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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华如烟 by grac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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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牢了他的脸,她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眼。他的眼像海,而她的眼就映在他眼里,如同升于子夜大海上的两颗星星,星光潋潋与大海的波光荏苒辉映。谁曾记往事前尘?你是谁?你又是谁?恍惚间,十年的岁月便在今夜的眸光流转中轻轻升腾、……挥散。 
  “车子就在这门口,人呢?” 
  “进去看看啰!” 
  几个人试着推开教堂的大门,推不开,那就先敲一敲好了。正准备敲不开就砸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Michel!你回来了!” 
  清丽的嗓音响过,开门处施施然站立了一位优雅出尘的小姐。只见她身着一袭西洋唱诗班的及地白长裙,由教堂内的灯火照来,竟在她身后打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仿佛、仿佛正是信徒们口中的天使安然降落在那里。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眼中闪过瞬间的错愕,接着,白衣天使便微笑着询问。 
  好亲切啊!再心急火燎的人,也会被教堂的庄严、和这仙女下凡般的音容所镇抚,男士们更加不自觉的摆起绅士风度,以展示自身的良好修养。 
  “小姐,打扰了。我们正在找一个危险分子,请问小姐有没有见过,呃,可疑的人?”一个领队似的人回神开口道。 
  “可疑的人?No,no,我一直在圣母玛丽亚面前作祷告,来敲门的只有你们。你们是警察吗?” 
  “警察?警察算什么!我们是政……” 
  这人的话被领队打断,“小姐,我们是政府的人,正在追踪一个危险分子,他可能藏在教堂里,出于小姐您的安全考虑,我们希望进去查一查。” 
  抱歉的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们。首先,Michel神父不在;其次,教堂是上帝教化世人的地方,不能随便让政府搜查。如果你们一定要查,请先向基督教联合会提出申请,否则,你们的行为会变成对上帝的亵渎。” 
  这番“外柔内刚”的拒绝,听得几个人有火也发不出。他们并非不领行情的人,只要看这位小姐的谈吐举止,就知道非富即贵,肯定出身名门。这倒在其次,如果现在他们仗势硬闯的话,不啻于得罪了外国教会,而教会和政界的关系非同一般,尤其,现今的第一夫人就是忠诚的信徒。 
  但就这样跟丢了人,他们也很难交差。 
  “小姐,不是我们为难你,那个危险分子的车就停在前边。”领队提出强有力的证据。 
  “那是我的车。”此言一出,愣倒一片。 
  “不会吧?!我们一路跟过来,那辆福特车……” 
  “什么福特车?你们看错了吧,我的车是雷诺牌的。”小姐的眼光朝左前方停着辆小汽车的方向望去,面容逐渐严肃起来,“怎么回事?果然不是我的车,那我的车哪里去了?奇怪,它本来一直停在那里的。怎么变成福特车了?难道,被人偷了?!” 
  小姐疑问的眼光落在面前几个人身上,好像他们该给她一个答案似的。 
  见她指望自己,领队突然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是‘金蝉脱壳’之计!小姐,一定是那个人偷走了你的车,故意把他自己的车留下来,引我们上当!打扰了!我们走!” 
  说罢,和几个人转身就走。 
  “请稍等!先生,如果你知道那人的姓名,请告诉我。他偷走了我的车,我有权知道!必要时,我会诉诸法律。” 
  一听这话,几个人原有的一丝怀疑也一扫而光。领队边走边回头道:“小姐,我奉劝你还是算了吧。那个人很危险,你要是为了一辆车惹上他,实在不合算!” 
  几个人跳上车,呼啸远去。 
  秀媛站在教堂门口,直到黑夜里再听不到渐行渐远的汽车声,才关起门。呼出一口气,她脱力般的背靠门上。 
  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慢慢地将他的面孔与十年前的影像重叠。他仍然这般好看,只是十年的岁月让他越发成熟,原先的冷淡中更添上了斯文的气质。她可以认出他,那他呢?大概不能吧。十年前她只是个11岁的小女孩,现在的模样应该变了许多许多。 
  任由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将她垂落额前的发丝抚至耳后。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细嫩的肌肤时,秀媛整个人差点颤抖起来。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纪令辉看着眼前有一点娇弱、却愈发楚楚动人的秀媛,刚才,就是她机智地骗走了那群人——“政府”的人?他因为担心她,其实一直隐身在门后,听得一清二楚。当局里,会有谁想找他纪令辉的麻烦?而且还挑在现下这个特殊时段?这个人和日本人有关系?——否则,按他的原计划,正打算“舒散舒散筋骨”。教堂地方大,不会惊吓到别人,正好便于他动手。不料,却碰见了她——史秀媛,这个在龙华寺见后,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过后,他马上查出她的情况,惊讶的是,她居然是十年前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曾让他记忆深刻,他一直记得那天将她送进了法华玛西药房,没想到,十年后再遇,她依然夺走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秀媛抬起眼睛,直望进纪令辉的眼:“你,你还记得我?”也许因为刚才的紧张,声音里竟有一丝怯弱。 
  “我记得你还跟以前一样勇敢,小圆子。”纪令辉情不自禁的抚上秀媛丝一般的头发。 
  只有她的“大哥哥”会这样叫她。是他,真的是他!突如其来的喜悦强烈到秀媛几乎承受不住,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十年,十年里,每回梦中千回百转,缠绕的都是他,只有他呀。今天,今天,脑中想法已脱口而出:“我不是在做梦吧?” 
  纪令辉心口一阵紧缩,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不是梦,紧紧拥抱着她,这样纤弱、这样柔软、这样美好,他也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天,他这是傻了不成! 
  秀媛怯怯的、但坚定的伸出双臂回拥他。埋首在他的胸膛里,仿佛全世界都围绕着她。他的温暖、他的宽厚、他的坚强,让秀媛沉迷。不是梦,真的不是梦,梦里,她不会有这样的满足和这样的幸福——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唉,她又想哭了。 
  “你知道吗?刚才我的勇敢,是因为你。”秀媛的声音闷闷得从纪令辉的胸口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我旁边,所以我不怕。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受一点点伤害的。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纪令辉猛地一震,心中的感动,甚至有了一点苦涩。他知道她是大家闺秀,而自己只是个“混江湖”的,从小又是个孤儿,打架、流浪、乞讨曾是家常便饭,虽然现在看似高高在上、受人尊敬,其实不少达官贵人的心里,仍然看不起青帮和他这样的“草莽阿飞”。是啊,自己整日枪林弹雨,凭的就是一身胆、一腔血,如果哪一天阎王要收回他的命,他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她不同!她这般美丽又聪明的女子,合该是众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明珠。而他、他……想到此,纪令辉强迫自己冷静,“纪令辉啊纪令辉,从知道她的身份后,你不是一直对自己说,只要看看她就好,只要看看她,没别的了,怎么一下子全忘光了!”,慢慢的,他把秀媛从怀里放开。 
  秀媛迷蒙着双眼,疑惑的神情让纪令辉不忍。他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说:“我还有事,必须走了。你,记得要小心些。别告诉人今晚见过我,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知道吗?” 
  秀媛愣愣的点点头,一时就像个被弃的娃娃。她问:“我、我还能见到你吗?” 
  纪令辉竭力忍住想亲吻她的念头,“会的,我们很快会再见的。”不让自己留恋,转身欲走。 
  一只小手扯住他的衣袖,回过头,“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纪令辉握住秀媛的手,差一点又想拥抱她,但,不应该! 
  “我叫纪令辉。”言罢,放开秀媛的手,真的打开门走了。一袭长衫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秀媛站着,一直站着,连门外的冷风吹得她裙袂飞舞、浑身颤抖都木知木觉。她环抱着自己,身上还留有他的温暖、手上还残留着他的触感,但他走了,就什么都空了。真的不是梦吗?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凉,手指一碰,是水,原来她哭了。可她竟又微微笑了,真好,她是真的哭了,那说明,刚才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纪令辉。他是纪令辉。” 
  (七) 
  接下来的几天,谁都看得出秀媛整日里心不在焉、神思恍惚。 
  礼拜上的表演活动,她这个领唱,出了几次错:不是翻错谱,就是起错调,害得整个唱诗班在高音处差点拉不上去;Laurent和Michel找她安排欢迎晚会的事,别人说一句,她就跟着做个样,毫无主动性可言;甚至有一次陪舅妈去骑马,还从马背上滑下来,幸亏那匹“金将军”认得主人,及时曲腿跪倒,才免得秀媛摔伤…… 
  “……” 
  “媛媛!”其佳突然在她耳边大叫。 
  “做什么你?吓死人一大跳!”秀媛推开其佳摆在她眼前大晃的手掌。 
  “你还说我?跟你讲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半个字,现在连话也不会讲了。” 
  “我怎么不会讲话了?” 
  “‘吓死人一大跳!’”其佳学秀媛刚才的口吻,“小姐,请问你要怎么去吓‘死人’一大跳?你吓给我看看?” 
  “你讲了大半天,就为了这事情?” 
  “为了这事情?媛媛大小姐,你可真好意思啊!这两天你自己迷迷糊糊的,还敢冤枉别人!谢谢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不要害别人嘛。” 
  是吗?她有这么明显吗?秀媛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反常。她总是反复回忆那天晚上碰见纪令辉的每个细节,他说的每句话、她应他的每个字。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他为什么急着走呢?他有什么急事留下她一个人?突然失去他的怀抱时的那种冷落…… 
  “完了,又走神了!”其佳翻翻白眼,真是败给她了! 
  秀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佳,刚才你说的游行路线我都记住了,只有最后一个小小的问题没在意,你别生气,再说一遍好不好?” 
  “小小的问题?!”其佳夸张的叫道,“这个‘小小的’问题关系到我们活动的成败好不好!” 
  原来,这两天,大学生联合总会接到当局关于本次游行的回复——行政院不批准!还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什么理解学生的爱国热情,但为了大局考虑,不宜在此敏感时刻刺激日本国,以免挑起事端等等。 
  “你说气人不气人?东四省被日本人的铁蹄践踏,行政院那些官僚居然说我们学生挑起事端?”其佳满肚子火气。 
  秀媛皱皱眉,说:“我们都筹划了那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想了一想,她建议道:“当局的许可配合还是必要的,否则,军警一出动,就不好办了。不如我们换一个说法,先让行政院批下来,至于游行期间,我们喊什么口号,他们就管不了了。” 
  “对呀!媛媛,你跟我们主席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也是这么说的。” 
  秀媛笑笑,不置可否。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没他想得周到。”其佳卖弄一般,继续道:“鉴于前几次学运的经验,主席说,我们还要当心地方上的帮会势力。有时候,有些事情当局理亏,不好干预,就会找些地痞流氓充当打手,来阻挠我们的正义行为。比如像青帮,谁不知道他们和当局是一伙的!” 
  一提到青帮,秀媛马上想起纪令辉,以及那天晚上“政府的人”和他之间的冲突。 
  “那也不一定。”秀媛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维护,“青帮也不一定完全和当局想法一样。再说,当局里也有派系,这些事,我们局外人不知道就不要瞎猜了。” 
  “反正我们的活动决不能放弃!有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我们新一代的热血青年,随时准备为了国家的安危、命运而奋斗……” 
  任由其佳滔滔不绝发表演说,秀媛想的却是,如果当局不同意,他会阻挠吗?如果,如果他知道自己也在其中,会不会,会不会不出手干预?他会不会考虑到她的安全?会不会?——她认为他是自己的“守护天使”,但在别人眼中,他便是青帮的首脑。而首脑人物,行事向来神秘无情,不是吗? 
  又过了几天,报上突然登出一条消息,当局行政院以院长名义发布了一条政府令,大意就是,为了响应日本外务大臣广田弘毅在议会上发表的“修复中日关系”的倡议演说,即日起在全国范围内禁止“抵制日货”等排日活动。 
  这对学生会来说又是一项打击,如果到时他们喊出“抵制日货”的口号,无疑当局就有理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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