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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成功,不是因为遇到什么真人、什么机运,而是因为她够强悍、够狠毒。
别人不敢拿的,她敢拿!
别人不敢踩的,她敢踩!
有什么好犹豫的?
人生下来什么都没有,人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趁着还能争、还能
抢的时候尽管去争、去抢、去享受?
她不会任由自己的年华逝去,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有老的一天。
镜子里那张艳丽的面孔本不该爬满老朽的皱纹,她不能忍受自己活到七老八
十的时候还坐在椅子上细说当年。
她想要的,现在就要。如果要不到,她宁可去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不到。
她冷冷地看着镜子里那阴森冷笑的女子。
没错!可怕的是要不到,要不到就是失败,而失败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死得壮烈些,死得让别人遗憾些,死得让所有活着的人都感到后悔。
后悔他们没让她得到她想要的。
△△△△△△上海人民医院“那位老先生怎么啦?”
护士小姐耸耸肩说:“休克吧,人老了身体就不灵光,可能是受到惊吓之类
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护士说完转身便走,态度相当冷淡。
小丁远远地朝他们走来。
“楚先生,我们到处都问过了,那老先生没有家人。我们到他栖身的地方,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件外套。”
楚阳接过衣服,那衣服破旧不堪,不知道穿着这种衣服在寒冬里他该如何御
寒?
“这里面有他的身分证明,他叫王大。”
“他醒了。”小双轻嚷。
床上的老人微翻翻身,嘴里嘟嚷着些模糊不清的话。
“老先生?老先生?您醒一醒。”
王大迷迷糊糊的到有人叫他,他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冷芳倌的脸!
他霍地坐直了身子,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若葳。
“芳倌呵,我想你们……想得好苦哇……”
“啊!!”钟若葳被王大抱得莫名其妙。
“救命呵,这是怎么回事呵!?你们快叫他放开我啊!”
他们七手八脚急忙拉开他,可是王大始终不肯放手。
他们都走了、死了。留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界上。
“夜上海”没了,只剩下一座经过战火洗礼过后的废墟。
经过这么多年后,认识他的人愈来愈少,他的传奇故事再也没人要听。他多
么想念过去的那些日子,多么渴望再看一眼过去的那些朋友。
“芳倌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想你们真的快想疯了!每天在上海市区走来
走去……芳倌……”
“去叫护士!”
若葳见这老头哭成那个样子,一时也心软了,她拍拍老头子的肩安抚道:
“老先生,您仔细看看清楚,我不是什么倌,您的年纪当我父亲都嫌太老了。”
王大泪眼迷蒙地抬起眼睛。
眼前的女人是芳倌没有错啊,除了发型、衣着不同之外,其它一切的一切都
是芳倌。
他摇摇头说:“我不会认错,当初苏真带你来的时候还是我亲自验的身,怎
么可能会错?”
“你在说什么鬼话呵?!”
王大肯定地点头,眼角在突然瞄到在芳倌身边的杜小全时便激动的一手捉住
小全的手。
“你看你看!连小全都在!这还骗得了人吗啊!我懂了,你是怕我再逼你回
‘夜上海’是吧?你放心吧,‘夜上海’老早就没了。事情都过去四、五十年
啦——”他点着头,然后猛然顿住。
四、五十年——四、五十年都过去了,眼前的芳倌、小全怎么都还跟当年长
得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老?!
王大的脸顿时苍白得毫无血色,握住小双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他又要昏倒了。”若葳头皮发麻地大叫:“医生呢?快来人
啊!护士……”
王大再度直挺挺地倒回床上,只差没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大家全吓坏了。
“这下可怎么办?”
若葳一干人无计可施的看着王大。
看来他们是遇上疯子了?
若不是疯子,怎么可能一次错认那么多人?!
△△△△△△“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好奇怪?”小双和楚阳走在上海人民医
院旁的公园里蹙着眉轻轻问道。
“嗯……”楚阳赞同说:“是有点奇怪,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都
不并常吗?” 小双微微笑了起来。
“是不寻常,难道跟你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谈恋爱?”楚阳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反问:“你觉得我们之间就是这
样?一场恋爱?”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楚阳睨她一眼,她脸上有促狭的笑容,他叹口气说:“是,是一场恋爱,与
别人的恋爱没什么不同。”
“楚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双轻嚷着。
他轻笑起来,握住她的手。
“谁让你逗我?”
“讨厌……”小双发嗔的抗议。微抬起头,一幕熟悉的景像出现在她面前—
—公园的正中央天空露出一截教堂尖塔。
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片段的话语在她耳边扬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我即将娶你为妻的地方”
“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来为我们唱歌……”
“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我们唱祝福的歌……”
“小双?小双?”
小双楞楞地回头,楚阳忧心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不……不……我只是好像……”小双不由得甩甩头迷惑地环顾四周说:
“我只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不知道……”
“来,我们回医院去吧,你这样子真的太累了。”楚阳轻轻扶住她,上海的
阳光虽然不强,但对他们这群绕过大半个地球的人来说还是烈了点。
“等一下……”小双痛苦的抱住头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小双!”楚阳连忙扶住她。“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楚阳……我好怕……”小双恐惧地紧紧抱住他说:“我真的好怕,为什么
我老是这样?我是不是真的快疯了?”
“小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楚阳心疼地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双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自从遇见你之后一直都这样。老是看见奇怪的影像,听到奇
怪的声音……”她整个人抖得好厉害。楚阳不得不用力抱紧她。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事,你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不……”小双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小双喘息地瞪着惊慌的大眼睛。
事情是接踵而来——在古堡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伊莎贝,而在这里,
她竟看见自己穿着上海服装,看见自己穿着白纱礼服。
老天!
她惊喘着躲进楚阳的怀里。
她一定是疯了!就算没疯,起码也得了妄想症。
没错!她一定是得了妄想症了!!
第8 章
“小全与关先生结婚之后因故改变主意留在上海,不到三个月,战争爆发了,
上海很快被占领了。小全与关先生被迫搭上了离开上海的第一艘船,但是船才
开动没多久,竟然就在所有人的面前被炸沉了。”
王大深深地叹口气无奈地说:“打捞的结果是:无一幸免……”
“那我呢?”若葳急急追问,可是问出来的问题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连忙
摇头改口说:“不!我的意思是说芳倌……”
“芳倌也在那条船上。”
钟若葳忧忧地看着王大说:“就这样?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幸福,就这
样结束了?”
王大不胜唏嘘地叹口气苦笑。
“是啊……就这样子……”
“不不不!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完全没道理!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王大无可奈何说:“娃儿,我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我活了八十九年,唯一
学会的事情就是‘没道理’。如果有道理,我怎么又会遇上你们?你、那位楚
先生与你妹妹,真的和我认识的人一模一样。这又如何解释?这有任何道理可
言吗?”
若葳无言,看着跟前的老人,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他说得那么真诚,但是人的年纪大了,回忆会分毫不差吗?
她很难相信她和小双真的就是当年的冷芳倌与杜小全。
王大深深地叹息,连他自己也迷糊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如此相像?
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但是他却一口气见到三个。
命运果真是要这么捉弄人吗?
真的要安排他们重回到这里,完成这未完的结局吗?
还是这只是一场诅咒?
△△△△△△这是诅咒吧?
如果不是诅咒,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旧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工作,只有她苍白地坐在楼梯上,觉得自己已经
快到崩溃边缘了。
如果她再一次妄想、再看到、听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那她该怎么办?她
果真疯了吗?
“安妮呢?”导演在楼下大吼:“谁去找找她?时间很晚了。今天我们一定
要把这一段拍完。”
“她应该还在楼上化妆……”小丁嘴巴说着,手里可没闲着,她忙着打理现
场临时演员的衣服。
小双听闻便立刻站了起来说:“我上去看看……”
“小双……”楚阳出声时制止她。
她微微一笑。
“不要紧,我好多了。”爬着那楼梯,无来由地,一股强烈不安的感觉再度
向她无情袭来。
小双硬生生地吸口气,闭了闭眼睛,提着颤抖的双腿一步一步往上爬。
你绝对不能再让那些毫无来由的恐惧击倒自己。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当它是护身符一般让自己有勇气面对。
“楚孚是我的,你这个贱女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从我手中夺走他。”
“你给我滚!最好滚得愈远愈好——”
“别再装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就叫人讨厌!”
她的头愈来愈痛,跟前金星乱冒,她用力睁着眼睛力图振作。
“小双!”楚阳见情势不对,立刻赶了过来。“小双,你还好吗?”
“我……”
“还是这么小可怜?”楼梯的最上方出现苏真的面孔,她厌恶地盯着她看并
冷冷地说:“你真的这么喜欢这种角色吗?”
不可以倒下去!小双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但随着苏真——不!苏安妮一步
一步走下来,一步一步靠近,她的腿也越发不听使唤,整个人摇摇晃晃,无以
为继。
“小双!”
为什么会这样?
钟小双在心中自问。
为什么这种事竟然会落到她身上?
随即她的眼前一黑,这个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正好跌进楚阳的怀里。
△△△△△△梦里她不停地跑,明明已经无力再跑,还是死命地像只受伤小
鹿似的四处奔跑。
真的她好累,好想停下来喘口气。但一旦停下来,那黑暗中的魔爪便会将她
紧紧掐住,将她无情地吞噬,所以她只能不断地向前跑去。
“楚孚……”
她听到自己哭叫的声音,听到心里不断交战的理智与矛盾。
她该怎么办?她好慌、好乱,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可这一切都是一场恶梦,等她醒过来,她已经躺在自
己温暖柔软的床上,而这一切就可以摆脱,不再纠缠着她吗?
她不能再继续逃下去?
她不能疯,不能崩溃,不能被外界的一切迷惑!
那些都是假的!
什么楚孚、什么苏真、冷芳倌……那些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人!真实存在的
是钟小双、楚阳和苏安妮。
依莎贝是假的,巧合的两个楚孚更是假的。以前若葳不是也说过吗?如果没
有那些无法计数的巧合,这世界根本不会存在。
人对于巧合这件事,唯一的对策就是认命的接受它,因为之所以会有巧合,
自然是已经发生过了。
已然发生,如此巧合——那还有什么话说?反正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是吗?
小双终于停下脚步,黑暗中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楚阳?”她轻轻地唤:“楚阳?”
远方似乎有一线灯光。
她觉得好冷,不由得抱紧自己,却不得不努力地把自己的脚提起来往前走。
“楚阳,是你在那里吗?”
黑暗中仍没有半点声息,那光线昏暗得十分诡异。
她心里好怕——一条人影缓缓现在她眼前,那人不是楚阳。
小双猛地停下脚步,恐地注视着那来人。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把他抢走了……”她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