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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的世袭土司。那些下层的头人没有不听他的,那些奴隶没有不怕他的。只是近来解放军小分队进驻索南才旦,搅乱了人心,才出现了头人们明顺暗违,奴隶们造反的迹象。即使这样,也没有谁比他能镇住索南才旦。
气象公司的崇高事业需要沙拉和他这块宝地。刘非离了沙拉和他这块要地,等于断了党国的事业, 毁 了他个人的前
程。饶措和刘非对兰戛的心思早就揣膜到了,近期来已经不光只知道无止尽地贪色恋财了,而且也懂得了贪权态势。昨天沙拉病倒后,他们都认真地掂量过这个嫩女人的能量,总觉得她不是这个非常时期的理想人物。刘非劝她道:
“你呀,真是女人见识,何不等挫败共军,局势明朗之后,稳稳当当地当一个顺心顺气的土司呢。嗯,兰戛再忍忍吧!”
兰戛眉目传情地飞了刘非一眼:
“你这个拉萨商人,咱们的事还能再忍吗?”
其实,刘非的心思并不在兰戛身上。他之所以与这个西藏娘们儿混得热火朝天的,完全是为了填补他心灵和精神上的极度空虚。他是有妻有室的人,芙蓉城临解放的时候,家眷被空运到了台湾,他盼着光复大陆与妻儿团圆。到那一天,即使是自己的老婆嫁了人或夭亡,他也不会娶这个西藏娘们做自己的老婆。他知道,这个风骚的兰戛对他抱有百倍的信心和寄予了百倍的希望。所以,他在兰戛面前总是隐着真情,把这出情场上的戏演得维妙维肖,真假难分。此刻,他一手揽着兰戛的腰,一手搭在兰戛的肩上,把话说得有滋有味的:
“兰戛,只要沙拉这个老头子不死,这事也不例外,也得再忍忍。”
自己的哥哥说自己是鼠目寸光,自己偷来的野汉子说自己是女人见识。说法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都不希望沙拉这个时候死,都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即位登基。这种不谋而合的见解不能不引起她的深思。也许自己真是鼠目寸光、女人见识。她显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唉,有什么办法呢?你们都不同意,看来我只有再忍忍了。”
“这就对罗!”刘非两手一合围,将兰戛抱起,发疯似的原地转起圈来。
就在这时,饶措推门进来,一见此情景,忙侧过脸,声明道:
“我佛啥也没看见,我敢向佛爷起誓!”
兰戛脸不红心不慌,酸嘴酸舌地说:
“你看见又能怎么样呢?”
刘非不象野性的兰戛那样放荡无羁,多少红了红脸,赶忙把饶措引到地铺上坐下,将话题朝一边引:
“饶措活佛摸黑到此,想必有什么急事相告敝人。”
饶措压着嗓门说:
“洛桑活佛要离开索南才旦啦。”
“这个红了骨头的老和尚,他要去哪里?”
刘非问。
“拉萨。”
“他去拉萨干什么?”
“学纳西扎布活佛,朝见神王达赖喇嘛。”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
“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准确。”
刘非转了转眼珠子,咬牙切齿地说:
“火烧索南才旦寺没有烧死他,倒叫他抓住了我的把柄。这回我要叫他跟纳西扎布活佛一样,不得好死!”
饶措的来意就是要煽起刘非对洛桑的忌恨,好让他跳出来对付这个自己又恨又不敢轻易下手的老僧。刘非之意正中他下怀,他故意激他道:
“刘副官,这恐怕”
“怕什么!”刘非打断饶措的话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饶措心下窃喜,眯缝双眼,问道:
“你准备怎么办?”
刘非从枕头边摸出手枪,神气活现地说:
“一出索南才旦的地界我就崩了他!”
“好!”饶措兴奋得叫了起来。
倒是女人心细,兰戛突然问刘非道:
“去拉萨得走古驿道,刘副官熟悉吗?
刘非摇摇头:
“呃,这我倒没想到。”
饶措似乎早为刘非安排好了一样,十分轻巧地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专门给刘副官挑选了一个向导。”
刘非问:
“干啥的?”
“喇嘛。”
“那一定是你普灵寺的了?”
“不,索南才旦寺的。”
“是洛桑的人?”
刘非不免一惊。
“不,是我饶措的人。”饶措神秘地说。
“你这个活佛唱的是哪出戏呀?”刘非感到莫解地问道。
“鬼把戏!”饶措得意地晃着脑袋。
兰戛也不明白地眨着眼
“哥呀,你这是念的哪本经?”
睛。
“杀人经!”饶措两眼闪着凶光,脸上露出杀气腾腾的神情。
“你这个佛呀!”兰戛意味深长地说。
“真有你的!”刘非凶相毕露地说,“有你的好向导带路,我不杀死洛桑,誓不为人!”
第二天天刚扑亮,洛桑活佛就带着两个喇嘛启程了。乔巴本想为他举行送行仪式的,却被他拒绝了。但是,这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喇嘛们,不用谁招呼,一个个悄悄走出寺庙,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在胸,目送着洛桑活佛远去的身影,默默地为他念着吉祥如意经,祝愿他此行一帆风顺。
当洛桑活佛的身影最后融入早晨的寒雾中以后,乔巴才返回寺庙,遵照洛桑活佛昨晚的交代,准备着手把小经堂的经书一一转移到藏经室里。他首先去找看管藏经室的喇嘛旦巴。可是,他找遍了楼上楼下,也不见旦巴的踪影。最后,他来到旦巴的住处,与旦巴同房的喇嘛们说,他昨晚一宿未归。这个新的情况,使乔巴心头疑念顿起,一桩桩的往事立时全回到了他的记忆里。火烧索南才旦寺那天,为什么普灵寺的喇嘛倾巢出动去搬香运纸?为什么奴隶们也突然被差去搬运石料?珊丹芝玛事件他为什么不等洛桑活佛发话就带头起哄呢?韩队长和钟震山来访那天,他为什么要一反常规改在下午上楼去打扫藏经室呢?昨晚他为什么出走?今晨他又为什么不归?他到哪里去了?他去干什么呢?他越想越觉得旦巴的不见与洛桑活佛奔赴拉萨的行动有关。乔巴心急火燎地奔出寺庙,真想拼尽胸膛的力气,把洛桑活佛喊回来,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急得在石阶前来回转圈,不停地搓手,他为洛桑活佛的安危悬胆提心。突然,他刹住双脚,紧成拳头的手朝下一压,象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一溜风顺着石阶冲了下去。
洛桑活佛走出索南才旦村寨,停下脚步,放眼回望。两个随身的侍役喇嘛在一旁等候着。
大雾散去,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洛桑活佛的视野里由朦胧状态变得清晰起来。在灰暗的天空下,远山近岭都象死去般地没有一点生气,一条西去拉萨的古驿道,象一条灰褐色的蟒蛇,蜿蜒曲折于山山岭岭之间。古驿道上阒无人迹,寒风中,只有枯草在抖索,落叶在飘零,沙尘在旋卷,尽是一派怆凉萧条的景色。
洛桑活佛收回目光,指着前面的古驿道,用探询的口气问两个侍役喇嘛道:
“咱们此行任重道远,你们说说,我们能到达拉萨吗?”
一个侍役喇嘛说:
“洛桑活佛,你常给我们讲大唐高僧玄奘到西天取经的故事。玄奘去西天孤行十七载,身行五万里,历尽千辛万苦,遭受种种磨难,真是我们佛门万古千秋都值得称颂的僧侣。我想,我们有玄奘这种履险若夷,百折不回的精神,是会到达拉萨的。”
另一个侍役喇嘛也说:
“洛桑活佛,你有纳西扎布活佛一样的诚心,只要心诚,佛爷是会保佑我们到达拉萨的。”
“说得好,你们说得好!”听了这两个侍役喇嘛的话,洛桑活佛高兴得连声称赞起来。他抖了抖衣袖,显得精神振作地对他们挥了挥手,“走,咱们上路!”
洛桑活佛一行三人,最后望一眼索南才旦,然后,转身踏上了西去拉萨的古驿道,开始了他们艰难的旅程。
寒风凄凄,落叶萧萧,枯草瑟瑟。荒凉的古驿道上,留下了洛桑活佛一行三人坚实的脚印。
当他们行至一个傍林靠木的山岗时,栖息在枯树上的只只寒鸦,忽然象被惊扰了一样,扑腾腾地从林间纷纷飞起, 在寂寞冷清的古驿道上空散播下一片凄厉的叫声。
寒鸦飞离树林的异样现象,立即引起一个侍役喇嘛的警惕。他举目朝山岗上一张望,不由得一声惊叫,脸上呈现出惶恐慌乱的神情。洛桑活佛只顾赶路,脚步不停地朝前走着,不在意地问道:
“怎么啦?”
那个侍役喇嘛朝山岗上一指:
“快,你们快看!”
洛桑活佛毕竟上了年纪,眼睛没有年轻人好使,朝山岗上细看一阵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仍继续向前走他的路。另一个侍役喇嘛看真切了,只见有两个人影在树林中闪动,一只黑色的枪口随着洛桑活佛的走动在移动着。这一切再明显不过地表明,洛桑活佛已经遭到了歹徒的暗算。他提醒洛桑活佛道:
“洛桑活佛,有人要害你!”
洛桑吃惊地停下了脚步,树林中的那只黑色枪口也定住了,直端端地对准了洛桑活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侍役喇嘛同时用身体把洛桑活佛挡了起来。
“砰!”
枪响了。
“哎哟!”
枪响之后,接着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洛桑活佛发现保卫他的两个侍役喇嘛谁也没有在枪声中倒下。两个侍役喇嘛发现那只对准洛桑活佛的枪口在惨叫声中落地了。奇迹,这简直是天大的奇迹!洛桑活佛和他的两个侍役喇嘛都惊愣住了。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得山岗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逼近,终于看清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迅速飞奔而来。
这两人一个是钟震山,一个是乔巴。乔巴当时冲下石阶,径直朝解放军小分队驻地跑去,向韩喜梅报告了旦巴突然失踪的情况,经过分析,认定旦巴的失踪与洛桑活佛的出走有关系。于是,韩喜梅指派钟震山,由乔巴带路,赶来保护洛桑活佛。他们远远地看到了洛桑活佛,着到了两个跟踪洛桑活佛的凶手,看到了凶手对淮洛桑活佛的罪恶的枪管。
钟震山一枪打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那个握枪的凶手的手腕上。钟震山追过去,那个凶手顾不得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只顾逃命地拔腿就跑。另一个凶手见势不妙,猫着身子,躲进了一片干枯的蓬蒿丛中。
钟震山对乔巴说道:
“你把那个躲起来的家伙找出来!”
接着,他象一支利箭,快步如飞地朝那个开枪的凶手射去。
那个凶手跑到了一个坡坎前,顺势滚身下去。钟震山赶上来,双手一张,一纵身,象一只勇猛矫健的雄鹰,朝下飞扑去,将那凶手扑压在地。
那凶手眼见生命濒于瞬间,便使出最后挣扎的力气,一曲腿,朝压在自己身上的钟震山飞起一脚,将钟震山踢倒在地,趁机扑去。钟震山猛翻身闪到一边,那凶手扑了个嘴啃地皮。飞拳舞脚,扑打滚翻,就这样你来我往交手七、八个回合,最后那凶手终因精疲力尽,被体魄惊人,气势非凡的钟震山擒拿住了。
这时,古驿道上的洛桑活佛和他的两个侍役喇嘛也赶来了。
那凶手穿着一身袈裟,战战兢兢地卷成一团,不敢看人,把脸扭到一边。钟震山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喇嘛”凶手口僵舌硬,回答得十分吃力。
“喇嘛?”钟震山睁着怀疑的眼睛,“喇嘛不积德,跑来行凶杀人!”
洛桑活佛走到凶手面前,问道:
“喇嘛,你是那个寺庙的?”
“是”那凶手猛然抬起头来,随即又生怕见人地低了下去。
“好个喇嘛!”就在那凶手抬头的一刹间,洛桑活佛看出了凶手左脸上的伤疤,断然说道,“不,你是拉萨商人!”
“对,我过去做过生意。”那凶手连忙搪塞道。
钟震山双眉一颤,一只大手象扒瓜似地托起凶手的脑袋,目光定在了凶手左脸的伤疤上:
“不,你根本不是西藏人,你是国民党特务!”
那凶手矢口否认:
“不,我是拉萨商人。”
钟震山突然大声喊道:
“刘非!”
“嗯!”那凶手猝不及防地应了一声。
“怎么样,刘副官,我没有认错人吧!”钟震山冷冷一笑道。
坡坎上,乔巴象拎小鸡似地拎着一个身穿袈裟,个子矮小的喇嘛朝下走来。钟震山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索南才旦寺的喇嘛旦巴。”旦巴头上渗着冷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地瞅着钟震山。
“他是索南才旦寺的?”钟震山皱着眉头,置疑地看着洛桑活佛。
“是你,旦巴!”洛桑活佛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