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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力试试了。”王太医道:“这样吧,老朽以后每月来两次,给
少爷施针,说不定能有效。”
段姨娘却犹豫起来,这该如何跟老爷太太解释呢。
谁知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湘云道:“这个姨娘放心就是,我去和小叔小婶说。”
段姨娘连说了几声谢姑娘,又送走了王太医。
湘云又嘱咐这事儿别让二婶知道,美其名曰“不让二婶跟着担心。”
晚上,她没有去找柳氏,而是直接去了外书房等史鼎下班。
因她还不到十岁,府里上下还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是以小厮见了她来也就没特意回避,反倒上来和她打招呼,湘云只是笑笑,把早准备好的食盒里的点心分给了小厮。
正在小厮们疯抢之时,史鼎回来了。
“云姐儿怎么来了?”他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心情却不错,他的史书已经修的小有成果,皇上对他的努力也颇为赞赏。
“小叔,我有话和您说。”湘云拉拉史鼎的衣角。
小厮们都知趣的退了下去,史鼎坐下啜了口茶,“什么事儿?是不是想要什么好东西?”
“才不是呢,”湘云嘟嘴,“小叔,今天王太医来给洪哥儿瞧了病,说他中毒了。”要是放在以前,湘云绝不会把真相告诉史鼎,可现在史鼎已经清清楚楚看清了二房的嘴脸,并且有能力自立门户,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太为难。
史鼎大惊,“什么?你从哪儿听来的?”
“王太医和段姨娘说话来着,说是小时候种下的,现在才发作,”湘云道:“王太医好像以前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
“现在可还能救?”史鼎最关心的还是洪哥儿的命。
“王太医说他尽力,”湘云眼圈微红,“先把病情稳定住再说。”
史鼎默然良久,凶手不用说,只要想想洪哥儿死了,谁受益最多就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回去和你小婶婶说。”
“小叔……我好怕……”湘云眨巴着泪眼。
“不怕,我们过了年就搬出去,”史鼎摸摸湘云的头,这个家,他真的一刻也不愿多呆。
湘云先回了自己屋子,史鼎又在外书房坐了半晌,第二日又见了王太医,才确信了此事。
之后,洪哥儿还假装吃着胡大夫的方子,每个月王太医却以给家里人把平安脉的由头来给洪哥儿施针,洪哥儿也就再没去南安王府做陪读,家里人虽觉得可惜,但毕竟性命要紧,是以洪哥儿每日只自己在家念书,压力小了,病也就一日日稳定住了,这是后话。
且说过了正月,皇上大婚的诏书终于下来了,甄陵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皇后,大婚典礼定在二月初一,这下子,甄家可算忙了起来,可甄老太太百忙之中还不忘接湘云到甄家在京城的宅子去住。
你要留下来
甄家的宅子不比史府小,后面还有一个大花园,据说是当年接驾时盖得,湘云就纳闷了,不是说甄家常年都在江南么,那接驾也应该是在皇上南巡时接驾的呀,怎么京城也有个接驾的园子呢?
她问了甄宝玉才知道,原来甄老太爷年轻时在京中做过三年的户部左侍郎,也就是那时候他的原配去世了,娶了景乡侯的妹妹韩氏,也就是现在的甄老太太。
她来甄家后,就被安置在甄老太太院子东边的一个跨院里,而甄宝玉则是住在甄老太太屋子的暖阁里,两人离得近,又在正月,甄宝玉不用上课,是以两人常常在一块儿说话。
甄宝玉的功课,四书五经已经收尾了,过了正月就该讲八股策论之类的了,湘云见他学的倒挺用功,就问:“表哥这是想以后下场试试么?”
甄宝玉道:“那是当然,要不我读这些干什么,你以为我真喜欢念这些书呀。”他和贾宝玉一样,打心底里不愿读这些书,可为了有能力撑起甄家,他不得不学。
湘云偏偏头,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甄宝玉年纪虽小,却要比贾宝玉更有担当一些。
甄宝玉继续道:“祖父父亲都是科举出身的,不能到了我这一代就断了,虽然家里如今是锦衣玉食的,可我们不能只躺着享受祖宗留下的罢。”
“表哥说的极是,”湘云心里暗竖大拇指。
“就像你两个叔叔,要不是他们参加了科举,哪能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甄宝玉压低声音,“你看荣国府的两个老爷,一个是袭爵,一个是皇上恩赏的官儿,二老爷也算兢兢业业,如今不也才做了个员外郎。”
湘云点头,和她两个叔叔一比,贾政的确混的不咋地,“我小婶婶的兄长在国子监任职,到时候让他给你指点一二。”
甄宝玉笑道:“这且不急,不说柳大人是国子监的,贾府那珠大奶奶的父亲李守中不正是国子祭酒么。”
是哦,湘云一时怎么没想到,红楼梦都白看了。
“我要下场恐怕还需两三年呢,父亲说这段日子让我在城郊的白马书院读书。”
“这么说,表哥是要留在京城了?”湘云有些纳闷儿,“难道你们家没有家学吗?”
“以前是有的,可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我和隆哥儿两个,还要什么家学,父亲倒是给我请了两三个先生,哦,对了,有一个贾雨村,听说后来成了荣国府外孙女林姑娘的老师。”
“对呀,听说这次那贾雨村跟着林姐姐一块儿来京城了呢。”湘云最近玩的太h了,居然忘了关心贾雨村的事儿,按书上说,这会儿贾雨村已经当了应天府府尹。
湘云正想着,却见甄宝玉点头道:“是,顶了应天府府尹的缺。”
幸好薛蟠的案子交给了刑部,薛蟠在大牢里呆了小半年,虽说前两天还是被保了出来,可也算长了点教训,只是可怜了香菱,还是成了薛大傻子的人。
不过贾雨村这人还是危险,以后要提醒小叔少和他打交道。
甄宝玉却不把贾雨村放在心上,叹了口气说道: “我本是不愿去书院念书的,”
湘云“哦”了一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不怕妹妹笑话,以前觉得书院里都是些臭男人,污秽的很,”
湘云想不笑来着,可忍不住,还是“噗嗤”一声笑了。
甄宝玉脸红,“来京城这些日子,我也见了些世面,男人固然有污浊之处,但这世上若没了这些须眉浊物,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就像我们家,若没了祖父父亲和叔叔,我们家只一帮女子,可该如何过活?”
湘云笑道:“男为阳,女为阴,就像日月水火,缺一不可。”她这算借用史湘云的论阴阳么。
甄宝玉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原来妹妹早就懂了,我竟才想明白,果真愚钝的很。”说着又微微皱眉,“可我还是舍不得家里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妹妹们,可二姐姐一个人在这边,我也不放心……”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湘云不由笑了,“难道你还能照顾陵姐姐不成?”
“怎么不能?”甄宝玉觉得湘云小瞧了自己,不服气地道:“别看我年纪小,但也是男子汉,就是不能帮什么大忙,时不时进宫陪二姐说说话儿也好呀!”
他刚开始向祖父提出自己的想法时,祖父也不太同意,说他留下帮不了忙,反倒可能给甄陵添乱,没想到甄奉年却是写信来举双手赞成,说要趁机锻炼锻炼儿子,不能总让他在蜜罐子泡着。细想想,这还是父亲头一次站在他这边呢。
湘云也觉得自己刚说错话了,小同志这么有责任感,值得鼓励,于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表哥你说的对,听说白马书院可是人才辈出呢。”
“可不是,出了好几个状元呢。”只要他愿意,他爹绝对会给他最好的学习环境。
说话间,甄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紫苏来请两人过去吃饭。
甄家的规矩比荣国府还要严,饭桌上鸦雀无声,连筷子不小心碰到碗底儿,都要被甄老太太和侍立一旁的郡主瞪上一眼。
话说湘云本还以为郡主身份高贵,不必在公婆面前立规矩呢,没想到那样高傲的女人,见了公婆依旧是卑躬屈膝,就是甄老太太让她坐了,她也是随时准备着起身伺候的。
唉……古代的儿媳妇真不好当啊!
吃完饭,几人陪着甄老太太说话,屋子里倒也热闹。
“陵丫头,这几日就别做针线了,累着可怎么是好,你又不像别人家的新娘,还要自己绣嫁衣,有什么要做的,让针线上的人做就是了。”甄老太太嘱咐甄陵。
甄陵笑道:“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针线上的毕竟没有自己做的可心呢。”
“要是二表姐不嫌弃,我帮着做几样儿罢。”湘云这几日悠闲自在的都有罪恶感了。
甄老太太笑道:“云姐儿说的对,分出几件让你妹妹们帮你。”
郡主也在一旁点头,云姐儿是个有眼色的,这几日家里除了几个小孩子,剩下的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虽然皇后的嫁妆不用娘家准备,但起码娘家人也得参与不是,总不能让太后皇上大臣忙个底朝天,皇后娘家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吧。
而且这次大婚时间紧迫,准备的匆匆忙忙,甄奉年又不在京城,什么事儿都要甄老太爷和郡主做决断,两人只好三天两头的往宫中跑。
甄老太太也不轻松,四处拜访京城的旧交,时不时还得进宫陪太后说说话,婆媳关系很重要,只要太后喜欢甄陵,那么皇上就是再不喜欢,也得给甄陵一点面子不是。
甄隐也适时道:“我们虽做的没二姐精致,但也比针线上的强些个。”说着又若有若无的白了眼湘云,就你会讨好卖乖,才来几天,家里上上下下就都说你好了。
甄陵也就不再推辞,晚上送了两样针线给湘云,湘云这下在屋里可算有事做了,当即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的做起活计来。
婚前那些事
甄陵不做针线了,却也没闲着,要入宫了,有很多该学的东西要学,虽然规矩之类的早就有宫里的嬷嬷来教过她了,可还有些大婚典礼上的规矩,是要学的一丝不差的。当皇后的,在大婚时出了岔子,岂不是给家里丢了大人了?
除了这些,还有家里长辈的各种婚前教育,甄老太太是苦口婆心式的,“每天晨昏定省可别迟了,宁可早到些,多和上皇太后说说话,也别摆皇后架子去晚了,两位贵人都喜欢活泼的,你就顺着两位多说几句,对宫里妃嫔要和善,有事没事就和她们多来往来往,皇上不喜欢太爱说话的,到他面前就端庄一点,衣服别穿得太艳了,雅致些就好,”不拉不拉……
老人家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喝了三杯茶水,要是别人,定会不耐烦听,可甄陵知道,甄老太太经历的事情多,见识自然不一般,这些唠叨看似无关紧要,实则都是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她把甄老太太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郡主则不像别的母亲那样慈爱的说些能温暖人心的话,而是正襟危坐,又从头到尾把眼下宫里几个有脸面的妃嫔分析了一遍,“别看贵妃身体不好,但有宠有子,在宫里,有这两样就足矣了,淑妃,容妃都是宫里的老人,不要因为她们现在无宠就忽视了,她们家里可都是朝中显赫,你别和她们走太近,但也别刻意疏远了,英嫔和李贵人虽还算得宠,但出身不算显赫,她们必是要来讨好你的,若是皇上一开始不喜欢你,你用用她们倒也无妨,若是合不来,不理她们也就是了,还有几个贵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总结下来,贵妃是头号劲敌,其他人要么有宠爱无家世,要么有家世无宠爱,要么两样都没有,完全不存在竞争力。甄陵不得不说郡主这些分析客观而实用,算是她的宫斗指南。
大婚的前一晚,甄老太爷在书房与孙女最后一次长谈,“陵儿你从小就是我们的骄傲,家里人没有不疼你的,”老爷子笑眯眯,语气平和,“我们虽然也疼宝玉,但那是因为他是哥儿,身份在那儿摆着,天生就是家里的宝贝,可你不一样,你是真的优秀,让人想不疼你都难。”
“祖父过奖了,”甄陵微微笑。
“我和你祖母本来都希望你能找个情投意合的嫁了,可咱们家这两年的情况你也知道……”甄老太爷叹了口气,“幸好,皇上不是个多情的,你看他对贵妃就知道,倘若有一天你能让他倾心于你,那可就是长长久久的事儿了。”
“可是……贵妃她……”甄陵见过贵妃一面,标准的病美人,可皇上看她的眼神,却让甄陵心里凉了一大半。
甄老太爷漫不经心的笑,“听荣国府的大姑娘说,贵妃这两年身子不好,谁知道还能强撑多久。”
甄陵心中一惊,抬眼看向祖父。
甄老太爷哈哈大笑,“我们可什么都没做,那都是她的命。”
甄陵这才松了口气。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