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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切斯特到卡尔的家不算太远,驾车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沿途都是缓丘陵,公路两旁是大片的草坪和树林,典型的田园风光,车离开了公路后,在他们私家路上还要开几分钟才能到他们家的大门。到他家时,停车场已经没有车位,我们只好临时停在路边。只见大门口停有一辆庞大的荷兰烹调车,一些厨师正在制作食品,一些人在往里面运东西。卡尔的母亲祖籍荷兰,所以专门从荷兰雇佣的厨师来准备晚宴。张艮没有参加卡尔姐姐婚礼在教堂的仪式,只是参加在家里的晚宴。第二天我们去接张艮时,才大概看了一下卡尔他们家。原来,他们在家里的草坪上架起了一个巨大的帐篷,那天一百多客人的晚宴就在那儿举行。
梅耶、艾伦和卡尔都是学数学或理科的,所以张艮与他们比较熟悉。其实,在温切斯特公学张艮最接近的同学是三个学文科的,托尼、欧文和乔治。
温切斯特公学在传统上更重视文科。每年公开考试结束后,前十四名自然成为〃学者〃,他们的名字要在校门张榜公布,名字的先后根据考试的成绩排列,所以大家知道这十四个〃学者〃的排名,托尼是那年的第一〃学者〃,欧文和乔治也都名列前茅。
因为托尼、欧文和乔治的文科很好,到最后一年时,托尼和欧文是温切斯特公学校刊的主编,他们经常在校刊写文章,由于笔锋犀利,同学们称他们为〃三剑客〃。张艮是学理科的,考大学时不考英文,但是他仍然选修了英国文学。他是唯一的一个选修了英国文学的理科学生。〃三剑客〃知道张艮的文科没有他们好,但是理科要比他们强得多,大概学文科的同学有许多学文科的朋友,所以愿意与学理科的同学交朋友。没有想到张艮去了温切斯特公学一年后,与〃三剑客〃关系很好。
托尼的父母都是私人医生,私人医生总是容易结交一些有钱的朋友。他父母的一个朋友在英国的西南部海边有一栋别墅,那个地区是英国私立学校的学生传统度假的地方。托尼的父母就邀请欧文、乔治和张艮与他们一起去那儿度一周假。我们家就靠近英国南部海边,每年夏天我们自己也驾车到海滩去玩,我们去的地方都是公众常去的地方,所以总是人满为患,天气好的时候海滩上到处是人,的确不是理想的度假之处。
张艮他们去的地方要好得多,每天他们租一条游艇,几个孩子轮流驾驶,开到海里去钓鱼,然后再停在没有公路的海滩,在那里游泳,用钓的鱼做鲜鱼烧烤。由于没有行人,环境自然幽静。这时,托尼的父母就给他们谈起他们年轻时的事情。大概这时是家长最好的机会,把他们自己的经历、经验和教训告诉他们下一代。
欧文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他父亲早年在金融方面很成功,大概賺了不少钱,在大伦敦外的南边买了一个大宅子。欧文极为聪明,他有一个弟弟也在温切斯特公学,比他们低一年级,也是〃学者〃。那个假期,欧文的父母也邀请他们三人到他们家度周末。
乔治的父亲是英国驻欧洲一个国家的大使,那年正好轮换地方,没有时间安排乔治的假期旅游。但是乔治希望他父亲安顿好后,他们几个能一起去他父亲那儿度一次假。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第二部分第十章:礼貌养成绅士(6)
张艮这些同学的父母在他们孩子假期的活动上颇费精力。他们一定要安排时间与孩子在一起,并且一定要邀请孩子的朋友。无论你自己的事情有多重要,无论你自己有多忙,假期与孩子在一起是不能耽搁的。他们这种考虑有它的道理的。在英国,孩子进大学后,就独立了,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少。所以孩子在十五岁至十八岁期间,是孩子最能理解家长的时候,也是家长对孩子影响最大的时候。如果在这段时间失去了与孩子在一起的机会,对孩子的一生,甚至对家长的后半生都有很大的影响。
(七)
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事情,能记住的许多事情往往是在年轻时发生的,一些在年轻时发生的事情对人的一生有重大的影响。
温切斯特公学有六百年的历史,英国人又有做记录的习惯。从温切斯特公学的档案中可以看到他们育人的传统,这些传统一代一代保留至今。
温切斯特公学在世界各地的校友经常聚会,一九九三年十月二十二日,温切斯特公学的校友在爱丁堡聚会。会上英国皇家陆军的一位将军,高尔公爵有一个讲话,回忆他从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二年在温切斯特公学读书的情景。高尔公爵和他的哥哥同在温切斯特公学就读,他是普通生,他的哥哥是〃学者〃。高尔公爵在切斯特公学时爱好文学,笔锋辛辣,当时是温切斯特公学校刊的编辑之一。那时是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他对时局很关心,在学校是一位活跃人物。在五年的学习生活,高尔公爵经历了许多事情,事隔五十年他只能记住很少的事情。那些他能记住的,即使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对他一生影响很大。
高尔公爵对他们校长印象很深,他与校长接触比较多,他的记忆中,校长是一个很慈祥的人,还亲自辅导过他的宪政历史课。他已记不清校长给他辅导过多少次,更记不清校长曾经给他讲过些什么。然而,他清楚记得,毕业离校时,校长给他挥手辞行,校长说,〃高尔,人生的道路上不总是香糖和蛋糕〃。
学校董事长在高尔公爵的印象中是一位很呆板的人。他极少见到董事长,他对董事长唯一的记忆是他哥哥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关于董事长的故事。
那时,董事长与一位他正在追求的年轻貌美的淑女在乡间别墅度假。一天吃过晚饭后,他要求这位漂亮的淑女与他一起出去在花园散步。他找到一个最罗曼蒂克的地方,让这位漂亮的淑女坐下,准备向她求婚。英国绅士求婚时,一只脚要下跪,然后拿出订婚戒指给对方戴上,如果对方接受了这个戒指,他们就订婚了。学校董事长在这个关键时刻犯了一个他终身难忘的错误,为了不弄脏了裤子,他下跪前拿出一张手绢垫在地上。没等董事长拿出订婚戒指,那位淑女就拒绝了他的求婚。那位漂亮的淑女不愿以身相许给一个把一条裤子看得比她更重的人,即使他是社会名流。
高尔公爵离开温切斯特公学后参加了英国皇家陆军,二战结束时进军德国,五十年代初征战远东,后来参与处理苏黎世运河的危机,退役前是爱丁堡城防司令。他的戎马生涯中不总是香糖和蛋糕,每当他面临艰难时,他总是想起了校长临别之言。高尔公爵对学校董事长的教训更是刻骨铭心,在任何关键时刻都要头脑清醒,不能因小失大,绝不重蹈董事长的覆辙。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第三部分第十一章(1)
在温切斯特公学的档案中,可以看到很多校友的足迹,他们中的有许多人已功成名就,事隔几十年,他们仍然能够回忆起在温切斯特公学的事情。他们最难忘怀的不是学到的文化知识,而是那儿的老师和同学,正是那儿的生活和环境使他们成为有教养的绅士和社会的精英。
人在一个新的环境中生活时,感觉不到环境对人的影响。只有离开了那个环境时,才能体会到人已经变化。
我们住家的街名与临近的另一个街名很类似。邮递员有时就把那个街上门牌号数相同的信送到我们家中。每次这种事情发生时,我在信封上写上〃地址有错〃,然后再投回信箱。这样邮递员就会重新检查地址,把信送到那家去。
有一次张艮在家,一封写错地址的信又送到我们家里,我正准备在信封上写〃地址有错〃,张艮说他可以给那家送去。我想年轻人跑一跑腿,没有什么害处,就让他把信送去了。
过了大概半年,张艮在家度寒假。一天我与他从外面回来,发现我们家车库外面有一个口袋。原来是五磅鸟食,又是送错了地方。五磅鸟食不可能放进信箱,我打算在电话簿上找那家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让那家来取。这时,张艮告诉我,那家只有一个退了休的老太太,他应该给她把五磅鸟食送去。
事情虽小,我感到了我与他的差别,也感到到他的变化。大概这是人们常说的,礼貌与绅士不是教出来的,必须有环境的熏陶。
(一)
温切斯特公学有非常好的师资,这七百个学生的学校有一百名正式的任课老师,再加上许多兼职老师。正式的任课老师大部分毕业于牛津大学或剑桥大学,多数有博士学位。高年级学生的任课老师几乎都有博士学位,张艮在温切斯特公学读书期间,先后有十余位老师给他上课,除了一个老师外,其他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毕业于牛津大学或剑桥大学,并都有博士学位。如此雄厚的师资力量,不难想像其教育质量。
英国高中教育与大学教育的衔接与国内不一样。高中教育包含了一些大学基础课的内容,所以英国的高中教育有时也称为大学预科,这也是为什么英国的高中是要分科的,学文科和学理工科的课程完全不一样。温切斯特公学有足够的师资,他们上课的班很小,所以可以根据学生的程度授课。在温切斯特公学,快班的教学进度比规定的要快一年,所以在报考大学前一年,快班学生的主要的课程都已接束,最后那一年只是选修一些不重要的课程。
艾伦和张艮是二零零二年入学的高中〃学者〃,他们两个的数学比较好,或者说学得比较超前,在进高中前他们两个都考过了高中的A…Level数学,并且成绩都是最高等级〃A〃。如果在高中学理工科,A…Level数学是必修课,此外还要学一门数学课,称为〃高深数学〃-furthermathematics。艾伦和张艮的数学程度比规定的教学进度快两年,比温切斯特公学的数学快班还快一年,所以在温切斯特公学的两年里,艾伦和张艮始终在一起上数学课。艾伦和张艮与另外十二个学同学一起上〃高深数学〃,他们这个班是全校最快的一个班。另外他们两人单独上另一门数学课,数学教研室的主任史密斯博士教他们两个这门课。史密斯博士也毕业于牛津,在温切斯特公学任教快三十年了,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数学老师。
史密斯博士给艾伦和张艮上数学课时没有特定的教材,也没有特定的进度,完全根据他们两个的进展决定教什么内容。很多时候是介绍西方的数学史,但是有时候在一些问题上会讲得很深,这时史密斯博士就会给他们出一些难题,他们要用相当多的时间才能完成作业。有些数学作业很难,但是张艮觉得很有意思。
张艮告诉我们艾伦的数学功底很好,艾伦在数学上训练有素,对解任何难题,他有一套成熟的思路,不管多难的题他最终都可以解出来的。相比之下,张艮的数学基础要差一些,技巧要少一些,但是做题时思路要广一些,只是有些思路不一定正确。张艮在数学上不仅佩服艾伦的数学基础好,而且佩服他对数学的兴趣和投入。无论什么时候和场合,只要谈到数学艾伦总是滔滔不绝,张艮认为艾伦是真正学数学的材料。
张艮的物理课和化学课的班要小一些,一个班上只有8个学生。克伦博士主教张艮的物理,麦克纳博士主教张艮的化学,他们都是牛津毕业的。虽然张艮在物理和化学方面的程度是正常的,但是在温切斯特公学,他的程度比快班的同学要晚一年,所以物理课和化学课都不在快班。他本来打算在高中一年级时,把学物理和化学的进度加快一点,像其他的快班同学一样,提前一年结束A-Level的物理和化学课程,但是物理和化学的教学与数学不一样,涉及大量的实验课,不可能为他一个人专门开设一门实验课,结果他只能在慢班上课。
张艮在宋顿中学时最不喜欢上物理课和化学课,因为老师讲的内容很简单,他觉得那些内容都已知道。他到了温切斯特公学后,发现物理课很有意思,不像以前的老师讲物理课时,先给学生讲概念,由概念得出结论,然后用公式再证明结论。这是典型的讲物理课方法,我上大学时物理课就是这样教的。
在温切斯特公学,学生上物理课时先在实验室观察实验过程中的现象,然后根据观察到的现象,学生自己估计应该用什么公式描述现象。第一次估计出的公式往往都不正确,这时老师就会引导学生,比较估计的公式与正确的公式有什么差别,再分析为什么会有差别,反复这样几次,一个比较正确的公式就估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