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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leta潇湘水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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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leta:潇湘水色 

[正文:楔子]


  通宝二十年六月,惠耀国三皇子刘淮炜趁太子刘淮烨领兵南下攻打渚渭国时连同五皇子刘淮德挟持其父——当朝皇帝刘宣——发动宫变。幸得京都韵坊主人,太子刘淮烨的挚友白桑韵冒险派人送出消息,刘淮烨率军及时返回京城平息了这一次宫变。事后刘淮德自尽,刘淮炜被俘,皇帝刘宣在这次宫变中心灰意冷退位与太子。而最大的功臣白桑韵却死在了刘淮炜与刘淮德的残虐下。白桑韵死后,韵坊由其义弟蓝阙阳接手,新帝刘怀烨感念白桑韵的所付,追封白桑韵为卫国侯。两年后,蓝阙阳把韵坊交给下属,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正文:第一章 祭奠]


  “皇上,太上皇身边的奴才林全来报,说太上皇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御花园内,太监总管张正小声地在闭目沉思的皇上身后禀报着,“皇上是不是去看看太上皇?”

  “今儿是初几了?”皇帝刘淮烨眼未睁地问道。

  “回皇上,今天是七月初九。”张正垂下眼,掩住眼中的一丝深意,恭敬地给皇上斟满了茶,然后再次提醒到,“皇上,太上皇那边...”

  “初九...”刘淮烨这才缓缓睁开眼,手指摸索着杯沿,看着前方花圃中的几株略显突兀的,根本不应该在皇宫中出现的野草莓。

  “张正,看看那些草莓熟了没,如果熟了,给朕摘几个过来。”刘淮烨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对身后的张正说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关于太上皇的事情。

  张正回答了一声“是”,就连忙跑了过去,仔细搜寻了一番,张正摘下几个已经长好的草莓,正准备吩咐下面的奴才拿去清洗,就听皇上开口:“别洗了,拿过来。”张正又连忙走到皇上的跟前,把摆在帕子上的那几个红色的草莓放在了皇上身旁的桌上。

  刘淮烨拿起一个草莓,并没有立刻吃下去,而是举到眼前看着,过了半晌,刘淮烨突然开口:“朕还记得他最爱吃这种野草莓,总说朕专门弄给他的太酸,不好吃。”好似想到了什么,原本神色有些冷硬的刘淮烨突然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白主子爱吃酸甜的东西,可又怕那些太酸的。”张正知道皇上嘴里的他是谁,顺着皇上的话说到。

  “张正,剩下的你派人好好看着,后天朕给他带过去,少了一个,朕唯你是问。”刘淮烨吃下手中的草莓,口吻又恢复了冷硬。

  “是,皇上。”张正见皇上停了口,忙把桌上的几个重新包好。

  “太上皇那边你到太医院去,让他们派个人去看看,如果不是病入膏肓,就不要来烦朕了。”刘淮烨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张正对于皇上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安静地走下去吩咐人去传话。

  ...............

  夜晚,御书房内,刘淮烨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名臣子,君臣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阙阳还是没消息么?”刘淮烨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布满繁星的天空,问向身后的两人。

  “没有,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找到他的行踪。”大内侍卫统领池骏眼中带着一丝痛楚。

  “把人都撤回来吧,后天是他的忌日,他不会不回来。”刘淮烨说了两个他,虽未指名,但另外两人却是听明白了。只是在听到皇上说那“忌日”二字时,两人的眼神都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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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后的一片竹林,是宫里每个人都知道的禁地,那里埋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大家都清楚,可是关于那个人,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刘淮烨看着面前被打理得很干净的衣冠冢久久无语,他身后站着的两人同样一言不发。张正把祭拜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好,把一坛酒放到地上,然后安静地站到了一边。

  坟前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字:吾挚友卫国侯白桑韵之墓。落款赫然是当今皇上刘淮烨。

  “阙阳,朕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呢。”刘淮烨没有回头,可当一名素衫男子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时,刘淮烨却开口说出了来人的身分。

  “蓝阙阳叩见陛下。”青衫男子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对皇上请安。

  “起来吧,你在他的面前这么做,是想让朕难堪么?”刘淮烨依旧没有回头,看着那墓碑的眼神却带着难解的光芒。蓝阙阳站起来,凝视着那座孤坟,却再没有说一句话。

  “桑韵,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好去把你接回来....你在外面,我不放心。若你不想回来也成,我就在外面给你盖个新的地方,让你能安心地睡...”刘淮烨摸着白桑韵的墓碑轻声说道,没有找到桑韵的尸骨一直让他寝食难安,他知道桑韵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可...桑韵即使是死了,他也不愿他在外面颠沛流离。

  池骏给白桑韵倒了杯梅子酒,把洗干净的野草莓一个个的挤碎。吴卓群把白桑韵爱吃的米糕切成小块放到墓前,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张正早已在一旁泣不成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蓝阙阳一脸寒霜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泛红的双眸显示出他此刻的悲伤,而眼中复杂的光芒,让人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

  “阙阳,你还是要走?韵坊是他的心血,你就这么轻易地丢给别人?”紫宣殿内,刘淮烨不悦地看着蓝阙阳。

  “我要去找大哥。”蓝阙阳的一句话,让刘淮烨不好再说什么。

  深叹一声,刘淮烨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环,接着递了出去:“这个你拿着,上面刻着朕的名字,或许用得着。”

  蓝阙阳犹豫了一会,上前接过圆环,然后放到衣襟内,安静地退回来站好,没有行礼,更没有谢恩。可刘淮烨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扭头看向窗外,刘淮烨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去找他,朕不反对,但韵坊毕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朕不希望看到韵坊毁在你手里,朕也不希望再让他难过。”

  “皇上,韵坊就请皇上替大哥保管吧。”蓝阙阳的话非但没有让刘淮烨高兴,反而让刘淮烨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容。

  “皇上,我不配接管大哥的东西。”即使面对愤怒中的帝王,蓝阙阳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冷凝。

  “你这是讽刺朕么?”刘淮烨的眼中怒火渐盛,而语气却变得格外的平静。

  “皇上,若找到大哥,我就不回来了,到时我会派人送消息回宫。请皇上能念在阙阳过去的功劳上,让阙阳能呆在大哥的身边。阙阳不配和大哥同葬,仅求能在大哥身边有个安身之所。”蓝阙阳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的起伏,放佛他只是在说着别人的生死。

  刘淮烨眼中的怒火消失了,闭上眼,刘淮烨等待着胸口的那抹刺痛离去,接着睁开双眼,眼中却再无其他。

  “你要知道,刘淮德也没找到,是生是死,你不想弄个清楚么?朕派出去的人上个月传回消息,说在秉东曾有人见到过貌似刘怀德的人。”说着自己的亲弟弟,刘淮烨的口吻带了些厌恶。

  “刘淮炜和蓝煜阳呢?”说起这两个人的时候,蓝阙阳冷凝的声音有些裂痕。

  “现在还不是他们死的时候。”刘淮烨的口气变得冰冷,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蓝阙阳一字一句说道,“你认为你死了,他就能原谅你么?蓝阙阳,你同朕与他们没什么区别。若真要说谁伤他最重,你我皆为第一。他死在朕面前的时候,朕就知道,这是他对朕的惩罚,也同样是对你的惩罚。”

  蓝阙阳的双手紧握,浑身的寒意向四周散出,而刘淮烨却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的苦涩却让人听得难受。“蓝阙阳,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去吧,尽快把桑韵找回来,不过你要记着,桑韵根本不希望看到我们,你也就别再去烦他了。”

  蓝阙阳麻木的转身离开了紫宣殿,走过的地上留下了一滴滴的血点,浸染在厚实的地毯上,刺眼、刺心。
[正文:第二章 莫思忆]


  清澈的湖边,一人坐在岸边的岩石上,赤裸的双脚泡在微凉的湖水中。泡了一会,这人抬起一只脚,接着从身边的行囊中找出一根针,然后轻轻挑去上面的水泡,露出的脚踝上有着一圈明显的伤疤。

  包扎好一只脚,莫忆又把另一只脚抬出水面,接着挑去拿只脚上的水泡,而这只脚的脚踝处也同样有着一圈明显的伤疤。这种相似的伤疤在莫忆的手腕处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一头白色的长发仅用一条白色的发带绑着,莫忆把滑到眼前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小心处理着自己脚上的伤。而莫忆的脸却一点都不像他的头发那样显得苍老,水中倒映的面容苍白但柔美:一双眉似修剪过一般弯滑,细长;暗墨的双眸,浓长的睫毛在莫忆垂眼的时候似乎能把眼眸全部遮盖,双眼皮更使得睫毛更加的弯曲,上翘;秀挺的鼻;大小适中的唇,只是那唇的色泽却有些暗淡,双颊深陷的脸色也透着不健康的淡白。

  “咳咳”,轻咳几声,包好另一只脚的莫忆拿过一边的草鞋穿上。在水中洗干净手,莫忆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又咳了几声,莫忆从包裹中拿出干粮,边吃边想着在哪里安身。看到湖对岸好像有个山洞,莫忆快速吃完手中的干粮起身背着把包裹放进竹篓里,朝那个山洞走去。

  拨开面前的枝丛,莫忆果然发现了一个山洞,虽然不大,但做一个容身之处却是绝对可以的。放下包袱,莫忆开始整理起来,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终于找到一个能住的地方,莫忆很高兴。

  整理了大约一个时辰,莫忆终于把山洞弄干净了。从外面捡来枯枝一排排放好,然后在上面铺了条单子,莫忆给自己做了一张简单的床。从竹篓中拿出一口铁锅,一个木碗,一副筷子和一把勺子,莫忆又很快把锅架起,把柴堆好。坐在铺好杂草的地上,莫忆看着自己的新“窝”,虽然简陋,却是他亲手布置好的。看看门口,莫忆并没有因没有门而发愁,而是熟练地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纸包,接着把纸包里的粉末洒在了门口,洒上这些粉末,那些虫子、老鼠和野兽就不会进到这洞里了。

  ...............

  山洞中木柴燃烧着,莫忆坐在离山洞不远的湖边轻吹着笛子。幽幽的笛音回荡在空旷的湖面上,莫忆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可笛音中却透着一股凄冽的伤感,就好像是谁想呐喊痛哭,却哭不出来,在喉中悲鸣。

  莫忆就这样静静的吹着笛子,直到月亮也沉了下去,莫忆才返回了洞中,往快熄灭的柴火里添了几根树枝,待火势重新上来之后,莫忆合衣躺到“床”上,然后慢慢睡去。“这里没什么野兽,真好。”是莫忆临睡前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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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伤渐渐好了,莫忆在湖水中清洗着身体。快入秋了,山中的气温有些低,湖水也很凉,不过对莫忆来说,能有个地方洗洗比什么都强。“咳咳”莫忆捂住嘴咳了一阵,低头看到水面映出的胸口处的红泪,莫忆静默了一会,然后他向湖中心走了过去,直到水面浸没了胸口,莫忆才停了下来。

  莫忆认真地清洗着自己,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视若无睹,直到身上都被他搓红了,莫忆才转身上了岸。穿上干净的粗布衣服,莫忆在湖边顺便洗起了刚换下来的衣服。在这里调整了近半个月,莫忆的脸色有些好转,不过仍旧不大红润,他还是时不时地会咳嗽。

  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洞外,莫忆开始准备午饭,看着米袋中所剩不多的米,莫忆知道他该去买米了。数数自己仅剩的几个铜板,莫忆决定明日到镇上去把这段时间在林子里采的草药拿去卖了,顺便买些米回来。天越来越冷了,莫忆又开始考虑这个冬天他该怎么度过,是在这里还是继续去找其他的地方住。思来想去,莫忆还是决定留在此地。这几年这里是他遇到的唯一野兽少,环境又幽静的地方,而且还有那么一大片湖水,虽然冬天可能会很冷,但莫忆很喜欢这里,最主要的是,这里离那里很远,很远,他...很安全。

  把晒好的草药放到竹篓里,莫忆拿过“床”边他昨日偶然采到的几颗野草莓,看了一会后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他的表情很满足,眼里露出难得一见的喜悦。吃完一个之后,莫忆又细细品尝起第二个。草莓不能放,莫忆虽不舍还是慢慢吃完了。莫忆决定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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