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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上学堂,肯定不比其他男人差。
“这大概是因为男人怕女人吧?”汝儿沉吟着:“也许是他们知道女人上学堂,求得知识后,可能比他们还要出色也不一定!上回你不是告诉我,也有女性做皇帝的吗?”
“不是皇帝,是英国王妃。”
汝儿猛点头。“是啊,就是她!我就好想去学堂念书,而不是听娘亲的话,学习做一个……你说什么来?黄脸婆?”
月兔好笑的凝视着她。
“没错!黄脸婆。说起黄脸婆,你的姊姊应该早就嫁人了吧?十五、六岁就是嫁人的好时机——对你们而言,过了这个年纪,大概就算是老处女了吧?”
“还没有呢!”汝儿瘪起了嘴。“爹一直在等机会。如果能把姊姊嫁入王府里,那就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就这样一拖三年,还找不到好人选。”
“你呢?”月兔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可乐。
“我?”汝儿被铁罐上的英文字母吸引过去。
“是啊!你也有十七了吧?十五已是及笄之年,算是成年了。什么时候有好消息?可惜不能去喝你的喜酒。”
“我才不成亲呢!”汝儿一脸稚气。“娘亲还要我照顾,如果没有我,她会活不下去的。再说,我整日待在莫府,想遇上一个如意郎君也不容易。”汝儿天真的说。
在她心里,还没有成婚的念头,一来是年纪太小;二来没谈过恋爱,什么男女之爱、痴心相待,她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你呢?要是你成亲了,你的夫婿会不会不让我们见面?”汝儿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天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朋友!在莫府她没人可以交谈,就连和母亲也没什么话好说。
月兔眨眨眼。“一朝是朋友,就永远都是朋友了嘛!要我结婚?非三十不嫁。”
“三十?”汝儿一张小嘴张得真大。“到那时,你都可以领个贞节牌坊了呢!还会有谁要你呢?”语毕,她的身体隐约的漂浮起来。
月兔对这情景早习以为常,她很开心能摆脱汝儿,还热情的朝汝儿挥挥手。
“下回见了,汝儿。”她看着汝儿逐渐消失在她面前。
然后她继续埋首日记中,对那该杀千刀的干哥投以所有的怨恨。
“醒来了!终于醒来了。”混杂的声音在汝儿耳边吵着,虽然想睡个好觉,不过也只有睁开眼睛了。
“娘。”她唤着眼前约莫三十来岁的少妇。
舞娘拭拭眼泪,身边站着松了口气的小乌鸦。
“你这孩子总算醒来了!你存心想吓死娘是不是?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旱鸭子,干嘛跑到水里头?”
“人家想摘朵荷花送给娘嘛!”汝儿挣扎着坐起来,投入舞娘的怀里,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依偎在娘亲的怀里,感觉很温暖,应该是说有妈妈的味道吧?
“要摘荷花叫小乌鸦去摘,何必你一个大小姐亲自去摘?”
汝儿悄悄的瞄了一眼小乌鸦,低低的笑了笑:
“娘,你忘了小乌鸦也不会游泳啊?”
“你也不会,怎么你就跳下去了?”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要不是小乌鸦及时找到长工救起你,只怕你这回早没命了。”说着说着,舞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娘亲的眼泪之多大概是居全国之冠吧?汝儿忍不住想道。打从她小时起,每五回见到她娘亲,就有三回见她是哭着的;不但哭,而且哭得连眼睛都肿成核桃般大,到头来还得靠浓妆才能遮掩得住。其实遮不遮掩都无所谓,西厢小阁除了她们母女俩之外,就只有小乌鸦了,加上偶尔送柴来的长工也不过是四个人而已,偏偏她娘亲还奢望老爷会有朝一日改变心意,踏入西厢小阁来见她,届时当然得以最好的面貌来招呼老爷。不过这都只是她的奢望而已,汝儿就从不敢戳破她娘亲的幻想,宁可她继续保持下去,也比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一年寻死一次要来得好得多。
眼见她娘亲眼泪愈掉愈多,连汝儿也不得不找条手绢给她拭泪,可是找来找去,才发现自己除了上身着一件小肚兜,脚踝系着一个小金锁之外,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汝儿立刻挤眉弄眼的暗示小乌鸦。
小乌鸦马上知趣的把自个儿手绢给捐献出来。
“夫人……”她话还没说完,就让舞娘给擤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娘,别哭了,反正我还好好的,老哭多不吉利啊!”汝儿哄着她。
“娘是想到咱们母女俩的命运,就忍不住落泪。娘吃苦不要紧,可是原以为你会有一番不寻常的命运,那得道高僧是这么说的,还把金锁给了你。要是他诓了咱们母女俩,娘说什么都对不起你。”
其实在那个时代,不迷信的人很少,莫老爷也不例外。在莫忧、莫愁三、四岁的时候,找了一位得道高僧,其实也能不算是找,应该说是不请自来,他一连待在莫府外头三天,后来,莫老爷一听是位得道高僧,立刻请他进来为两位小姐批命。只见他一脸白须,看起来仙风道骨,见了莫忧、莫愁也只是吐了一句:“此二女一生必享尽荣华富贵。”乐得莫老爷喜不自胜,还特地留下这位高僧盘桓数日。岂料,隔日高僧离去前,在西厢甫出生的小汝儿的脚上系了一个金锁,那锁的下方还有个锁洞,任凭舞娘请来多少锁匠,也无法开锁。据说锁孔精巧无比,就连京城第一名匠也束手无策,可怜汝儿只得十七年来都系着那个金锁,所幸平日穿着襦裙,得以遮住。要不是舞娘在金锁上看到一行字,上头隐约写着:“开锁者,姻缘天定”,说什么她也会请尽天下名匠为她的汝儿开锁,但汝儿日渐长大也是其因之一,总不能为了开锁,让一个汉子看到黄花大闺女的足踝吧?
她们哪知道那高僧离去后,莫府许多值钱的东西也不翼而飞,隔日城门还贴上皇榜,缉拿这个得道高僧。原来这高僧原是一名盗匪,曾入宫偷了不少宝物,这金锁便是从皇宫内院偷出的。传言这金锁源自汉朝,能自个谋求有缘人,除了甫出生的婴儿能拥有它之外,要谁沾惹了它,只怕没有好下场,可惜那盗匪偏就不信邪,连同其他珠宝字画一块儿偷了去。殊料自从这盗匪偷了金锁后,非但无法把它转卖出去,反而一日不如一日,连续几次差点就让官府捉到,他的山寨也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老婆、小妾全跟人跑了,更别提那些原本忠心耿耿的手下在一夜之间叛变,自立为王了!于是乎,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信这个金锁的恶咒了,便下山四处寻找出生的婴儿。说也奇怪,那一个月里,京城几户人家里除了莫府刚出生一名女婴外,可不曾见过哪家生下孩子,于是为求自保,只得假扮高僧混进莫府,只见那舞娘还当他是得道高僧,而深信不疑呢!
所以舞娘也只得暂时搁下解锁这件事,等到将来再说。
她只期盼那得道高僧可不是胡诌乱盖,要是误了汝儿一生,那可是万万不可。
但话又说回来,莫家老爷从没关心她们母女,更别说可能为汝儿选夫婿了。再说,汝儿也没莫忧、莫愁的姿色,八成莫老爷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汝儿找一门亲事了,再加上她们母女俩从没出过莫府一步,届时岂不是要汝儿老死在莫府?
莫非那开金锁的男人会自动找上门来?舞娘当下否决了这个念头。莫府平日除了进进出出的长工,还有那每隔一月在府外叫卖的绣花郎之外,就不见什么年龄相仿的男人。当然啦,这样说或许太过牵强,年龄相仿的不是没有。只是全是来登门求亲——对方是忧、愁二姊妹;至于汝儿,根本没人知道莫府还有个小女儿,何况她又是妾室所生,能让汝儿嫁入普通人家,她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也别奢想什么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看出娘亲心中想法的汝儿,不依的大叫:
“娘,我才不嫁人呢!”
“傻娃儿,不嫁人是孩子气话,哪家女儿不嫁人的?当心给人见笑了。”
“才不呢!谁说女儿家就一定要嫁人的?就有人立誓三十不嫁,我怎么不可以?”
舞娘睁圆眼。
“你听谁说的?是小乌鸦,是不是?”她厉言转向站在一旁的惶恐小丫头。“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怎么尽把这些不三不四的思想灌输到汝儿的脑袋里?当初要不是汝儿把你从后门垃圾堆里捡回来,只怕你今天也不知流落到哪去……”
“娘!”汝儿翻了翻白眼。“不是小乌鸦的错啦!是我自己胡乱说的,你可不能怪到小乌鸦的头上。”不是她不想让娘亲知道月兔的存在,实在是非自己亲身经历,不能体验其真实性,为免娘亲再怪罪下来,所以只好编个谎言啦!要是哪天对娘亲说明朝的寿命只有二百多年,岂不吓坏了她?
舞娘这才吁了口气,微笑道:
“汝儿,改明儿我就差人去找你爹,让他给你说一门亲事,你说好不好?”
“不好。娘,汝儿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不也挺好?干嘛老想着把我嫁出去?反正我还小嘛!再过几年也不迟。”她没说出的是:她爹会理会这件小事才怪!
“一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舞娘清丽的脸蛋多了一抹落寞。“也好,你就再陪我几年,至少在这府里人人敬你是个小姐,将来也不知你的夫婿疼不疼你?”
汝儿转了转眼珠,笑道:“他要敢不疼,我就休了他!”
舞娘一脸惊骇。“你在胡说什么?”
“娘!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既然丈夫可休妻子,做妻子的当然也可以休丈夫嘛!这叫男女平等。”
“傻娃儿,你又是从哪学来的想法……”舞娘才转向小乌鸦,只见她赶紧晃着头,结结巴巴的澄清:“二夫人,不是我!我没有……”
“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汝儿早见怪不怪了,和月兔那个时代接触也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了,什么都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离婚还算事小,那年头什么男人跟男人成亲、女人跟女人成亲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大概只有她娘亲才会还张着一张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吧?
舞娘也不是笨人,犹自猜想着汝儿可能是受了刚才惊吓,所以才会说出惊人之语,也许她该请道士来收收惊。她迅速站了起来。
“娘,你要去哪里?”
傻娃儿,娘去厨房给你炖点补品来,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怪会掉进水里!这十几年来又没少你一顿饭的,怎么会瘦成这样呢?”舞娘胡乱搪塞一个理由,准备叫长工去请个道士来。
一见舞娘走去出,汝儿忙不迭的爬起来,换上小乌鸦奉上的衣服。
“走,咱们再去摘那株荷花。”
“小姐!你还要去?万一又跌下池里,二夫人会打死我的。”
“呸!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我莫汝儿做不到的事。你不去,我去。我一定要去摘下那株荷花,要不然我多没面子!这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懂不懂?”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跑出去。这回她可记得穿鞋了,只不过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早让她给藏起来了!这么热的天气再裹得这么多,不得香港脚才怪!
小乌鸦见状急急忙忙的追出去。
什么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是不知道;反正她是没念过一天书,小姐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就算小姐说总有一天人会飞,她也相信。
反正小姐最大嘛!
第二章
“无聊、无聊、无聊死了!”
躺在吊床上的汝儿发出不满的大叫声。在酷热的的娇阳下,她和小乌鸦合力在杨柳树下搭了一个小小的吊床。起先小乌鸦还不太相信这上头能睡人,但经过多次证实之后——是拿汝儿的小屁股去做实验的。由她先爬上吊床,虽然失败好几次,跌到泥地上。不过国父十次革命方能成功,她小姑娘试了二十几回终于成功,说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便是。
只可惜,这小丫头片子没几天的功夫就腻了,没办法嘛!整天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不腻也难,尤其是对一个夏日到处跑的姑娘家而言,的确是有些勉强她。其实单指夏日是不太公平的,事实上,一年四季里,莫府上上下下就属汝儿最爱到处跑,更别谈冬天莫家人全窝在房里,而这小丫头却在西厢小阁的院子里堆起雪人来。
很不可思议吧?
但她就是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所以要她躺在吊床上,整天无所事事,可真难为了她。
小乌鸦好不容易有几天空闲,起码不用跟着小姐到处跑,这回一听到汝儿大喊无聊,全身寒毛都给竖了起来。
或许莫汝儿有好兴致到处跑跑,不过她小乌鸦可就不一样了,能休息一天是一天。不过遇上这样的主子,不知是她的不幸还是幸……这是她深夜常思考的问题。
“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