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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华如烟 by grace-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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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陈公馆的一大一小两个厅厢里,各自展开着不同的话题,好不热闹。 
  (四) 
  几天后的一晚,位于善钟路上的卢公馆内,青帮的几个头面人物也在商讨事情。 
  “令辉,最近一段还太平吗?”掌门人卢鼎祥在饮茶的间隙问道。 
  “大事倒没有,小事情有点。”纪令辉转着茶杯,“汇通银行的业务发展很快,上海凡与外国有业务联系的民族资本,大多数都在那里开了户头,孔先生和子文兄帮我联系了瑞士和美国等地的老牌银行,外汇资金运作都已经搞定。中商银行就更不要提了。南京路、静安寺路上四大公司、中小商行,基本上被我们捉光了。” 
  “那你说的小事情是指啥?”老资格的邢固为问道。 
  纪令辉扯扯嘴角,道:“就是因为太过太平了,我才觉得有问题。” 
  “怎么说?”卢鼎祥抬起头。 
  纪令辉看向邢固为:“老早有个人叫‘阿盖头’,因为在赌场里私吞银钱,被我教训后赶出青帮,邢老师还记得吗?” 
  邢固为大声说:“这种傻瘪三,啥人会记得他!” 
  纪令辉垂下眼,似笑非笑道:“就是这个瘪三,后来不晓得通过什么路道进了‘八角会’,居然想跟我们手底下的荣鑫公司抢鸦片生意,真不明白谁在给他壮胆。” 
  “有这种事?令辉,你怎么不跟我提?”卢鼎祥察觉有点不对劲。 
  淡淡一笑,纪令辉道:“卢老师,这种小角色不值得麻烦你。想跟我们抢生意,凭他也配!” 
  卢鼎祥微微赅首:“嗯!令辉啊,后来你向蒋先生提议设置‘特种经营许可证’,垄断大烟买卖,就是这么来的?” 
  “是也不是。”纪令辉解释道,“鸦片买卖,开头我们资金周转吃紧的时候,用来敛财,是不得已。这毕竟是样坏东西,如今东北沦陷,少帅兄正在上海戒毒,再容这东西误国害人,非但我对不起少帅兄,将来这仗也不要打了。所以,我想先用‘特许证’收拢所有鸦片单子,再逐步取消,除非医院打麻醉针,我也不卖给别人。这时候,就算有人想趁机捞一票,没有雨浓发的‘特许证’,不用我们出面,警察局侦缉队也会去砸了他的场子。至于那个瘪三阿盖头,不管谁是他的后台,都只能算倒霉。” 
  “看不出令辉你倒那么善良!”邢固为不屑道。 
  纪令辉也不生气,说:“邢老师,不是我善良,如今国难当头,要是让日本人当了皇帝,青帮好歹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拱手送人,只怕死后也没脸见开山祖师爷。” 
  “那个阿盖头后来怎么样了?”卢鼎祥插进两人的对话。 
  “他啊,还能怎么样?八角会都被我撬掉了,他和余党藏到江苏边上的郊区去了。不过,前一段好像又活过来,改名叫‘东山社’。这趟很清楚,这个瘪三勾结了日本人,找些小混混到我们远一点的场子去闹。松江那边的赌台乱过一次,吴淞口的行达轮船公司拉过一次火警,闸北的缫丝厂和虹口的纺织厂各有一次工人被勒索的情况。就这点小事。”纪令辉口气平淡。 
  “就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担心思的,连我们的边都没擦着。”邢固为还是不屑。 
  “如果他就一直这样小闹闹,我也不会理睬。问题是,最近这个把月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不太一般了。” 
  “的确是。”卢鼎祥也同意,“最近山海关那头,日本人频繁调动军队,大举南侵已成司马昭之心。如果东山社的靠山真是日本人,现在静下来,只能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卢老师说的是。所以,我想和雨浓、松桥商量,趁东山社停手的这段时间,找个机会撬掉这枚日本人留在上海的暗钉子。如果雨浓、松桥他们军统那头没借口,不好动手,就由我们青帮出面单挑,江湖仇杀,更好解释。”纪令辉的口气比平时多了一丝丝狠戾。 
  邢固为接口道:“你打算怎么干?” 
  又是似笑非笑的,纪令辉道:“还不晓得。雨浓陪蒋先生去重庆视察,过两天回来。到时候,我会去找他详细商量。为了方便,我今天先向两位老师讨个先斩后奏的口谕了。准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东山社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你放手去做吧。此事关系到民族大义,我老头子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卢鼎祥拍板。 
  “是啊,令辉,好好干!蒋先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不是我老了,我他X的跟你一起干!” 
  “不敢有劳邢老师!”纪令辉恭敬回话后,见邢固为还等着他的答案,淡淡一笑,说道:“快了,蒋先生和雨浓下个礼拜六就回到上海。” 
  邢固为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纪令辉继续说,“刚刚下午小薛打电话给我,……” 
  “谁是小薛?”邢固为不认识。 
  “就是薛耕新。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也是令辉的兄弟。老邢,你别打岔。” 
  “小薛跟我说,法国领事马上要换人了。新领事是个什么公爵,在法国政界和教会都有点特权。现在上海的法国人和教会,正准备搞个盛大的接风会,遍邀上海各界名流。到时候,我想亲自去一趟。” 
  “不错,法租界是我们的老地盘了,差池不得。令辉啊,你正好去露露相,一定要跟新领事打好交道。对了,这次接风会由谁出面主办?”卢鼎祥询问。 
  纪令辉忽然咧嘴一笑,样子有点傻,弄得两个老头子十分没方向——这小子开心什么?只听他用愉悦的口气说道:“主办人是法华玛西药房的老板罗朗爵士,以及他的中国合伙人陈若槐先生。” 
  任凭两个老头投来探索的眼光,纪令辉为放纵自己显露情绪找到借口。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我只要看看她而已。只是想顺便看看她,没别的了。” 
  (五) 
  星期六晚。 
  法华路上某处大花园洋房。 
  白天看来闲适怡人的别墅,在黑漆漆不见月亮的夜里反透着点阴森。至少在某些潜藏在马路对面探头探脑的人眼里便是如此。突然,园内的照明亮起来,最外围的黑铁栅栏也自动缓缓移开——这表明里面有人要出来了。那几个监视此处的人见状,立刻掉头报信去也。 
  果然,一辆豪华的别克轿车打着车前灯从疏影重重的园内驶出,经过大门,开上法华路,一径往南而去。熟悉的人一看便知那是纪令辉的专车,而现在的行驶方向,毫无疑问是朝华格路的纪家开去。就是嘛,这时候,纪令辉办完事也该回家休息休息了。 
  别克轿车打了个弯,刚驶上一条小一点的马路,突然,从左右两条幽暗的小弄堂里各冲出一辆车,紧接着,“嘎——”、“嘎——”、“嘎——”,死寂的夜里接连响起三声急刹车的刺耳音响。只见弄堂里冲出的两辆车,一前一后分别将别克轿车拦截于马路中央。每辆车上跳下来5、6个持枪的人,均身着短打、黑布蒙面。总共十几号人把轿车团团围住。打头的一个,像是性急,又像示威似的,朝着车头连放数枪,并大声叫嚣着:“纪令辉,你X那滚出来!” 
  枪响过后,车身玻璃粉碎,“哗啦啦”撒落一地,可是,没有半个人影出来。 
  领头人跨到旁边,猛地拉开车门——没人!车座内空无一人!只有“奄奄一息”的司机倒在驾驶座下。 
  冷汗刷得流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不对了! 
  “啪!啪!啪!啪!” 
  ——诡异的掌声突如其来,不很响,却在夜里狠狠惊吓到每一个人。 
  心脏剧颤二秒后,一众围车的人纷纷回头朝向声源,看到的,是满满一排对准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他们被包围了。而且,那是一队穿着整齐警备制服的军人! 
  围车的歹徒个个吓得半分不敢动弹。 
  后面的暗影里,踱出两个人。一个,一袭长衫,气质冷淡而斯文;另一个,一身长官制服,隽挺而不失倜傥。 
  “阿盖头,这几年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值得庆贺。”纪令辉的口气像他人一样冷淡而斯文。 
  “纪、纪…纪令辉,你、你、你……”领头的那一个一脸惨白,语不成句。 
  “又不会说话了?你是太蠢呢,还是聪明过头?居然异想天开,在法华路军统局门口派人盯梢?那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东西?!”纪令辉摇摇头,仿佛很可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始终立于一旁、一言未发的长官慢慢抬起右手——令辉的语气如此温和,只代表一个意思——举枪的军队见到手势,齐刷刷瞄准那群人。 
  立刻听见好几记倒抽冷气的声音。 
  “扑通!”领头的阿盖头竟吓得扔下手里的枪,扯开蒙面布,跪倒在地,“纪…阿辉哥,不,纪先生、纪老板、纪爷、纪老大、纪头,您、您高抬贵手绕了我这一次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旁的徒众见状,纷纷尾随着弃枪跪下。 
  “没用的东西。”纪令辉微一皱眉。 
  阿盖头却认为这句话为自己带来了一线生机,忙道:“纪爷,我不是没用的东西,我还有用!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除了日本人,还有谁帮我撑腰吗?只要您答应放过我,我马上就讲出来!” 
  “可我根本不要听。”话是对着阿盖头讲的,纪令辉的眼睛却看向身边的雨浓。 
  后者抬了抬眉毛、眨一眨眼,举起的手腕却同时间利落的挥下。 
  “乒、乒、……”夜里划过一阵枪响。尖锐的刺破黑暗的宁静。 
  枪响过后,有的人死了。而活着的人,没有谁会认为事情已经结束,相反,这只是个开始。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和一个利害冲突的汇聚之地。 
  纪令辉开着雨浓借给他的车子,不时瞄一眼后视镜。先前那场“戏”之前,虽然曾关照过他的司机,但后者仍然受了伤。将其留在雨浓处,纪令辉没要人陪,独自开车回寓所。 
  可在路上,他发现被人跟踪了。真应了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向来是当“黄雀”的,不料,今天也得客串一次“螳螂”了。就不知道身后那辆小轿车里的角色够不够扮“黄雀”的资格? 
  可以肯定,现在追他的,不是邢老头的人。邢老头没这个安排算计的能耐,他现在的地位是靠年轻时的“会打”血拼出来的。适才,纪令辉没让阿盖头有机会供出靠山,因为他早知道定有邢老头的份。上次在卢公馆里,说雨浓和蒋先生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场“引蛇出洞”的戏码。而邢老头,毕竟当年也曾带过他,好歹他也叫他一声“老师”,尤其,邢师母至今仍把他当作儿子看,再怎么样,纪令辉也不愿让邢师母伤心。何况,青帮内硕果仅存的老头子没几个了,他不想再少掉一个。因此,邢老头的事,他只能自己扛下来。 
  如果刚才让阿盖头说出邢老头,雨浓就算一时不吭气,邢老头的日子也快到头了。纪令辉深知雨浓的脾气,别看那小子平常风流花哨没个正经,但谁要是犯到他头上或者动到他的兄弟,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的。他明里暗里弄死人的方法可多的是,就算邢老头真的在他手上翘辫子,他也保准能推个一干二净。谁叫他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又是现任军统头子。如今可好,为了免去邢老头哪天莫名其妙进棺材的可能性,他纪令辉也丢掉了解身后“黄雀”是哪门路数的机会了。也许,阿盖头刚才想招的并非邢老头,而是眼下的这拨势力呢? 
  远远的,纪令辉看见前面法国公园旁圣母教堂的尖顶高高地耸立着。当下,心里作了个决定。他又瞄了一眼后视镜,动动嘴角:“好吧,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到上帝、神父面前见个真章吧。” 
  (六) 
  送Michel驾车离开,史秀媛转身朝教堂走回去。 
  为了明天礼拜上的活动,她和唱诗班排练了整整一下午,直到不久前才结束。待她留下来帮Michel清理好东西,正准备回家时,忽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有人病重弥留,希望神父能赶快去做最后的祈祷。Michel立刻赶去了,于是秀媛就留下守着,等他回来。已经很晚了,之前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否则舅舅他们还要担心呢。 
  合上教堂的大门,一转身,秀媛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横腰揽过去,来不及惊呼出声,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惊恐之际,秀媛睁大双眼。然而,当她看见对方的脸,——那张脸,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连周身的恐惧也茫茫然消失。除了惊愕,一种氤氲而迷离的气氛悄悄升起。劫人的人和被劫的人之间,互相紧盯着对方,仿佛不敢致信、又仿佛害怕着一眨眼就会失去。 
  她盯牢了他的脸,她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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