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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鼓乐之声华丽而奢靡,随着音乐舞步轻旋,纱衣有意拂过他的鼻尖,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纯金狻猊三角鼎中燃放着催情的药物,桃花眼勾魄摄魄,舞姿极尽淫糜,她们施展浑身解数,挑逗撩拨着众女中的唯一男人的心弦。
座上的男子斜倚在软塌之上,嘴角勾起的一丝笑容慵懒而魔魅,光影交错中巧夺天工的脸庞竟然让堂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足以无地自容。轻轻的,他啜着杯中血色美酒,前额的头发稍长,恰好掩盖了那双碧眸中的一点冷诮。
同样妖娆的舞蹈今日却勾不起他一丝兴致,甚至一想到等会就会躺在他床上放浪形骸的呻吟的那些女人他就有抑不住的厌恶。
看着这一堂子靡靡,他的心思却透过这满目的妖红俗绿看到了那张素净而清白的小脸,永远的盈满阳光,还想起那个人有时候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有些色迷迷流口水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似乎白活了,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满堂的活色生香,纸醉金迷,竟都比不上她素面朝天,明眸皓齿的一笑。
他默默垂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似乎想要抓住一些飘浮在虚空中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碧!碧!”
堂内传来锦铮慵懒带点微微不耐的声音。
人在树影暗处的紫衣女子一颤,回头望了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人最后交代几句:“办得干净利落些,不要给我留下后患。”
“姑娘放心!”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亦低声答道,然后悄悄隐没在黑暗中。
看着两人走远,紫衣女子整整姿容,缓步行回大堂。
“你去哪里了。”微微皱着眉头,锦铮看着满堂歌舞道。
“没什么,”碧笑笑,“几个送柴火来的。”
“哦。”锦铮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王爷,”碧轻轻凑上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原本懒散的倚在塌上的锦衣男子眸中蓦然一动,腾地坐起身来。
异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众女的注意,四周看似正在斟酒,摇扇的侍女明显放慢了动作,看似有意无意的,都向碧的身边靠拢,鼓乐丝竹声也不易觉察的低下声来。
“要不要……先让她们退下?”碧犹豫着小声道
微微扫了一眼众人,锦铮沉吟一阵道:“不必了,叫她进来吧。”
由碧引领着,惜怜穿过树影鬼魅婆娑的庭院,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堂。还未进屋,就闻到一阵浓厚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丝竹声奢华而靡丽,令人昏昏欲睡。
惜怜一眼就见到那个倚在软塌上自斟自酌的三王爷了,还是一脸骄奢放纵的样子,在众多女人的环绕间游刃有余的调情,对她的到来既没有表示太大的惊讶,也没有表示太大的欣喜。
呃……他什么事也没有,还是老样子活得不错嘛!看来自己和锦熙都想多了,自作多情了。惜怜这样想,心情轻松了不少。
“喂,衰人!”惜怜嘻嘻笑着,上前打招呼。
淡淡的向她点了点头,锦铮站起身来,柔声问:“你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惜怜顺手拿过桌子上的葡萄塞进嘴巴里,含含糊糊的说:“锦熙说你很想我,我就来看看你啦!”
锦熙?他眸中一动,冷笑。这算什么,同情?还是挑衅?
他淡淡道:“是么?我又没有很想你。”
然后别过头,不让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
是很想很想你。
“嗯嗯,”惜怜点点头,再塞一粒葡萄进嘴里,“我也这么认为。”
“……”锦铮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
“既然这样……”惜怜把葡萄吞下去,然后抹了抹嘴巴道:“那我就先回去啦!”
这么快?碧色的眸中黯淡了一下:“你很赶时间么?”
“嗯,是挺赶的。”惜怜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大闸蟹和宫爆鸡丁摆在一起的样子,口水啊口水。
“……”锦铮默,过了一阵转过身去,“你走吧。”
“嗯嗯!”惜怜如释重负般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锦铮嘴唇抿得紧紧的,不说一句话,直到那个身影飞奔出门去,才回过头看。妖娆迷醉的万点灯火映入那双独一无二的眸中却是浓烈而深沉的窅黑,他死死咬着唇,将一些已然涌上嘴边的话语生生扼在喉间。
这么有心情在看歌舞表演,那句“我又没有很想你”,足够交差的了吧?惜怜一路走一路想,心情愉快,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锦熙说得对啊,三王爷府上再不济的丫头也有36 D的,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嘛!惜怜自己说服着自己,然后精神一振,大闸蟹,宫爆鸡丁!我来了!
长风吹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有人。背对着惜怜,黑衣,黑裤。
惜怜怔了怔,这俩人有病啊!乌漆妈黑深夜站在街上吹风,脑子不正常。惜怜绕过他们继续前行,擦肩而过的一瞬,有人开口了:“赵惜怜姑娘?”
“呃……”惜怜脚步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两人貌似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道雪亮的长芒就这么“刷”的一下划破了沉沉夜幕!
啊啊啊啊啊……?!!!!
惜怜惊愕了。
就说怎么这俩人要这副打扮呢!原来他们就是声名在外如雷贯耳的经典路人甲之一——黑衣人!惜怜恍然大悟继而热泪满盈,您瞧瞧那轻盈如燕的身姿,您瞧瞧那宛若游龙的剑法,简直跟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惜怜对他们的仰慕简直犹如黄河之水泛滥,滔滔不绝。黑衣人啊黑衣人,她赵惜怜穿来了这么久,终于让她遇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得惊心动魄一些的,但写完以后一看,觉得很雷,想来想去还是删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女猪是不会死的啦!因此在这里还是无谓吊大家胃口鸟~~~如果大家觉得小白,不要骂女猪,骂我吧!反正我不怕的!啊哈哈哈哈哈……双手叉腰仰天长笑……
…………被众人殴打 。。 TOT )
直到结结实实的第一刀落在她身上时,指尖锋锐的刺痛才令她猛然想起,现实不是电视剧,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被追杀了。
倒抽一口凉气,惜怜急急后退。方才一刀划破了手掌,长长的一道血痕由指尖拖至手腕,不深,但鲜血照样汹涌而出。武侠片里的大侠们被人左捅右捅的捅了几十刀都照样可以吃饭睡觉,好像那刀都不是砍在他身上的一样,可惜怜是个从小连抽血化验都怕的现代人,一刀下来,很疼——真的很疼啊!
惜怜欲哭无泪,怎么她在古代乖乖的呆着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啊!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回去啊!
可现实总是不遂人愿,黑衣人见一刀失手,第二刀眼看着就接着当头劈下来。
这个时候,汇集天下言情小说中最最恶俗最最煽情最最狗血的情节出现了:
那就是——英——雄——救——美——!
“兹啦”一声刀锋划破衣物的声音,有人抱着惜怜滚到了一边去。惜怜还没从电视剧变现实的噩梦中反应过来,抬头便看见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锦……铮?那个刚刚还冷漠淡然的三王爷?
“你……你……你……”惜怜“你”了半天都没有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实的确没有什么好问的,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不说话。但眼神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惜怜看得懂一些,但还有一些更深更深的层面以惜怜的资质就连隐隐约约的猜测都无从猜起。因此在很久很久以后,惜怜才知道,当时她只是知道他爱她,但他到底有多爱她,她还是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如今她看着他慢慢直起身来,衣摆在风中凌乱的飘啊飘啊的,很帅,真的很帅。有时候,最老套的剧情总是最实用的。惜怜心里有些内疚,多好一小青年啊,就这样毁在她赵惜怜手上了。
看着对面两个黑衣人,锦铮声音因过度惊怒而微微暗哑,却是说不出的威严,“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名冠京城的三王爷,方才委托他们的女子的主人,他们自然是认识的。就算给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伤害他。利害衡量一番后,两名人影纵身一跃,消失在高墙之后。
“你看什么!”忍无可忍,默了一段时间,锦铮终于开口。
“……”轻功!原来真的有轻功这回事哎!惜怜指着两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她回去以后一定要让锦熙帮她找个武术先生来指点一二,这才不算枉来古代一趟。
锦铮看着她被划伤的手,霎时变了脸色。“你的手……”从唇齿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的脸色阴沉沉的。
“呃?”惜怜这才想起她的手来,她赵惜怜身体健康,血早就凝固了,虽然满手的血痂看起来比较恐怖,但实际上伤口木木的也已经不那么疼了。
“没事没事,”惜怜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根据经验主角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并没有对她莫名其妙的话表示不解,沉默半晌,锦铮突然一把拉起她往回走,力气大得惜怜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不对不对!”锦熙王府的方向不是这边,惜怜挣扎起来,却只听锦铮一声痛苦的闷哼,抬头便瞥见锦铮左肩上一道长长的豁口,借着淡淡的月光,满身的鲜血动魄惊心。
看到三王爷把仍然活蹦乱跳的惜怜拖回了王府,自己却满身的血,一向沉稳的碧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双手轻轻浸入洒过药粉的温水,被突如其来的温润刺激了一下,惜怜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后的人抓住她的手,更深更深的浸入,微微的刺痛过后是麻木的肿胀感,已然凝固了的血痂重新化开,一片淡淡的嫣红。
锦铮的呼吸在耳后悄悄潜来,温热而潮湿。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惜怜猛地一仰头,正好撞在他优美的下巴上。
“你发什么疯!”锦铮摸着被撞痛的下巴有些恼怒。
“我……我没事了,我先回去了。”惜怜莫名的有些心慌。锦铮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可以把好好的一件事情弄得一团糟。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锦铮双手抱在胸前,声音冰冷,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语调,额前的发稍微微过长,挡住了他的杏核般狭长的眼睛。
“我不是怕你,而是……”惜怜低着头艰难的寻找词汇表达她的意思,却突然发现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五千年文化似乎突然不够用了。
“那么说你恨我。”锦铮突然大力一扳,强迫她与他对视。
“说你恨我,恨不得我死,恨我是你和锦熙的阻碍,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他的脸庞深深陷在阴影中,有英俊的邪恶。
“你说啊,你说了我就放你走,永远不再纠缠你,永远不!”他斜睨着她,神色不依不挠,嘴角倔强的抿着,薄薄的嘴唇像刀片一般的锋利。
惜怜一怔,皱起眉头,“我……”
唇被他的手捂住了,锦铮的指尖冰凉而颤抖。
“不要说,不要说……”
灯火骤然熄灭了,周围一片淡淡的暗,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轮廓。
锦铮的身影孤独而单薄,他猛然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惜怜吓得身形一震,触裂了身后之人胸前的伤口,猩红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漫开来,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双手却更紧的将她环在怀中,惜怜感到背后一片温暖潮湿,不知渗透她衣裳的,是血还是眼泪。
这才突然想起,他也负伤了。
“呃……那个……锦铮……你先去包扎一下好不好?”惜怜有些内疚,“你好像流了好多血呃。”
“我从不掩饰伤口。” 锦铮独特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有淡淡绝望的悲凉。
他从不掩饰伤口。
任由它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溃烂、腐败。
成为一种任由人窥视的孤傲与凄清。
无所谓同情他亦不需要同情。
带着满身的伤痕在人群中他依然冷诮的微笑着。扭曲纠结的伤疤甚至成了一种保护色,人们都说,这样将心内最最深藏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