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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祖国、投靠帝国主义和外国干涉者的痴心妄想。”
“你”饶措不禁打了个寒颤,脸都变色了。
“我不愿意设想饶措活佛会是这样的人,也真心希望你不要做这样的人。”韩喜梅显得宽宏大度地对饶措指明道,“即或就是这样的人也不要紧,只要从今以后改弦更张,不再继续做这种损害祖国、损害民族利益的事,我们照样是欢迎和信任的。”
“这”
“这个暂且谈到这里。”停了停,韩喜梅又神色平静地问饶措道,“饶措活佛,你请继续往下说,所谓赤色统治还有什么?”
“还有”饶措故意拖腔拉调,借机收聚着自己被韩喜梅弄得乱纷纷的思绪。终于,他刹住尾音,核桃脸一晃,严声厉色地说:
“你们毁坏宗教!”
韩喜梅坦荡无虑地说:
“我们共产党人不信仰宗教,但我们不干涉别人有信仰宗教的自由。我们尊重西藏同胞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保护喇嘛寺庙。”
“你们说得好听,做得可不好看!”
“我们共产党人从来是言行一致!”
“那我问你,索南才旦寺是谁烧的?”
“这个问题在我们头一次见面时,你和沙拉土司都向我提过。我记得当时我对你们作出了回答。我说过,鸟儿飞过有影子,恶狼走过有脚印。究竟是谁放的火,自然是会情楚的。”
“是你们!”饶措一脸凶相地指着韩喜梅,“是你们这些红汉人放火烧的索南才旦寺!”
韩喜梅心胸光明磊落,并不急于争辩。
饶措见韩喜梅不言语,就以为自己的话切中了她的要害。于是以惶恐不宁的状态解脱出来,有意鱼目混珠地叫嚣起来:
“你们就是这样尊重我们西藏民族的宗教信仰的?!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喇嘛寺庙的?!”
有的人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索南才旦寺真是解放军放火烧的吗?”
“那天你们没有听到索南才旦寺的人是怎样在河两岸叫喊救火的吗?”饶措目光瞅到洛桑活佛脸上,突然语气一转,讨好卖乖地说道,“洛桑活佛,尽管我们此刻心里想的不尽一样,但我们都是佛门弟子。佛法和良心要求我们不偏不倚,说话公道。”
没等饶措把话说完,洛桑活佛打断道:
“靠欺骗和撒谎过日子的人,绝不是佛门弟子。这样的人,不仅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就是佛法也不会宽恕他的!”
“正是的,正是的!”饶措心里好不高兴。他想,这可好了,只要洛桑活佛一说话,就会象刀子捅到解放军姓韩的心窝子上,就会让这些处于动摇状态的头人们一屁股坐到自己一边来。他向洛桑活佛投去酸溜溜的笑眼:
“洛桑活佛,是谁烧你的索南才旦寺?”
洛桑活佛太阳穴上的脉管在突突地跳着。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是不平静的。他声调沉沉地说:
“我清楚得很!”
“你可以作证吗?”
“可以。”
“是谁?”
“是拉萨来的那位商人!”
饶措一惊,脸都变了形。头人们也感到意外。有人诧异地问道:
“什么,是那个拉萨来的商人放的火?”
也有人且疑且气地说道:
“做生意,跑买卖的人,怎么干这样的缺德事呢?”
饶措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才又问道:
“洛桑活佛,红汉人火烧索南才旦寺不是你寺庙的人亲口喊出来的吗?”
“我的乔巴是这样喊的,是我叫他这样喊的。”
“谁烧的索南才旦寺,这不是很清楚了嘛!”饶措吐了口气。
洛桑活佛说:“我当时看到闯入我索南才旦寺放火的,的确是一位解放军。但后来我才弄清楚,那位解放军正是拉萨商人乔装打扮的。”
沙拉眼看事情必不可避免地要牵扯到自己身上了,便冲着洛桑活佛,暴跳如雷地吼叫起来:
“拉萨商人来我这儿是做生意的。洛桑活佛,你不要口吐狂言,诬陷好人!”
饶措压了压惊,问道:
“有证据吗?”
“当然有。”
饶措手一伸:
“拿出来!”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突然间,一阵脆朗朗的乐声响了起来。人们冷丁象听到了警报铃似的,惊恐地左右张望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象遇到了磁石一样,一双双目光相继吸引到了一个方向。人们惊异地发现,洛桑活佛的右手,举着一个亮着火苗,叮当作响的打火机。有的人眯缝起眼睛,有的人皱起眉头,很显然,他们在细细地观察着,暗暗地猜断着。
过了好一阵,洛桑活佛一松手,火星顿时灭掉,乐声嘎然而止。他愤愤不平地说:
“这就是证据!”
头人中有人恍有所悟地小声道:
“这只带响的打火机象在哪里见过。”
“是的,在坐的各位头人都见过这只带响的打火机。”洛桑活佛看着这些正在思索的头人们,提示他们道,“还记得吧,咱们在坐的各位应沙拉土司之邀,来这儿参加过一次为刚从国外回来的饶措活佛接风洗尘的宴会。宴会上,饶措活佛以无比的慷慨和大方,让大家任意挑选一件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算是给大家的见面礼。这只唯一带响的打火机被谁挑选上了,大家还能记得起来吗?”
顺着洛桑活佛对那次宴会的追述,这些头人们的思路终于畅通了。他们纷纷记忆犹新的证实道:
“咱们没看上这个小东西,人家拉萨商人倒选上这只带响的打火机!
沙拉气得脸上的肉膘直淌虚汗,饶措急得眼珠子乱转悠。饶措问洛桑活佛道:
“你怎么从拉萨商人那儿弄来的?”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洛桑活佛瞥了饶措一眼,“队长本部说得好,鸟儿飞过有影子,恶狼走过有脚印。既然住在沙拉土司庄院里做生意的拉萨商人要干这样卑鄙的事情,就不能不留下蛛丝蚂迹。”洛桑活佛又把打火机一举,“这个带响的打火机是在我的大经堂里捡到的。那位拉萨商人有多慌张呵,放了火把这个宝贝也丢了。”
沙拉垂头丧气的一拳头打在自己肉滚滚的大腿上。
饶措的眼珠子失神地定住了。
沙拉、饶措也都同时想起了,刘副官放火归来后,大病了几天,原来病根在这里呀。还没等他们魂魄归体,又听得韩喜梅突然大声说道:
“我要告诉大家,冒充我们解放军火烧索南才旦寺的拉萨商人,他并不是做生意,跑买卖的。”
在一阵哄嚷之后,韩喜梅的话又使大厅堂里出现了令人肌肉发紧的寂静。
“你说什么?”沙拉心虚地眨着眼睛。
“这位放火的拉萨商人是国民党特务!”韩喜梅揭露道。
饶措心里也虚得发抖,但他毕竟是在国外闯荡过,很会演戏。他故作镇定地说:
“明明是拉萨商人,队长本部非要说是国民党特务!”
“这是商人吗?”韩喜梅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一举,亮出一张照片,问沙拉道,“沙拉土司,请注意,右边这位少校你认识吗?”
沙拉一眼就认出了照片右边那位少校,正是窝藏在自己林卡里的,和饶措一样左右着自己的刘非。于是,他连忙把眼避开,木木呐呐地说:
“他,他”
饶措怕这头蠢猪“他”出刘非来,急忙干咳几声,算是跟沙拉递去一个制止的暗号。沙拉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改口道:
“我,我不认识他。”
韩喜梅把照片朝饶措近前一递。
“饶措活佛呢?”
饶措看出了佩带少校军衔的刘非,心里对他又是恨又是怨。恨他牛皮哄哄的,结果留着把柄叫人家抓;怨他干出如此荒唐事,惹出今天这样的麻烦来。这不仅暴露了他自己,弄不好还将毁了他们的事业。他佯装认真端详的样子,左瞄右瞅老半天,才说道:
“连沙拉土司都不认识,我自然更不认识了。”
韩喜梅拿着那张照片,围着大厅堂转了一圈,让所有的头人都看了看,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声音平和地问道:
“各位头人可曾认得这位少校是谁吗?”
一个僧侣说道:
“出家人不说违背心愿的话,我敢向佛爷赌咒发誓,这位国民党少校就是那位拉萨商人!我若有半点撒谎,天打五雷轰,就是到了西天也不得好报!”
头人们也相继证实道:
“没错,这个少校就是那个左脸有疤拉的拉萨商人!”
“装得真象呀,穿着一身藏袍,原来不是咱们藏家人,是国民党特务呀!”
“对!”韩喜梅的食指在照片上有力地一点,“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国民党特务!”韩喜梅把脸转向沙拉和饶措,言词辛辣地说,“沙拉土司,饶措活佛,你们天天同这位国民党特务打交道,可你们的记忆力竟然不如只见过他一面的各位头人。
看来,你们得了健忘症啦!”
“健忘症!”沙拉不免胆怯地左顾右盼起来。
韩喜梅看出了沙拉虚怯慌乱的心情,对他说道:
“沙拉土司,我愿奉劝你,跟着分裂主义分子和国民党特务分子跑,是没有出路的。希望你要独立思考,不要象木偶一样让人家扯筋拉线地操纵着。”
韩喜梅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饶措听了周身直冒冷汗。他不时用他那惊悸不宁的目光扫视着沙拉,生怕这个没头没脑的笨蛋出卖他和刘非。
沙拉感到韩喜梅有一双过人的慧眼,不仅看透了他的庄院,而且也看透了他的心思。他闷头想了一气,觉得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他心里烦躁得象油煎火燎,突然嗥叫起来:
“我谁也不喜欢!什么这个分子,那个分子,我一个分子也不喜欢。队长本部,实对你说了吧,我请你带着你那个小分队离开我沙拉土司的领地索南才旦!”
“咱们谈了半天,这才算谈到正题上啦!”韩喜梅沉着稳静地说道,“沙拉土司倒也说得直截了当,要我们小分队离开索南才旦,是因为不喜欢我们!”
“不,不,”饶措见沙拉的话漏了底,赶忙出来替他堵洞补漏,圆滑地说,“队长本部,别误会,请你们走,完全是为你们的处境着想。”
头人们怀着捉摸不透的心理,目光不定的时而落在韩喜梅脸上,时而扫到饶措和沙拉脸上。他们觉得自己的言谈举止既要不失公认的道义,又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双方的动静,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韩喜梅不以为然地问:
“饶措活佛,你觉得我们的处境怎么样呢?”
“很困难。”
“是吗?”
“你们进驻索南才旦,不仅有违民心,也有违天意。你们的粮食前天晚上不是叫雷公菩萨独吞了吗?你们不是从昨天就开始吃野菜草根了吗?”
“饶措活佛的眼睛原来一直在注意着我们呀!”
“出家人以慈悲为本,看着你们吃野菜草根,我佛心里不安。”
“饶措活佛果真面慈心软。”
“出家人嘛!”
“哈哈哈!饶措活佛,你也算一个出家人吗?”
“本来就是嘛!”
“哦,本来就是!”
“是呵。”饶措装出一副酸嘴苦舌的样子,长吁短叹起来,“唉,吃野菜草根,那不是味,苦咧!”
韩喜梅一脸明朗之色,语调明快地说道:
“野菜草根是苦,但为了早日实现西藏和平解放,我们人民解放军啥苦都能吃。野菜虽苦,甜在其中呀!”饶措假充好意地说道:
“队长本部,贵军吃苦的精神实在令人起敬。但是我佛奉劝队长本部,现在离开索南才旦还来得及。再过几天,冰雪就要封山了。到那时,野菜草根也没有吃的了,看你们的肚皮还能挺几天?”
“饶措活佛不用为我们担心。”
“别饿着肚子说大话了。队长本部,我佛设身处地地替你们着想呵!嘿嘿嘿!”饶措笑得冷森森的。
“哎呀,要真是这样,我们得感谢你了。”韩喜梅扫了饶措一眼,“可据我观察,这不是你的本意。”
“队长本部,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喜梅一语点破道:
“你的本意,是嫌我们在这儿堵住了你要走的所谓西藏独立的道路。”
“这”
“这难道不是很清楚的吗?”
饶措一向嘴舌灵巧,可这会儿被韩喜梅一席话噎得傻愣了好半天,但一转过神来,就又气汹汹地说道,“队长本部,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饶措的叫嚷使在座的头人们感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相当紧张的程度。有的人惊愣地张大了嘴巴,有的人捂起了喘不过气的胸口,更有胆小怕事者,干脆闭紧了眼睛。
韩喜梅从容自如地问道:
“请问饶措活佛,敬酒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