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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小凯啊,宣敬营那边出的事我多少探听到了一些。以你的功力,这么老老实实的坐囚车当钦犯,该不是指望到了京里提审的时候反咬余渡飞一口,好当众把事情解决掉吧?」瞪了季凯状似轻松的笑脸一眼,洞察了少年的如意算盘,楚怀风重重叹气:「我特意来告诉你的就是……别做梦了!还反咬一口呢,哼,恐怕到了京城轮不到你张嘴,你们两个就得被直接定罪推出斩首了!」
「凭什么——」虎目圆瞪,季凯不相信余渡飞一介武将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唬得京官也徇私枉法。况且,他们的案子涉及严重,非一品大员无权过问,更不能断然结案啊!
「就凭……余渡飞将你们押解京城,是准备送交给我爹武阳候亲自审讯。」哭笑不得地摇头,楚怀风满意地看到季凯在闻讯后立刻垮下了肩来,一脸苦相:「惨了,我就怀疑那余渡飞必有后招!果然不出所科……只是没想到他连你爹都能请动。」
全天下谁不知道武阳候意图篡权无法无天,向来是群恶所向的一代枭首。真要落到那个专横跋扈,欺压良善,以铲除忠臣良将为己任的侯爷手里,确实不需王法公论,直接就会被随便打个罪名先斩了以绝后患再说!
语重心长地反手拍了拍季凯的脑袋,楚怀风揉乱少年蓬松的头发,难掩焦急:「总之,余渡飞的使者已经和我爹密谈过了。似乎是准备把宣敬营发生的事全扣到游尚铭这个副将的身上,说他背后有刺青为物证,余渡飞的使者则可以作人证,来证明游尚铭是拜月族的圣子,所谓的士兵失踪就是他为了报复汉人一手策划的。如此一来,我爹想要立斩不饶也就有了凭据,更轮不列周围人据理阻拦了!」
「等等,怀风……余渡飞的使者……是不是一个身材与方大哥差不多,长得还算英俊,就是眼角略挑,显得有些刻薄的年轻人?左眼的下方还有一颗红痣……」轻眯虎门,季凯回头与囚车内枕臂旁观的游尚铭交换了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眼神。而楚怀风在惊讶之余,也没有令二人失望:「是啊,就是这么个青年,你们怎么知道的?」
「汪子林……」冷哼笑骂,咬了咬牙,游尚铭的眸中锐气立现立消,随即又恢复了淡漠。
见状,季凯猛然记起了什么,泄愤的握拳捶了一记木笼囚车:「不可能让他得逞的!我已经吩咐拜月族和宣敬营的两名人证带著白虎御史令提前到京城找毕大人了啊!汪子林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恶人先告状,难道这意味著……」
「什么人证啊?小凯,根本没有人带著你的御史令找过毕大人啊?顺便—提,听说你是以『冒充』白虎御史的罪名被抓的,毕大人非常著急,已经入宫禀明皇上商量对策去了!」
残酷地证实了季凯的猜测,楚怀风担忧地望著季凯气白又憋红的睑色,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
囚车中一派闲散的青年:「总之,局势对游尚铭非常不利。你还好办,只是『冒充』御史而
已,毕大人绝对有办法保你无恙。关键是游副将……余渡飞扣的罪名非同小可,若是找不到
反驳的有力证据,游副将恐怕是一无生机了!」
有心的话刺痛了假装无心的人,季凯的身躯明显颤栗了一下,想到游尚铭可能会死,比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他纠缠一辈子还要可怕:「可恶!那个汪子林才是真正的胡人奸细!你爹
虽然谋权心切,但也不该通敌卖国与胡人勾结啊——」
「胡人?」精明的目光闪了闪,楚怀风已经摸到了来龙去脉:「原来如此……小凯,我
大概是明白了。不过,我爹并不知道余渡飞派来的那位『汪副将』的阴谋,呃,基本上,他
听说游尚铭是你的『男人』,就毫不迟疑的决定了要报复一下带坏了他儿子,害他断子绝孙
的你了……」心虚地转移视线,楚怀风自知理亏的干笑了两声。果然,下一刻季凯的怒吼就
劈了过来,如雷贯耳。
「什么?!我带坏他的儿子?!反了反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是近未者赤近墨者黑,是你这天生喜欢男人的家伙传染了我断袖子的毛病才对吧——」难道说,武阳侯此番膛进浑水,是还在记恨当初他帮楚小侯爷混淆视听的龙阳行径?那样一来,岂不成了他季凯害游尚铭白白丢了性命!
「不行!绝对不行……可恶!怀风,你拖住你爹,我立刻进京去求毕大人出面!游尚铭虽然是拜月族的圣子,但他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全是那个汪子林搞的鬼!」
「你冷静点!小凯,余渡飞是按照规矩告的你们,若是我们请毕大人从中阻挠,反而落了个徇私舞弊的罪名。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稳住我爹和余渡飞,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杀害忠良。但是……却不是靠毕大人和皇上。」说列这里,楚怀风话中有话的停顿了一下,斜眼盯著畏缩的石德品头论足的看了一会儿,在懦弱的纤瘦青年吓坏前,阴笑著问季凯道:「喂,小凯,你先告诉我,那个跟著游副将的小子可靠不可靠?」
「对姓游的来说应该是绝对没问题的。」语气酸溜溜的点头,平心而论,季凯认为石德既然能被游尚铭从小欺负到大还不思反抗,那么估计这辈子都脱离不了姓游的魔掌了。不过,这两个人基本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不到他这「外人」插嘴。
「呵呵,可靠就好。」坏心地眨眨眼,楚怀风看好戏地挑眉,凉凉说出胸中的计划:「那就全靠他了!喂,小子,你若是想救你们家游副将的性命,最好即刻启程,赶在囚车进京落入我爹手中之前,找到可以替他们拖延时间的人马!」
「我、我吗?」颤巍巍地抬手,石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看到包括游尚铭在内的众人投来「舍你其谁」的壮烈凝视时,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好、好吧,我当然想救少爷……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呢?」虽然游尚铭常以欺负自己为乐,但青梅竹马的友情也不是假的,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厚道的好人就这样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卖了。
「嗯,此去进京正好要路过岚城,你现在就骑天宇的马出发赶过去。据闻,朝廷这次的巡按大人即将路过那里,对方恰好就是民间盛传……公正廉明,咳,有青天美誉的笑云舒大人。我要你做的,就是去笑大青天那里——拦、轿、告、状!」
「噗——」即便眼下形势危急,但听到楚怀风对笑某人言不由衷的评价,白虎御史季凯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喷笑著捣住嘴。倒不是信不过笑云舒的为人,只是一想到天真的石德要满怀希望地去请求那个从小立志当贪官却当到现任都没有成功过的,窝了一肚子怨气最恨别人把他当清官指望的某人,他不禁有了看人梦想破灭的恶劣快感。
「可、可是!拦轿告、告状哎……我、我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事不宜迟,你立刻出发——」
「哦……好、好吧。」
「唉……」同情地目送一脸紧张的顶著压力,连告辞的话都没说就被推上马催著扬长而去了的行德,老练如游尚铭自然不会放过季凯等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只是这不代表他会好心提醒一起长大,又在为他卖命的苦命好友。
……仿佛是老天爷终于下定决心要一惩游某人的素行不良了,在送走石德后,楚怀风神神秘秘地拉过季凯,将少年拽到离囚车足够远的地方,难掩膨胀的好奇:「喂,小凯,我和天宇不能出门太久,否则我爹会起疑的。不过临行前有件事你一定要和兄弟交代清楚——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姓游的家伙……有一腿了?」
「我呸——谁、谁会喜欢那种口蜜腹剑的家伙啊!」脸色通红,季凯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拚命挥手。为什么全天下的笨蛋都要上那姓游的当啊?要知道,那个人嘴里的爱或喜欢从来都是作不得真的!哼——
「哦~~」扬眉转眸,说到装傻充愣楚怀风堪称一代宗师,少年那点水准还放不到他眼里:「可我看他对你挺不错的啊!而且,你似乎也格外关心他的生死。」
「那不过是礼尚往来。他说过,我一旦残废了他愿意养我,那么作为报答,我自然也会尽力而为救他。」傲气地昂起下巴,季凯并没有察觉自己在重复游尚铭曾经的承诺时虎目里洋溢的满是柔情蜜意,但楚怀风察觉了:「呵呵~小凯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相信游副将的情话,那又怎么会对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所许诺的事情这么当真呢?再说……你不是也没有走火入魔吗?你就那么有信心他会实践所约?你就不担心他会在你真的成了废人毫无利用价值之后,把你丢弃在路边下闻不问?」季凯对游尚铭的若即若离意味著什么,局里的人还在糊涂,他这个局外的人倒是已经很清楚了。
「不会!」斩钉截铁地反驳道,季凯不悦的回答连刹那的犹豫也不曾有过,直视著一睑高深的友人,少年的虎目因信心十足而闪耀生辉:「不会的!尚街铭他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屡次三番对你表白又矢口否认,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也愿意信赖吗?」若非刚才季凯的愤怒太直率,楚怀风都要怀疑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不过是他们二人欲擒故纵的个人情趣罢了。不过,真的有人会把感情当游戏吗……
「哼!不相信那家伙的情啊爱啊是一回事,相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和人格是另一回事。」咬牙切齿地坚定笑著,记恨归记恨,季凯绝不会忘记了是谁摸著自己的头说宁愿自己当初徽兵时就被气走;是谁纠缠著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不让拜月族人伤他一丝一毫;是谁把最好的食物推给自己;是谁煎好了药笑著安抚他,给他一个可以栖身的承诺;是谁在赴死前温柔的要他离去;是谁在紧要关头立马横鞭要他先走;是谁一路囚困仍记挂他曾受过的内伤,没让他挨过饿受过冻,吃过一点身体上的苦头……
说到底,论行动,游尚铭是绝对温柔的汉子;论言语……他却是头不折不扣负心的狼!
「小凯啊小凯~你究竟是信得过他还是压根就不会信他啊!」话说列这个份上,楚怀风的头都要烦大了。按理说,从来没有对男人有过感觉的季凯,此时此刻最应该烦恼的应该是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的问题……怎么反而他自始至终怀疑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呢?!
「服了你们了!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嘛……」抱怨地翻了个白眼,楚怀风收到方天宇催促的暗示,眸子一转,某个被雷劈一万次也算罪有应得的坏主意及时浮现在脑中:「我说小凯啊~~男子汉立世存身就该痛快一点,何必为了儿女情长婆婆妈妈患得患失呢?拖泥带水可不像你的性子,情爱也并非命中的全部。干脆,你要是信不过他就放手,此次进京之后,不论结果如何,事罢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倒抽了一口气,被楚怀风轻描淡写的点醒,季凯一瞬间有了片刻动摇。是啊!人生苦短,他亦不想为了揣摩一个人的心思猜测得一辈子寝食难安。但要他就这么放弃……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看不到那个人的笑容,感觉不到那个人身上的豪迈气魄的话——
「我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我……不甘心。」游尚铭可以骗尽天下人;他季凯,却不想骗自己。如果一切都笼罩在云里雾里,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所有迷茫中唯—清晰的那条脉络,剥茧抽丝,绝不松手!
「既然如此,小凯啊~不想罢休又不愿意虚度光阴的话,索性就把答案挖出来吧。」
「怎么挖?那家伙说一出是一出,谁还敢信他的豪言扑语?哼!」老鼠都学得会吃一堑长一智,他季凯又不是傻瓜:「你不用劝我了,怀风。反正姓游的说得再好听我也无法信赖他的情话的。」
「呵呵~不信就不信,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啦!」别有用心地瞥了一眼囚车中不知祸从天降,还假寐著高枕无忧的游尚铭,楚怀风阴险的笑著,奸诈地附耳道:「小凯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信不过那个人的语言的诂,那么索性……你就去问问那个人的身体吧。」
「你、你别开玩笑了————」
「唉呀呀~~小凯,你想知道他是否真的爱你,是否真的会喜欢上同样是男人的你,不是吗?嘿嘿,话说不通就行动见吧!要知道,男人的身体可比男人的嘴巴……要诚实得多。」
「……」大家都是男人,带著几缕悲壮,季凯明白了。
第十章
岚城虽然是离京师不远的繁华之地,但也并非每年都有幸目睹钦差大人巡访的。几乎是八府巡按「肃静」「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