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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光亮很快毫无障碍地突破了那一层山壁，然而众人没来得及关注脚下因为这一声轰鸣而炸的摇晃的大地，皆往外看去——
在外面，原本看起来十分奇特的天空早已经被各色的无边矿石占据，而各个矿石之间，有着亮白色的电光闪烁着联系。远远看去，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这个山洞网罗其中。
而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九块看上去最巨型的晶石，在上空中稳稳浮着，但歌妮隐隐从那当中感觉到了危险。
史塔克的虚闪直直朝着其中一块晶石打去，晶石通体光芒一亮，而后一道可怕的闪电破空划过，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白光，而后史塔克的虚闪就那样在空中消失不见。
这下便知道了，若是有人敢踩到那九块晶石围绕而成的边缘线，绝对是被轰到连渣都不剩。
闪烁着的白色电光将十刃的脸庞照亮，几乎每一个十刃都在使出最大威力的招数试图破坏那其中的一块。
然而一番尝试下来，没有人成功。
刚用完了王虚闪光的葛力姆乔眯了一下眼，桀骜的水蓝眼睛中是锐利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地上挑。
……看来这一次，算是有点意思。
撤退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太晚。
歌妮一招未发，但已经知道了他们大势已去，现在就像是一块在砧板上待宰的肉，任人鱼肉。
唇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原先是打算他死了便随着他去，现在可好，保不准是她先连累了他。
二毛在她的肩头蹲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舔了她一下，似乎是让她不要担心。但是他浑身的毛几乎都竖了起来，在这天地间，一旦自然发怒，哪怕是森林之王亦是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而它的本能告诉它，现在极度危险。
时霖在他们后面，看着歌妮束手无策的样子，视线而后逐一扫过每个十刃的面庞。
千歌在她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淡淡地迎上，那其中的想法极浅，然而又带着一股探究，似乎想要知道时霖的做法。
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扬，她一手抚上身侧的刀，刚才解决那些东西已经归刃过一次了，这一次，大概是不用再变回去了。
歌妮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也只是听见隐约的‘湮灭’二字，而后，一股极其强大的灵压席卷了在场的每一处地方。庞大的灵压就像是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歌妮纵使是归刃状态，也被这样的灵压冲击地脸色发白。
二毛在时霖归刃的那一刻就及时变成了大老虎的状态，将歌妮往背上一抛，扬起一对翅膀就往众十刃扎堆的地方飞去。
待到歌妮再回头的时候，时霖站在原地，眼角的数字变成了零。
她一袭白衣，可头上长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手成爪状，在她的身后，一条毛绒的尾巴带着条纹出现。
……猫？
歌妮万万没想到时霖的归刃状态竟然这么普通，一时间愣愣趴在二毛的背上看着。
时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唇角，看向那几块巨型的晶石，周身的灵压通通释放了出来，站在几百米外的十刃们俱是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重，不由得将身子压低了一些。
“好久没有看到了，她提升全部灵压的归刃形态。”赫利贝尔站在歌妮旁边，一手拿着巨大的刀，长期被挡住的脸部因为归刃露了出来。金色的睫毛垂下，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有一点怀念。
刚才还因为无法伤到那些晶石一分一毫的破面，此刻皆是聚在了离时霖最远的角落，在备战的状态下竟透出几分悠闲。
歌妮正打算看看时霖准备做什么，就看到那九块中的几块在空中瞬间化为齑粉。
歌妮愣了一下，“我错过了什么？”
刚才每个人上去都打不了一块下来的能量体，就在时霖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化粉了，这是怎么回事？
史塔克此刻站在歌妮的另一边，沉声解释道：“时霖最大的武器，是她的眼睛。通过灵压的聚集，改变空气的压力，从而粉碎比自己灵压低的对象。”
什么叫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说的就是时霖。
眨眨眼就杀人的霸气啊……
难怪是虚夜宫最强，歌妮从心底涌出一股膜拜的冲动。
太强了，连生出挑战的心思都没有。
一定要说她们差距的话，大概就是当初挑衅井上的那几个女人和乌尔奇奥拉的差距一样，这种时候歌妮完全就是只有围观的份儿。
帕汀站在青空的旁边，扛着镰刀，脸上的笑意几乎隐没不见。这个长期以来扮猪吃老虎的女人，终于肯露出她的爪牙了么？
就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天书君再说了一句：“不好！”
卧槽天书君你什么把我的乌鸦嘴属性继承过去了？
歌妮纳闷地看向天书君的方向，整个人跟着它的各种不好而变得很不好。
话音刚落，之前的那些化为粉末的山丘，竟然在空气中淡淡地凝聚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汇集成当初的模样。
时霖眼中的红色渐渐变得艳红，澄澈透亮的眼眸中满满都是笑意，她扬手划拉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转身朝着那中央的阵眼走过去。
歌妮想要跟上去，却被史塔克拉住了。
“时霖的战斗，任何人都不能插手。要是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会和那些对象一起被压成灵子。”史塔克的声音淡淡地，但是苍蓝的眼眸也跟随着时霖一并移动。
歌妮心下涌上一股烦躁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为了转移这种感觉，歌妮大脑转了转问道：“这就是她不要从属官的原因吗？以免误伤？”
史塔克漫应了一声。
歌妮皱了皱眉，灰色的眼眸中担忧一闪而过。
天书君从时霖的身边飘了回来，在歌妮的身边沉浮了一阵之后，化为一道金光没入她的体内。
天书君，为什么我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天书君这时候比较诚实，不像以前那样，不想回答的时候直接拿个借口忽悠歌妮，亦或者是直接沉默。
时霖，不会有事吧？
【你的预感的灵验度，应该不用我来提醒。】天书君的声音不高不低，虽然在回答着歌妮的问题，却心不在焉。
天书君，我们可以解决掉那一本书吗？
【……可以。】天书君的回答有些迟疑，但依然是肯定的。
【把你们都卷进来了，对不起。】过了良久，直到视线范围内时霖的身影渐渐不见，天书君才慢慢道歉地说了一句。
歌妮有些无奈，现在一切都已经说清楚了，再道歉也什么都解决不了。更可况，她又没有后悔认识过乌尔奇奥拉。
时霖伸出手，慢慢接近那一汪水流。
一众破面早已离开了山洞，但托史塔克之前轰出来的洞的福，此刻对山洞内的情景一清二楚。
“史塔克，我有个不好的感觉。我们能做些什么？”史塔克手中的枪里冒出莉莉妮特的声音，有些闷。
史塔克苍蓝的眼眸颜色渐深，看着时霖的背影，无可奈何到苍凉的意味一如多年前仍在蓝染手下时听到第九十刃的陨落消息时，一样地爱莫能助。
“不知道。”他偏过头，艰难地将视线从时霖的身上移开。
他和莉莉妮特本是一体，这时候莉莉妮特的不好感觉，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我的感觉，也不太好。”歌妮转头对他们说道，灰色的眸中除了小心翼翼，就是完全的肯定。
虽说敬畏眼前的十刃，但她的预感，绝不会错。
千歌第一个侧过头看她，黑色如深渊一样的眼眸深深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抚上身侧的刀，“我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整个人从众人视线中消失。
歌妮先是一愣，而后条件反射的将目光移到了时霖所在之处，果然千歌出现在时霖的身后。
“你打算擅做什么决定？”千歌语气不善地紧盯着时霖的侧脸，似乎打算随时阻止她。
冰冷的语气中满是质疑。
时霖将手伸在那水中，白皙的小臂露在外，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我可不是在擅做决定，千歌，什么时候我给了你质疑我的权力了？”时霖偏过头，红色的眸中依然是笑意，却冰冷而没有温度。
千歌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时霖的回答这么不客气。
反常即妖，他也明白。
当下就一手打算搭上时霖的肩膀，意料外的被一股力量弹开。
千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厉声问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听到他声音的十刃们皱了下眉头，赫利贝尔和史塔克最先联想到那时候的乌尔奇奥拉，立刻响转到时霖的周围。
“时霖，你这是……”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青空的脸上满是震惊。
“一个两个都是脑抽了么？啊？老子没有要你救，时霖，你给我停下！”葛力姆乔皱着眉头，手中的虚闪光芒大盛，看样子是要朝时霖的身上招呼。
【融合。她要和这个地方用意识融合。】天书君在歌妮的脑海中慢慢说出答案，歌妮的一双灰色的眼眸中与青空一样闪烁着震惊。
帕汀站在青空的旁边，一向都是笑容的脸上，逐渐褪下了笑意，神色复杂地看着时霖。
“时霖。”歌妮除了喊出这个名字，什么都没法做。
停不下来……要怎么样才可以停下来？
就算她不知道具体的方式，但她明白，和这个禁地融合，肯定是会失去身体，而这，和灰逝有什么区别？
她摇着头，咬着下唇。“还有别的方法，一定有别的方法。时霖你先停下来。”
时霖笑着看向歌妮，而后将目光移向已然处于暴走状态的千歌，向来冰山一样的那个男人，此刻周围弥漫着熊熊的火焰，似乎要将她手中的水给蒸干。
她笑了笑，“我还算是第十十刃么？如果算的话，那我命令你们，全部走到离这里最远的地方去。”
可是这一次，违抗的命令却这样统一。
“不算！”包括歌妮在内，众破面整齐划一地回答。就像是每次虚夜宫开会最后得出结论，一样的统一。
“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彻底地掌控这个地方，让你们出去。我没有白炎那样强大，只能如此。”时霖低头看着一缕金色的线顺着手臂蔓延上来，眼中的笑意终于肯换下，露出一张天真而无辜地脸，抬头的那一刹那一如千歌初见她时的那样。
“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算的。如果这个禁地由我操控，力量提升不过是迟早的事。”时霖继续淡定的解释，好像打算牺牲自己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每个在虚圈的虚都竭力避免的结果，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没有丝毫的恐惧。
葛力姆乔第一个皱眉大声反驳道：“老子不需要你救！”
而后响转去外面，拔刀砍着那些晶石。
帕汀百年难得一见的收起了嚣张，紫色的眼眸中笑意复杂：“时霖，你不要想让我欠你。”
留下的十刃皆统一拔出了身侧的刀，再一次地归刃。
各式的王虚闪光砸向了时霖手中的那片水池，就在这个时候，时霖的周身一道无形的结界破开，歌妮眼中的高兴还没来的及持续，就看见时霖看向这边的血红色眸中，满满都是无奈的笑意。
……而后，她的尾巴霎时开始灰逝……
歌妮第一个冲上去握住她手，灵力不要钱一样地往她体内灌输。
救人，以前可以救那些植物，现在一定也可以救人。
灰逝从尾巴处，从脚底，一点点往上，散落在空中的灵子穿过众人伸出的手，向远方飘去。
只在动画中看过的，灰逝，在歌妮的眼前再一次上映。
依然是她重要的人，而更重要的那个，正随时面临这样的危险。
她输送灵力的手都在以自己不自知的方式狠狠颤抖，灰色的眼眸中都是哀求，不要消失。
她恐慌着这样的结果，灵力如流水一般流出体外，然而她却丝毫都不在意。
到底是哪里错了？
为什么，又有重要的人要失去了？
“放心，乌尔奇奥拉不会像我一样。”时霖看似轻松地抬起另一只爪子，搭在歌妮的手上，像往常一样用戏谑般的语气，又无比认真地劝道。
而后归刃的状态逐渐褪去，她眼角的花纹重新恢复成原先的样子，藤蔓缠绕的数字显得那样刺目。
“我最喜欢的，就是虚夜宫的十刃了。”时霖用最后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神情复杂的十刃，耸了下肩，用最后的力气，开启苍白的唇，用轻松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