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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穿着蓝色条纹衬衣,黑色西裤,头发好像也重新扎整过了,乍一看还真是英俊潇洒。叶枫夺过他手里的皮带,命令道:“把手举高。”然后一环一环给他扣上,双手绕着他的腰的时候,发现男人的腰偏细,估计是给饿瘦的,想到这,又有点可怜他了。
扣好了皮带,叶枫又帮男人把袖口卷起来,露出一截结实苍白的手臂,这才带他出了门去吃饭。
旧城区就是晚上出去吃消夜这一点好,走出叶枫居住的小区,一条通往菜市场的道路,到了夜间就成了消夜摊档的天下。此刻街灯正亮,摊档上的炒菜声、锅碗声此起彼伏。
叶枫带了阿朱到一家他熟识的小店,以前他常来这里给他爸买消夜。小店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见到叶枫就喊:“叶队长,好久没来了啊!”嗓门特大,叶枫他们两人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叶枫见怪不怪地走到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前坐下,阿朱也急忙坐下。叶枫看了他一眼,自作主张地点道:“西芹炒肉片,黄瓜炒虾球,白菜鱼头煲,一碟卤肉,一碗白饭。”指了指阿朱又说:“老板你快点,我朋友饿着呢。”
老板吆喝一声:“没问题。”过了一会儿就把卤肉和白饭端上。
叶枫把饭推到阿朱面前说:“我不想吃饭,这饭你吃。”
阿朱已经饿了一天,拿了饭就低头直扒,叶枫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卤肉,顺手也夹了几片放进男人的碗里。后来陆续上了菜,叶枫都是浅尝辄止,基本都是阿朱在吃。但其实阿朱自己的筷子是从来没有伸向那些菜的,他吃的都是叶枫夹给他的,叶枫就像个最尽职的保姆一样,照顾他吃完这顿丰富的消夜。
白菜鱼头煲的炉子渐渐灭了,叶枫将最后一勺子汤倒进阿朱的碗里,扫了一眼男人因这顿饱食而红润的脸,说:“不早了,回去吧。”
夜已经深了,风吹动路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种宁静围绕在他们身边。
一直跟在叶枫后面的男人突然跑到他的前面,将脖子上的玉佩解下,伸到叶枫面前,意思不言自明。
叶枫原本柔和的表情立即阴沉了下来,冷冷地开口:“你这玉佩我不稀罕,收回去。”
阿朱的俊脸倏地涨红,小心翼翼地端详叶枫漂亮的脸,明白自己惹了他不高兴,下意识地又低下了头,心里万分懊恼。
叶枫越过他,双手插进裤袋,夜风顽皮地吹乱他柔软的短发,修长的身影被街灯拖得很长,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走快点,我要回去睡觉了。”
阿朱漆黑的眼睛里闪过欣喜,急忙跟了上去。
6
东门大街那起案子的预审资料摆在面前,缉毒大队每个成员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这一次抓到的又是个小角色,货源由马国良集团下的销售骨干提供,据口供得知,那包超过一千克的海洛因正是围剿那天才到手的,提供货源的人前脚才走,与围剿行动相差不过十五分钟!这不得不让人懊恼,如果抓住了这个替马国良跑腿做事的人,无异于给毒枭集团一个重击,最重要的是能让骨干级的毒贩转做污点证人指证马国良,毕竟要想将马国良这个大头目绳之于法,最缺乏的就是证据。
“提供货源的这个人叫胡大刚,三十多岁,身体偏胖,说话有外地口音,每次交货都是一个人来,而且……”老鬼翻出另一份资料,说:“这个人跟我们上一次抓到的那一伙形容的供货人的特征很相似,不过名字不同,叫王明。”
叶枫问:“没有其他明显的特征了吗?”
老鬼摇摇头:“没有,这家伙很狡猾,用了不同名字进行交易,明显给我们的侦察工作增添了困难。”
叶枫皱着眉头思考着,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然后说:“不管怎么样,先把通缉令发下去。”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又道:“那三个人再仔细审问审问,看还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众人分配了一下工作,这天早上的情况碰头会算是结束了。
叶枫没有跟着大家去饭堂吃饭,趁着午休的时间赶了趟家里,顺路买了两份盒饭。回到家的时候看见阿朱在看电视,电视是叶枫早上帮他开的,节目频道倒是没有变过。
“阿朱吃饭了!”
叶枫叫了一声,兀自在桌前坐下吃了起来,发现男人还沉迷在电视节目中,他不由好奇地望了过去,荧幕上演的是历史宫廷剧,演员他是一个都不认识,画面右下角注着《大明天子》。边看边吃,叶枫大概也了解了剧情,也就是朱元璋要传位的事,不外乎是阴谋诡计,争权夺利,他看了两眼就没有兴致看下去,吃完饭就进了卧室小睡一下。
两眼睁开的时候正好是两点钟,叶枫急急忙忙梳洗了一下就往局里赶,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阿朱还在盯着电视看,这时候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桌上的饭还没动,但他实在赶时间,交代了句“记得吃饭”就套上鞋子走了。
叶枫的桑塔纳上午送去维修了,所以这时候只能去搭公车。下午这个时刻又正好是许多人上午班的时间,叶枫在车站等了十分钟左右才等到一辆人满为患的公车。好不容易挤出个地方站稳脚,叶枫握住头顶的拉环松了口气。
每个岔口上的红灯似乎是在故意作对,在这个人人赶时间的时候亮了又亮,每次的停顿都从70秒开始倒数,看着那鲜红的数字缓慢变换,就像是蚂蚁在心头一口一口地咬。
司机又一次的刹车,车上站着的人都不稳的晃动,叶枫忍受着后背又一次肉体的撞击,握紧拉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这次的撞击明显比前几次都来得猛烈些,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有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奇怪,他明明记得刚才站在后面的是个女的。
一种警察的第六感使他不自觉地张望过去,原来站在他背后的女人正靠着男人怀里,应该是情侣吧,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由于他比男人高了一个头,所以他轻易地就把视线转移到男人怀中的女人上。女人留着长发,身体不断地扭动,本以为是情侣间的玩闹,下一刻,叶枫却看见女人抬起的脸上的羞愤欲泪的表情。
几乎当即就明白过来,叶枫一个转身,抓住男人的手喊道:“住手!”
男人转过头看向叶枫,一张平凡而显得老实的脸上露出被现行的羞愧,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这是第一次……我没有、没有……”
这时候车上的眼光都围了过来,女人当场捂住脸就哭了起来,叶枫本想摸出腰间的手铐将男人铐上,却发现手铐忘在了办公室没带,横眉竖目地对男人说:“走!到派出所去!”
男人一听立即挣扎起来:“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不过就摸了几下吗,我……我也是看过别人干才干的,求求你别抓我去派出所……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坐牢啊!”男人说到后面,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车厢里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的有,小声议论女人的也有。
叶枫喝道:“你要是顾及家里的老小就不会干这档子事!”然后扭头朝司机喊:“开到派出所去!”
司机居然连头都不转,开着车口气悠闲地说:“小伙子别多事了,犯得着么!这时候大家都赶时间,为了你一个耽误大家可不好吧。”
叶枫一听,气得漂亮的单凤眼都睁圆了,这世道竟是这样冷漠!车上的其他乘客居然也没有异议,甚至还有些小声同意司机的做法。叶枫大声说道:“我是警察,我要你合作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有的乘客开口了:“警察也不能这么嚣张啊,我们都赶时间的,这不是害我们迟到嘛!”话一出,许多乘客也都抱怨起来,不同意将车开到派出所。
叶枫一肚子火,却只能无可奈何地道:“那你把车给我停下!”
这次司机倒是很快就合作,车上的人像送瘟神一样将他送下了车。
叶枫忍着怒火将男人带到了就近的派出所,交代了所有情况后将男人交给当值民警。民警们不知道叶枫的身份,直夸他是见义勇为的当代雷锋,叶枫被逼着说了些客套话,到最后民警们居然说要颁个“良好市民”奖给他,叶枫哭笑不得,连忙婉言谢绝,又说了些场面话,折腾了好一阵民警们才肯放他走。
叶枫匆匆出了派出所,一看手表,坏了!两点四十九分!铁定迟到!这时候不能搭公车了,叶枫急忙朝大马路上走去,打算坐出租车回局里。伸手招了招迎面开来的出租车,却发现车上已经有了乘客,泄气地放下手,张望着寻找另一辆。
“不好意思……”
看到空车正准备招手的叶枫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女人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他看了一眼觉得不认识就连忙回过头,可惜晚了一步,那辆空车已经疾驰而去。
“妈的!”叶枫骂了一句,转身看见女人还没走,就问:“你找谁?”
女人白皙的脸上一阵红晕,带着女性的娇羞轻轻地说:“我、我想谢谢你。”
“我?”叶枫仔细看了女人一眼,这才发现这是公车上被骚扰的那个女人。现在仔细看来,眼前的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女孩,眼睛大大,鼻子高高,皮肤白嫩,一看就是个未出社会的学生,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越发显得年轻俏丽。
“哦,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叶枫客气地笑了笑。
女孩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红发烫的脸,嗫嚅道:“我……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可是我不敢叫,好在有你,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我……”女孩倏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眼里却映出叶枫快要上车的身影。原来在女孩低下头的空挡,叶枫已经招来了出租车,此刻正打开了车门准备坐上去。
女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抓住即将关上的车门,对叶枫道:“我叫言素,你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如果仔细去听,可以明显感到女孩话中的颤抖,她可是放下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去开的口,她好怕被拒绝。说完后,她看着叶枫,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囚。
叶枫正赶时间,也没有去多想,拿出口袋里的笔,然后拉过女孩柔嫩的手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就找我吧。”写完后,也不顾因为自己的大胆行为而羞红了脸的女孩,吩咐司机将车开往市局。
女孩紧紧捏住手心里的号码,在后面喊:“别忘了我叫言素!”
沉重的马达声响起,出租车吐着黑烟笔直而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这句话送进叶枫的耳朵里。不管如何,女孩脸上的微笑却是甜蜜的。
7
晚上下了班,叶枫一时技痒,提前一个站下车到菜市场买菜,当他提着两袋子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接近七点了。
客厅里,阿朱还维持着他走之前的坐姿,就连节目频道也没有变动。叶枫将东西放进厨房,看到阿朱中午的那一份盒饭并没有吃。屋里的灯没有开,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光幽幽地照着整个客厅。
叶枫摸开了灯,走到阿朱面前,猝不及防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神情恍惚的脸,他伸出手去推阿朱的肩膀:“阿朱,你怎么了?”
阿朱像是失了魂一样没有反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驻足在电视上。
叶枫将电视关掉,斟酌了一下才用比较随和的口气说:“对着电视机太久不好,有辐射的,要不要先洗个澡?洗完就可以吃饭了,我今天买了菜回来,一会儿给你露一手,保证吃得你合不拢嘴。”叶枫这番话说得有情有义,一方面是顾及他的疯病,一方面也是真心诚意的,毕竟将他接了来家里住,他就必须对他负责任。
阿朱默默听他说完,呆滞的眼睛动了一下,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沉默了。
叶枫皱起了眉头,不晓得男人是真疯还是扮傻,耐心快要耗尽之前,阿朱空洞的眼睛里缓缓地流出两行眼泪。这个让人又恨又怜的男人!叶枫叹了一口气,像哄孩子一样将阿朱圈进怀里,说:“你哭什么?我摊上你我都没哭呢!”语言虽然尖酸刻薄了点,但安抚在阿朱背上的手却是轻柔的。
在叶枫的怀抱里,阿朱似乎终于找到了避风港,找到了宣泄的管道,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漠然,失声痛哭起来。无法言语的悲痛让他无力支撑身体,渐渐滑下沙发,跪在地板上,像是寻到了依靠一样双手紧紧揪住叶枫的衣服,揉乱了捏在掌心,仿佛这薄薄的一块布料就是他救命的稻草。
阿朱即使是哭,却也不肯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将脸藏在叶枫的臂弯处,以此来保有他仅剩的尊严。看在叶枫眼里,这个男人却是倔强得叫人不忍。他不知道该是经历了怎样一场遭遇才会将男人折磨成这样,他的心有一点被牵动了,他紧紧地抱住男人,不再问一句话。
感觉到怀里的抖动渐渐弱了下来,叶枫仍然没有松手,他在等,等阿朱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有一点点眷恋这人体的温度,自从方茗离开之后,这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