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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莉雅，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你要参加这次禁地的行动？”虽说唇角依然弯出了弧度，但歌妮明显看出来时霖的严肃和认真。
一室的颜色随着她的情感变化慢慢变冷。
歌妮点点头，认真而严肃地颔首回答：“是，我确定。”
继而补上：“我会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时霖笑了笑，似乎这句话于她而言并不是重点。
歌妮下意识将这个认为是无所谓。
毕竟，为自己的安全负责是理所当然的，虚夜宫可不是未成年人教育处，对每个弱小的人多加照顾。在这里，弱，看到的黑暗不仅仅是头顶那方天幕，还有前路。
许久之后，她才知道时霖那个笑容的意义，有多么深刻。
三日之后。
虚夜宫最高统领下达命令，一小时后，参加禁地之行的十刃于图书室结界前集合。
此次参加行动的，有第一二五六七九十十刃。
第三十刃妮莉艾露表示自愿留守虚夜宫，第八十刃萨尔阿波罗将对结界的力量进行检测。
前两次禁地提升的实力，本就将十刃和普通破面的差距拉得更大，在虚夜宫，基本上不可能再出现这种级别的力量增长。
第四十刃行宫内。
歌妮和二毛对视，难得出现互不相让的场景。
“听话，你留在这里。”歌妮试图摆出强硬的态度失败之后，改为怀柔政策。
“不，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二毛偏过头，若是黑色碎发留长这时候绝对是甩歌妮一脸。
“那乌尔奇奥拉呢？等等，天书君你出来。”歌妮转过头指着床上躺着的人，过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前方说道。
紧接着二毛就做出了所有看到好莱坞3d大片刚出时候观众的表情。
只见歌妮的脸前方一阵淡金色的光芒丝丝缕缕，而后一本书就那样出现在歌妮面前。
前两天天书君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跟她说，其实它是可以离开歌妮身体的。
歌妮当然是……乐坏了。
感觉被坑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老天还是记得她的。
当然，如果之前乌尔奇奥拉就知道歌妮可以和天书君和谈到这个地步的话，估计也就……算了，世事本来就没有如果。
“我的本体可是很脆弱的，有什么事情快说。”天书君出来之后说话依然如此傲娇，一本书在空中失重一样浮动着。
“你可不可以创造出什么无限重结界之类的东西，总而言之让虚夜宫敢闯这里的都有来无回那种。”歌妮毫不犹豫地利用天书君的能力。
反正都可以无限创造，简直要啥有啥啊。
不用来保护乌尔奇奥拉那才叫浪费。
“你真烦……好了。”天书君周围金光一阵浮动之后，它慢慢的说了一句。
“我说，直接在你的空间里面创造出一个地方，然后就可以直接把乌尔奇奥拉带上啦。”二毛变人形之后，最近不知道什么毛病，总喜欢有事没事伸出尾巴找存在感。
这时候一甩尾巴，偏过头，很鄙夷地看着天书君。
天书君原地上下漂浮了一下，之后果断飘到二毛上方，恢复地心引力，降落。
啪，二毛被厚厚的天书君砸趴下了。
“被我创造出来就不要那么嚣张，懂吗？你以为全家旅游啊？”天书君重新浮在歌妮旁边，歌妮毫不怀疑要是它此刻有表情，一定是不屑。
“还有，缇莉雅歌妮，我郑重告诉你，要是不带上你这只老虎，你就等着玩完吧。”天书君复正面对着歌妮，很大声地用机械音警告道。
“你以为万一你男人醒了，发现你死了，而且还是因为他，他会有多开心？”没等歌妮回答，天书君继而问道。
歌妮低头，试图继续争辩。
“再吵你俩都不要去了！”天书君训斥完之后很二很傲娇地回到了歌妮体内。
这种妈妈带着孩子出去春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歌妮头上默默滑下两条黑线，将一脸开心扑过来的二毛推开。
好烦啊明明她都成年了还要被一只动物和一本书左右，简直家庭地位低到不行。
好吧，天书君，有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随时知道乌尔奇奥拉生命状况的？
天书君在她脑海中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死契。】
歌妮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一听到这个条件反射黑脸。
但是没办法，目前只有这玩意有用。
解释清楚点，天书君。
【签订伴侣死契，生死相交，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生命随之结束。】天书君慢慢给出解释。
不行，这风险太大，万一我在禁地里面没回来，我不能让乌尔奇奥拉冒这个险，他还是有希望醒过来的。
【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俩少了对方都不可能活下去！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若是他失去了你，醒来还有什么意义？！你能不能清醒点？】天书君情绪激动起来，机械音整个变调。
然而歌妮却没空理会这些，她摇了摇头，坐在床沿，手一寸寸抚过乌尔奇奥拉苍白的脸，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虽然没有温度，但这却是他活着的证明。
让她怎么能想象，有一天，伸手再也碰不到的这种可能。
可是她做不到啊……做不到自己死还要拉上他。
真的，太自私了。
只要一想到他会因自己的离开而丧命，就觉得如果她要是做出这些事，一定很丧心病狂。
【你以为从你为了他打算对同胞下杀手的时候，离那条路还远着吗？】天书君此刻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讽。
它不知道，为什么白炎的力量强大成那样，偏偏对虚圈顶端不屑一顾，而歌妮这个原本只能算是在虚夜宫挣扎的存在，会改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执念罢。
歌妮低下头，埋首在他颈间，安静了良久，终于还是慢慢叹了一口气，“你会原谅我的，对吧？如果我堕落到深渊，那么身为我的救赎，你一定要记得醒过来，因为虚圈很黑，没有光我就找不到路了。”
低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连二毛都能听到她话中隐藏的绝望。
开始吧，天书君。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他死了我不可能还活着，我死了，也许他也不愿意活着。
我也想要，试着去相信我们啊。
再一次飘出金色的光芒，一缕细细的光芒划过她的食指指腹，她随即将血液快要滴出的指尖置于乌尔奇奥拉眉心上方，血液下坠，渐渐融入他皮肤中。
同时一道光划过乌尔奇奥拉放在外面的手，苍白的指尖上艳红的血液十分刺目，歌妮捧起他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一点，而后将那血一点点舔干。
以此刻的骨血相融，我发誓，此生与你生死相随。
她慢慢的低头，以近乎虔诚的姿势，轻柔吻上那乌色的薄唇。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所以要——等我回来。
窗口银色的月光洒下，俩人同色的白衣镀上银色的光辉，一室的清冷不知为何竟多了神圣的意味，似乎那紧贴的两人在做着什么最虔诚的仪式。
四十分钟之后。
她走出第四十刃的行宫，二毛小小个蹲在她肩头，看到外面依然热闹的一群从属官们，十分友好地‘喵’了一声。
阿帕奇嫌弃地朝她做出赶人的动作：“要走赶紧走，老娘时间很紧，没空跟你告别。”
歌妮失笑，点点头之后目不斜视地走向图书室的方向。
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这便是独属于破面的感情。
莉莉妮特追上她的脚步，有些不适应地偏过头，一手扯上她身侧的衣服：“我顺路跟你去找史塔克。”
歌妮露出一个笑容，缓声应道：“好啊。”
虚夜宫图书室门前。
青空转头看了帕汀一眼，两人似乎用眼神在进行无声交流。
忽然青空皱了一下眉，侧开头，帕汀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青空惊讶地睁大眼，试探的看进他紫眸深处，发现他是说真的之后点点头。
帕汀轻笑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声音低的只有两人才听得到。
青空似乎想问为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憋着再说。注意到他表情的帕汀，眼底笑意深了一些。
“人齐，嗯，出发。”时霖大致扫了一眼到场的人数，手一挥，带头朝前走去。
每次跟着时霖到禁地，都有一种旅游的感觉……歌妮侧头看图书室外的风景，赶紧把跑偏的思路拉回来。
踩在通往最后一处禁地的传送阵上，她的心情有点紧张。
脚下的光芒大亮，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十刃们也相继消失在图书室内。
第四十刃门前。
沛薛呼出一口气：“他们的灵压彻底消失了。”
荪荪将手中的牌剩下的几张一丢：“炸弹，给钱。”同时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图书室的方向。
“青空的结界应该可靠。”她自言自语地柔声说了一句。
“哈哈，不怕，还有妮露大人在呢！”咚得恰卡往嘴里塞东西的同时偏头跟她们说道。
然后那一嘴的薯片碎屑就喷了米拉一头。
她手下一个用力，整张桌子就出现龟裂似的裂痕，阿帕奇的大嗓门立刻追了过来：“喂！米拉，你给我小心点！这是第三十刃行宫的最后一张桌子了！”
“哼，坏了去第四十刃行宫搬啊，反正我们现在都在义务帮他们守门，不该给点回报么？”米拉罗兹毫不在意地转头，这一转头，正好看到咚得恰卡继续吃薯片，双目中冒出一阵杀气。
“米拉你的文化水平太拉低第三十刃行宫标准了，我强烈建议你去参加青空的培训班，你真的知道‘义务’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荪荪长袖一挥，半掩脸，但是眉目中依然透出对自己同伴的鄙夷。
“我管它什么意思！老娘在这里呆的都要发霉了！乌尔奇奥拉他到底什么时候醒啊！”米拉癫狂状，抽出身侧的刀砍向咚得恰卡，刚才这倒霉玩意儿又喷了她一头碎屑。
说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僵了一下。
而后不约而同对她吐出两个字：“白痴。”
她抽了抽眉头，火气上涨，但是基于这个问题同时触到他们到这里的命令，只好消音。
谁让他们家主子都欠乌尔奇奥拉人情？
所以说，不仅是人，当破面也是一样，这破面情也是欠不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到这个很山的地方了，断网断各种……总而言之更文于我而言已经成为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霸王票存着回去感谢，么么哒爱死一直投雷的小天使了。
第90章 最后的禁地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银色的石英树林。
密密麻麻；枝桠交错；粗细不一。
高度十分可观，有种生长地要遮天蔽日的感觉；虚圈顶端的天空似乎都要被它们触到，银色的月光完全没法穿透那些密集的枝干。
整个造型就像是奥运的鸟巢；可是就算是鸟巢也好歹是有个露天的地方啊。
密林面向这行人的方向有一条路，然而内部的黑暗就像是会噬人的猛兽，所幸这里站着的都是心理能力彪悍的；没有人觉得恐惧。
当然，歌妮如果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东西的话；还是会有些迟疑的。
时霖目不斜视地率先朝里面走去。
二毛从歌妮的肩头跃下，似乎往葛力姆乔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朝着歌妮甩了一下尾巴；倏尔整个体型蹿大数倍。
歌妮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做完一系列家养犬的动作之后变身。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二毛什么时候完成了宠物向坐骑的进化？
简直逆天。
十刃们陆陆续续跟上，各有各的特色。
一时间，众人的发色反倒成了这月光下最耀眼的颜色。
未等到时霖走近，死寂的石英林仿佛瞬间活了一般，脚下踩着的沙地瞬间抖了抖，白色沙子表层的沙砾抖动的幅度肉眼可以清晰看到。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肃然长啸，歌妮只一听就瞬间回想到上次和乌尔奇奥拉来时的模样，这些声音可不只是听起来杀伤力很大而已，事实上对精神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不知道天书君有没有耳塞这类的东西。
然而没等十刃们灵压提升以抵挡这效果，二毛一只前爪在地上刨了刨，头往后仰起些许，不消片刻一声虎啸震彻山林！“吼————！！！”
半空中两个声波造成的半弧震荡空气相撞，力量抵消使得脚下的地再次晃了晃。
歌妮欣慰地发现这次再也不用堵耳朵了。
她往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