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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都已来不及改变时,我才发现。”他双手环住她,补充道:“可是在我们上到那张床之前,你应该先告诉我才对。”
“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你会改变主意吗?”罗兰问道。心想,多么喜欢听到他的声音,感觉他的手环着她。
“不会,可是我会温柔许多。”他稍稍往后仰,望着她的眼神透着真正的困惑。“我为什么应该改变主意?”
“我不知道。”罗兰不安地低声说。“也许你会三思,对于。……呃,对于。……”“对于什么?”他微微冷笑道。“对于‘偷走’你未来丈夫的权利三思一下?别荒谬了。他不会指望你守身如玉,这年头的男人不会重视贞节这类东西了。我们并不希望也不期待一个女人一点经验都没有,我们的思想也解放了。你跟我一样也有情欲,罗兰,你有权利跟你所选择的任何人满足这种情欲。”
罗兰垂下眼睛,望着他颈上挂着的一条金链,低声问道:“你这一生曾真心关怀过任何一个女人吗?”
“有,但是少数。”
“你也不在乎她们跟其他男人上床吗?”
“当然不在乎。”
“那似乎是一种相当。……冷酷。……的态度。”
他垂下眼,望着她惹人遐思的酥胸。“如果我让你觉得冷,看来我们是应该回床上去了。”
罗兰怀疑他之所以故意误解她的意思,是因为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如果他当真关心过其他女人,他不是应该会有较强烈的占有欲吗?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不是应该高兴自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吗?罗兰抬起困扰的眼睛。“尼可?”
他望着怀里这个年轻貌美德女孩,她的卷发衬托出轮廓娇好的一张脸,她的唇柔软丰润,她的酥胸饱满,挑逗地压在他赤裸的胸前。他用劲抱紧她,然后低下头。“什么?”他模糊地问,可是他的唇已经覆住了她的,掩住她还未说完的话。
天刚破晓,罗兰翻个身醒过来,看见身边的尼克正睡得。她梦幻地微笑着,心满意足地又躺回枕上。这一觉睡德太沉,直到尼克端了一杯咖啡坐在她身边,她才醒过来。
“早安。”她才刚说,却发现他已冲过澡,刮过脸,整整齐齐穿着一件敞领衬衫和灰色长裤。“有什么事吗?”她问道,挣扎着坐起来,抓住床单遮住胸前。看见他穿戴整齐,她觉得自己还裸着身子很是狼狈。可是尼克似乎没注意到她的不安,也没注意到她的裸体。
“罗兰,我们今天的行程恐怕得缩短了,今早有个。……呃,生意夥伴打电话过来,一小时之内他就要过来。我稍后再找人送我回城里去。”
罗兰失望到了极点,可是五十分钟后,当尼克送她上车时,她的失望已经变成一种仓皇。今天的尼克友善却疏远,对她的态度好象他们只是打了一晚有趣却毫无意义的桥牌,而不是缱绻春霄。或者这是男人惯有的态度。她也许太敏感了,罗兰心想。在车旁站住,转身面对他。
她希望他会拥主她,跟她。然而他却把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看着她,说道:“罗兰,昨晚你有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以免有什么后果?”
怀孕!罗兰摇摇头,一张脸却象着了火似的。
她感觉自己的回答惹恼了他,不过他的声音仍然冷静清平。“如果有任何后果,我要你让我知道,千万别自己面对它。你保证一定会让我知道?”
罗兰窘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点点头,他便替她打开车门,当她倒车时,他已掉头回屋里去了。
“如果有任何后果,我要你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一路上,罗兰的脑海里就只有这四个字。他是什么意思?昨晚谈天时,她曾故意不经意地提到,星期五她会回到底特律,那时她的电话已经接好了。尼克只要问接线生就可以查到她的新号码。为什么他说话的样子却好象他们不会再见面了,除非她怀孕必须去找他时?
罗兰感到自己好象是某种被用过然后丢掉的东西。他们曾共享欢笑,相知相契,她觉得自己跟他已经很亲近当然他也会这么觉得吧。他不可能就如此走开而忘掉她。
她爱尼克,她知道他也喜欢她。说不定他已开始爱她了。……说不定就因如此,今早他才会变的如此冷淡!过了三十四年独立自主的生活,又曾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过,尼克当然不会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感觉。他越在乎,他会越抗拒。一定是这样的,罗兰想着。
她觉得很疲倦,可是很乐观。星期五回底特律时,尼克会给她打电话,说不定他会拖到星期六或星期日,但绝不会再久了。
她在家住了三天,星期四早上挥别父亲和继母,开车回到底特律,按照韦菲力给她的地址,她发现那是一片位于郊区的高级住宅区,她不大相信自己真要住在这里。园区进口处的大门管理员一听见她的名字,便马上说:“韦先生半个小时前才经过呢,”他指出了正确的路线,手指微触帽沿,尊敬地说:“我知道你新搬来,如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菲力果然依约来带她看看地方。一七五号虽然不大,但外表建筑时新,门里设备豪华,罗兰在参观了屋内,提着行李步入卧室时,对挂满整座更衣室的华丽衣裳吓了一大跳,那些丝质、麻质的洋装、套装、礼服,不只大多数是设计家品牌,甚至有许多根本直接购自巴黎和米兰,大多没怎么穿过,有的吊牌都还在。“我的天,你的姑妈,可真会买衣服。我该怎么处理它们?”
“我已经联络了慈善机构,有人会跟你联络,而来把它们弄走。”韦菲力说。
罗兰伸手拂过一件美的不得了的酒红色天鹅绒礼服,再看看它的吊牌。这位女士对衣着的选择很年轻,尺寸竟然跟罗兰一模一样。“菲力,你能考虑让我买一些吗?”
他耸耸肩。“你要什么尽管拿去,那会省了我的麻烦。”
他已经朝楼下的客厅走去,罗兰关了灯跟他出来。“可是,那些衣服是非常昂贵的——”“我知道价钱,”他懊恼地打断她的话。“因为都是我付的,要什么尽管拿——它们全是你的了。”
等她把其余物品全搬进屋内后,他便准备离开了。“对了,”他一手握着门扭说。“我太太并不知道我买这个地方给我姑妈,卡洛觉得我这些亲戚都是在贪我的钱,所以我也从没有告诉她。如果你也能不提,我会非常感激。”
“我当然不会的。”罗兰向他保证。
他走后,她开始仔细的审视如今已是她家的豪华住处,它有大理石的壁炉,许多价值不菲的古董和美丽高雅的丝质沙发,整座房子的装潢好象是要供室内设计杂志照相的。她突然想起菲力的话:“我太太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罗兰恍然大悟的笑起来,看着这美丽的房间大摇其头。什么姑妈——根本就是他的情妇!最近的不久之前,韦菲力一定养着一个情妇。罗兰耸耸肩摇摇头,管他的,这不关她的事。
她向电话走去,拿起来听了一下,电话是通的,明天就是周五,尼克可能会打电话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坐在厨房桌边,列着杂物采购单,除了一些必需物外,她得买瓶波本酒以备尼克来时招待他。她拿起皮包,再望了电话一眼。他可能永远不会打电话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不过她很快将之推开。在哈柏温泉时,尼克是那么渴望她,这一点他说得很清楚,即使不为别的,性的渴望会使他来到她的面前。
两个小时后,她采购回来,其余的时间则用来筛选及试穿那些衣服。一直到晚上睡觉了,尼克都没有打电话来。她安慰自己,明天是周六,他一定会跟她联络。
第二天,她用打开行李安放它们来打发时间,并且尽量不要离电话太远。星期天,她坐在桌前拟订预算,对自己该花多少钱、该寄多少钱回家做个计划。列尼和丽沙也在帮忙,不过他们必须养家和付房屋贷款,负担都比她重。
菲力悬赏的那一万元奖金实在吸引人。如果她找出那个内奸的名字或对韦菲力公司有实质助益的资料,那笔钱就能到手了。不过罗兰不幸进行后者,如果她给菲力资料,她就会真的变成她所不齿的商业间谍,也变成如今她自己努力要把他掀出来的内奸了,不是吗?
除了父母的债务,她仍需付电费、电话费、食品杂支,还有车子的分期付款和保险。
周一,她在一家商店里看到和尼克眼睛颜色一模一样的灰色毛线。她决定买些回来织一件毛衣。她告诉自己是要当列尼的圣诞礼物,其实她知道她是为尼克织的。……那个星期天晚上,她拿出星期一要穿去上班的衣服,她告诉自己,他明天就会打电话,向她祝贺新的工作顺利愉快。
第六章
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她的新上司魏吉姆开玩笑地问她:“怎么样,你要辞职了吗?还是准备留下去?”
罗兰坐在他桌子对面,速记本已经听写了厚厚一册。尼克没有达电话来祝贺她上班第一天快乐,可是她整天忙得没空去伤心。“我觉得,”她笑着说。“我象跟一阵旋风一块儿工作似的。”
他抱歉地笑一笑。“我们实在合作得太好了。在你工作一个小时后,我就忘记你才新来。”
罗兰含笑接受他的恭维。的确,他们是合作无间。
“你觉得同事如何?”他问道。在罗兰回答之前,又补充说:“这里的人一致认为我拥有全公司最美丽的秘书。整天都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事。”
“什么事呢?”
“最主要的是问你结婚了没有,或者有没有男朋友?”他好奇地抬抬眉说:“你有吗?”
“有什么?”罗兰装佯。可是听他间接问到她和尼克的关系,令她觉得不太自在。站起身子,她很快地说:“你要我今晚完成这份听写吗?”
“不必,明天早上弄好就够快了。”
罗兰一边收拾办公桌,心里暗暗在想,吉姆是随便问问呢,还是别有用心?他当然不会是要约她出去。根据她于今天午餐听来的马路新闻,过去曾有三个秘书迷上吉姆的偶像风采,他很快就把她们调到别的部门去了。
听说吉姆在社交界很活跃,家财万贯而本身条件又极好,可是他一向公私分明。他当然是个英俊的男人,罗兰不带感情的品评。高而挺,浓密的沙色头发,温暖的褐色眼睛。
她瞥了时钟一眼,迅速地锁上抽屉。如果尼克会打电话,一定就在今晚。今晚再不打来,就表示他分明无意打电话给她了。她对这个想法感到很难过。
尽管交通拥挤,她仍然尽快赶回家。当她冲到屋里时,已经六点十五分了。她替自己做了份三明治,扭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话,等着铃响。
铃声始终没响。十点钟,罗兰爬上床,合上泪水迷蒙的双眼。他那张英俊古铜色脸孔便浮在眼前,她可以听见他平稳、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罗兰,我多么想要你。”
显然他不再想要她了。罗兰把脸埋进枕头中,热泪沿着眼角滚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罗兰想集中精神工作,却力不从心。她打错字,接错电话。又归错档案。中午时候,她在环球大楼附近散步,希望会看见尼克。可是白走了一趟,尼克踪影杳然。而她只是把仅余的自尊又全盘砸掉。
这就是女性的性解放!她悲哀地想着把另一张纸放进打字机。她没办法对性这回事淡然处之。如果不跟尼克上床她会失望懊恼,然而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是被用过再甩掉的东西。
“情绪低潮吗?”那天下午,当她交给吉姆打过两遍的报告时,他问道。
“是的,真抱歉。”罗兰说。“我难得这样。”她加上一句,勉强笑了一下。
“别挂心,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候。”他说,在报告下面签名,然后看看表,站了起来。“我得把这份报告拿到新大楼的总管处去。”
这儿的每个人都把环球大楼叫做“新大楼”,所以罗兰不会弄错。
“你看过我们的办公室吗?”
罗兰觉得自己的笑容象用胶水贴出来的。“还没。我只知道下星期一我们都要到那边报到。”
“对。”他说,穿上他的外套。“辛格是环球企业最小且最不赚钱的分支机构,可是我们的办公室倒相当气派。在你走前,”他说着递给罗兰一张折起来的简报,“请你拿给公共关系组的苏珊问她时候看过这份简报,如果没有,她可以用这一份归档。”
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等我回来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