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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活着？”
脖颈上苦无滑动的感觉清晰的可怕。我尖叫，没有声响。喉咙一遍一遍被切开，愈合，切开，再愈合。眼眶被血红的泪水灌满，漫出，滑落，发出滴答一声。一只断臂在我脚下抽搐，断掉的手指抓住我的腿，无力地一下一下抠着我的皮肤。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手心里是一颗温热的，跳动的心脏。血迹斑斑的橙色漩涡面具凑到我耳边，轻快地带着天真的疑惑。“真奇怪呢……明明爆炸了不是吗？你怎么会没死呢？”
我剧烈地颤抖着，缓缓低下头。胸口狰狞的血洞淌着血，露出的血管扭曲着，颤抖着，丑恶地尖叫。我将目光放回那血红的手上。我的……心脏……
“人类不应该很脆弱吗？”耳边的声音带了几丝愉悦，“你看，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了啊？”
手指瞬间收紧。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跳动的红色被挤成碎片，血液溅了我一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跪倒在地，疯狂地尖叫，喘息，我揪住胸口完好的衣物，按住毫发无损地胸口。痛，没有伤口，但疼，疼死了……血，好多血，都是血……心脏，我的心脏，心脏被挤碎了，死了，被杀死了……
幻术！是幻术！是假的！假的！什么都没有，没死，什么都……
可是痛啊！疼得死掉了……血！红色的，一片……
捂住头，呜咽。救我，救我，谁都好，救我，救救我，求你们了，救我，救我，救我……
“要逃吗？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猛地抬起头。两个阿飞从不同地两个方向向我袭来。我尖叫。身子被阿飞环住抓紧。
他要杀死我了！！！
他要杀我！！
要死了！！！！
我举起苦无惊恐绝望地刺了下去。
阿飞近在咫尺的血红眼睛里满是惊愕。
血，真正的，无比真实的血腥。我抽着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得手。巨大的惊异过后就是恐惧，我残存的理智慢慢漂浮起来，把我的呼吸抓得生疼。我望向另一个方向的阿飞，他的眼中满是残忍的笑意。我不敢转头。
这……不是……
假的……这也是幻术……
“你……不是，你没有……”颤抖的哭腔在诡异的寂静中清晰的可怕。“不是……这是假的！！假的！！！！”
站在远处的男人残酷地，满意地笑。“是不是真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颤抖着，转过头。幻术渐渐消退。面前仍然紧拥着我的人晃了晃，咳出一口血腥。我手中的苦无，准确地没入他的胸口。手指不停使唤，绝望的泪水伴随着震惊和疯狂涌出眼眶。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轻柔地祈求，不知是向他，还是向自己。
眼前的男人平静地微笑，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风淡云轻。“不是真……”
话语未落，鲜血堵住了他的话语，争先恐后地涌出喉咙。他沉重地倒了下去。
“鼬！！！！”
阿飞早已离开。他不费什么劲，就除掉了一个大患。而我，则亲手送出那把利刃，将我最爱的人送到黄泉。惩罚，最终是到了。潭中圆月，本来就不存在。
鼬的手好冰。
他在走向死亡。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手指无力地在他手上收紧。这不是真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这一定是幻术，一定是……一定……
这不是幻术……我绝望地，连谎言都说不出来了。
寒冷的泪水落在那苍白的脸上。血水顺着他的长发滑落，在半途慢慢凝结。那双从来都平静淡然却又锐利的眼眸此时黯淡着，艰难地注视着我。没有血色的唇轻微地颤动，我听到那细微的话语。
“抱歉，止涵……”
已经没有泪了。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疲倦地想要闭上眼睛，却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毫无光亮的黑眸像是凝固在那里，眼神已经涣散了。我握紧他的手。我的手指寻找他的脉搏。
什么都没有。
我抬手，愣愣地想要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却反而染红了那惨白的皮肤。
死？
鼬……死了？死，了……
我杀了鼬！！！
我杀了他！！！！！
我亲手把他杀死了！！！！
我，亲手，杀死了，鼬……
“啊啊啊啊啊！！！！！！”
狂风卷走泪水。
我的灵魂在地狱尖叫悲歌。
第57章 时钟十二响
***
失而复得，情有独钟
***
清冷的走廊里没有几个人影，安静地让人难受。几个护士匆匆地走过，目光瞥到快步穿过走廊的女人，都睁大双眼，接着避之不及地闪开身子，表情或是僵硬或是惊慌。但女人没有施舍给任何人一个小小的目光。她只是坚定地走着，如同这个世界上她所不在乎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她停在一间病房外。洁净的玻璃上反射着她的脸，她的面无表情和她看到自己的厌恶。黑色的细发束成一股，从肩上垂下，她盯着自己黑色空洞的一只眼睛，而另一只被黑色的眼罩遮住，衬出苍白的皮肤。
她伸手握住把手，捏紧。
“我记得你不可以进去那里。”一个冷静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女人没有回头，只是无人察觉地咬紧了牙，手指攥得发白。沉默仅仅持续了几秒，接着就被一声钝响打断——女人手中的苦无和她身后的男子所持的武器狠狠撞在一起，响彻整个空间。
“对、对不起，医院里不许打斗……”一个胆子大的小护士弱气地在旁边说了一句，却接着被那女人狠狠瞪了一眼，颤抖着噤了声，缩缩头不说话了。
“不要迁怒别人。你不可以进去，他们对你不放心。我也是一样，你也不用不平衡。”男人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语气平淡地让人无法理解。女人握紧了拳，指甲陷进手掌中，半晌，才开口：“我没——有不平衡。不要自——以为是了，宇智波鼬！”
“就算你进去了也帮不了她。”鼬冷静地指出这点，看着女人转过身执着地站在门外，如同是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挽回些什么一般。玻璃上蒙着的半透明的布让她看不清里面，只能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茫然的眼和深深的疲劳。“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她喃喃着，声音压抑着怒吼，“她为了你——们，命都不要了。她拼死爬——回来的，你不知道的吗？该死的你们凭——什么可以把她扔在里面，她需要我在……”
“你在也解决不了什么，安奇鲁。”鼬闭上眼，下一秒不出意外，苦无的刀尖已经抵住了自己。安奇鲁愤怒地颤抖着，手指摩擦着苦无的刀柄，嘶嘶地低语：“我和她一直——在一起。见鬼的我比你要了——解她！她需——要有人陪着她！就算是地狱也需要有人陪她去！她、怕、寂、寞！！”
寂静。整个走廊像是没了活物，细微的呼吸在此时都消失殆尽，没有一点声响。
“她身边不可以有活物。即使是你，在她一醒来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也会吓死她的。”鼬耐心地重复着医生地叮嘱。他知道安奇鲁不可能真的不顾殷止涵的安危直接进去，但有她站在门口这样守着，却让他有些不是滋味。眼下他被木叶看得严实，不能随意活动，在意佐助和战争的他更不可能什么都不顾地守着他心中的人；但安奇鲁从来都是可以为了一个人忘记一切的——她就这么执着地站在门前，如同门里的人是她可以守望一生的宝物。
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什么位置被人占了，却又名正言顺，让他无法出言阻止，却又难以平静。但在照看殷止涵这点上，与她共享了几个月精神空间的安奇鲁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要说谁最了解殷止涵，与她日夜相处的安奇鲁没准在这点上都能与殷止涵的父母一拼。
这一认知真是让人不爽。
最终，打破这僵局的却是屋里一声清脆地碎裂声。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我去找医生，你去安抚她的情绪！”鼬丢下一句话就闪身不见了踪影。不是他不想去见止涵，但他现在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会出事的。“不——用你说！”安奇鲁咬牙回了一句，推开门闪进屋里。
吊瓶的残渣在不弱的白光下反射着清冷，里面的药水溅了一地，透明地反射着屋里的情形，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病床上的女孩陷在柔软的被褥间，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如同经受着莫大的痛苦，无力垂在床边的手指抽搐着，点滴的针管滑出了一半，另一半却仍然留在手背上，正一点一滴地冒出血红。那从来都清澈见底的黑眸如同被剥夺了灵魂一般浑浊着，放大的瞳孔颤抖着，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
安奇鲁恨不得立刻奔过去，却不敢。她只能恨恨地站在门口，尽量轻柔地呼唤她：“殷——止涵！你听到没有？是——我，安奇鲁！醒醒……”
对方的回应是无声地尖叫，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痛苦却发不出声音。手臂一晃，旁边柜子上的一切都被扫到地上，能碎的都碎成了片，发出尖锐地声响。
“殷止涵！殷——”安奇鲁的声音仍然不耐却轻盈，却透露了她的暴躁和焦急——怎么办，怎么办——不可以接近她，不可以，那要怎么办，她怎么了，是什么地方受伤了吗，如果因为她的犹豫她受了无法挽回的伤——该死的这样她不可能原谅自己！
“告诉她她很安全。告诉她她在医院里，大家都好好的。”沉稳地声音从背后传来，鼬已经回来，身边是纲手，而走廊的另一边还有急匆匆跑过来的楚月小姐和木叶丸几人。安奇鲁抿了抿唇，立刻照做，却见床上的人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惊恐的泪水沸腾般地从睁大的眼里滚落在洁白的枕头上。
身后的人突然把自己一把推开，安奇鲁一愣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鼬一脸平静地走向殷止涵。这一下就打破了几个人都站在门外不敢向前的态度，如同隔断了一条无形的绳索，却让人胆战心惊——“宇智波鼬！你这样会刺——激到她的！！”
诊断结果安奇鲁早就背在心里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随随便便止涵悬在边上的精神就而已轻易崩溃，在不知道刺激源的情况下有人才她身边只会让情况更糟，说不准她就会把身边的一切都当成危险的东西来看待，直至被逼疯。现在的她即使醒来也不会简单恢复理智，不管怎么说，宇智波鼬那个混蛋都不该是跑去接触止涵的人！
鼬却和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到止涵面前，手指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轻轻拉了起来。“止涵，是我。我在这里，我很好。”温润平静地嗓音像是毫无波澜的湖水，清亮地洗刷着混乱——鼬静静地注视着止涵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渐渐有了焦距……
对方伸手，一把拥住他的身体，用力大得像是要把他勒住一般，却又因为无力而脆弱地不堪一击：“鼬……你活着……我杀……我……”她的话语断断续续，让人听不清也猜不透，却也没有人敢出声询问。鼬愣了愣，随即反手抱住怀里颤抖的少女，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哄着一个未懂事的孩童一般，一举一动带着他所没有发现的小心与宠爱。“没事了，你很安全。抬起头，看看我的眼睛……”鼬庆幸于止涵的复苏，想着用幻术让她尽快不带梦境地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却不想对方惊恐地抱紧了他，头颅紧紧埋在他的肩上，拼命地摇着头，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着：“不，不要眼睛，不，有血……不要眼睛……”
“好，不要。”鼬顺着她的意思答着，从她的肩上看向纲手。纲手早就把准备好的药水不着痕迹地递给鼬，而鼬半哄半骗地让止涵把那镇定药水喝下，却在最后几口的时候死都喂不进去了。少女只是本能地躲避着送到嘴边的药瓶，唯一不抗拒地就是鼬的接近，反而执着地抓着鼬，如同是怕他走掉一般。鼬默默盯着怀里的止涵，毫无波澜地犹豫了几秒，把剩下的药一含，直接堵上止涵的唇。
“擦！”安奇鲁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来。
第58章 默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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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毅力就像野草，烧不尽，春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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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真正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日月已擦肩而过，而真正能让身体随着自己的思考而行动则又是两天后。负责治疗照顾我的人——也就是小樱——安慰我说已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这样的恢复速度已经是惊人了，这好歹让我松了口气，免去了对于后顾之忧的顾虑。
来看我的人很多，特别是楚月小姐和木叶丸几个，重新见到他们让我很是开心。楚月小姐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