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楔子
鬼堡!
鬼堡!
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它无异是死亡之神的宫殿。
一座古堡,屹立在澎湃的江流之中的礁岩上,礁岩三面环水,一面接连陆地。
古堡的大门,对着陆地的这一面,堡门永远是敞开的,现出一个拱形的黑黝黝的门洞,门的上方,堡墙之上,两个见丈大小,怵目惊心的大字:“鬼堡”
血骷髅——
是“鬼堡”之主的标志。
这鬼魔什么形像,迄今无人知,“血骷髅”成了他的代号。
整整三十年,整座武林颤栗在末日的恐怖中,一些江湖帮派,惨遭血洗,数以千计的黑白道高手,被剥夺了生命。
所有血案发生的地点,都以“血骷髅”为记。
血雨腥风,吹遍了武林每一个角落。
“血骷髅”带来的浩劫,在武林史上是空前的。这血红的骷髅头代表着恐怖,死亡血腥、残酷、神秘。
鬼堡——
在武林人物的意识中,不啻是“死神”的居所。
然而——十五年前,堡门忽然关闭了,“血骷髅”也不见出现江湖,整座武林,从末日的恐怖中解脱出来。
一般推测,鬼堡主人可能已经物化,但却无从证实,因为无数想一窥“鬼堡”之秘的武林顶尖高手,有去无回。
谜!一个恐怖的谜!
第一章 白骨堆中话血劫
没有星星!
没有月亮!
夜空,一锭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隐隐的雷声过后,接着是一道耀目难睁的闪电,给这漆黑的大地,带来了刹那的光明!
风,呼啸着掠过原野,带起一片沙沙之声。
就当闪电乍明的刹那——
照见了一条荒芜的乡村道上,一个臃肿的黑影,健步如飞。
闪电再亮——原来那臃肿的黑影,是两个身影的重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一个中年男子,那少年丰神似玉,而那中年似乎带着重病,奄奄一息,骨瘦形消。
“爹,看样子要有暴风雨了。”那少年喃喃的说着。
他背上的中年人,哼了一声道:“是的,这是个好时辰。”
“什么,好时辰?”
“不错!”
“孩儿不懂?”
“等到了地头,你就明白了!”
“为什么要拣这么坏的时候出门,您的病……”
“孩子,等会你就明白了,快走!”
雷声震耳欲聋的霹雷过处,电光一闪,豆大的雨滴,洒了下来!
“爹,我们寻个地方避雨?”
“不,快走!”
“可是,您是有病……”
“就是因为我……的病……唉!孩子,别多说了!”
“到韩庄还有多远?”
“快了!转过山环……”
雷声隆隆!
电光闪闪!
狂风接着猛雨,疯狂的袭击着大地,像是宇宙的末日来临,只有在电光一闪之中,可以看见父子俩在泥泞中一颠一跛的艰难的向前移动。
转过山环,一簇黑朦朦的庄院,隐约呈现!
“到了……孩……子……”
少年人加快脚步,奔向庄门。
刚到门口,那少年似已筋疲力尽,放下那中年人,颓废的倚门坐了下来。
电光闪照中,映出一道破旧腐朽的庄门,蛛网层封。
“爹,这是一所废庄?”
“昭!”
“不错吧?”
“不……错……”
中年人,软瘫在地上,头歪在一边,口里急剧的喘息。
“爹……您……您……怎么了?”
“孩……子……进……去……”
“爹!你该先憩……”
“进去!”
中年人,眼中忽射异光,脸孔一阵抽搐,费力地喝了一声。
少年人,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抱起他爹,踏进庄门。
风雨渐止,雷声停息。少年人怀着满腹的疑虑和不安拂草拔涉,慢慢向里淌进,他不明白,他爹爹为什么不顾重病在身,要他在暴风雨之夕,来到这所废庄。
阴森恐怖的阴影,紧压在少年人的心头。
风吹朽腐的窗棂,不时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声,那些廊柱、屋角、蓬篙,在暗影中,变成了幢幢鬼影。
“爹……”
“你怕是……不是……孩子?”
“不……我不怕!”
乌云渐散,月亮从云隙里探出头来,掺淡的月光,照着这鬼城似的废庄。
突然——
少年的脚,绊住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不由惊呼出声,全身毛发逆立。
那是一具白骨骷髅。
接着——草丛中、屋角、廊沿……
两具一
三具一
四具一
全是森森白骨。
少年人止住脚步,浑身颤抖,牙齿打战。
暗夜!
荒庄!
白骨!
加以东飘西荡的阴磷鬼火,构成一幅极为恐怖的画面。
“爹!为什么……”
“不……要问……进那……居中的……大厅!”
少年显得有些趔趄不前,他不敢想像那大厅之内又是什么一种惨象,他心中有——百个疑问,但一时间说不出口,下意识中,他感到今夜的事,决不寻常。爹爹决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他冒着午夜的暴风雨,来在这白骨如林的荒庄里。
那中年人一阵呛咳之后,厉声道:“快……进厅?否则……你将埋根千古!”
少年人悚然而震,茫然的“昭!”了声,举步入厅。
厅中,蛛丝密布,霉气扑鼻,积尘盈寸。
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具馋馋白骨,横陈厅中。
那少年忍不住又惊“哦!”了一声。
“放我……下来!”
少年依命把中年人轻轻放落,回首望处,他呆了,像置身一场恶梦之中。
他第一次看到慈祥的爹爹,脸上出现这种骇人的表情。
“爹……你……”
“我不是……你……爹!”
少年骇然退了一个大步,他想,爹爹可能神志不清了。
“孩子,把那半只……雪参……给我……”
少年惘然的从杯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递与那中年人。中年人放入口中,一阵咀嚼,咽了下去,不多时,精神大见振奋。
“爹,我早就劝您把这半枝雪参食了,也许你的病不至于……”
中年人面上肌肉,不停的抽搐,翻身朝那白骨骷髅,拜了三拜。少年愈看愈觉茫然,也愈感骇然。
中年人拜罢之后,枯涩的眼中,已挂下了雨行清泪。
“爹……”
“我不是你爹!”
“您老人家……”
“现在注意听着!”
少年人骇然至极的望着中年人,俊面一片铁青。
“我是你师叔毒龙手张霖!”
少年人心头一震,颤声道:“爹……”
中年人变睛一瞪,打断了少年的话头,道:“我是你师叔毒龙手张霖!”
“师——叔?”
“不错!”
“如此说来,侄儿不姓张?”
“你姓韩!”
少年身躯不由的一晃,这:“姓韩!”
“不错,姓韩,你记住,你的名字是韩尚志!”
“韩尚志?”
“呢,父亲叫韩世伟,也就是我的二师哥!”
一片不祥的阴影,立时笼上韩尚志的心头,使他连打了两个寒噤,栗声道:“家父……”
“毒龙手张霖”面目惨厉的朝厅中的白骨一指道:“这就是二师兄的遗骨!”
韩尚志宛若被焦雷轰顶,惨呼一声:“爸!”扑向那具枯骨,登时晕绝。
“毒龙手张霖”费力的伸出手指,点了他数处穴道。
韩尚志又告悠悠醒转,朝父亲的遗骨拜了几拜,凄厉的道:“师叔,这里就是我的家?”
“不错!”
“这满庄白骨……”
“全是家人庄丁,不下二百口之多!”
“仇家是谁?”
“你先听我说,十五年前的重阳日,我带着你师弟来访你父亲,那时你才三岁,你师弟和你同年,少你两个月,师兄弟正叙阔别之际,奇祸从天而降,二师兄把你掷给我,道:师弟,请保韩氏一脉!……”韩尚志目毗欲裂,钢牙咬碎。
“毒龙手张霖”继续道:“那时,我已决心一死,但你父严词托孤,我接受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抱着你跃入庭中的古井……”
“师弟呢?”
“他……他……代替你死了!”韩尚志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血龙手张霖”瞥了他一眼,又道:“当我带着你爬出古井,全庄已是……不留半个活口!”
韩尚志大叫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身形摇摇欲倒。
“我妈呢?”
“毒龙手张霖”咬牙切齿的道:“你妈?”
韩尚志心里抨然一震道:“我妈怎么了?”
“你妈叫‘赛嫦娥王翠英’,十五年前武林中第一美人!”
“她没有死?”
“没有!”
“为什么?”
“这是一个谜,她是当日唯一的活人!”
“她呢?”
“孩子,不必问了!”
韩尚志木然的摇摇头道:“不,我要知道!”
“她嫁人了!”
韩尚志全身一麻,道:“我妈嫁人了?”
“不错!”
“她知道我还在世上?”
“知道!”
“她不来找我?”
“我曾带你找过她,我俩险些丧命她手,她声言如果再次碰上,定取我俩的性命,逼得我十五年不敢露面江湖!”
韩尚志狂叫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么一个毒如蛇蝎的母亲,“砰!”他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
“她不打算为全家报仇?”
“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还谈什么报仇!”
“有一天,我……我要杀她!”
“什么,你要杀你母亲?”
韩尚志双手掩面,嘶声嚎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天啊!”
“孩子你总算成人了,格于誓言,我不能把本身所学传给你,这十五年来,你已扎稳了内功根基,只要遇到明师,不难大成,现在,你可以走了!”
韩尚志一抹泪痕,骇然道:“师叔,你说什么?”
“我要你离开!”
“要我离开?”
“不错!”
“师叔您呢?”
“我偷生了十五年,完成二师兄所托,现在我该追随二师兄去了!”
韩尚志双膝着地,爬到“毒龙手张霖”身前,悲声道:“师叔,您……”
“孩子,这是师门家法,你不懂!”
“不!师叔,您不能……”
“孩子,这是命!”
“侄儿完全不懂?”
“你毋须要懂。”
“师叔舍子生命,恩育十五年的大恩,侄儿粉身难报……”
“废话!”
“我决不能让您……”
“你要我做师门叛逆?”
“师叔总是要说出原因?”
“不能,这是师门戒令!”
韩尚志愈听愈茫然,他半句也听不懂师叔的话。
“师叔,仇是谁?”
“不必问了!”
“呢!”
“为什么?难道……”
“毒龙手张霖”双目电张,厉声道:“记住:第一,不许对任何人提及身世来历,第二,不许埋遗骨,第三,不许报仇!”
韩尚志悲声道:“师叔,您在说什么?”
“这是严令,不许违背……”
“师叔,您的神智……”
“胡说,我好端端的!”
“为什么不许报仇?”
“不要问为什么,你父泉下有知,必然首肯我的说法!”
“侄儿请问师门?”
“往者已矣,你不知道最好!”
“请问我的那蛇蝎其心的母亲改嫁了谁?”
“天齐教主!”
“天齐教主!”
“不错!”
“天齐教主是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恐怕很少人能回答你,天齐教主是当今第一大教,傲视整座武林!”
“师叔,侄儿一直不曾您谈及师叔母等……”
“毒龙手张霖”眼中掠过一抹怨毒之色,随即又变黯然,道:“和你家遭遇一样!就在我离家后的第三天!”
韩尚志哀伤过度,心神已呈麻痹状态,闻言之下,只微微的一震,他无法想像师叔“毒龙手张霖”对他所说的一切,这些话,既不近情,更不合理。
为什么韩张两家全遭血洗,而他不许报仇,不许收骨?
师叔口口声声说师命,那代表了什么,难道这血案与上一代的师门有关?
师叔为什么不肯说出师门?
十多年来,一直以父子相称,稳居僻怀……
心念未已,只听“毒龙手张霖”悲呼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