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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如此时心里乱成一团,看着穆山溪不知该作何回答。她这时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远,甚至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原来自己苦心经营的假象,都不过是他脚下的碎石瓦砾,他从未将此放在心上。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啊,若是钟情于一人,就能轻易地接纳她所有的一切。
她手里攥着他的衣襟,手指颤抖而发凉,“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盼你始终记得今日这番话。”
穆山溪大喜:“你——你愿意?”
她低下头,沉默片刻,终于抬起手臂去回应他的拥抱。“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管是楚公子还是少堂主和小城——不要问为什么。你答应我,我今晚就是你的妻子。”
穆山溪的手臂显然僵了一下,他微敛了剑眉,似是不解:“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碧如牵起嘴角,笑意婉转,“如今情势不明,你我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若不抓住手中分分秒秒,只怕日后悔恨起来,再没有弥补的机会。何况你找我三年,我躲你三年,我们都等得足够久了。”她顿了顿,手指滑过他的颈侧缓缓向下,“还是说,你不敢?”
显见是这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穆山溪大笑,将她打横抱起,她环住他的颈,双手搭在他背上。
他将她放在自己床上,看进她的眼。
“当真不后悔?”他一拂袖熄了蜡烛放下纱帐,笑道,“我眼下可是伤员,打不过你。你若反悔,随时可以出手,我不会还手的。”
黑暗中碧如笑容凄然,这几日平静几刻欢愉都是偷来的,她知道山雨欲来,很快就不再有这般安然的日子。既然不敢奢望白首偕老,不若且尽此时欢。
于是她抬手覆上他的脸,拇指沿着他的眉骨轻轻抚过。
“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一整章都是穆山溪秦碧如,抖了之前藏的包袱,如果注意到伏笔应该很好猜。顺便说,他俩重逢是在17章末尾。男女主还没有正果,女二和男二就滚床单去了,总觉得对不起小红【咦】,所以就没有具体写,也不知道大家对这场戏有没有兴趣。至于小红啥时候能把小城哄骗成功【不对】,大概还得再调教一阵子才行。秦碧如是比较放得开的熟女御姐型,小城比较CJ啦,所以便宜了穆大叔,憋屈了小红……【不要打脸啦】以及,我觉得这是秦碧如诱骗穆山溪……说不定还是逆推倒!【你醒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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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谁知业债难逃避(上) 。。。
数日之后,林骅与江心月回到洛阳。杨柳春风堂诸事繁杂,林骅甫一回来,就被平雪初和谢春红缠住,小城就趁此机会拉住了江心月。
“十君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她开门见山,不想再绕弯子,“一刀斋处心积虑,了尘庵步步为营,师父您和林堂主也百般周旋,就是为了前朝留下的宝藏吧。”
两人正在江心月房里,已有下人为她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她淡淡瞥了小城一眼,从她身边走过,绕到屏风背后褪去风尘仆仆的衣衫,不多久小城就听见她坐进水中的声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笔宝藏能引得各路人马争夺不休,并不奇怪。”她声音淡漠而缓慢,透着几分骨子里挥之不去的慵懒,“你能追查至此,也算不易。不妨告诉你,眼下十君子之中,潇湘泪、双飞翼和长相思都在楚蓠的晴雪园内,烛影摇红和白驹则在杨柳春风堂,凤鸣山也已知会我,不日将亲自送水龙吟到洛阳。我们已得了大半江山。”
小城在屏风后站着。从前在清平谷时,都是她服侍江心月沐浴,旧时的习惯还在,她方才的确下意识地想跟进去,但转念间已止住了脚步。
只听江心月的声音缓缓继续道:“长相思一直由庵主收藏,庵主仙逝后自然交到了楚蓠手中。而我与林堂主此次出去,正是为了寻回这白驹。”
话音未落,水声一响,她将一柄匕首从屏风后扔了出来。小城伸手接住,拔出一看,正是十君子中唯一的短兵器,名为白驹,取的是白驹过隙转瞬而逝之意,刃口极薄极锋利,出手速度若是足够快,便是杀人不沾血。
“师父下一步是想从宁远手上夺回其余四柄刀剑,与了尘庵联手打开宝藏么?”小城收起匕首,将它放到桌上,语气竟也冷淡得很。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师父少了些盲从,多了些怨怼,怨她将一切隐瞒,怨她……终究是利用了自己。
“不,那是宁远的打算,不是我的。”江心月的声音混着水声,“了尘庵本意乃是守住宝藏的秘密,处于被动之地,是以被一刀斋牵制。如今庵主不在了,了尘庵上下皆听从楚蓠的调遣,他年纪尚轻,就算是七窍玲珑,也不是对手。我只不过是想帮他除去藏在幕后的那个人罢了。”
小城一怔,着实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接。可江心月本就是个直接的人,连小城也沾染了,学不会寻常女儿家的婉转。
“师父已经知道那幕后人是谁了?”
屏风后的人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师父还是不肯告诉我?”小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为何会这样呢?为何要瞒着我……我就如此靠不住么?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此言之后,再不开口,小城只能听见屏风后的水声,越听越烦躁起来。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一刀斋总舵的密室里,一张桌一壶茶三只杯子,却只坐了一个人,戴着夜叉的鬼面具,另有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他对面,低着头不敢看他,正是宁远和玉行香。
“十君子已尽数现世,下一步该如何,你们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夜叉今日态度和蔼许多,收了锋芒毕露的杀气,甚至还换上了商量的口吻,这让宁远和玉行香着实惊讶。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宁远犹豫着说:“是否要去洛阳将那六柄兵刃夺来?”
夜叉面具后的眼睛冷冷看着他:“愚蠢。眼下他们的精锐都在洛阳,此刻出手,你有把握将他们尽数杀光?”
宁远低下头:“属下愚笨,该如何行动,请主人示下。”他素来最不愿在人前低头,可面对夜叉,竟老实得像只养熟的狗。
夜叉不语,转而看向玉行香。
“主人……”玉行香心里也十分忐忑,生怕自己一语有失,被夜叉立毙于掌下,“属下以为,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宝藏,现在抢夺十君子并无意义,不若我们先行前往藏宝之地布下埋伏,他们迟早是要上钩的。”
夜叉冷哼了一声:“没有十君子,根本不可能打开宝库,他们只消按兵不动,就能永远地拖下去。难道要等我寿终正寝再动手?”
玉行香额头冷汗直流,也不敢说话了。
“要开启宝藏,只有十君子是不够的,你们调查这么久,竟会不知?”
宁远道:“属下、属下听说,打开机关还需要一个活祭品……”
“嗯,那你们可知,这活祭并不是谁人都可以?只有前朝皇家血脉,才有资格打开宝库之门!”
“可是前朝皇室早已衰微……主人所指难道是了尘庵主一脉?——传言杨柳春风堂堂主林骅乃是庵主落发出家前与先代堂主林白洛所生,莫非需要以林骅作为活祭?”
“林骅的武功如何,你们有本事将他擒住么?”夜叉站起身,缓缓踱着步子,“何况眼下江心月时刻都跟在他身边,他们二人联手,只怕连我都难以招架。”
“那么主人的意思是?”
“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江心月素来独来独往,为何偏偏与林骅交往密切?她当年退隐江湖时年纪尚轻,风华正茂,为何要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她门下三个弟子,为何只有江小城随她的姓?——话已至此,剩下的事,你们应该知道要如何去做。”
林骅回到洛阳后,谢春红乐得过几天安生日子,闲暇时常与小城耽在一处,不多久杨柳春风堂上上下下就都知道,少堂主与广寒仙子的女弟子出双入对好不甜蜜。不知有多少暗中倾心于少堂主的女儿家偷偷抹了眼泪,也不知有多少惦记着春风阁小红姑娘的老少爷们黯然神伤——春风阁已对外宣称,花魁小红姑娘已被京城的一位官老爷赎了身,从了良了。
小城对此窃笑不已,说小红你好大的魅力,若是教他们知道你是男儿身,只怕这洛阳城里又要兴起龙阳之风了。谢春红刮了刮她的鼻梁,说你是不是很有压力?小城拍拍腰间的剑说,他们都打不过我。
他们的确打不过小城。自从江心月“死而复生”之后,虽然很多时候仍旧不在洛阳,但小城一反常态地央求她多教教自己,因此她不仅剑法大有长进,连内功都练得比以前刻苦许多。
“你这么努力,是为了宁远?”谢春红陪她练剑的时候,偶尔也有些吃醋,“我倒是从没见你为我如此下功夫。”
小城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让他看看,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谁知她这样说了还不到三天,就接到了宁远的消息。
彼时她正在自己房内打坐练功,内息运转不绝,五感封闭,对外界的响动极不敏感,因此当一枚飞镖破窗射入屋内,正打灭了蜡烛,钉入她身后的墙壁上时,她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也就没能抓住外面那个射飞镖的人。她心里暗自后怕,看来以后练功时也要多加小心,方才若是那人有意取她性命,此刻她只怕已负了伤。
飞镖上绑着一张纸条,约她子时前往城东的东风客栈后院中相见,落款正是宁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固然想要一雪前耻,可宁远的举动也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他若是想对自己不利,为何还要绕这样的弯子?可他还有什么可对自己说的?无非仇家见面分外眼红,那死狐狸才不可能咽得下当初那口气。
左思右想都猜不透,小城索性去敲了谢春红的房门。
里面传来一声“门没落锁”。
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一切井然,只是没见到人。再往里走,就听见谢春红懒洋洋的声音:“这么晚来找我,莫非是寂寞难耐?”
此时小城已经走到了里间,声音自一扇绘着漫山桃花屏风后传来,伴着细微的水声,小城一愣,已经红了脸。
“你……你在洗澡?”
谢春红懒懒哼了一声。
小城站在屏风外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人影,谢春红在浴盆外露出头颈,那光景……
似曾相识。
“说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偷看我洗澡,”他的声音含着狡黠的笑意,“果然是个女淫贼!”
经他这样一说,小城的脸更红了。她想起他们初识之时,他在湖水中沐浴,她曾偷偷看过他的背影,他的脖子肩膀后背甚至腰身,她还记得那时月光不合时宜的明亮,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突然有种鼻子发热的错觉,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原来并没有出血。
于是她咬牙忍住。,
“不进来么?”谢春红似乎在里面招了招手。
她垂下眼睛,再忍。
“哦,你不进来,那我可要出去了。”说着竟然真的从浴盆里站起身来,那水声由不得人无视。
她觉得自己耐性一向不大好,向来忍不过三。于是她抬起一脚,踹向那屏风。木架屏风直直向后倒去,正砸在浴盆的边缘,“咚”地一声,原本隐在背后的水汽和谢春红就露了出来。
他正从浴盆里露出半个身子,正面对着她,有些惊讶的样子。
水汽氤氲中她看见他分明的锁骨,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训练有素的肌肉紧实地贴合在骨架上,但还是瘦,瘦得像女人,大约是为了练缩骨易容术之故。
在小城隐隐觉得自己鼻血横流的同时,她也第一次注意到谢春红身上纵横的伤疤。
大约十几道伤疤盘桓在他胸腹之间,或长或短,或重或轻,有些像是新留下的,有些则黯淡隐去了。
她盯着这副尤物般的身体看了许久,突然涨红了脸背过身去。
“你你你……你快穿起来,我有事……”
谢春红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竟就这样走出水来,随手拎起挂在一旁的袍子披上,走到小城身后。
“有事就说嘛。”他双手绕过她的肩膀在她胸前扣住,偏过头,嘴唇就停在她耳侧。小城抖了抖,虽然在此之前她与谢春红已很亲近,但如此这般还是第一次……何况他此时,几乎□。
但从热水中带起的暖意从背后侵浸过来,让她觉得这怀抱舒服体贴,不由得就放下心来。
——反正真动起手来,又不怕他。
“我师父有个偏方,能消除身上的伤疤……”
谢春红在她耳畔笑了笑:“原来是心疼了?我真感动呐。”说着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