村里住了下来,早起看看未远买来的戏折子手抄本,虽然字迹很多都模糊不清,纸张也有些泛黄了;偶尔跟他出去逛逛街,虽然村小,逛来逛去也就那么几家店,东西还少的可怜;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虽然漠北的口味怪怪的,还总以面食为主。
但是宁欢过得很自在。
这里不是神医谷,也不是见风阁,她不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小婢女,也不是那个被囚禁起来的俘虏。
她是宁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宁欢。
见漠北的食物不合她的胃口,未远买来鸡蛋和面粉,亲自下厨做了道鸡蛋烙饼给她。这一吃之下,宁欢对他算是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能入厨房端锅盆,必是居家好男人!
第二天第三天,未远开始日日为她做饭。刚开始时过意不去,她主动申请帮忙洗菜淘米,岂料淘米时把米倒了一地,洗菜时青菜给洗成了腌菜,最可怕的是她硬要拿刀切肉,那菜刀寒光一闪,颤颤巍巍的在她十指间是转来转去,看得未远那个心惊胆战。
得了,姑娘你还是去外边歇着吧!这里交给他未远店小二就行,青菜炒手指这菜还是太黄太暴力了点……
日子过得多舒服多畅快,未远几乎以为宁欢可以忘了那个人了,岂料在看到他做的鸭脖子后,她还是红了眼。
一口下去,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两口下去,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在酒楼遇见时被
他撞飞的那只鸭脖呢?
三口下去,哈,那时候她还用沾满油腻的手指拽住他的衣领!
四口下去,可那么爱干净的他,竟然可以拥抱她、亲吻她,唯独对她一人没了洁癖。
她的眼里有星光万千,最后都化作一颗泪珠滚落下来。
未远忽然一把抽走她手里的鸭脖,对着门外重重一扔,连丢个鸭脖都使上了十成的内力。他走回来一把拉起她,好似没看见她面上的泪珠一般,笑得温和醇厚,“走,我们去烤玉米!”
竹林外面有片荒地,未远空着手带她跑到那里。宁欢擦擦眼泪,低低地说了句:“玉米都没有,拿什么烤?”
却见那个如高山般沉稳的人竟然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玉米田,“那可不是?”
什么?
偷……偷玉米?
宁欢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怀疑未远被一个叫宁欢的美丽女子附了身,可是摸摸脸,她的灵魂还好端端地待在自己身体里,那么,只能说明——
她严肃地摸了摸未远的额头,没发烧啊?
未远倒是没理她,径直使出轻功掠到那片田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两只玉米走了回来。
一人一只,堆柴生火!
宁欢学着未远有模有样地烤起来,他翻一面,她也翻一面;他凑到眼前看看,她也凑到眼前看看。
简直像是听话的小动物。
未远的嘴角不知不觉扬了起来,看到她一面喊烫一面吃得不亦乐乎,这样生动有趣,这样美好动人。
“小时候我常带妹妹去菜市,看有没有因为没成熟又或者果实太小而被人丢弃的玉米,运气好的时候总能找到两三个,然后我就会带她去烤玉米。那时候她像个小馋猫,每次看着我烤都在流口水,活像只小猪……”说着,他含笑睨她一眼,“喏,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你敢说我是猪?你——”
她的嘴角粘有一粒小小的玉米,他忽然伸手帮她一拈,正在说话的人倏地没了下文。
他若无其事地抬眸问她:“怎么了?”
宁欢脸一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那样自然的模样,却没看见他强装镇定然而又握得紧紧的拳头,“呃,没什么……”想了想,她又说,“想来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你妹妹一定很幸福。”
说这话时,她的嘴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有半分哀愁。
未远也笑起来,看着她,缓缓地说:“这样很好。”
“什么很好?”
“笑起来的模样,最好看。”他的眼神很认真。
宁欢觉得脸又红了几分,定是今日太阳太大,不然在这个温厚如水的人面前,为何她也会脸红呢?
没了那袭黑
衣,未远仍旧着一身绿衫,像青山绿水,像云端清风,他这样含笑望着她,没有半分暗卫的样子。
于是她也笑起来,上下打量他几眼,学着他的样子说:“嗯,这样很好。”
“什么很好?”
“在阳光下晒太阳的样子,最好看。”
未远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脱下暗卫的戎装,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阳光,享受人生,这样多好。
看着那双明亮得不染一丝杂质的眸子,未远忽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只如此美好的蝴蝶,如今落在他的手心。
如果,能多停留一刻,那就好了。
如果,再也不会飞走,那就好了。
*****
夜里,一袭绿衫的人负手站在竹林前,一个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他身旁,低低地讲了些什么。
郁晴风和秦杉在回碧月涧的路上,罗晋等人得知两人要成亲的消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纷纷趁夜赶在他们回来前撤离碧月涧。
他沉吟片刻,用那样温润的嗓音说:“让他们就埋伏在碧月涧外,大婚之夜,一举攻入。”
黑衣人点头,转身时忽然又被叫住。
夜风里,那个声音再次开口,同样温润的音色里带着一抹夜的凉意。
“这一击,无论成败与否,请务必杀死郁晴风。”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爱上了未远,为他增加戏份。
这几章一过,重头戏就要来了,郁晴风大人你若是不好好努力一把,你的宁欢小神兽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时妈:晴风大人请你坚挺住!
七爸:请你坚挺住……你坚挺住……坚挺住……挺住……住……
晴风:来人,拖走!小JJ拿去喂狗!
旁白:咔嚓——
下章看点:狗男女重出江湖!
☆、第四十三章。未远之心(2)
黑衣人才刚走;林子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宁欢半夜起来喝水时下意识地往未远屋里瞟了瞟;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一路找了过来。
竹林里夜风微凉,那个修长的身影只着单衣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朦胧的月光照在他发梢上;像是天上洒下的宝石。
她纳闷地叫出声:“这么晚了跑这儿来做什么?”
未远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地说:“还以为到这儿来就不会被发现,没想到你竟然找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宁欢定睛一看,竟是个木雕。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她好奇地走上前去拿了过来;却在看清这个木雕之后瞬间愣在原地。
飞扬的马尾,神气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弯弯的嘴角。木雕女子笑得格外美好,裙摆微扬,背上还背着把长剑。
这……这不是她吗?
未远含笑说:“闲来无事,就照着你的模样做了这个小人儿,技艺生疏,手法不好,若是把你刻丑了,可要多多包涵才好。”
宁欢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技艺生疏、手法不好?小人儿和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全是个缩小版的宁欢。
她甚至觉得,这小人儿比她本人要好看很多。
手里的木头忽然变得有些烫,她看着未远穿得这样单薄,手里还拿着把小刀,就像完全感觉不到春夜的寒意一般。
手里紧紧握着小人儿,心头多了点暖意,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谢谢你,我,我很喜欢。”
未远看着她,莞尔,却在注意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时愣住。
她……哭了?
只是做了个木雕而已,她竟然哭了?
可是那双眼睛虽然看的是他,却分明又不是他,于是未远忽然明白,她谢的是他,可脑子里想到的另有其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她:“我又让你想到他了?”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一丝哀伤,哪怕他其实是在笑,“我好像总是做错事,明明是想要让你开心,却总让你想起他。”
“不是,我很感谢你的。”宁欢胡乱抹了把泪,“我只是忽然想到……”
想到他也是很爱木雕的。
他的书柜上摆满了这些小玩意儿,有仙鹤、兔子、猛虎、锦鲤……那时候他为她受了伤,卧病在床,她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个男子的房间,第一次无意闯进他的世界。
那些书里的文字,木雕里的闲情逸致,让她终于真正认识了这个人。
而今,又见木雕。
心里像被一根羽毛划过,痒痒的,莫名的哀伤。
抹泪也不管用,她索性小声哭起来,抽抽噎噎地说:“我……我还是很想他啊。”
哪怕,哪怕他对我那样狠心。
“一想到他要娶别人了,我就觉得很难过。”
那个清晨,他明明答应她会早些娶她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什么不好的,可是当我看见他和秦杉站在一起,我才忽然意识到,那才是真正的佳偶天成……”
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平凡的女孩子,望着他的耀眼,忽生心动。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小小的人儿哭得肝肠寸断,她早知道她没那么坚强,现在终于露馅了。
可是头顶的月光忽然被挡住,脚下多了一片阴影,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抬头,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轻柔得像是秋天晃动的枫叶,像是夜晚荷叶之上颤颤巍巍的清露。
耳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心跳声,伴随而来的是未远醇厚悦耳的嗓音。
“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还看不见。”
看不见你笑起来的样子有多么耀眼。
看不见周围的人对你是多么欣羡。
宁欢抬头,却不期然遇到一个吻,轻轻的,像是蝶翼一般落在额头。
滚烫而灼人。
她如遭雷殛,轰的一下被钉在原地。
只见面前的人眉眼含笑,眼里倒映出她震惊的模样,然后那样坚定、清晰地对她说:“忘了他。”
*****
马车咕噜咕噜向前行驶,在深夜的碧月涧划出一道浅浅的车辙。
碧月涧是漠北的一颗明珠,是漠漠黄沙中的一个蓬莱仙岛。在这样茫茫的沙漠里,它像神迹一般出现在一个神秘的山谷之中,伴着一条弯如新月的河流,与外界的干燥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漠北多是游牧民族,善骑射,却不精于武功,因此碧月的出现像是一个神话。百姓们都称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伴着“月亮河”,庇护一方儿女。
马车到达碧月小筑时,门口站着无数弟子,声势浩大、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高呼“恭迎门主”。
郁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样的场景,却连一丝诧异都没有露出来。
他转过身去,只是淡淡地问秦杉:“人呢?”
谭川在秦杉耳边低语片刻,秦杉脸色一白,抬起头时却见郁晴风已然露出了悟的神情。
罗晋带着叛党趁夜逃跑了!
指甲猛地扣紧掌心,她冷冷地对谭川说:“疏忽大意,放走了逃犯,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谭川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坚定的语气似磐石般划破夜空,“属下甘愿受罚。”
“那就跪在这里,没我的吩咐
就别起来了。”秦杉拂袖而去,而郁晴风看了谭川一眼,笑吟吟地跟上了秦杉。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剿灭叛党,我就绝不会食言。他们一日在漠北的土地上,就一日别想过安稳日子。”秦杉望着郁晴风,对身后的心腹一字一句地说,“传令下去,全力围剿见风阁叛党,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
郁晴风只是温柔一笑,桃花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无碍,我既已答应娶你,就没理由不信你。”
他看了看弯月,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了啊”,便慵懒地转身离去。
那样漫不经心的姿态,那样从容舒雅的模样。
秦杉忽然就有些迟疑。
郁晴风就这样在碧月涧住了下来,身边只有七个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