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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什么吧,夏娃是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始终清楚。她不出席秀拉的葬礼和指责奈尔淹死了〃小鸡〃是出于恶意。正是这同样的恶意踏遍了整个〃底层〃,使得每一个姿态都成为一种冒犯,每一个咧嘴微笑都成为一种威胁,因此,当秀拉死去之后,甚至每一个人都在胸中大舒一口气也未能使他们的恶意有所减轻,并从而去霍吉斯先生的殡仪馆或是从教堂送去鲜花或是烤上一块黄蛋糕。
她想起她去看她的那天内森打开了卧室的门,并且发现了尸体。他说他知道她刚刚死去,不是因为她眼睛睁着,而是因为她嘴还张着。在他看来,她正在打一个大呵欠还没打完。他马上跑到街对面找〃茶壶〃的妈妈,那女人听到这消息之后〃嗬〃了一声,就像火车要开动时列车员的叫声,只是还要更响一点,接着还跳了几下舞。没有一个妇女在混乱之中丢下她们手中的活计往秀拉家里跑,既没有放下正缝的被子,也没有扔下正拧着的湿衣服。连男人们听到这消息也只是〃嗯〃上一声。那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人来。夜悄悄地让位给第二天,而秀拉的尸体仍然躺在夏娃的床上,两眼朝天花板直愣愣地盯着,嘴还张着要打完那个呵欠。对待秀拉的这种顽固态度实在奇怪。因为连镇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妓女芝娜死的时候(她的黑儿子和白儿子听到她正在倒气便说〃她还没死哪〃),大家还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出来给这位倒下的姐妹收尸呢。
第五部分第75节:“放声大哭”
最后还是奈尔出面,她打电话到医院,然后到停尸间,再去警察局,把几处的人都叫来,于是白人便接手去办后事了。来了一队乘车的警察,把尸体抬下台阶,走过四棵梨树,一直放进车里,和当年抬汉娜时一模一样。当警察询问时,没人能够提供任何情况。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来弄清死者的名字。电话里只讲了〃木匠路〃七号的匹斯小姐。因此,他们走时只带走了尸体和死者的姓氏、地址。白人不得不为她洗尸、穿衣,打点一切直到最后安葬。整个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因为人们发现她有一份实实在在的死亡保险单。奈尔去了一趟殡仪馆,她十分惊奇地看到棺材已经钉上盖子,只待了几分钟便回去了。
第二天,奈尔走去参加葬礼,却发现她是在场的惟一黑人,只有她横下一条心去看那玫瑰花和滑轮。只是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才看到公墓门口围着一群黑人。他们不进来,也没穿丧服,只是等在那里。直到那些白人掘墓人,霍吉斯先生和太太,还有给他们作助手的小伙子离开之后,从〃底层〃下来的黑人才怀着沉重的心情,泪眼模糊地走进来,在把他们同他们所知的最深重的仇恨隔开的坟头边唱起《我们要不要在河边集合》。〃我们要不要在河边集合?在那美丽的,美丽的河边?〃这一问题随着他们的歌声凝聚在十月的空气中。或许即使在当时,秀拉也回答了他们,因为这时天上下起雨点,妇女踏着碎步穿过草地,惟恐会把她们弄得平直的头发淋湿。
奈尔心情沮丧而深重地离开了公墓中的黑人区。走到路的前方,夏德拉克越过了她。这家伙须发更长了,显得年纪更大了,不过仍是精力充沛地疯疯癫癫的,他看了一眼这个匆忙赶路的妇女,看到了她脸上映出的落日余晖。
他停住了脚步。想回忆一下他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她。这样去苦心思索他实在受不了,就又接着走他的路了。他要到桑内代尔去运垃圾,等到他到家,天就要全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卖鱼了。河水已经把所有的鱼都弄死了。再也没有银灰色的闪光,再也没有那种坦荡、宽阔、从容的流水的景象了。再也没有鱼鳃的缓缓翕张。再也没有钓丝的颤抖了。
夏德拉克和奈尔是朝相反方向走的,两人各自回忆着以往。他们越走距离越远,心里都想着过去的事情。
突然,奈尔停住了脚步。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闪。
〃秀拉!〃她悄声说,眼睛盯住树梢,〃秀拉!〃
树叶在震颤;泥土在移动;空气中有一股熟透了的绿色植物的气味。一个松软的毛球爆裂了,四散开来,就像微风中的蒲公英。
〃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我以为我在想念裘德。〃一阵失意感压迫在她胸间,继而上升到她的喉咙。〃我们是在一起的女孩,〃她自言自语,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噢,天啊,秀拉,〃她哭着说,〃女孩,女孩,女孩女孩女孩。〃
她哭了个痛快放声大哭了好长时间这哭声无尽无休,那是一阵又一阵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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