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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的喊杀声中,云梯架满了太原城头。北城头转眼便被攻占,封闭了数月的城门,颤抖着开启。金兵欢呼如潮,纷涌而入。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石裂土崩,宗翰胯下战马惊得嘶鸣不止,连连后退,一坛酒尽洒于地。
北门下埋藏的炸药,随着城门大开引爆。
十日后。
一匹快马风一样卷过兴庆府的大道,驰向大夏皇宫。马上之人风尘仆仆,在皇城前滚鞍落地,高声道:“战报——”
“皇上,太原战报!”
听到内侍通报,龙桌案后的李乾顺猛然抬起头来,“快报上来!”
看皇上焦急神色,内侍舌头发沉,微微语滞:“皇上,太原失守。。。举城殉国。”
“啪嗒”,手上狼毫滑落。李乾顺一手扶案,转到桌前,“那,戚将军和顾将军。。。”
那侍卫摇了摇头,“完颜将军说,城破之时,城楼被炸,后来只见到这两把剑。”侍卫说着,将手中宝剑举过头顶。
终于还是这样的结局!李乾顺指尖一阵发麻。半晌,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这两柄大夏宝剑,滚滚往事尽现脑海。承天,卧川,自己当日亲手相赠;如今却只有剑归,不见了持剑的英雄。
——不见了朕仅有的两个朋友。
一阵眩晕袭来,李乾顺合上双眼,身躯摇晃了两下。早知今日结局,当初无论如何,也应该阻止两人离开大夏!
“皇上,战报里还提到。。。一些金兵私下里议论说,城楼爆炸之前,一朵紫色霞光飘落城头,将戚顾两位将军,带走了。”
“紫、色、霞、光?”李乾顺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
●50 尾声
江南春早,草长鸢飞。西子湖畔,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随着东京城里的高官巨宦纷纷迁居临安,这座秀美的城市朝夕之间便多了许多奢华。大街上纨绔阔少,华衣锦服,招摇过市,更为临安添了一笔迷醉安乐之色。
两个白衣男子停在闹市一座茶楼前,二人身材高大,在江南颇显得出众。
“两位客官,楼上请!”店小二忙着上前招呼,心里琢磨着,今天店里来贵人了。这二位公子的衣饰虽然平朴简单,但神形俊逸,风姿清朗,眉宇间更是英气逼人。
二人落座品茶。邻座三五个书生模样的人七嘴八舌,议论正酣。只听一人说道:“圣上总算开恩,六扇门的诸葛大人今日终于官复原职了。”
另一个道:“哼!诸葛大人背的这‘专主战议,丧师费财’之罪名,本就是虚妄。太原陷落,根本就是。。。”
“嘘——勿谈国事,勿谈国事。”一人忙拦住话题。
“为什么不能说?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太原城抗战二百五十多天,最后全城殉国,根本是因为皇上瞻前顾后,救援迟缓,最后又收回兵权。诸葛大人为了筹兵买马,殚精竭虑,末了却要替他人顶罪。”
“说这话是要被灭门的!别说太原,如今大半个江山都没了。。。还是罢了吧。。。”这人说着面现神秘,“不过,前些日子,我听到府中下人们议论,有传闻说,坚守太原城的顾将军和戚大侠,得神仙庇佑,没有死。”
“我也听说了。说是有人亲眼看见,一团紫色霞光,将二人带走了。”
听到此,那两名白衣男子不禁相视莞尔。
却听一人接着道:“我却听说,那紫色霞光,其实是一位紫衣白发、发如飞瀑的世外高人。我觉得这个说法听起来更可信。”
旁边倾听的两男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竟还有人能猜得个大致不差。
没想到邻座其余几位闻言却面露疑色,并大摇其头。
“算了吧,怎么可能。”
“锁城数里,除了神仙,还有谁能够得进去救人。”
。。。
月明灯黄,鸟鹊归巢。
迁都不久,诸事繁忙。皇室宗庙尚未来得及筹建,祖宗牌位便供奉在临时的一个偏殿中。赵构早早便禀退手下,独自一人迈步走到殿中,望着一个个错落叠置的牌位,恭声肃容道:“不肖子赵构,拜见列祖列宗。”说完撩衣下跪。
“半壁江山丧在你手,确是大大的不肖!”
赵构惊惶中起身,后退半步,“什么人?”
林森牌位后,走出两个人。见到其中一人容颜,赵构双目大睁,又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一次不是在梦里。
“顾惜朝!”
那人冷哼了一声,“皇上。”反转手腕,一柄冷森的利剑搭在了赵构肩头。
赵构被剑的寒气一激,浑身僵硬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顾惜朝,朕当初用你逼宫之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赵构面色一凛,咬牙道:“来吧,杀了我,你好取而代之。”
顾惜朝挑了一下眉毛,蔑然道:“还是这般多疑,宋朝几乎毁在你手中,你依然毫无长进!放心,你的江山,我懒得要;你的命,我更懒得要。”将剑身向赵构的脖颈移近了几分,“杀你,有如探囊取物。但是你想求死,还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升官封爵,良田豪宅,只要你开口,朕都答应。”赵构心中却在思忖如何先稳住这两人,再把殿外的侍卫叫近来。
顾惜朝笑了。“赵构,你不是真地以为我蠢到会相信你。”剑尖对准了赵构心窝,“我大宋先祖马上得的天下,在你手中遭此奇耻大辱。你的罪过,虽万死未可偿;这一剑插在你的心上,只能使天下更加动荡,让百姓徒遭离乱之苦。”
赵构垂下头,“朕自来到临安,无一餐知味,无一夜安枕。。。每每思及太原之失,都痛心疾首。”这话倒真的是发自肺腑。
顾惜朝将剑放了下来。戚少商上前道:“赵构,你须在此发个重誓。若是你日后忘了你今日所说的话,贪图享乐,废弛国政,我二人随时可以取你的性命!”
“好!我发誓。”赵构转向祖宗牌位跪下,郑重道:“不肖子赵构,今在列祖列宗面前起此重誓,定当励精图治,富国强兵,收复我大宋河山,一雪丧国之耻。。。”
赵构念罢多时,不闻身后响动。转过身来,人早已不见了。
晨曦初现,临安城北的官道上空“呼”的惊起一群飞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轻快驰着,一匹马背上却空无一人。
戚少商从身后抱紧顾惜朝,四只手共握着缰绳。
久违了,天水之路。
惜朝,从今后,任凭风云变色,我们两个在一起,一生一世,不,三生三世也不分离。
傻瓜,三生三世之后呢?
——永不分离
(全文完)
七宗梦:骄傲、贪婪、迷色、忿怒、嫉妒、饕餮、懒惰
碧云天第13-14章
番外一 幻梦之骄傲
左肩的疼痛远没有震惊来得让他麻木,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苦毒的关系。浑身没有一个部分仿佛再属于自己,失去最后一丝清醒前,他给双脚的指令是“逃离这个地方,逃得越远越好”。视线开始迷离昏暗,终于眼前一黑,他开始下坠……
这是个什么地方?好像幻境一样。比起先前自己和母亲居住的小屋,精致素雅,人气稀至,这里的一切都……很丰富。颜色、声音、香氛、身影,在他怯怯地跟在母亲身后迈进门栏的一刹,扑面而来。一下子,很不习惯。 吸了一口冲鼻的脂粉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是母亲浅淡如兰的好些,他想。但这里的东西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全是好奇兴奋。
他向四下张望,突然感到一只肥厚的手掌抚过他的脸颊,并在下巴处轻捏了一把。“这惹眼的娃娃多少价?”一个同样肥硕的身躯挡在面前。他突然感到脸上发烫好似热烧,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叔叔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在先前的几年他只记得的男性是学堂里严厉的夫子,除此外只有母亲。但他的身体有点发僵,他不敢抬头,满目是这个胖男人身上亮棕色镶金边缀金钱图案锦缎晃眼的光亮。
“不,不,他不是……”母亲的声音在抖,抓紧他的手冰凉,想把他藏在身后。
“田员外如果另有兴致,下次请移驾别处找人伺候。”一个冷冷的暗藏尖锐的女声响起,他觉得有点害怕。但这句话竟然让满目的金钱消失了。“怎么会呢?慕柳姑娘尔等可是芳名久慕,只等今晚一亲……芳泽了。呵呵。”
他的胸顿时一轻,不禁松了口气。“这个孩子倒是眼目清俊。”另一个清朗的男声。他仍低着的头,觉得有双眼睛定在他身上,令他不由一颤,好在那眼光很快移走了。
刻花的八仙桌,绮丽的芙蓉帐。母亲叫他坐在床上,床有点高,青绿缎面的被子锈着鸳鸯戏水,他以前见母亲刺绣过相似的图案。没母亲的手工好,他不由撇了一下嘴角,这地方不见得都比自家的小居强。
母亲在床前蹲下身子,仰面看着他,好象有话说。同样的场景总共在他一生对母亲浅薄又深刻的记忆中发生过没几次,但每次他都感到不安。突然他看见母亲眼中涌出晶莹的液体,她掩面背过去。他唯有看见她抽动的双肩,无声的抽泣。他觉得应该要说什么,张开口,却没出声。
门外传来人声,脚步渐近。母亲反射般地站起来,转过头,眼中已经没有泪水。“朝儿,你先藏在床下,等母亲叫你再出来。”他点点头,由母亲把自己塞在锦缎床沿里面。床下挺干净,虽然有点暗,灯光透过床沿上的芙蓉射过来,他却觉得这个藏身的小角落比较在外边莫名的安全。
隔着床沿,外边一阵嘈杂,拌着母亲的轻呼,他头顶的床板猛地咚咚作响,好像重物滚落。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厌恶,双手紧紧掩住耳朵,闭紧双眼,不让他们钻进来。
许久,头上安静了下来。他的双手也捂酸了,睁眼一看,房间暗了,心想也许火烛灭了。虽然还没有等到母亲的吩咐,他犹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探身钻出床底。眼前是两双鞋摆在床边,一双是母亲的,他很熟悉,另外一双,大了很多。是黑色官靴,这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不少来找母亲的男人都有穿,款式虽然相似,但每次他都能从细节出分辨出它们属于不同的男人,和他从其他姑娘口中知道的官衔。
他站起来,摸索着进来时门的方向,可仍不小心创上八仙凳,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想把疼吞下去。“谁?”床上一个身影飞起来,挡住去路。他直直面对是赤裸的男人的跨部,一个Rou棍带着二个肉球。“哦,是你啊。真是个尤物。”他认识这个声音,不用抬头,是先前那个清朗的声音。他一时不知所措。突然,面前的Rou棍奇异般的膨胀了起来,他惊讶着盯了瞬间。然后,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地方,逃得越远越好”。
他冲出门去,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本能地寻找逃脱威胁的出口。他认得来路,转几个弯就是厅堂。一个弯后,冒出一对迎面而来的男女,他跑的太急,只能撞了上去。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怒骂让他一时慌不择路,改了奔跑的方向。这是个什么地方?
猛然,他觉得脚下一空。他继续着下坠,不过这次浑身顿时被冰凉浸透。是荷花池,水涌进肺部,压抑地他不能呼吸。他手脚猛烈地挣扎,头晃动着,眼睛在夜晚的池水里什么也看不见,四围只有,一片漆黑。他上望,蒙胧见看见红红的灯笼发出的亮光,我要浮上去!浮上去!可他努力地挣扎只不过让他离那幻影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他继续着下坠,意识迷离, 他放弃了挣扎, 突然间,想笑。一股力量托住了他下坠的趋势。是一个男人的双臂,箍住了他,把他拽离那一片绝望的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醒,眼皮曾努力开启了一条隙缝,红红的灯笼,跳跃的烛光。他无力地又把眼睛合上,任人摆布。很熟悉的感觉,就象多年前的那场溺水,他感到有人轻缓地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左肩梦地一疼,他呻吟一声,痛楚好像让他明白时空的存在,梦中回访的是六岁的影像,自己告诉自己,是在做梦。
他感到一对温柔却充满热力的唇在轻吮那处伤口,很舒服,很安心。象儿时生病被母亲照顾的感觉,久违的让人留恋。是被人爱么?什么时候这成了一种奢侈的东西,你无力负担,却又极度渴望。
一双手包扎着那伤口,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醒了,但他想知道那温柔的唇和手属于谁,但隐隐间又似知道答案。“庆平,还没有睡吗?”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似幻又真的梦,他被轻放在了床上。
碧云天第17章
番外二 长梦之忿怒
为了顺利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在戚少商的一再“晓以大义”下,他换上了女儿装。中箭的苦毒令他左半身麻痹,整个人本已昏昏沉沉,而那人大侠的婆妈唠叨,更是让人忍无可忍(不是第一次了),索性,闭眼。马车的舒适,让他突然觉得二个字——“体贴”,不由心中一动。
昨夜那温柔的唇手勾起的是儿时对母亲的记忆,那零星一点的温存,教会了他如何对待自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