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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暖的大手在我的手臂上摩挲,半晌,他伏在我肩头,温柔缓慢的说:“越尹,别哭,我会负责的,等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我鼻头一酸,那些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又回来了,我憋着声音没好气的说:“你懂什么是结婚吗?就会胡说。”
他咯咯直笑,将我的手执起,我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看着我被高高举起的手。
“把手张开。”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手张开,一整片的月光就在我手心,月亮最亮的光点在我无名指上闪着熠熠的光,像钻石一样,不,比钻石更美。
“等我以后挣了钱,我会拿真的戒指来换这枚月亮戒指,越尹,给我点时间,等我长大,好吗?”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他描绘的未来就那么清晰的出现的在我的脑海里,那样温暖那样美好,让我不禁觉得,这一切都会成为真的。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等待的期限是永远,不知道等待的结果是一场空。也许,这就是文人骚客们描述的爱情吧,在成为毒药之前,爱情还是蜜糖,因为太甜蜜太令人难忘,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为之中招。
我后来终究还是被迫和他天涯两分,多年后我仍会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我总卑微的想,其实那时候,他是真心爱过我的吧?哪怕只有一秒,也是爱过的吧?
只要一秒,只要他曾经爱过我,就够了。
当年的我并不聪明,所以我早早的将身心都给了他,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活的太顺遂,我活的太我行我素,太嚣张太任性,几乎不知道“收敛”两个字该怎么写,才会把纪时对我的耐心消磨到光吧?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我和纪时发生那事儿以后我总会想的很多,我觉得他该对我更好一些,因为我付出的更多,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打球的时候把我扔一边,想我的时候又没脸没皮的来缠我。
曾经听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
我不明所以,我只是傻傻的想,当初我不远万里离开自己的星球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如今,我终于明白,我是为了和这个来自火星的男人相知相爱才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才会那么害怕失去他,我怕失去来到这个世界的信仰。
可是这个世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越敏感,越害怕失去,就越发失去理智,我对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已经超过了我自己能想象的程度,我知道他一定很疲惫,他和别的女孩子多说几句话我都会不依不饶纠缠不停,他一定很累吧?
一定是,不然,他怎么就不爱我了呢?
我爱到疯狂的时候,他却戛然而止的不爱了。
也许,这才是命运吧?
纪时
莫非定律说,事情只要有变坏的可能,不论可能多么小,都一定会变坏。
多年后我读到这则定律的时候,我才恍悟,原来,任何事都是有征兆的,我和越尹从好到天天黏一块儿到最后彻底崩坏并不是一朝一夕发生的。
而是,经历了漫长的铺垫,一步一步,走向末路。
两个人相爱,需要时间累积情感相依,而两个人决裂,只需一件很小的事,就能像蝴蝶效应一样,引起可怖的飓风。
可是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每天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活着。
得到越尹,我感到快乐和骄傲,我终于能踏实的向全世界宣布,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肖想。
或许是我太踏实了,我才没发现她那些细小的变化,没发现她的那些多愁善感如履薄冰。
我们实质进展以后,她的女王习性彻底在我身上显现,每天使唤我跟使唤奴才似的,当然,这没啥,伺候媳妇是好男人该干的,但她心眼越来越小,敏感多疑那些,我可真有点吃不消,我常常怀疑她的更年期提前,在网上搜集了很多关于破处会不会引致更年期提前的消息。不过当时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强大,我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她虽任性霸道,倒也不难哄,她不喜欢我和女孩说话我就不说,只和她一个人说,她不喜欢我老去打球我就偷偷打,她不喜欢我打牌我就只围观。
她其实也就一小女孩,挺好满足的。
进入高三,高考像个魔咒,成为老师和家长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出门在外,我最怕说自己高三的。不管是谁,一听说我高三,就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好像高三就该不眠不休只学习,出门、休息、哪怕上个厕所都是罪恶一样。
我和越尹就在这种疲劳轰炸中艰难度日。
唯一能给我慰藉的,就是头上要顶把刀的那事儿。
每次好不容易休息,我总拉着她笑眯眯哄着:“上我家去?”
她用鼻孔看我,特鄙夷的说:“滚!”
我再接再厉:“那我上你家?”
“滚!” 她对我虽然凶,但对于我的需求还是有求必应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成年,正式的酒店不敢去,就老找些小旅馆温存温存,登记时候就瞎编一个就行了。越尹不喜欢这些环境一般的旅馆,但我们没地儿去,她只能迁就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着了魔,完全不知节制也不知道怎么压制冲动。
每次放假回家我就从我爸妈抽屉里偷计生用品,我偷了也不怕,我老不回家,而纪允因为奶奶生病推迟一年出国,他们要怀疑也只能怀疑纪允。
三月考完后,为了奖励我数学考了满分,越尹逃了晚自习和我出去遛街,遛街的过程就千篇一律,重点是终点,小旅馆才是我们出行的目的。
一关上门我就觉得兽血沸腾,大约是我那饥渴的样儿把越尹给吓着了,她鄙视的白我一眼说:“不是月圆之夜,你急什么啊?”
我嘿嘿笑:“变身狼人不需月圆,有‘越’尹就够了。”
说完我就去扯她衣服,她怕冷,穿的多,内衣又穿的是那种三颗扣的,我解了半天都解不开。
“你这么小还老穿胸罩干嘛?”我承认我嘴挺欠,一天不损损她就难过。
不过她这丫头也不是吃素的,立刻鄙夷的望着我说:“你穿内裤时候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我立刻压住她:“欠收拾了又!”
“轻点畜生!”
……
完事后我把她抱怀里,她好像很累,迷迷糊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表情呆呆的。
我问:“想什么呢?”
她天马行空多愁善感问一句:“纪时,你说,人死后,是不是真的喝一碗孟婆汤就能忘了一切?”
我点头:“嗯,记得别放葱姜蒜!”
她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皱眉哼哼,翻身过去不理我。
我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把脑袋搁她肩上。休息了一会儿,想起正事忘了说,就推了推她:“越尹,跟你说个事儿!”
她鼻底哼哼:“干嘛?”
“我一发小,过几天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接!”
“公的母的?”
“姑娘。”
“哦。”
她说着就睡着了,我也没再吵她。
我们回寝室的时候,越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特明媚特忧伤的把照片郑重其事递我手上说:“我的照片你好好收着,多看看,别喝了孟婆汤就把我忘了,下辈子记得要找到我。”
我嘿嘿的挠挠头,接过照片仔细打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嗔怪我:“回去看!现在我在你跟前呢!看真人就行了!”
我心里甜甜的,喜滋滋的看着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的越尹。我正准备把照片收起来,发现反面还写着字:
【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危险的地球上,每天都可能发生意外,大至地震、海啸、泥石流;小至车祸、触电、摔下楼。生命真的好脆弱,也许下一秒,我就会不在……我真的,真的不怕死,我只怕再也看不到你。】
越尹的字写的很娟秀好看,一字一句都写进我心里了。这样一个女孩向我剖白心事,我怎么能不感动?
我把脸红扑扑的越尹抱在怀里,咬着她耳朵说:“不管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每天缠着你,缠到你看腻我的一天。”
越尹含羞的把头埋在我胸前,瓮声瓮气的说:“我不会腻的。”
我愉悦的笑开:“腻了也必须继续看。”
那时候,我的心里只装着她,甚至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在我明明还很爱她的时候。
很多年后,程阳对我说,男女吵架,也许为了地球会不会灭亡就能吵到你死我活非死即伤,最后地球还没灭亡,感情就灭亡了。
我无奈的笑,呵,现实还真是这样。
第二十章 。。。
纪时
发小林缓回来那天下了场雨,飞机晚点,隔着大厅的玻璃,我看着外面一片雨蒙中的机场,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该降落的飞机却迟迟不至。
这场大雨把浮尘压下,空气变得潮湿。这样的天气人总容易犯困,
林缓先她爸妈回来的,我们全家接机,没法带越尹,晚点的那两个多小时,我一直坐立不安只能不停看着手表。
直到林缓从头舱通道出来。
我们大约有九年没见,但我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她个子高挑,目测就有一七四一七五,还很不怕死穿着高跟鞋,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看到我们以后,她飞快的走了出来,还是当年那小麻雀的精怪样子。
一见我便趾高气昂说:“纪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这么矮啊!这样怎么配得上我啊!”说着故意等到我旁边,居高临下对我一阵比划。
我心中不屑,要不是爸妈都在,我真想削她一顿,我拍开她的手,鄙夷的说:“少来,我对母猩猩可没兴趣。”
她笑得很嚣张,但碍于人多没有与我多做纠缠,转头和爸妈纪允挨个拥抱。轮到我时,她看我一眼,眼弯弯的笑着,那表情让我心生感慨,她伸出手臂扑入我怀中,我配合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末了,她轻声说:“纪时,我真想你。”
我心中不做他想,只是本能想笑笑她。大约是一直以来都太熟,她出国后我们也一直在保持联系,所以没什么距离感,抱着她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在一番寒暄声中,我只夹了一句:“欢迎回来。”
对她,我问心无愧,心静如尘。
她爸妈还在北京办事,她暂住在我家。我没觉得不妥,平常上学我住校,就周末才见上一天,但越尹对她敌意很大,越尹整一小说看多了,只要一块长大就说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就必有奸/情,我对她这番论调真心不敢苟同。
林缓倒大大咧咧,知道我有女朋友以后一直三八说要见一面,还跟小时候似的,过度活泼,动手动脚,让人忍不住想削她一顿。谁能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啊?我就算对全世界女人有性/幻想,也不能对林缓这母猩猩有啊!
我琢磨着让她俩见一面,互相认识一下,以打消越尹心里那些怀疑。
这机会简直不请自来,三月下旬,星期六补完课,刚一放学我就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林缓。彼时我正和越尹肩并肩说着考试的事。
林缓这猩猩虽然个性可怕但是披的人皮倒还罢了,虽然没我家越尹长得好看,但长手长脚倒也没扎眼的。
一见我出来她就吆喝着向我奔来。不由分说把我一抱,左右脸一边亲一下。喜滋滋说:“纪时!我爸妈回来了,我要搬回家了,来和你说一声!”
我嫌恶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说:“多大个事儿啊!还特意跑来一趟!”
林缓一听立刻在我头上狠cei一下,“真没良心!泼你硫酸贱人!”
打小就听惯的话我也没在意,只顺手把越尹往怀里一搂,向林缓介绍:“这是我妞,越尹。”
林缓这才发现越尹存在,瞄着越尹笑眯眯说:“挺漂亮啊!配你真糟蹋!”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会面,却不知是哪个环节惹到了我祖宗越尹,为这事愣是两天没给我好脸子。我碰她一下她就打我,更别提别的了。
直到我实在忍不住了,在她寝室楼下堵她,她见着我,那一脸不加掩饰的冷淡真让我有些莫名。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又闹什么呢?”
她胸怀里还抱着书,她收了收手臂,抬头口气淡淡反问我:“你觉得呢?”
“该不是为林缓吧?你这醋劲是不是发错对象了?今后我是不是完全不能和女的说话了?我要不要和我妈也断绝关系啊?”
她好整以暇眯起眼,冷冷嗤道:“原来她是你妈啊?”
“欸——你这丫头!”我对她真是无计可施,任她胡说八道我是骂不得打不得,只能服软,“我和林缓真的嘛事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我心里那坨肉,离了你我就活不成。”
她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松动的表情,