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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影片男、女主人公的扮演者是谁?
霍:女主角的扮演者叫李佳,男主角的扮演者叫郭小冬,都不是大家特别熟悉的演员,其实他们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跟赵薇同班,出来三四年了。
记:和你以往执导拍摄的影片相比,这部影片在哪些方面又做了新的尝试?
霍:也没有。我是想用一种比较朴实的风格表现一段情,一段逝去的、过去曾经有过的一段经历,从而表达人们对故乡的一种割舍不了的情怀。这中间有个人的情感,也有长驻于人一生的记忆中并引发情感反应的东西。《暖》讲述的一个追忆往日情感的故事,实际表述的是这么一种怀旧的心情。
记:到了你现在的年龄去拍这样的一部影片也许会比较有感觉,如果更年轻时去拍这样的影片,个中的感受可能会不一样。
霍:是这样。因为现在可能更接近于作品人物本身了,自己的年龄也在增长,对过去的一些事情其实是永远无法忘却的,所以现在拍这样的影片,会觉得自己的感受多一些吧,而不是仅仅在完成别人的东西。
记:我印象中你是在1995年拍摄第一部影片的,这些年你一直沿着自己的创作轨迹走,人们评论,霍建起的影片总是有他自己特有的风格和气韵,《暖》是否依然延续你以往作品的风格?
霍:我更重视对所拍摄的影片自己是否有感觉、有兴趣。我以为风格是个人进行创作的一种习惯,但根据每一部作品内容的不同,其风格也会不一样,风格还是要与作品的内容相适应,对作品要体现什么样的风格,我没考虑那么多,这部《暖》也不是很复杂、很前卫的东西,还是比较朴实的。
记:是不是可以说《暖》是一部比较怀旧、表述情感回归的影片?
霍:是这样。片中肯定有怀旧的情节,影片是在写一个人的一段情感历程,但从一个人整个的生命来说,会对过去有无法释怀的东西体现在其中,你今天会特别怀念童年曾经生活的地方。过去北京都是四合院,而现在人们都住在高楼里面,你的生活离过去越来越远了,但你还会想看看你过去住的地方,看看小时候你曾经踏遍的地方,比如像我,对北京百货大楼的印象,老东安市场的印象就特别深刻。昔日的景物虽然不存在了,但你会觉得它已成为心灵深处特别亲切的印记,就像一首老歌,很值得回味。艺术创作有这么一种情结,或者说人到一定的年龄会有这么一种情绪,因为记忆中的东西变成了一种很朦胧、很虚幻的感觉,体会对你现今身临其境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面对那种带着情感的记忆的感觉却会格外强烈,感觉很美,那种美你会觉得更有魅力。
我希望把诗化、散文化的意境在电影中表达出来
记:你的影片都充满了比较美的东西,如《那山那人那狗》,仅片名就能在人们的脑海中映现出一幅美丽的图画,仿佛那种田野的恬静、清新扑面而来,是很有意境的一部影片。这种唯美的元素在你的影片中表现得十分细腻而丰富,这是否与你是搞美术的出身有关?
霍:有关系。搞美术的人的视觉感官比较敏感,对一个建筑、对季节的变化、对自然景观都会有感触,并会有表达的愿望。《那山那人那狗》就有一种用景致来表达人物情绪的因素在里面。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应该说主要还是个人的情趣爱好所致。作品内容也决定你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或者你希望这么去表达,而不是农村戏就拍成那种土土的,它不是。因为文学艺术本身就是强调要诗化、散文化,如果用特别写实的手法,反而会失去影片的艺术魅力。所以我还是希望把这种诗化、散文化的意境在电影中表达出来。
记:我觉得你的影片无论是都市片,还是表现乡野的,都有那种情愫融于其中,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霍建起的风格。很清新,很宜人,而且是天人合一的那么一种情调。在这种景致中,你对人物的感情刻画、心灵刻画同样是比较注重的,像《赢家》、《生活秀》等,都表达了很浓郁的人文情怀。
霍:我希望表达人的感受,这方面我比较重视。因为每个人都有感受,把人的感受表达出来就特别易于传递,通过视像、画面、电影去传递。我觉得对一部影片,大家会有一些共通的、共鸣的东西,我希望用我的视角将人们的这种共鸣表达出来。如果特别理性地去解释一个故事,它不易于感染受众,尤其是电影,它不是文字,就更需要那种充满情感的、富于艺术感染力的描绘,才能与观众交流。所以,我尽量把这种感受传达给观众,这种感受往往是很细微的。
记:具体到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你怎样对人物的心灵、情感进行细腻的刻画?
霍:我拍电影比较凭感觉,但我可能会抓住几个重点,就是我认为最能够细致描绘的点,其他的就自然地表达出来,包括将小的细节、过程表达出来。这些东西也不是特别明确,我基本上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把握,这种感觉不会特别理性地像数学那样计算出来,因为艺术创作本身是非常感性的,但它有一定的你平时的积累和理性的东西作为基础。
这个世界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的眼中晃过
记:你认为你的艺术创作轨迹与你的生长环境、生活经历是否有比较密切的关系?
霍:我从小生长在北京,可以说没有离开过北京,即使当年到农村插队,也只是在北京郊区,直到后来拍戏,才走得比较远。可以说,从上学到工作一直没离开北京,太习惯这儿了。有些东西童年时没意识,比如我生长的环境就在故宫附近北池子的四合院,家的附近就是故宫、景山、文化宫、天安门、前门,我整天就游荡在这样的环境中,夏天在护城池河里游泳,冬天在护城河上滑冰,这样的环境对我的艺术创作或许有影响,但小时候并没有这种意识,只觉得是一个玩的地方。插队呢,就在北京郊区的怀柔,那儿的自然环境很美,守着怀柔水库,吃得也不错。插了一年多队,其实也没受多大的苦,还能经常回家,没有真正体尝到像在云南、东北建设兵团插队的人所经历的那种艰苦,那种你回不了家的痛苦,但那种艰苦的农村生活也会潜移默化地对我有影响,从而对农村的人和事,对农村的生活有一种情感在里面,并从中感受到许多美好的东西。
记:看你所拍摄的影片,给人们感受更多的是美好与善良。
霍:这可能与我没经历过特别大的坎坷有关系。残酷的东西接触得不太多,尽管“文革”的那种动荡我也经历过,也目睹了左邻右舍被抄家、整个一条街遭受打、砸、抢的情景,心里也害怕自己的家有同样的遭遇,但毕竟还没有遭受到诸如家破人亡的那种劫难,只是不如意。在那些岁月中,我既没有受到很大的磨难,也没有享受过任何高人一等的特殊待遇,生活历程中没有大悲大喜的巨大反差。同时,这与我的性格及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有关系,我可能看生活中美好的东西更多一些。对于看别人的作品,过于残酷的,我也不愿意看。我希望在悲之中有美好的、温暖的东西。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只看到恶的东西,就会太绝望了。无论在任何环境下,能客观地看世界,客观地去理解这个世界,并化解你所遇到的不如意,如果有这样的心态,你会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寻到一种快乐。
记:这种从容、平和的心态的确能从你的影片中感受得到。
霍:我从来不会表现出极致。纵然我过上特别好的生活,我也不会膨胀;过普通生活的时候,我也不会抱怨我怎么会过这样的生活。在普通的生活中,我仍然会挺满足、挺快乐的。我的这种性格其实是属于个人意志不强的,有的人的性格也挺有意思的,总要去突出个人意志,情绪起伏很大,我好像对自己境遇的变化在情绪、心态上没有那么敏感。
记:其实这种心态正是当今大多数人所认可的生活方式。
霍:我是属于不爱表达,但喜欢观察的人。好像这个世界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的眼中晃过,比如说“文革”时的那种残酷,看着这个世界被“抄”得天翻地覆,美的东西都被当作丑恶的化身,看着人生社会出现的各种事情,这些都会印在脑海里,锁在记忆中,你会觉得那么不美好,那么残酷,世界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天性中有一种自我意识,会非常留恋“文革”前生活的那种干净、恬静,本能地厌恶和抵触那种丑恶的、假模假式的现象,希望生活能真实一些。我是用眼睛看了十年动乱那段特殊的历史,看了全景的“文革”。姜文拍的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写“文革”写得非常真实,我和小伙伴当年也是像电影片中夏雨扮演的那个男孩儿马小军一样,在房顶的铁皮上走,并经常从盖着铁皮的房顶上跳进我家附近八机部(今民政部)的院子里,去看当时放映的“毒草”影片,像《武训传》、《不夜城》都是那会儿混进场里当“毒草”影片看的。苏童有篇小说名字叫《我的帝王生涯》,我觉得我们那时就像是行走在皇家园林中的“帝王”,但完全是在一种清贫的生活状态下。再比如,当年的样板戏可以说是刻在心里的,每一段唱词,每一个唱腔都记住了,今天对它依旧有很亲切的感情,因为它是你生活中的一段经历。但《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两部舞剧比较,我更喜欢《白毛女》。我当时有一种潜意识,认为《白毛女》是人性的,而《红色娘子军》比较概念化,现在回想起来,这也许就反映了我对艺术的审美趋向。
第四章
镜头中别一样的风景(2)
我和苏小卫的合作在创作上走的是一条捷径
记:大家公认你和苏小卫老师合作拍片,她编剧,你当导演,合作的几部电影都比较成功,并屡屡获奖。从你们夫妻的成功合作方面,你有哪些体会?
霍:我当初是做美术的,因为想要表达自己的一些东西,就想去做导演,苏小卫知道我有这个想法,就帮我考虑。因为她是学中文的,文字能力比我好,我有再多的想法,可能落实到文字上就觉得功夫不够。最早的合作缘于我当时是做美术的,想做导演却拿不出一笔资金请编剧给我写本子,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让她来写,她就写了个本子《赢家》,我觉得不错,就拍成了我的第一部影片。我觉得我们俩能合作,主要是她比较理解我想做电影的那种心情,其实我并非是为做个导演,出点儿名,如果单为这个,我认为我的性格决定我不行,我不是属于很张扬、做事很有强度的性格,但心里喜欢做就要想办法克服困难去做,而她十分理解我的愿望,如果她对此不走心,不愿意写,也许我今天仍做不成导演。可以说,我们俩互相帮助,成全了对方,也各自取得了成绩。
记:两个人长期的合作、磨合,是不是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或说是一种默契?
霍:我觉得有益的方面在于已比较默契,在创作中可以随时沟通,即便是两人发生了矛盾,其后仍然可以合作,谁也不会在意,不会像与别人合作时会顾忌很多东西。我觉得我们合作比较方便、省力,在创作上走的是一条捷径。
演员在影片中表现的优劣其实主要取决于导演
记:你的影片用过一些很有功力的演员,像宁静、邵兵、何晴、滕汝骏、陶红、陶泽如等,能谈谈你对选用演员的考虑吗?
霍:我觉得基本的一条,得合适吧,认同演员在片中扮演的角色和我想像的比较接近。对演员,如果你认同他(她),会对你的创作有好处;反之你的创作会很难受。对演员的认同也有助于我在创作中更加自信,而定演员比较多的是直觉,当然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会觉得哪样或哪种类型的演员更符合这部作品中的人物。
记:你拍片时是会对剧本进行比较大的改动,还是比较忠实于剧本?
霍:我是要看剧本的元素在影片中的效果。剧本中哪些与电影的艺术表现是吻合的,我就会保留它,不足的地方,我就会在拍摄过程中去完善它,有些可能还会去进行丰富,但总体上对剧本要认可。第一对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