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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儿可会写字?”
湘云从思绪中回过神儿来,走一步看一步罢,当下学习要紧,可不能被杜娘嫌弃了,当即看着杜娘,答道:“只会写几十个字,都是简单的。”
杜娘点点头,又问湘雯。湘雯细声道:“我会写的也不多。”
“雯姐儿还小呢,不过是我随手教她写几个大字罢了。”陈氏道。
“贵府的姐儿们开蒙的都比较早,”杜娘笑意温然,“我的意思是,女儿家读书不必太精,又不用考功名,只要懂得其中道理就是了,倒是有空时学学弹琴画画,陶冶情操,清心养性。”
湘云深以为然,这才是她向往的大家闺秀的生活啊。
陈氏也点头,“杜姐姐说的是,”她心里则觉得这些都没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男人,好男人不是靠弹首曲子就能吸引住的,靠这些吸引男人的,那是妓院里的姑娘们。好男人也不是做几首酸诗就能留住的,作为侯府的小姐,以后肯定是要做正妻的,学些为人处世眉眼高低才是正理儿。
可怎奈丈夫史鼐不这么想,费老大劲儿寻来个杜娘,她也只得笑脸陪着。
“兰哥儿也和两个姐儿一块上学么?”柳氏问。
杜娘道:“我们上京前北静王妃来信,让兰哥儿去陪世子读书,我想着这机会难得,能陪着世子读书,兰哥儿也能见些世面,便答应了。明儿个就带着去王府谢恩。”
陈氏眼中闪过一丝艳羡,自己以后若有了儿子,也能和兰哥儿一样就好了,“兰哥儿好福气,这一去可就要蟾宫折桂了。”
杜娘唇角一勾,“我们孩子小家子气,我还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柳氏道:“杜姐姐放心罢,”又看向卫若兰,“哥儿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一定会给你娘争气的,兰哥儿,你说是不?”
兰哥儿抿唇一笑,“兰儿不敢保证别的,不给娘丢人就是了,娘就在侯府里好好给两个世妹上课,不必担心儿子。”
“哎呦呦,兰哥儿如此懂事,杜姐姐可放心了罢。”柳氏笑着赞。
几人又说了两句话,陈氏便让小丫头带杜娘母子休息去了。
学习进行时
上课的地方就安排在史府南边的一个小偏院里,从柳氏的屋子到那里有一段不近的路,湘云却觉得正好,自从来到古代,她的室外活动就少的可怜,至多是步行到陈氏处请安,连大房也很少去了。总这么宅着,对身体不好,她可不愿做个风吹即倒的病美人。
湘云卯时初刻起身,收拾洗漱,史鼎恰好也这时候起身,看小侄女儿打扮的清清爽爽要去上学,欣慰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云姐儿都该上学了。”
柳氏一面给丈夫整理衣冠,一面笑道:“可不是么,云姐儿刚来的时候,才那么高一点点。大哥大嫂看到云姐儿如今这样子,也该含笑九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史鼎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又笑着嘱咐一旁的湘云,“去上学要听杜娘的话,不懂的就问杜娘,回来问我也可以。不许欺负你妹妹。”
柳氏接着道:“我正也要嘱咐你这个,你妹妹爱哭,你让着她些。”
湘云点头,道:“叔叔婶婶放心,”她嘟了嘟嘴,“我何尝欺负过二妹妹,从来都是哄着她让着她的。”这两年她和湘雯相处的不多,主要是因为湘雯不爱说话,总喜欢静静的做出大人的样子,湘云刚开始还喜欢逗她,可发现她经不起玩笑,便不爱与她玩儿了。
史鼎笑着摸摸她的头,“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快去罢,别让你妹妹等你。”
湘云给史鼎夫妇行了一礼,由周妈陪着出了屋子。
这里插播一段,在湘云的不断努力下(就是在柳氏面前撒娇卖乖),她的革命战友周妈回来了,而怕被湘云克死的夏婶子则被调到后院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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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鼎看着湘云的背影,叹息道:“我要有个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话被柳氏听了个真切,她当即心中黯然,想到自己进门这么多年了,竟一无所出,幸运的是史鼎这些年一心放在仕途上,并未起纳妾之意。
她看了眼丈夫,眸中愧色难掩。
史鼎并未注意到妻子的表情,和她打了招呼,也出了屋子。
湘云先到了陈氏屋里,见湘雯还没来,史鼐的姨娘丁氏正立着和陈氏说话,她是史鼐上司所赠,进门还不到半年,行事倒也规矩老实,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湘云刚给陈氏请了安,就见金铃拉着湘雯出来,小姑娘今日穿着雨过天青色的褙子,她给陈氏请了安,就偏头打量了眼湘云,抿嘴笑道: “姐姐的衣服真好看。”
湘云身上这套衣服是柳氏亲自配的,白色中衣,粉红色烫金圆领褙子,脖子上还挂了个金项圈,湘云当时很囧,自己没了金麒麟却多出个金项圈,她可不当宝姐姐啊!
自鸣钟响过,几人到了次间吃饭。甄氏去世后,陈氏就把大厨房撤了,分别设了三个小厨房,每日分派到各厨房的菜蔬都是有定量的,想另添的,得自己出银子。陈氏一向节省,即使是多了个湘云吃早饭,桌上也不过一笼豆沙包子,一盘松瓤卷酥,两小碟配菜,一人一碗山药粥,食不言寝不语,悄无声息的吃完饭,湘云和湘雯分别由奶娘带着往偏院去了。
暮春时节,东风温软,阳光和煦,湘云一路看着满目如画春景,耳中闻得莺声燕语,时不时和湘雯说几句闲话,心情愉快极了。
卫若兰已经进了北静王府,因两边离得太远,平时便不回来。故此南偏院只有杜娘和她带来的一个贴身丫鬟,并几个粗使婆子。
湘云带着湘雯要给杜娘磕头,却被杜娘一把扶住,“那些都是男人们在外面的规矩,我们就免了罢。”她不禁多打量了湘云一眼,目光中有一丝赞许。
湘云又对两个奶娘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回去罢,到时候来接我就是。”
杜娘也道:“这里有我呢,你们放心。”
两个奶娘见状便回去了。
开始上课,杜娘先检查两人背三字经,湘云背得熟是不用说的,陈氏在上学前给湘雯恶补过三百千,是以湘雯也背的不错。
杜娘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给二人讲《幼学琼林》,她先念一遍,然后问两人有没有不认识的字,两人都提出了几个比较难的,杜娘教她们写了,并让她们当堂练习十遍,湘雯年纪小,写的字说不上娟秀,只能勉强看的过去。湘云则在一番苦练后,字有了很大进步,隐隐现出几分端正漂亮。
是以杜娘给两人布置的作业就有所不同,湘雯是每天练一百个大字,湘云则开始背幼学琼林。
幼学琼林都是些常识典故,很有趣儿,湘云靠着自己的理解去背,倒也轻松。
下午,杜娘教两个姑娘弹琴,湘云前世就很想学个古典乐器神码的陶冶情操,可学习太忙,一直没时间,没想到来了这儿能完成心愿,故此,在浓厚的兴趣下,她的学习生活快乐而轻松。
湘云觉得,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童年生活,她前世在学前班尽顾着学拼音背单词了,爸妈称之为“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唉,没办法,那个世界的孩子竞争很激烈啊!
虽然这个世界也有个人要和她竞争,不过湘云表示没有一点压力,一个真实年龄快奔三的人和一个四岁多的小屁孩,木有可比性嘛。
于是,某人给自己安排的日程表格外的轻松,每天上完课回来,先睡个午觉,起来后跟着杜娘学一个时辰的琴,之后便没什么事儿,常常东逛西逛,和丫头婆子们一同玩闹,湘云美其名曰:“打入群众内部去。”或者叫“走基层活动”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湘雯之间正上演着一场龟兔赛跑,而她,很不幸的是那只兔子。
课已经上了一个月了,这日杜娘停下进度,突击考试,检查以前的功课。
湘云顿时傻眼了,她只记得成语故事了,让她背原文,啊啊啊!杜娘你太阴了!
“府尹之禄二千石,太守之马五花骢。
代天巡狩,赞称巡……巡抚?节节高升,……
初到任曰下车,退休……啊,致仕曰解组。”
磕磕绊绊的背了几句夹着现代词汇的幼学琼林,杜娘一皱眉,却没有开口训湘云,且不急,先看看湘雯如何?若湘雯也背不下来,那就不是学生的错了,可能是她教学出了问题。
湘雯这个时候却一点都不紧张了,她虽然才四岁多,但很要强,见姐姐常得杜娘夸奖,心里便憋了一股劲儿,每天从学里回来仍旧不休息,练字,背书,一直忙到天黑,陈氏不让她看了,才休息。故这次杜娘的问题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而且见姐姐没背上来,心里更加自信,便挺胸抬头,一字字背了出来。
某人看着身边笔直站着的小萝莉,听着她清甜干净的声音,彻底自卑了!
杜娘知道这是湘雯刻苦的结果,而湘云没背出来,完全是她自己没下功夫。
她不说话,提笔在纸上写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十四个字,抬头对湘云道: “你回去把这句话抄一百遍,明日交给我。”她放下笔,走到湘雯身边:“雯姐儿真不错!”
湘雯被师父夸的一乐,小脸红扑扑看杜娘:“谢谢师父夸奖!”
杜娘温和而笑,像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个小荷包,“拿着玩儿罢。”
湘雯低头一看,是个桃红色缎面的荷包,上面绣着片树叶,一个小蝈蝈儿正趴在上面。
小姑娘被师父这么一奖励,自信满满,决心要更加刻苦,把她姐甩的远远的。
湘云心说这杜娘果然挺会当老师的,她这一招既鼓励了雯姐儿,又激起了湘云的好胜心。虽然湘云不像小孩子那样为了点小礼物而要强,但一想到自己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不如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心里也不好受。
于是,这一年的夏天,史府家两个姑娘刻苦的身影无处不在,卧室里,书房里,花园里,甚至到了净房里,两个小姑娘都念念有词。
史鼐史鼎兄弟见状都十分欣慰,回去把自己妻子夸了一番。
陈氏被丈夫夸了,心里自然乐颠乐颠的,要知道,史鼐这人是很少开口夸奖别人的,能让他开口说你好,那说明他对你真的是很满意了。
“哦,对了,大房的洪哥儿也该到开蒙的年纪了,过了夏天你就让他也跟着上课罢。”史鼐看着陈氏面上闪过的一丝错愕,道:“我们史家一个下人都能认几个字的,他堂堂的哥儿怎能不读书,虽说是庶子也是史家的小爷,你看人家寿山伯家的庶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也给家里争光不是?”
陈氏对庶子庶女的不容易深有体会,虽说与大房各种气场不对付,但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况且洪哥儿身上的毒是清不干净的,就算学成了,以后也至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罢,实在不足为惧,当即便答应了。
段姨娘听说儿子也能读书了,心里乐开了花,湘云又送来了自己用过的三字经,下午有空了还来给洪哥儿补补课,以便他上学后能跟上自己和雯姐儿的进度。
于是,这个夏天史家人都格外忙碌,史湘云姊妹忙着读书,史文洪小朋友忙着恶补三字经,史鼐大理寺少卿的任期过了年就满了,这会儿正忙着为下一任能有个好职位让各处打点,陈氏自然是要为丈夫做好夫人外交,顶着大太阳到处喝茶看戏串门子。
而最忙的要属史鼎夫妇,因为史鼎有了新姨娘。
新来的员工
柳氏看着湘云和湘雯都能读书识字了,大房的洪哥儿也要开蒙了,终于有了危机意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史鼎虽然现在和她如胶似漆的,可五年后,十年后呢,难保他不会纳几房姨娘来,就算他不主动纳,自己作为正妻,也理当给他屋子里放人了。
可这种事儿能和谁商量呢,想来想去,柳氏下了帖子请自己的姐姐来喝茶。
柳氏的姐姐看上去只比柳氏略大一两岁,脸上的端庄沉稳却远远胜过柳氏,她丈夫是应天府府尹曾伯鱼,在京中也算有些权势。
“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想起叫我来喝茶?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了?”曾姨妈开门见山,这个妹妹从小虽聪明,却没什么城府,没少让她操心。
“不瞒姐姐,”柳氏也顾不上开玩笑,呷了口茶,正色道:“我想给我们老爷屋里放几个丫头,姐姐那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么?”
曾姨妈笑了一声,“你总算知道着急了,早叫你放人你不放,幸亏你们老爷还算是安分的,要别的男人,早不知从外面带回几个了。”
“姐姐,”柳氏很久没有挨过她姐姐的毒舌了,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
曾姨妈笑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