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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起市丸白色的羽织。定格的画面,仍然是他轻佻的笑脸。
“好戏就要开演了哦~”仿佛满含欢快的一句话,不知被何人听取。
新撰组:Act。12 世界
《尸魂界女协周刊总第1909期901年第19期》情感专栏:长篇连载《浅葱时代》,作者:市丸银(具体隔了多少期,其实这个问题有点微妙。)
Chapter。12 不辞冰雪为卿热
元治二年三月十日,新撰组屯所到底还是由壬生前川邸迁移到了西本愿寺。
山南被葬在了壬生光缘寺内,葬礼都是浅川一手操办,近藤在听取汇报的时候,只是叹息了一声,“光缘光缘,到底是跟新撰组有缘无分。”也就没在过问这件事情。
队伍迁徙的前一天,冲田执意在山南墓前站了一个下午。
日暮时分,浅川找到他,一言不发地站到了他的身后。良久,冲田才缓缓地抽出了手中的刀,伸直了手臂似乎比划了一下距离,突然幽幽地说道,“阿羽,我这才知道自己刀刃所及的范围这样短,短到连在意的人都保护不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了保护新撰组,阿岁愿意揽下一切龌龊之事,小胜违背本性忍了多少屈辱,阿敬嘶声力竭拼尽全力也要我们看到他认为的正确的道路,你压抑了自己的雄心收敛了自己的翅膀甘做一个小小的番队长,而我告诉自己,即使浑身浴血,化身为鬼,也不要让你们有丝毫受伤。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居然是在互相伤害?”
没有等浅川回答,冲田的笑容满是落寞和自嘲。看着浅川,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破碎的光芒,“我们就像不懂事的孩子,努力地要把沙滩上的城堡捏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各自用力的结果,反倒是使它支离破碎。难道真的注定,一旦拿起刀,我们就再也无法拥抱彼此了吗?”
浅川只是沉默地走上前来,压下冲田的刀刃,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声音坚定地说道,“小总,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你可以放下刀了。”
新撰组正式在西本愿寺驻扎后,又一次开始了大规模的队员征召,队伍里添了许多新面孔,让人感觉越发陌生。
浅川开始频繁行动,与伊东藤堂铃木等北辰一刀流出身的越走越近,同时与永仓原田似乎也有了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平时与浅川走得最近的一番队长冲田却未作任何表态,反而在一次次的行动中受到浅川的打压,如今已几乎被架空,连巡逻的任务都很少出了。
因为掌控了一、九番队,同时又获得了二、三、八、十番队及队内参谋伊东的支持,浅川虽在土方的严防死守下始终难以占据高层干部的位置,却在势力上隐隐可与近藤一派相抗衡。
同时山南的切腹在队内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人心动荡。虽然他的遗体并没有太多人看到,但其伤口是代表怨愤冤屈的十字切这一消息还是迅速在队内传播开来。
如此一来,对其怀有景仰的队员皆怀抱怨恨归附继承了其尊攘信念的浅川一派,同时即使是普通的队员,也有了别样的心思,或单纯义愤,或兔死狐悲,一时新撰组内已是暗流汹涌。
浅川在掌握权力之后,并不急于发表什么言论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而是低调地与各个思想派别的人物隐秘接触,其中最为值得一提的便是日后被整个日本国奉为国民偶像的坂本龙马。
浅川与坂本的相识其实还要从山南的死说起。
在架空冲田之后,浅川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的安静的目光,也曾怀疑过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也许并不是小总想要的,可是小总的身体已经不容他有过多的选择。
“痨咳”二字,像一个巨大而隐秘的伤口扎在浅川心底,他不敢去提,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证实。他想尽一切办法规避冲田参加剧烈运动的可能,甚至不准他带上练剑时的防护面具,因为不透气而满是灰尘的面具无疑会给现在的冲田带来巨大的损害。
做尽一切的浅川,唯独不愿去想那个最大可能也最为绝望的结局。
每当被内心的困惑和恐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浅川便提着一壶小酒,独自来到山南的墓前,摆好酒杯盘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如同在与知交好友谈心一般。
在山南死后,浅川觉得与这个男人反而越发亲近起来,或许真的如同煽情的市井小说里所说,他们有着共同爱着某个人的心情吧。
一次浅川例行来给山南扫墓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名素颜的女子在他墓前低低啜泣,便带着淡淡地关心上前询问,“姑娘与阿敬生前有什么渊源吗?”
那女子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未干,却也收敛了情绪,轻声说道,“浅川桑可能不记得我了,您来砥园找山南桑的时候我与您有过几面之缘。”
浅川这才想起砥园屋内山南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如今卸了妆,反而有了一种清秀的味道,“哦,叫明……”
“明里,浅川桑。”女子整了整衣容,淡笑着接道。
“失礼了。”想起山南去的那个晚上,这名女子在墙外哭了一夜,浅川又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那晚你可有碰到什么麻烦?”
明里垂了头,礼貌地答谢,“多谢浅川桑派队员护送,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给您添麻烦了。”
浅川只是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山南的墓碑上,轻轻一叹,“你也为阿敬做了不少事。”
听了他的话,明里本已平静下来的情绪立刻又波动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若能,真为他做些什么,死了也是甘愿的。可是,我这样笨,居然连他的话,都听不懂。
浅川柔和地看着她,“阿敬那时候要的是安慰,不是理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明里低着头哭了一会儿,才又抹了泪,抬起头来努力对浅川笑道,“果然温柔的人比较容易成为朋友呢,谢谢您了。”看了看天色,她对浅川轻施一礼,“那我要先告辞了。”
浅川轻轻颔首,明里便转过身去娉娉婷婷地走了。
走到了一定距离,她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头来对浅川说道,“您有空还是去我那里坐坐吧,那里还有山南桑的友人想见您。”
浅川点头应允,并在当天晚上就到达了砥园,于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神奇的男人,坂本龙马。
当时浅川一进屋子,便看到了那个侧卧在榻上的男人,单手撑着脑袋,一眼看上去十分不修边幅,仔细品来却别有一番洒脱的味道。
看到浅川,坂本十分熟稔地打招呼,“哟,你来啦,随便坐。”
浅川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开门见山,“为什么想见我?”
“敬助跟我提起过你,说是一个见之忘俗的人物,如今看来他并没有夸张。”坂本坐起来,直直地看着浅川说道。
他的眼睛很亮,可以让人轻易地从里面看出坦荡和真诚,在这乱世还能像这样做出一番事业却又保持本色的人并不多见。
浅川轻勾了勾嘴角,也放下了防备,调侃道,“看来阿敬对我这个‘情敌’评价还不赖。”
“哦?原来浅川君在觊觎明里小姐么?可惜佳人芳心不悔阿~”坂本对浅川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见他误会,浅川也没多作解释,只是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语气伤感,“如果可以,我宁愿他现在跳到我的面前,向我要求决斗。”
坂本沉默了一阵儿,才又状似玩笑般问道,“那你是希望他向你掷白手套呢还是下战帖呢?”
浅川坦然地与他对视,“都一样的不是吗?重要的不是方法,而是结果。”
坂本立刻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果然是个妙人,比那些脑袋被门板夹了的家伙强多了~”
浅川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你这个要驾着巨轮出海的人,脑袋可不只被门板夹了那么简单。”
笑倒在在榻榻米上的坂本摊开四肢,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声音变得安宁而又向往,“我要乘风破浪到那蔚蓝的大海之上,告诉每一只飞鸟,每一条游鱼,我所深爱的故土,她是多么的宁静美丽。”
他的话里,有一种明亮而动人的东西,浅川知道,那叫做梦想。天高地阔的梦想,若只在少年时萌发,只会让人感慨,若能坚持终生,便会如经历了千锤百炼的原石一样,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当大多数人随着流年荏苒归于平庸黯淡,有一种人,会带着这种令人动容的光芒划破无边黑暗,如同一个奇迹。
奇迹是芸芸众生的希望。
许久没有等到浅川的反应,坂本语带笑意地自嘲道,“你也认为这个想法是离经叛道的吧?”
浅川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带着一种怀念而又温柔的表情,轻声说道,“有人曾说过,日本这么好,是完全可以让全世界都来看一看的。”
坂本猛地撑起身体,不可思议地说道,“居然连语气和表情都一模一样~”
浅川挑眉看他,语调颇为得意,“和阿敬么?那当然,谁叫我和他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
坂本失笑摇头,并未追问,而是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展开在浅川面前。
纸上只写着一个大大的“托”字,意态狂狷,却仍带着笔迹原主人本质上的内敛含蓄。
浅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阿敬交给你的?”
坂本敛了神色,有些严肃地点了点头。
长叹了一口气,浅川放松了身体,看着窗外的月色,感慨地说道,“原来他把梦想托付给了你。”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慰藉,“梦想交给你,牵挂托付给我,阿敬走得也算是一身轻松了。”
坂本撇了撇嘴,颇有些孩子气地抱怨道,“敬助是个胆小鬼,居然就这么走了。”语调间不无遗憾委屈。
浅川终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略带磁性的声音仿佛要惊醒这最为深沉的黑夜,开出馥郁芬芳的夜来香。
“是啊,阿敬走了,我却还要创造出一个能让我爱的人发自内心地微笑出来的世界来。”
新撰组:Act。13 笑颜
《尸魂界女协周刊总第1910期954年第20期》情感专栏:长篇连载《浅葱时代》,作者:市丸银
Chapter。13 赌书消得泼茶香
庆应元年的八月,日光照下来,清透柔和,已渐有凉意渗透其间。
午后偶尔有清风穿堂而过,蓝天高远,空山鸟语,庄严的西本愿寺内,连平风风火火刀头舔血的新撰组队士们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说话。
年初的时候,近藤突然拜托了伊东担任队内的笔头师傅,说白了就是扫盲。新撰组很多新招募的队员都是平民出身,基本没有什么文化,有的年纪又很小,近藤此举,多多少少有点不愿耽误他们的意思。
故而现在西本愿寺的后院常常传来朗朗读书之声,年少的,安宁的,莫名就在这风雨中平添了一抹柔情。
浅川任务归来后便会绕到后院去,从后门悄悄溜进去坐到最后一排。
因为现在冲田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任务了,平时无事之时,就溜进伊东这个课堂坐在最后一排。课当然是不会听的,作为一番队长的他趴在桌子上补眠,伊东也好脾气地无视了他。
浅川坐下后便脱下羽织将冲田包起来放到自己的膝上,因为动作很轻,冲田一般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然后浅川一手搂着怀中的人,一手撑着下巴开始望着窗外发呆,出神地想着少年时的旧事,那时尚且无忧的他们,忽觉时光荏苒,流年却在此刻骤歇。
渐渐地,有更多熟悉的面孔占据了教室的后排。
先是藤堂闯进来正襟危坐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先生。这么多年隐秘的心思,明知希望渺茫,看着这个记忆中似乎未曾有丝毫改变的先生,早已历经风雨褪去天真的藤堂,仍然会莫名地,就红了耳根。
接着便是局长大人大大咧咧地抱着公文往后排一坐,旁若无人地便批复起来。学员们开始被这么多大人物在后排压阵,简直是如芒在背,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直到有一次近藤竟被伊东抽起来回答问题,并在答不上来后当众受了罚,大家才隐隐约约的知道了,这个地方,是特别的。
这是平日里已斗得水火不容的两派共同默认的地方,这仿佛挽留了时光的温暖之地,是他们心中相同的柔软,都愿意暂时沉溺的水月幻境。
偶尔永仓也会来坐坐,但多半会在原田大嗓门地找来之前仓皇溜走。
就连土方,有几次也静静地靠在后门口叼着烟杆,烟雾缭绕中,不知不觉地,就恍惚了神色。
一次土方正在后门口不知想什么而出神的时候,伊东突然面向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土方桑,听墙角也要付出代价的,就请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