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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忘了三小姐说过的话了吗?你一定要想好了,万一真出了事,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所有人都只会骂你,整天都要在别人的口水中过活,那种日子你受得了吗?”
“蓝雀,不要担心,虽然懦弱,可我一直还算清醒,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
“我是担心……大少爷那个人太主动了,根本没人能劝住他,我听婉儿说,先前大少爷在京城时还经常去胭脂巷那些地方,所以那么大年纪了,也没人上门提亲,那林家的大小姐哭着寻死也不愿意嫁过来,万一他只是想图一图欢快,岂不是害了小姐你一辈子嘛,二爷他们若是真得有意替小姐改嫁,不如你就听从了吧,这么一来,虽然名声不好,可总好过与大少爷扯上关系,女人的名节是一辈子的大事,小姐你千万要慎重。”这丫头是真心在为我着想,“小姐,你觉得颖川那位方先生怎么样?”
“怎么说到他?”
“今天到街上想给你抓副补药,没想到竟碰上了颖川那位方先生,这人长相不错,又有本事,我还特地留意了他的衣着举止,看起来都不俗,如果二爷他们真有心为小姐你着想,我看不如让人打听打听那位方先生的家世吧,他身上的气势正与小姐相配,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
“他也来了边城?”听明华说过,这方先生与他的关系非常要好,以前还曾在申屠家借住过半年,既然千里迢迢来了边城,多半是为了帮他,可见边境的战局确实艰险异常,“蓝雀,你让小二子明天去大营找一下大少爷,跟他说那块印章先放在他那里,不用还给我。”兴许还可以帮上什么忙。
“小姐——”
“你那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可是眼下边境大战,这些事都算小事,等战乱平息了再谈吧。”
二十七 反其道行之? 一
六月初,匈族人大面积迁徙至杨潼关外,预示着边境的摩擦增大,有铁军之称的杨潼守军开始备战,同时边城也开始戒严,关闭关隘,禁止商家通行,唯一例外的就助帮杨潼军运粮的凤家商队依然可以通行。
朝廷颁布诏书,皇帝打算将皇城搬至南襄一地,并在东马县北大肆修建关卡,似乎打算放弃半壁江山,只守南襄、中原一地,这不打自弃的做法令百姓痛哭,不少大臣死谏不得志,有热血者,携家来到边城,欲与大梁朝同生死,这当中就有一位姓袁的太医丞来边城投奔申屠家,很巧,这位袁太医的妻子便是与申屠破虏有过婚约的林家大小姐,名唤林承夕,让申屠家人更高兴的是这位袁夫人还带来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等了申屠破虏数年的林家二小姐,林瑶夕。
袁太医名作袁新志,祖上武将,后入文士,又入医界,这袁新志一直想镇武将家门,难得能携家人入边城,行动到是令人敬佩。
“只是这林家两位小姐的心思就不知道了。”明华回来后知道方示先生正在边城,心情好得很,不再憋在屋里,每天都会来我屋里闲聊,顺便帮忙缝补边军的衣物——边城女子定期会做的,每家按女子的数目都有定量。
“奴婢到觉得那林二小姐长相贤惠,定然是个温柔敦善的性子。”蓝雀自然要为林家小姐说话,如果申屠破虏娶了林二小姐,那么我与他之间也就没那么多纠缠了。
“大哥要是喜欢这样温柔敦善的女子,还会等到今天不娶?”明华是家中唯一站在他那边的人,只是她还不知道她那位大哥想娶的人到底是谁。
“可人家林小姐等了大少爷那么多年了,总不能白等啊,是不是,婉儿?”蓝雀的倔劲又上来了。
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小姐妹,可为难坏了婉儿,只能笑笑默不作声。
“那也要看为什么,若不是因为落了个坏名声,估计也不会赖到大哥头——”话没说完,远远瞧见二夫人领着几位衣衫华丽的女子往屋里来。
“弟妹啊,袁夫人跟林小姐说是想来帮忙做些针线。”二夫人引来我们刚刚口中的林家两位小姐,认真说来,林大小姐的容貌与端仪显然胜过其妹不少,不过林二小姐眉宇间的英气却非常亮眼。
两人很自然的对我跟明华打量一番,“大姐,我们这身衣裳真该脱下来扔了,你看三夫人跟申屠小姐穿得才是正当,危国之下,何来的贵族仪态,都快是亡国奴了,穿戴起来到真是讽刺。”
这一句话便让我喜欢上了这位林二小姐。
那林大小姐面子上有点没挂住,暗瞪妹妹一眼,“夫人、小姐别见怪,这丫头平时不这样的。”似乎是担心我们挑剔自己的妹妹,忙做了诸多解释。
二夫人借口厨房的事,将我先拉到屋外去。
“弟妹啊,老爷在前面有客人,都是从南襄那边过来的人,我担心小二子他们不会事,怠慢了,你去看看,让他们细心点。”边说边帮我整理了一下发鬓。
就像是几年前申屠家人上门来提亲的一样,奶娘也是替我这么整理的仪容,看来是真打算让我改嫁了,而且要赶在申屠破虏回来之前。
“那我去看看。”
二夫人也显得有点无奈,我知道大家都很无奈,都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厅里坐了三个人,一个是二爷,一个是林家的女婿袁新志,再有一个短须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是儒雅,可见就是给我找的好良人了。
“二哥,饭菜都备好了,请客人入席吧。”躲过所有人的注视,只有在比较之下才会发现,申屠破虏的注视似乎并没那么让人讨厌。
一出门,拐进廊檐下,蓦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青楼里的歌姬。
能怪谁,只能怪自己跟那个还不知生死的人。
“夫人。”孙管家如幽灵般出现在面前,吓了我一跳。
“孙管家,你不是早上到大营去了吗?怎么?是大少爷那边有消息了?”他领了一支轻骑出关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回音。
“不是,是方先生让我回来通知一声夫人,凤家人想要跟您见一面。”
“跟我?”自从那块印章放在他那儿,凤家人就再没找过我,再说找我能有什么事?
“嗯,我刚跟二老爷说了,马车就在外面,去一下,马上回来。”
“是有什么大事吗?”
“小人也不知道。”孙管家自从七窑回来,一直精神矍铄,行走如风,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也会拳脚功夫。
军中有军令,女子不得入军营,所以在营外的一处草亭里见到了方示,数月的军中生涯,他看上去黑瘦了不少。
“夫人。”抱拳让座,“关内新采的荔枝,夫人先解渴。”
莫说荒凉的漠北,就是在京城都未必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荔枝,如今边城缺粮少食,正常的餐饱都有问题,更别说新鲜的果品了,定然都来之不易,取一颗放在手心,“管家说凤家人要见我?”
“嗯,还没来,一会儿就到。”将整盘的荔枝推到我面前。
将手中的荔枝拨开,慢慢放进嘴里,亭子外骄阳四射,蝉声鼎沸……
“夫人没有事要问我?”和着袅袅茶雾,笑得温和,奇怪的人,大热天还喝热茶。
摇头。
“到是有人问我你的事,夫人不想知道是谁吗?”
难道申屠破虏真得敢将这么与世俗不容的事告诉别人?
“子延向来说一不二,在营里、兄弟们中间没人敢跟他较这个劲,虽然知道夫人身为女儿家有诸多事身不由己,可万事还是思绪过后再决定,如果夫人真是对他没有任何挂念,那自然是不用理会我的话,但如果有,夫人还是趁早决定,不然他那脾气可能只会让事情变大,夫人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事态变大才对。入秋之后,可能会有场大战,边城也不大安全,子延走前安排了去处,如果边城不稳,夫人可携家到七窑境内暂避。”将一串铜钥匙递到桌上。
“他现在怎么样?”拿过钥匙,还是问了出来。
“与匈族酣战六次,命还是在的,可能月底会班师回城。”
“哦。”
过了几刻,凤家一位小管事到达,给我带来了苏家的消息:父亲苦劝丞相反对在东马县设关隘不成,已经辞去官职,正在来边城的路上……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一旦父亲对上申屠破虏,那真是可能会出人命!
“先生,能帮我一件事吗?”
“夫人说。”
“你能不能劝劝他,先不要提那件事?”
“夫人——我想这事还是你自己跟他说为好,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子延有个坏毛病,越是不让他做的,他偏会反其道行之。”
“……我知道了。”拿着凤家人送来的那封信笺,茫然无助,对于父亲,我似乎生来就有种莫名的惧怕,这事一旦让他知道,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子延也有个死穴,也许可以暂时稳住他。”笑意深浓——这个人有做大事的底蕴,“只要是与他同场杀敌的兄弟,他都会对人礼让三分,甚至为你犯天大的险都可以。”
与方示成为朋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这个人拥有过人的相人本事,以及预知能力,我在想,如果我没采纳他的意见,结局会更坏还是更好?
二十八 反其道行之? 二
秋露上霜,关外的秋天只有那么几日,一场大风袭来,天气骤然转凉,转凉即意味着匈族人要从关山外迁至关山内,在这之前,边城必将受到匈族人的侵扰,他们会在离开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抢掠,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杨潼四下的百姓为躲避这场“秋灾”纷纷迁进城内,家里能带走的一切都会随身携带,绝不留给匈族人半点可用之物,这就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在这个时候,人们会将地盘让与抢掠他们的恶魔与保护他们的英雄,用作厮杀的战场。
边城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里到处是临时搭建的篷布帐子,人们并没有因为这场灾难垂头丧气,而是精神抖擞的打算着来年如何耕种自己的田地,似乎已经对这种“秋灾”习以为常,或者说他们是坚信杨潼铁军一定能赶走外族人。
在我来说,应该是佩服这些人的乐观,可对他来说,这种场面是种耻辱,没有一支军队会这么窝囊的让外族人如此顺当地抢劫自己的土地,把自己的土地让出来任人践踏,这是他认为的耻辱。
凤家人来信,说父亲这几日就会进城,而他刚回来一天便要回营,我很庆幸,他们俩碰不上,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事情就会这么了结,只是因为他无暇顾及这些小事而已。
如方示所说,对于他,我不能再采取对抗的方式,而是尽量软化,以期让我们俩的非正常关系尽量保持在我们两人之间,不要扩大成所有人的事,所以对待他,我想不能再硬碰硬,得懂得迂回。
“这几天我还可以让人送你去七窑,过几天恐怕就没这个时间了,你还是打算留在城里?”顺着拥挤的街道,一路送他出城,在大漠荒原待了几个月,伤痕、黑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变了样,刚见到时差点没认出来。
“父亲跟小妹他们走得是西南向,不经过七窑,我一旦出了城,怕见不到他们,还是留下来吧,反正二爷他们已经到了七窑,这边就剩我跟蓝雀,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俩就算走也没什么顾虑,不过——我担心的是林家那位二小姐,你还是让人送她出城吧。”为了不给他造成拖累,家里人在两天前去了七窑,其中还包括在申屠家借助的一些官员的眷属,只是那位林二小姐却被胞姐给留了下来。
“她不愿意走就留下来好了,我让光头找几个人回来,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们去做,现在城里到处是人,没什么大事,你还是在家里不要出门。”
转过小巷,人总算是少了许多,蓝雀跟他的侍卫正好被几辆马车拦在了对街,就剩我们俩人,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从巷口蜂拥到我们身前,老爷、夫人地围着要钱。
第一次很自然地拉过我的手,安在身侧,啪得将剑立在脚前,唬得小孩子们都惊恐地愣在原地。
“都还是孩子,你别这么粗鲁。”从衣袖里取出钱袋,想给他们几块铜板,结果刚打开钱袋,孩子们忽得围了上来,连钱袋都拐走了……
“笑什么?”他笑得很是开怀,自从回来他就一直眉头紧锁,也许是因为战事紧迫,也许是担心即将来临的这场大战,总之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笑。
“别太好心了,保住命要紧。”
挡在街上的马车离开,蓝雀他们紧步跟上,他松开握住我的手,“一旦有事,记得往西门走。”
“会有事吗?”我总觉得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匈族人不会等着我们内乱后再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