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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心里却是一惊,得宠却无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甄陵身体不好,不能受孕,要么……皇上不想让甄陵有孕。和甄奉年对视一眼,甄奉年眼中有几分惶恐。
屋中一时陷入沉默,甄宝玉一知半解,但见父母的神色,又不敢开口问。
半晌,甄奉年才对郡主道:“我们且别在这儿乱猜测了,你明儿进宫去向贾府大姑娘打听打听。”
元春现在在甄陵身边侍奉,颇有几分体面。
“她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了,她又如何敢说。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大夫给陵儿瞧瞧。”此事事关重大,元春如何敢冒着被灭口的风险向自家透露。
“宫里有的是太医,我们以什么理由带大夫进去呀?”甄宝玉还是不太懂,但听到母亲要给二姐请太医,便问道。
郡主一笑,“宫里耳目众多,不方便行事,我们还是寻个由头让,陵儿出宫来。”
甄奉年知道妻子已经有了主意,便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小心。”他看看靠墙的西洋座钟,道:“时辰不早了,宝玉回去休息罢,明早跟我一道儿进宫。”
甄宝玉起身应是,告辞回屋歇息。
送走儿子,甄奉年夫妇却是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他们家已经低调了不少,可还是难逃外家的命运,只是可怜了甄陵,她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被皇上算计了还不知道呢。
次日寅时初刻,甄奉年就起身了,“我先去给上皇和太后请个安,等皇上下朝了,再去求见。”先去探探上皇太后的口风,看他们是否依旧站在甄家这边,如果两位仍旧信任自家,他自可按原计划进行,只是日后再收敛些酒是了。如果两位老人家和皇上的态度一致,他恐怕就要先退一步了,消除了皇上心里的忌惮再说。
郡主点头,让人把甄宝玉叫起来,父子俩略吃了几口早饭,就往大明宫去了。
郡主把家里诸事交代妥当,让隐姐儿和云姐儿暂时管着,两个女孩子在自己身边也学了些管家的本事,眼下便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郡主见两个女孩儿把自己的叮嘱都一一记下了,方才按品大装,去给太后皇后请安。
进宫一日游
甄陵一早得了信儿,知道父亲母亲和弟弟今日要来给上皇太后请安,便也一大早去了上皇宫中,陪着两位老人家说话,等着自己的娘家人来。
自进宫以来,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时时刻刻都要摆出皇后应有的姿态,上要侍奉上皇太后,虽然两个老人家喜欢自己,可那不代表自己在他们面前就能放松了,反而要更加小心翼翼,就算是偶尔的撒娇卖乖,也要演的恰到好处。
伺候完两位老人,还要应付宫里的一干妃嫔,还以为贵妃走后自己能稍微放松一点,没想到太子又成了那样,当太子对自己不敬时,自己也不能发作,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咽。
另外还有让她最头疼,也是她最重要的任务——侍奉皇上,当你明知自己的男人一边温言软语哄着自己,一边在背后防备自己时,你是啥感想?甄陵察觉不对时,来不及愤怒,只有深深的绝望,她进宫之前,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她能和皇上琴瑟和鸣,携手并立,可现实很残酷,她和皇上,终究不可能像寻常夫妻一样。
现在,她只想保住自己家的富贵荣耀,至少不能让甄家在自己这一代衰败下去。故此,这次见了爹娘,一定要商量出一条长远对策。
甄奉年和甄宝玉到的时候,上皇和太后正和甄陵商量忠顺王妃四十大寿的事儿,甄陵知道上皇和皇上这父子俩对忠顺王都是有几分忌惮的,虽然说他现在没了军权,但在武将中还是颇有威信的,真把那老儿惹怒了,以他的实力,未必不能与朝廷一较高下。是以这两年,皇上并未明着和忠顺王作对,却在着力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精锐,忠顺王想必是知道此事的,一直没敢有什么大动静,只是时不时在皇上面前摆摆皇叔的谱儿罢了。皇上也不生气(至少表面如此),依旧时不时赏赐财宝美姬给皇叔,希望他老人家能沉醉在温柔乡里,再也不要打别的主意。
可没想到,太子精神失常,不能继承大统,皇上又没有别的子嗣,需要过继宗室子弟,忠顺王抓住机会,送自己小儿子进宫,这孩子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唯一不合适的,只有他亲爹是忠顺王,这一点,让上皇和皇上都不放心,当即就否定了。
忠顺王如何看不出,面上就明摆出了不悦,是以为了安抚忠顺王,上皇和太后决定为忠顺王妃的大寿好好操办一番。
“皇后辛苦一下,亲自去挑几件像样的寿礼给王妃,”太后嘱咐道:“哦,去年真真国进贡的夜明珠还有几颗?”
“进贡了两颗鹅蛋大小的,一颗皇上赏给北静王了,还剩下一颗,另外还有三四颗小些的。”甄陵道。
太后看了眼上皇,见他无异议,便道:“把那一颗大的装了,给忠顺王妃做寿礼罢了。”
一语未了,却听人报“江苏粮道甄奉年携子求见。”
上皇忙请进来,甄奉年父子又是一番恭恭敬敬的拜见,上皇略寒暄几句,就问道:“听说这次你把家眷都带了来,是要在京城常住了?”
“那要看臣下一任在何处当差了,”如果自己的担心是真的,那还不如远远放了外任,避避风头。
上皇闻言轻叹口气,眼中带着和蔼的笑意,“唉,近几年孤信任的几位死的死,外放的外放,回乡的回乡,下一辈也多没什么出息,就你们兄弟俩,和史王两家的还好些,也都各有各的忙,依我看,这次让皇上给你寻个京官做做,抽空还能进宫看看孤。”
太后附和道:“是呀,你家夫人也可常进宫来,皇后和我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甄奉年低眉敛目,“一切听几位圣人安排就是了。”
上皇又问起甄宝玉的功课,并夸他人踏实,能吃苦,谦恭随和,以后堪为大用之类,甄奉年父子连说过奖,心里却都各自欢喜。
到了下朝的时候,甄奉年便带着儿子告辞,去拜见皇上。
皇上对甄家父子的态度看不出什么异样,还暗暗透露了郑阁老病重的消息,甄奉年听了,心下却是一惊,皇上这是在试探自己么?面上不动声色,反是谈起了江南的民生。
“说起来,朕还没去过江南呢,等太子的事儿定了,朕也去江南走走,到时候你陪着朕,如何?”皇上温和道。
看来皇上也是想让自己做京官了,仔细想想也是,在皇上看来,像自己这样的,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语气也轻松起来:“到时候陪您去苏杭走走,看看江南园林,尝尝西湖醋鱼。”
“说起江南园林,你们家不就有一个,听父皇说,那园子可不一般呐。想必花了不少功夫罢。”
甄家的园子盖了一年多,后来翻修了两次,当时几乎用尽了全部家私,幸好那时甄老太爷还是体仁院总裁,又有长公主扶持着,才算应付了接驾。
要放到以前,甄奉年肯定不会说实话,现在……倒是诉诉苦的好,“当时我年纪还小,正一心放在读书上,只知道家里人忙忙碌碌的足有一年多呢。后来好像还修了两次。”笑容有些腼腆。
皇上就叹了口气,“倒是让你们家破费了,说起来,当时你们兄弟还都没出仕,你父亲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细想想,甄家算老实的,甄陵也算是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但为了太子,为了江山稳固,他不得不……可谁料到太子成了那样,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他没有让人下药,甄陵现在估计早就有孩子了,他也不用再愁皇位继承的问题了。
甄奉年心下偷笑,您老人家可算明白我们不容易了,只是也不能太得意了,“陛下,微臣打算让犬子来年春天就参加童子试,考中考不中的倒不在意,就是让他锻炼锻炼,是以,想求您旨意,让他回家备考。”
皇上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甄宝玉身上,这孩子一直陪在太子身边,是个忠心耿耿的,他也很喜欢,这时候人家拿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能不答应。“准了,宝玉天资聪颖,只要再温习温习,童子试想必是十拿九稳的。”
说话间,宫女上了几样点心,皇上见到有一盘绿豆糕,便对那宫女道:“太子喜欢这个,你给他送过去罢,顺便瞧瞧他今日怎样了。”
甄宝玉见了,心道皇上对太子还是挺关心的,如果太子不是太子了,父子两的关系说不定会好起来。
皇上就一边吃点心,一边和甄奉年说起太子的病,“那孩子真是让人头疼的很,不像你们宝玉……”
甄奉年也跟着叹气,“不知道再大些会不会好一点。”
“可朕等不起,国家等不起啊!”皇上就又烦躁起来,便不多留甄家父子,让他们先回去了。
甄宝玉和甄奉年告辞出来,没走几步,甄宝玉道:“爹,我想去和太子说一声儿。”他想,自己没有和太子说就离开,太子一定很难过。
甄奉年叹息道:“去吧,爹去一趟吏部,你出来后去坤宁宫找你娘罢。”
太子早上起来没见到甄宝玉,心情就有些低落,吃过早饭,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正殿里,他莫名的害怕,这个冷漠的地方,只有那个少年,是真心把他当做朋友,而不因他是太子而刻意奉承或唯唯诺诺,也不因他神智失常即将被废而冷落他。
“殿下,您今儿个看书了吗?”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响起,抬头,甄宝玉正微笑着走入殿内。
“还没呢,你……你怎么才回来,”太子站起身,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意。
“我是来和太子告辞的,”甄宝玉瘪了瘪嘴,拍了拍脸色大变的太子的肩膀,“过了年,我要参加童子试了,这段日子要回家温书。”
“你骗人!你和那些小人一样,见我要被废了,就想着赶紧把我甩开,寻下一个靠山去了!”太子还是怒了,抓住甄宝玉的前襟大吼。
门口几个太监见状,忙进来阻止,甄宝玉却把手背到后面给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嘴上却笑着和太子说:“殿下别急,这段时间我只不过是不在宫里住罢了,白天偶尔还是会来看太子的。”
太子松开了手,“你在东宫不是一样温书么,为何非要出宫去。”
“我也想留在东宫呀,可是父母都来了,一年多没见,二老都想我陪在身边呢。我……很想他们。”太子虽然性子变了,但依旧心存善良。
果然,太子面色缓和了点儿,“真羡慕你,有爹娘疼……我娘走了,我爹也嫌弃我了。”
“刚才我和父亲去见皇上,恰好御膳房新做的绿豆糕,皇上当时就说您爱吃,让人给殿下您送来呢。”甄宝玉看到一旁桌上的一口未动的绿豆糕,问道:“太子怎么不吃呢。”
“真的吗?是父皇让人送来的?”太子眼睛亮了一亮。
“自然,我哪儿敢骗您呀!”
又坐了一会儿,见太子情绪平稳了,甄宝玉才告辞出来,去了坤宁宫。
郡主和甄陵正在内殿说体己话儿,他也没进去打扰,只坐在外殿和玉竹聊天。
过了两盏茶功夫,郡主母女二人出来,甄宝玉注意到两人眼圈都有些红,想必是久别重逢,不免伤感了,心里便也是一酸,却什么都没说,和郡主一道回了甄家。
甄奉年回来的时候,已是未时过了,他面色轻松了许多,对湘云道:“我今天顺路去史馆看了看你小叔,他说想你了,让你回去住几日呢。”
“真的,我也想小叔小婶了,”湘云恨不得一回京城就去看史鼎夫妇,可这两日家里气氛紧张,她不好添乱。
“今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叫人送你回去。”郡主道,这段日子甄宝玉在家住,湘云还是回家去好。
真该减肥了
晚上,湘云带着碧桃紫鸢收拾明天要带回史家的东西。
这两年,她又添了不少新衣服,新首饰,有按例做的,也有甄老太太赏的,更有别家太太奶奶给的见面礼。
她想,有一天出嫁,加上她娘的嫁妆,也不算的寒酸了。
“云妹妹,你这是忙什么呢,”甄宝玉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屋里床上地下摆的乱七八糟。
他从宫里回来,也一直忙着收拾东西,把书本都摆到书架上,忙了一个多时辰,正想躺到床上看书,却瞧见了身上挂着的金麒麟,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湘云,回来了还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呢,也不知道她这两年在江南过的开心否,故披上斗篷来了湘云处。
“哎哟,表哥来了,我这儿正收拾东西,都没个落脚的地儿了。”湘云笑道,不知怎的,这次回来,她面对甄宝玉时总有些不自然,故也没和他多说话。
紫鸢忙把地上的箱笼往墙边靠了靠,拖了两把椅子过来,让湘云和宝玉坐了。
两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