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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完成什么。
她低着头,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得了,有茸茸细雨从汇集在天空上的乌云里面飘落到大地上,打湿了她的头发——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样想着,她便将手挡在额头前面奔跑起来,而在这湿漉漉的细雨天,她和一个黑发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擦肩而过,阿塔兰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个少女的踪迹。
怎么回事?她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个女孩……
好不容易在酒馆里面等到雨停了,估摸着亚伦也该画完画,阿塔兰忒起身回到了教堂,然后她看见亚伦正对着自己画的油画发呆,画里的圣母慈祥而温柔,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小小的少年这样说道。
“少了悲伤。”阿塔兰忒走到他的身边,侧过头去看着这个无数次听萨沙和天马提起,却是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亚伦转过脸来,阿塔兰忒忍不住愣了一下,在她看到这个孩子清澈如同最纯净的蓝水晶一样的眼睛的时候,她忍不住要感叹这个孩子真的是长了一双何等美丽的眸子。
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再怎么掩饰都是无法改变自己双眸中透出的神采的——也许真如萨沙和天马所说,这个孩子是个善良而纯洁的少年吧。
“悲伤?”少年喃喃自语道。
“圣母要奉献出去的,是自己亲生的骨血,为什么不会悲伤呢?那是她的孩子呀,就算是好脾气的耶稣,也会对在他父亲圣殿中摆摊做买卖的商人做出指责并且为之生气。”阿塔兰忒微笑着伸手揉了揉亚伦的脑袋,“你是亚伦吧。”
“呃,请问先生你是……”
“我是代替你的两个故友来向你打招呼的。”阿塔兰忒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你懂的”的微笑。
“天马!萨沙!”亚伦抱着他的绘画工具露出一个既惊且喜的表情,“他们还好吗?”一瞬间阿塔兰忒几乎被着孩子发自内心的欢笑所震慑到了,那不仅仅是听闻故人的消息而感到快乐而已,她觉得那几乎是一个溺水快要死掉的人看到了触手可及的稻草。
“他们很好。你呢?他们很担心你,所以我来看看。”
少年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看似很坚强的微笑:“我很好。”
他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很好,仿佛与这世间的一切苦难和肮脏的东西无缘一样,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污染他那颗纯净的心灵的东西存在一样的好,就像,他真的很好一样。
……因为,不能让萨沙和天马担心啊,自己的事情。
只要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只是梦的话,一切就真的会很好。
仅此而已。
“先生,天马他……什么时候能成为圣斗士?”他这样问道,带着对友人诺言的信任和冀希,望着来自圣域的信使——只要天马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样安慰自己,不管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
“嗯,快了吧,要相信他啊。”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阿塔兰忒皱起了眉头,“你真的没事吗?”
“啊?”
“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只是……工作累了。”
“要和我回圣域吗?不想成为圣斗士的话可以在罗德里奥村生活。”阿塔兰忒突然这样提议道。
“……不。”亚伦伸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藏在衣服里面的项链,露出一个微笑,“连我都走了的话,孤儿院里面的大家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不想去圣域,不能去圣域,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我……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这样啊。”阿塔兰忒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也太逞强了吧,“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的。”
“不用!”亚伦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然后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惊呆了,怎么回事,自己在说什么?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也是圣斗士吧,一定很忙,总是叨扰您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
这个孩子……还真是异常逞强啊,最后阿塔兰忒将身上全部的盘缠留给了孤儿院之后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圣域——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是再来看看吧,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的影子在夕阳下拉的长长的,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踩在她影子上的一双脚,“这个笨蛋。”几乎是埋怨般的语调这样说道,“别没事总是做些超出我预计的事情啊,哈迪斯和雅典娜打不起来我会很困扰啊。”
她举起手,掌心中跳跃着一簇火苗,而往火苗中仔细一看,睡着一个带着黄金狮子面具的女孩,“这个融合期也太长了。”她像是得不到有趣玩具的孩子一样抱怨道,“火种和火种,命运和命运,滴溜溜滴溜溜转的地球,噗嗤,”她笑出了声来,“人类啊,真可爱。”
就像那个叫潘多拉的少女一样,可爱到了让人愉悦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考试周,在此请假半个月进入考试复习状态希望大家谅解
潘多拉最可怜的地方在于,她一切存在的意义都被神为的定格在了冥王军和哈迪斯身上,哈迪斯是她在失去一切时候唯一存在的理由,失去了这个理由她连存在的意义,最后的依托都没有了,这对于需要他人认同和必须存在精神依托的人类来说几乎比死都可怕,所以这姑娘就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
☆、第六十八章
“小虎子……我的螃蟹和酒呢?”阿塔兰忒抱着胳膊挡在天秤宫前面,就算带着面具童虎都觉得自己能想象到她的表情,自从知道自己是从中国来的之后,自己常年被这个前辈敲诈各种好酒好醋好螃蟹……
童虎直接垮了肩膀,“喏!”他拎出一个竹篓,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里面生猛的大闸蟹吐泡泡的声音,“下次别叫我帮你带蟹了,路上死了一半,还有你的黄酒和花雕倒是可以。”
“才这么点啊……”阿塔兰忒伸手将竹篓晃了晃。
“拜托,我自己家乡的东西我自己都没吃多少好嘛,你多少给我剩点自己尝尝啊,要知道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只有有钱人才吃得上。”
“对你来说弄这个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阿塔兰忒打开竹篓拎了几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出来,提起旁边的花雕酒和黄酒转身往里面走去。
“圣斗士的能力是拿来捞螃蟹的吗?!哎!你去哪里?”
“找地方喝酒。”
“……”
阿塔兰忒跟十二宫内部镇守的一些侍卫打完招呼,路过射手宫的时候留了两只螃蟹在桌子上转而去了教皇厅,而等她一碗酒把萨沙呛得直咳嗽,辣的直流眼泪消灭完所有螃蟹从十二宫下来转而往占星楼去的时候,她看到蹲在训练场发呆的史昂。
“哟,小绵羊这样子倒是很少见啊?”
但是这次史昂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那轮近满的皓月,阿塔兰忒随便在他不远处坐下来,“想回去看白礼老头的话就回去看呗,当初和师匠闹别扭自己一个人跑来圣域当圣斗士,现在又想回去了?”
史昂还是不说话,阿塔兰忒站起身来,却听见这个现在已经窜的比自己都要高的小家伙说道:“我只是在想,这次圣战,师匠他……也许会死吧,不,不知道我们中间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小虎子的家乡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未知生焉知死’,你想太多了少年。换句话说……谁能一直活着不死去?”阿塔兰忒又重新坐了下去,手掌撑着脸,掌心传来面具那种凉凉的触感。
“我啊,从小就能从圣衣里面看到它已经逝去的主人的记忆,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什么样的死亡什么样的热血澎湃……都已经看到了很多很多……”史昂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种近乎怀念的语调这样说道:“热血,希望,战斗,死亡……很多很多的东西,那个时候的我,感觉能够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的我,就像神一样……”他低下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很可笑吧,因为这种力量而感到自我沉醉的我。”
“没什么可笑的。”
“?!”年仅十七岁的史昂抬起头来,天蓝色的眼睛里面透出一种诧异。
“无论是天赋还是力量都是会迷惑它的拥有者的,为此感到骄傲,甚至是自满,都是作为人类的正常反应。”阿塔兰忒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皓月,“同样的,面对恐怖,面对死亡,面对杀戮,觉得恐惧也是人类本能的反应。”
“但是……我们是圣斗士啊。”
“啊,对。”阿塔兰忒的声音瓮声瓮气却带着一丝让人觉得没什么恶意的笑音,“我们是圣斗士。”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史昂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塔兰忒对他来说是前辈,自己的这种想法对于前辈来说一定很可笑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作为圣斗士,他一开始其实只是和师匠闹别扭,成为了白羊座圣斗士之后又讨伐了自己原来的师弟。
他们不是为了死亡而去战斗,但是,他依旧觉得很迷茫,“如果说那是宿命……未免也太苍白了些。”他这样说道,仿佛不经意的,很轻很轻如同梦呓。
“宿命啊……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阿塔兰忒提起酒壶,“来一口吗?小虎子家乡带来的。”
“谢谢。”史昂接过酒坛喝了一口,虽然以前不是没有尝过青稞酒,但是二锅头对他来说似乎确实是太烧了一点,他被呛得直咳嗽。
“呐,史昂,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嗯?”
“我啊……曾经觉得只有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东西,才能被叫做命运,但是……”隐隐约约她想起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曾经遇到的一个人,在她的拳头贯穿那人的身体之后,在死去之前那个人说了一句话。
“呐,雅典娜的圣斗士,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连像我这样肮脏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能一并守护?”
她当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什么?”
“不,没什么,现在也依然这样觉得——无论是被神愚弄还是愚弄神,是被神利用还是利用神,其实都无所谓,命运什么的,用自己的双脚走下去就知道了,不管是保护还是别的什么,如果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走下去的话,所谓控制命运的大手是否存在,那些都无所谓——所谓的命运,只是借口而已。”
“是吗?”
“啊。是啊,虽然有时候有些东西我们不能选择,这个数量很庞大,但是相对的,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只不过看这个选择是不是对得起你自己罢了。”
“不过你小子可别因为这些话变得叛逆过头了啊,不然一千遍圣斗士守则绝对少不了。”阿塔兰忒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史昂的脑袋,用力拍了两下,就像是对待一只小羊崽子一样,弄得史昂忍不住想去把她的爪子拍开了。
“不是为了死亡而战斗,不是因为宿命而战斗,但我还是迷茫啊。”史昂背对着阿塔兰忒这样说道。
“傻小子,谁会为了死掉而去战斗啊。”
“那又是?”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才会去战斗啊,不仅为了自己活下去,也为了跟多人能活下去,所以才要战斗啊。”
史昂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错愕,良久他道,“一边说着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一边却一个个的战死……就像现在外面那些普通人的战争一样,因为吃不饱饭会被饿死而去当士兵,然后又在战场上战死,明明是为了活下去,最后却死掉了,不可笑吗?”
他的拳头握紧,侧过头闭上了眼睛,似乎身体也有些颤抖。
“你在说什么啊,史昂。”阿塔兰忒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傻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啊?”
“我们所处在的地方是圣域,我们所处在的阵营的名字是‘雅典娜军’。”
“换而言之……”
“这本来就是战争啊。”
“为了生存而战的战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