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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住了唇，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神经在战栗，它在害怕。
我早已不是靠冲动做事的人了。不需要别人来浇我一头冰水，光是残余的理智，就足够冷冻我微微回暖的心。
等待着沸腾的血液冷却，也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再次睁眼时，我的脸上只剩礼貌的笑意。“谢谢您的邀请。木叶是个很好的地方……里面的人也都很友好，我在那里过得很愉快……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世界。那里不适合我，就好像这里并不适合你们一样。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在退出他们的视野之后还可以帮到他们的忙，所以……很感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发抖站起身，我拽起地上的书包甩在肩上，手指冰凉。把浅色的木椅推回原位，手指没有发抖。轻轻鞠了一躬，我安静地转身，脚步坚定。
我终于还是走出来了。
我冷静地迈步。
“……止涵，你看起来，很悲伤。”
很平静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一瞬间我忘记向前。高耸的书架像是鬼影一般挤压我的氧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寂静无声。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声音。我不敢回头去看玖辛奈的双眼，不用看，我也能感受到落在我身上那灼伤人心的温暖目光。全身僵直，我感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挣扎。
快走啊……快点，走出这里……
午后的阳光轻飘飘地倾洒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将影子拉扯着舞蹈。漂亮鲜明的色彩落在身上，却只让我意识到手脚连同心脏发寒。手指无力的握紧，我无意中想起那个人的手指，是不是也总是那样冰凉。
不可以在这里认输。
快点走开，快点走出这里，从此，那个世界与我就没有任何一丝关系。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的生命里都不会有我的痕迹。
不会再有，任何一丝联系。
我张开口，舌尖发麻。我的声音沙哑地颤抖。
再见……说再见……说永别……什么都好，让这一切结束……
灵魂的颤动拉扯着我的喉咙。
“我……真的，很想他……”
沙哑的话语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脆弱地不堪一击，像个新生的婴儿。消失了，沉重的要将我压倒的力随着真实的话语瞬间化为空虚的泪，自来水般停不下来。捂住嘴，喉咙生疼，偌大的图书馆里那样寂静，掩饰不住我的哽咽。
“我担心……我害怕死了……如果他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晓胜利了怎么办，如果木叶不接纳他怎么办，如果有人要害他怎么办……”无助地呢喃着，我缓缓回过头，扯开一个绝望的笑。
“可是，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连再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任性只会让自己陷得越来越深，最终如同飞蛾扑火，化为灰烬。不论我有多想念他多牵挂他多贪恋他，都只能站在彼岸，无言。
我不可以后悔。
我没有这个资格。
第52章 飞翔的代价
***
两者不可兼得，必有一者需要被抛弃，然后遗忘。
***
时光悄无声息地溜走。玖辛奈仍然在为我们代课，但一直都没有再找过我。我也只是像一个与她陌生的普通学生那样，礼貌的同时带着几丝冰凉的疏远。本以为而已安心享受绝望，但这近在眼前的光，每分每秒都是对我的折磨。
日子就好像以前那样平常。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现时回首竟已似几年。一切都让人心寒的陌生，如同镜花水月，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而那个让我牵挂的人，此时变为一道魔咒，将我的心拉扯着摇晃；那个在心中滑过无数遍的名字，则像是一个诅咒，每一秒都划得灵魂颤抖。
如果只是回去看看……如果只是确认他的安全……
不，不可以。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和上天的警告，我不能回头。
只要一眼，就可以将我束缚在地狱。
马克笔敲打在白板上，清脆地作响。“Pay attention guys，this will be on the quiz！”玖辛奈站在讲台上这么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找到了我。视线短暂地交错，随即错开。我低下头瞪着笔记本上的空白，手中的笔毫无意识地舞动。
这是头一次，玖辛奈先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有不好的预感。
“止涵，可以来一下吗？”下课，我不详的预感显灵了。玖辛奈笑得还是一样的友好温暖，眼中的勉强和为难却落在我的眼里。站在她面前，我沉默着犹豫自己是不是该无礼地转身走开。
玖辛奈拉开桌前的椅子，请我坐下。我只是木木地坐好，心脏狂跳不止。我的身体感受到危险。
“止涵……”玖辛奈有些欲言又止。“是这样的……水门他找到了穿越时空的办法。”
下意识地在心里抽了口气，我微笑。“那太好了，恭喜你们！”
玖辛奈的脸上没有喜色，却因为我这句话笑得更是艰难。于是我也意识到，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紧张地看着她，我用目光询问，又害怕答案。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手指梳过她火红的长发。
“水门说，他需要一种特殊的力量。而那个力量……是你。”
……咦？
“我的……力量？！”我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玖辛奈点点头，有些抱歉地解释：“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种可以回到那个世界的力量，水门认为缺少一种可以打开相接之门的力量，但一直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根据你的经历，唯一多出的那个因素就是你，殷止涵。上次水门碰触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的身体里，有一种别人都不具备的力量。一种，可以打开时空之门的力量。”
我惊恐地僵坐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
“你，恐怕就是水门所谓的‘钥匙’，可以连接两个时空的钥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可能回到我们的世界。”玖辛奈这么说着，笑得有些苦涩。
“也就是说……若要送你们回去，我必须同行？”一字一顿，我的声音颤抖着，微不可闻。
玖辛奈却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们需要你把那种力量转化成查克拉，这样才可以真正为我们所用。而且，当那个力量变为查克拉时，只要你学会那个忍术，你就可以随意在两个世界间穿梭了。”
我震惊地抬起头来。一瞬间的狂喜如同清泉般砸在我的身上，覆盖了我，却又一瞬间退去，更多的只剩下惊异和恐慌。世上哪会有这个方便的事？上帝怎么会容许贪婪的我自私的以无物换取两边幸福？所谓两者不可兼得，我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听到我的心脏在动摇。
它在惊恐地对那希望尖叫。
玖辛奈把我冷静地按回座位。“这种事情，代价是很大的。”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语气严肃的可怕。“你要好好考虑，止涵。这不是可以冲动的事情。我现在告诉你，是信任你，相信你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已经成年了，一定不要感情用事，好吗？”
我慌乱地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代价是你的健康。你现在的体制虽然不强壮，但是个健康的孩子……这种把力量变为查克拉的忍术几乎就是破坏身体的经脉，对你的抵抗力伤害是最大的——抵抗力减弱，你会变得体弱多病，很有可能就会让普通的小病在你身上让你痛不欲生。你会贫血，会容易头痛头晕，几乎就是从一个正常的孩子变成一个病人。你明白吗，这是一生的事情。你可能等不到你喜欢的那个人娶你，就会病死，你懂吗？”
玖辛奈的手握住我的肩，力气大的让我脸上苍白。我愣愣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言。嗓子干燥，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病死，这是我心中最为悲惨的死法。
这个代价，让我犹豫迷茫。
这种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告诉我，放任我毫无悔恨地在这里平静的生活不是吗？比起这样绝望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希望挣扎……这是折磨啊，这比把我置身黑暗还要残忍……
“……请让我，考虑一下。我会尽快给你们回复的……”木木地说着，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坐在图书馆的角落，我默默捧着厚重的书本，手中的铅笔随着目光在纸张上移动，半晌，才发现自己的思想完全没有跟随身体的节奏。放弃这个机会，我知道我会为此毫无理由地后悔一辈子。而抓住这个希望，等待我的可能是残破的一生，或是可笑的死亡。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值得。当然不值得，我甚至不知道鼬是否喜欢我，而那个世界与我也只有几个月的相逢，我根本不需要为了那里放弃我这辈子的健康。没准等我回去，我只能苦笑着参加鼬的婚礼，对那个面目不清的新婚女子送上满是苦涩的祝福，然后回到自己世界，往嘴里一把把塞药。
而我的情感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哭闹着，叫喊着，任性地想要随着自己的想法来走自己的路，哭得满脸泪水，却还是被死死地拴在原地，无论怎么挣扎，我都咬牙不放手。
我并没有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进行选择。我仅仅是站在一条唯一的道路上，左右环视着前进与后退两条道路，我看到未来的自己微笑着在大学的教室里安静地记笔记，身边有朋友的欢声笑语；我回头看到过去，那个害羞软弱的女孩支吾着，身边是那个永远冷静却细心温柔的人。
“Shit……”我恨恨地捂住酸涩的眼睛。
我该死的就是贪婪，就是懦弱。
不是已经下过决心了吗……为了自己活自己的一生，做让自己不后悔的选择！我的生命，绝对不会让它毫无意义地在悔恨中结束！
我已经蜕变了。不是那个穿越前天真的我，不是那个软弱的我，不是那个寄希望于一切的我……我会为自己的生命做出选择，我会决定我的人生。
殷止涵，做决定吧。
究竟是抬头挺胸地继续向前迈步，还是回头执起他的手一同前行？
Living at risk is jumping off the cliff and building your wings on the way down。*
想要飞翔，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去换来飞的翅膀。
第53章 准备就绪
***
人生中充满了惊喜，只是不知是惊是喜。
***
第二天我约了波风夫妇在上次见面的图书馆里碰头。玖辛奈看起来很担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想她还是更在意我的健康，但她同时也急切地盼望着可以回到木叶，回到她的家乡——因此她不敢说任何动摇我的话语，因为她自己本身也在动摇。
直到我坐在四代和玖辛奈面前时，安奇鲁还在我脑海里愤怒地批判我的决定，试图改变我的想法。我没有让她停下——我很想看看，在她的劝导下，我会不会改变想法。
事实上我没有。
很可怕——以前的我，从来不会下代价这么大、这么可怕的赌注。或许是青春期不慎重的关系？谁知道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想要没有悔恨的活着，就是这么简单。
“我相信玖辛奈已经找你谈过了，而你决定要换取这种打开时空的力量，是吗？”四代的表情很严肃，明明还是这张脸，没有微笑的时候却让我有些畏惧——当然，这可能只是由于我紧张地快要死掉的关系。点点头，我手心里全是汗，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生怕自己跳起来转头逃开。
四代看到我僵硬的脸，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我简单解释一下原理。你体内的力量很类似于查克拉，但很分散，比方说，如果查克拉时在体内流动的水，那你的力量就是游移在体内的雾。这种形式的力量是我们忍者无法使用的，因此，这个将你的力量凝结为水的忍术就是我想到的唯一结果。玖辛奈也说了，这个忍术的凝结力量是直接作用在全身的，因此会有伤害……有点像患了癌症后的放射治疗，以大量放射性物质作用于全身，对所有细胞都有伤害。”
我点点头，还是没出声。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嗓子难受地哽住。我害怕我一说话就是反悔，一说话就是退缩。
短时间的沉默。
“至于你所关心的，一定是来回的问题吧。”四代这么说着，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我，“正如玖辛奈说得，在你拥有自己的查克拉后，我会教你打开时空的忍术。之后，你可以在你的世界与木叶之间，随意来回。”
肯定的语句落下的那一秒，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
幽暗的房间里，我隐约可以看到窗帘外透露出的阳光。玖辛奈在我身上写满了蚯蚓般的鬼画符，痒痒的同时让我很是不安，不由得联想到卡卡西封印佐助的咒印时的场面。眼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