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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起紧皱著两道浓眉,沈默半刻,终於低声道:“别再听他的命令。回金河後,也不要再替他卖命了。”
越霄一怔,随即掩唇娇笑。“怎麽突然说这些?”明眸在萧云起脸上转了转,了然道:“我跟天靖太上皇提出结亲,你喝醋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结亲只是个幌子?”
“我当然知道这是计划里的一步棋。”萧云起抬手,似乎想去摸越霄的脸,伸到半途便踌躇著顿在空中,叹著气,“你可知道,今天我在城中,听到多少人都在笑话你?”
“意料之中。”越霄轻描淡写地笑,带点不屑,又透著几分高傲。
她抓住萧云起的手掌贴上自己面颊轻轻摩挲,目光里柔情无限。“别人爱说什麽闲言碎语,你我也管不了。只要你明白我,就够了。”
萧云起又重重叹了口气,摸上越霄左颊伤疤,不再抱怨。
雷海城聚精会神,想从两人言谈里谈出那个“他”或“她”是谁,竟能指使得动金河储君。谁知萧云起和越霄之後只顾著郎情妾意,情话绵绵,居然对那人闭口不提。
他大失所望,耐著性子听两人温存过後,开始商议起启程回国的诸般安排。
等飘身离开舍馆,天空青蒙蒙的,已微露曙色。
闹腾了通宵的夜市终於散尽,青石长街上行人绝迹。
烟花爆竹的碎纸屑随冬日寒风飞旋,飘摇似寂寞红雪,诉说著繁华落尽後的苍凉……。
雷海城放步奔行,途径青瓦粉墙的洛水舍馆时,足下一滞。
婚宴上,接任了洛水郡王的公子悠自然跟其他几个郡王也列席天靖群臣之中,坐得离他并不远。
直至散席,公子悠也没跟他攀谈只字,唯独离殿时带著愧意望了雷海城一眼。
雷海城不想再去追究当日炮轰梵夏宫城,公子悠是否和公子雪一起合谋算计他。往事已矣,是与非,都已经追不回昔日友情。
突然想到,他与公子悠初遇,正是在两年前的冬季。
两年的光阴,短暂如一瞬,却已像砂石,磨平了他最初满腔仇恨,只想携起那个人的手,与之同老……
阳光冲破云层,抚上长街屋宇。
冷玄醒来如果见不到他,一定会心急……雷海城加快步伐,直奔宫城。
一脚跨进开元宫大门,就明显发现气氛不对。
侍卫比平日多了好几倍,人人握紧刀柄,如临大敌。
冷玄寝殿前的地面湿漉漉地,被水冲洗过,依然可见砖缝里残留血迹。甚至门窗上,也溅著血。
雷海城一颗心猛地吊到嗓子眼,拨开正向他请安的几人,冲进寝殿。
谁主沈浮 第一百八十五章
更新时间: 06/10 2007
“玄……”看到坐在书案边的人影,雷海城叫了半声便收口。
冷玄已穿戴整齐,神色平静,手持碧玉茶盏,正跟坐在对面的幽无觞慢慢品著茗茶。
雷海城绷紧到极至的神经顿时松开,暗嘲自己太过紧张。如果冷玄真出了什麽意外,院中那些侍卫也不会还有闲功夫来向他请安。
“是刺客?”他走近书案,拉过把椅子入座。
“一共十二人,全数授首。”冷玄在啜茶的间隙淡然道。
幽无觞横了雷海城一眼,满是责备。“还好我昨晚来找玄兄叙旧,不然──”
冷玄忽然轻咳,幽无觞即刻会意,悻悻收了声。
雷海城看院中那些血迹,就知道昨晚那场打斗必然激烈异常,自己偏偏不在冷玄身边,虽然男人没露出半分不悦,他却忍不住汗颜,三言两语说了自己夜探收获,又对刺客的来意蹙起眉头。
即使要行刺,对象也应该是天靖如今真正的皇帝明周,不该是已经退居幕後的太上皇。
他想了想,问冷玄:“那些刺客的尸体呢?侍卫们有没有检察过?”
有心谋刺肯定不会留下线索给人追查,雷海城也不过是抱著侥幸一问,果然见冷玄摇头。
“那些人身上除了衣服和用来迷晕外面侍卫的迷香,没别的东西。”
冷玄放下茶盏,静静道:“衣服和兵刃,都是天靖京城内能买到的普通样式,那些尸体的面容,也早已被打斗中幸存的同伴划毁,无法辨认。”
他伸指,轻弹著碧玉杯身,凝眸看茶气氤氲萦绕。“我刚才已叫周儿来商议过,早朝之後,便将我险些遇刺的消息公诸朝堂。也正好有了理由可以对付金河。”
雷海城听到最後一句,微凛,目注冷玄嘴角那缕算计的微笑。
金河储君求婚遭拒,金殿上各国使臣有目共睹。眼下又出了这档子行刺太上皇的大事,金河国的确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果不是知道冷玄不会隐瞒他,雷海城简直要以为这些刺客就是冷玄自己安排的苦肉计,好有籍口向金河发难。
这一招,非但灭了金河嚣张气焰,还可以借机观测各国使臣的反应,揪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一石二鸟,确实好主意。
不过单凭几个刺客尸体,尚不足以定罪,但看冷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已有打算。
说话之际,天已大亮。
侍女奉上糕点。三人用著茶点,边编排刺客来历。
雷海城始终不信冰月冥月那师兄弟两人,问起,却得知昨晚不少外围侍卫都因中了迷香手足发软,反是冰月冥月两人与暗影联手作战,杀伤好几名刺客。师兄弟俩也伤得不轻,幸好幽无觞赶到,同夜鹰歼了敌。
师兄弟俩事後,便被送去太医院救治。
雷海城心头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一时又说不上原委,沈吟著,突然瞧向幽无觞。
这家夥,早不来,晚不来,一闹刺客就出现。
等人走後,他得跟冷玄好好交流一下,就算会惹冷玄不高兴也顾不上了。
斟过一圈茶,夜鹰黑衣飘然,回到开元宫复命。
幽无觞虽然粗枝大叶,也知道接下去的事情牵扯到天靖与金河,他这局外人理当避嫌,当下起身告辞。
雷海城关上殿门,回头正见夜鹰将柄腰刀呈上书案。
刀鞘和刀柄均以黄金打造,更镶嵌了不少的珍珠宝石,豪阔之极。
这刀,雷海城绝不陌生。正是萧云起的随身腰刀,而今却落到了夜鹰手里。
雷海城一惊,随後想起萧云起昨晚都在越霄公主房内逗留,私会情人兼主子,身边自然不会配凶器,这腰刀定是放在了萧云起自己卧房之中,被监视金河使臣的暗影伺机盗得。
之前夜鹰不见踪影,原来是奉冷玄之命去搜罗嫁祸金河的赃物。
腰刀珠光宝气,照得冷玄黑眸也闪出片耀目光华。
男人瞳孔深处笑意淡淡。
“金河储君,今番,你如何给我天靖一个交代?”
天靖皇帝大婚次日,太上皇寝宫便遭刺客夜袭,血溅宫苑。
这消息,自早朝时从明周口中宣布後,没半天就飞遍京城各个角落。
众人议论最多的,莫过於刺客遗落在行凶现场的那柄昂贵腰刀。
腰刀在金殿上一展示,百官中不少都认出是金河国伏藏将军参加宫宴那晚佩带之物,再想到天靖拒了金河储君的亲事,多半由此惹来祸端。有些脾气暴躁者已经当场骂出声,极力奏请明周立刻下令捉拿。
谁主沈浮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更新时间: 06/12 2007
雷海城脱下了夜行衣,换过衣衫,回到冷玄身边,夜鹰正一五一十向冷玄禀报早朝时的情形。
特使奉明周旨意,已经拿著腰刀领兵前往金河使臣下榻处。
“用不了多久,金河储君想必便会入宫喊冤了。”冷玄一笑後问夜鹰:“秦姜使臣那边昨晚有何动静?”
“据探子回报,昨天凤璃先生离开宫中就返回住处,路上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昨晚也只是喝酒、沐浴、就寝,并无异样。”
雷海城挑了挑眉。有时候,太过正常反而正是种不寻常。
冷玄目光深沈,指尖在木质扶手上轻敲著,最终嘱咐夜鹰命暗影继续监视各国使臣团的动向。
九国使臣云集京城,要想拨开层层疑云迷雾找出真凶,并非易事。
雷海城本想提醒冷玄注意幽无觞,见冷玄并不因为幽无觞的缘故对凉尹另眼相看,一样派人监视,倒是放下了心。
朋友私交与国家正事,在冷玄眼里显然泾渭分明,毫不含糊。
他先前还在担忧冷玄会因友情而失去判断能力,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男人的头脑,仿佛永远都那麽冷静,近乎绝情。
帝王无情,亘古常理。这一点,他望尘莫及,也是他时常为冷玄心酸的地方。
为了皇权社稷,即使面对生死之交的朋友,也不得不将理智凌驾於情感之上,步步设防。
感慨之余,雷海城心头突地一动,“你看,会不会是那两只狐狸搞的鬼?”
话出口,他就立刻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两人若有心行刺,也绝不至於派这麽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刺客。
“应该不会是他们。”冷玄眉心微微拧出几道竖纹,沈吟道:“我倒觉得卫臻之流近来太过安分守己,如果是他遣人刺杀,也不是不可能。但澜王那里并没传回什麽不利天靖的音讯。”
雷海城耸耸肩,再次体会到这时空没电话电视等通讯设备的无奈,道:“西岐与天靖京城相隔何止千里,就算有什麽消息,等传到京城都迟了。”
冷玄点头,“等方朝行走无碍,我会命他去西岐襄助澜王。倘若卫臻等人确有不轨,也怪不得我以牙还牙。”
雷海城嗯了声,明周大婚既成,天靖西岐为一家已经是大势所趋。卫臻那几人纵使遇刺,也不会对西岐政局有太大影响。与其留著养虎为患,不如早些斩草除根。
只不过,看方朝那副窝囊样,雷海城著实怀疑起这暗影首领的实力。
“他去暗杀,你不怕他再失手?”
冷玄怔了怔,随即轻笑,“你以为他失陷秦姜,真的是因为失手?方朝武功或许略为逊色,论机智,暗影中向来不做第二人想。否则,我也不会派他去秦姜刺探。”
雷海城暗叫一声人不可貌相,也即刻想通了方朝是故意被擒,好混进对方老巢,一探究竟。
“那凤璃把他救出来,不是反破坏了他的计划?”
“确是如此。”冷玄微叹了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两扇花窗。
院中梅树三五,暗香疏影,仔细看,才能发现树身还溅著昨夜激战留下的深褐血迹。
冷玄出神地追逐著天边浮云流絮,直至背後传来雷海城低声呼唤,才转身。
被男人清黑的眸子盯著,瞬息不眨,雷海城胸口也似乎被只无形的手揪紧,隐隐作疼。
男人缓慢伸出左手,抓住雷海城臂膀,一字一句道:“今後别再悄悄离开我。”
五根手指,深嵌入肉,还在不断加重力道,仿佛恨不能捏进骨髓,叫雷海城永远也忘不了这痛。
“玄……”除了轻唤男人的名字,雷海城全然不知该如何驱散升腾积聚在男人眼里的不安。
一如那场大爆炸後的深深惶恐……
“不要离开我。”冷玄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横臂将雷海城揽进胸前。
靠得最近时,雷海城才听到男人的呼吸褪去了人前伪装,粗而乱。
这一刻,无论说什麽都是多余,他伸出双手,牢牢抱紧冷玄。
如果自由的代价就是换来冷玄再一次陷入恐慌的深渊,他宁可余生都被男人束缚。
早在动心的刹那,他已经觉悟这命运……
静听著冷玄一声声有力的心跳,雷海城轻轻拉开自己与冷玄的距离,微笑。
“昨晚你睡得早,我忘了告诉你,别再去管那个五年之约。”
一抹惊愕划过冷玄眼瞳,“你?……”
“别多心。”看出冷玄极力想掩饰的慌张,雷海城心尖一阵颤栗,深呼吸──以为男人已经放下了一切愧疚,所有负罪,却原来时至今日,男人竟然仍在害怕留不住他,怕他会提出分手。
他抚过冷玄眉骨,慢慢地滑向眼尾那丝缕淡淡纹路。“你放不开天靖,我就在天靖陪著你。到老,到死,都陪著你。你有的是大把日子,不用再那麽拼命地为天靖操劳,累得白头发和皱纹都出来了。”
冷玄怔了良久,面上终於浮起些许淡然笑容。“好。”
午後,风和日丽。天靖皇帝伉俪新婚燕尔,於御花园设宴,款请皇後娘家人以及各国使臣。金河使臣牵扯上刺客之事,自然不在其列。
因是家宴,规模远不及大婚之日庄严隆重,尽显奢华,却多了几分随意亲近。
酒宴设在梅林中,丝竹靡靡,衣香鬓影。梅花如雨雪,缤纷摇落。
众宾客先前尚略显拘谨,酒过三巡,明周夫妇又始终笑吟吟地,众人也就逐渐放开性子,高声谈笑。
那许昌国主更是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